他最後記得的，是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的那道紅光。
    不是通知，也不是廣告，而是一行字：“你已被選中進入【七罪刑堂】贖罪。請立即接入腦機接口，否則將強製執行記憶清除。”
    緊接著，世界猛地一沉，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拽住脖子往水裏拖。耳邊傳來尖銳的嗡鳴聲，仿佛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又像電流穿過大腦皮層。他想掙紮，卻發現四肢沉重如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等意識恢複時，他已經站在一個陌生的空間裏。
    四周灰蒙蒙的，像是霧氣彌漫的舊城廢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地麵是青灰色的石板，有些地方已經碎裂，裂縫中長出了一些奇怪的植物，葉片泛著詭異的藍光，像是從某種深海生物身上剝離下來的。
    “這是……哪兒？”他低聲自語，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聽起來格外清晰。
    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喘息的聲音。
    “操，誰把我傳送過來的？這什麽鬼地方！”一個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語氣裏滿是驚慌和憤怒。
    陸驍轉頭看去，是一個穿著戰術背心的男人，正一手扶著腰間的槍套，另一隻手死死攥著自己的手機，眼神裏寫滿了不信與警惕。
    “別緊張。”陸驍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們可能都被卷進來了。”
    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我靠，這不是遊戲吧？我剛才還坐在家裏打遊戲呢！”
    陸驍沒說話，隻是掃視了一下周圍，發現不止他們兩人。遠處陸續有人影出現，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著各異，神情也都差不多——迷茫、恐懼、憤怒，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崩潰大哭。
    “歡迎來到七罪刑堂。”一個機械般冰冷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仿佛來自四麵八方。
    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
    “你們因各自之罪，被帶入此地。唯有贖罪，方可重生。規則如下：”
    隨著聲音落下，空中浮現出一串文字，像是投影一樣清晰可見：
    【罪業值係統啟動】
    每項選擇將積累罪業值，累計達100者將被肉體重組為刑具。
    刑堂時間流速：現實1小時=副本12時辰。
    痛覺同步率：300。
    饑餓感真實度：300。
    贖罪悖論：通關者可清除自身罪業，但將繼承擊殺目標之罪孽。
    “臥槽……”那個穿戰術背心的男人臉色刷白，“這是要我們互相殺？”
    “不一定是互相殺。”另一個冷靜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但也差不了多少。”
    陸驍循聲望去，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氣質沉穩，目光犀利。
    “你是？”他問。
    “江璃。”女人淡淡一笑，“醫生。”
    “陸驍。”他點頭，心裏卻警覺起來。那種笑，太溫和了，反而讓人有點不安。
    “看來我們得先搞清楚這裏的遊戲規則。”江璃繼續說，“不然，怕是活不過第一個時辰。”
    就在這時，天空中的投影再次閃爍，新的信息浮現出來：
    【新手引導任務已激活】
    完成任務可獲得初始資源：
    1. 閱讀《刑堂守則》並確認理解
    2. 在刑堂內生存滿3個時辰
    3. 與其他玩家建立至少一次有效互動
    “好家夥，這玩意兒還挺詳細。”戰術背心男人嘀咕，“那咱們現在該幹嘛？”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陸驍環顧四周，“這地方看著就不太平。”
    眾人點頭，開始結伴向遠處移動。一路上，他們陸續遇到了更多被傳送到這裏的玩家。有人試圖反抗，比如砸掉自己的腦機接口，結果剛動手，整個人就像被電擊了一樣倒在地上抽搐，嘴裏不斷發出痛苦的嘶吼。
    “別動那東西。”江璃皺眉，“它已經和你的神經係統連接了，強行拔除隻會讓你變成植物人。”
    “所以我們就隻能乖乖聽話？”一個年輕女孩顫抖著問。
    “目前來看，是的。”江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但不代表我們永遠隻能聽命於它。”
    陸驍走在隊伍最前方，眉頭緊鎖。他的動態視覺強化讓他能感知到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空氣中流動的能量波動，還有那些植物葉片下潛藏的危險氣息。
    “這片區域……不太對勁。”他低聲說。
    “什麽意思？”戰術背心男人湊過來。
    “有種被監視的感覺。”陸驍眯起眼睛，“而且，這些植物……它們好像在動。”
    果然，幾秒後，一道藍色的藤蔓悄無聲息地從角落裏探出，朝著一個落單的玩家纏繞而去。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藤蔓勒住了脖子，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就被拖進了陰影中。
    “快跑！”江璃立刻喊道。
    眾人頓時亂作一團，四散奔逃。陸驍沒有跟著跑，而是反身衝了過去，抽出隨身攜帶的戰術匕首，一刀斬斷藤蔓。那藤蔓斷裂的瞬間，流出的不是汁液，而是黑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
    “有毒。”江璃迅速拉住他，“別碰。”
    陸驍點頭，退後幾步，喘著粗氣。
    “這地方……比想象中更危險。”他說。
    “這隻是開始。”江璃看著遠處越來越濃的霧氣，“接下來，我們會遇到更多未知的東西。”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天空中又浮現出一條新信息：
    【觀測組提示】
    所有玩家請注意，您的一舉一動都在被記錄。
    請謹慎發言，避免觸發【言語之罪】。
    “啥玩意兒？”戰術背心男人瞪眼，“說話也算犯罪？”
    “也許不是字麵上的意思。”江璃若有所思，“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係統……無處不在。”
    陸驍抬頭望天，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知道，這一切才剛剛開始，而那個發送神秘短信的人，正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們。
    他握緊拳頭，眼神冷了下來。
    “無論你是誰……我會找到你。”
    他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金屬摩擦聲。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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