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誤入嫉妒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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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聲響起時,江璃手臂上的血痕開始倒流。
她下意識縮回手,卻發現那條暗紅的痕跡像是活過來似的,順著血管向上攀爬,仿佛要鑽進心髒。
“不對勁。”她低聲說,“不是時間逆向……是血液在走回頭路。”
“什麽意思?”陸驍皺眉,已經握緊了匕首。
“我也不知道。”她抬頭看向眾人,“但你們最好也檢查一下自己。”
唐翎低頭一看,掌心浮現出幾道細小的紋路,原本隻是輕微的擦傷,現在卻像被什麽力量拉扯著,傷口正在慢慢愈合——從內而外。
“操。”他低聲罵了一句,“這玩意兒是不是會把我們變成……佛像?”
“別亂猜。”裴策冷靜地開口,眼神卻有些發虛,“先看看其他人有沒有異常。”
骨蟬的手臂上有一道剛結痂的傷疤,此刻正緩緩褪色,像是從未存在過。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縮,複眼結構若隱若現。
“這不是恢複。”他低聲道,“這是……逆轉。”
“什麽意思?”蘇泠問。
“就是……”他頓了頓,聲音沙啞,“你昨天受的傷,今天沒了。前天的記憶呢?上周的?一個月前的?”
空氣瞬間凝固。
“你是說……我們會失去記憶?”鍾離熵的聲音第一次出現動搖。
“我不知道。”骨蟬回答,“但我感覺……不太對。”
這時,地麵再次震動,石門後的長廊盡頭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
“不管怎麽樣。”陸驍深吸一口氣,“我們現在必須繼續往前。”
“問題是,”江璃輕聲道,“前麵是什麽地方?”
沒人回答。
他們隻能一步步向前。
當最後一人踏入長廊盡頭的那一刻,一道光幕突然升起,將他們完全籠罩。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徹底變了。
不再是幽暗的石室,而是……一間巨大的衣櫥房間。
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皮,每一張都像是被完整剝下的,平整地貼在架子上,有的還帶著幹涸的血跡和殘留的頭發。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與香料混合的味道,像是某種古老祭祀儀式留下的殘存氣息。
“我靠……這是什麽鬼地方?”唐翎忍不住後退一步。
“嫉妒刑堂。”蘇泠低聲念出牆上浮現的一行字:“穿上他人身份,存活24小時,原主意識會在皮下複蘇。”
“啥意思?”裴策皺眉,“我們要穿人皮?”
“看起來是這樣。”鍾離熵掃視一圈,“而且……不是普通的衣服。”
“這他媽太惡心了。”唐翎皺起眉頭,“誰穿得下去?”
“不穿就得死。”陸驍冷冷地說,“你們還記得罪業值嗎?剛才傲慢值已經63了,要是再觸發懲罰……我們撐不了多久。”
“所以……我們必須選一張人皮?”江璃問。
“沒錯。”骨蟬已經走向其中一個衣架,盯著上麵那張泛白的人皮,“越早決定越好。”
“等等!”蘇泠忽然出聲,“你們看這個。”
她指向角落裏一個木箱,箱子上刻著幾個模糊的字:【慎選】
“這東西……像是警告。”她說。
“廢話。”裴策冷笑,“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沒有陷阱?”
“但我們沒得選。”陸驍率先走上前,拿起一張看上去還算完整的人皮,“這張吧。”
其他人猶豫片刻,也紛紛挑選了自己的人皮。
江璃選了一張膚色偏白、身材纖細的人皮;唐翎挑了一張帶有刺青的男性皮膚;骨蟬則選了一張布滿疤痕的戰鬥型人皮;裴策隨便抓了一張就往身上套;鍾離熵沉默許久,最終選擇了一張幾乎透明、像是孩童皮膚的人皮。
“準備好了?”陸驍問。
“等一下。”江璃忽然停下動作,“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皮好像有點熱?”
“確實。”唐翎摸了摸手中的皮膚,“像是……還有體溫。”
“別想那麽多。”陸驍咬牙,“穿上再說。”
話音剛落,他便迅速將人皮披上身體,瞬間,一股異樣的觸感襲來,像是有什麽東西順著毛孔鑽進了體內。
其他人也陸續穿上人皮。
起初還好,但不過幾分鍾,一種奇怪的感覺開始蔓延開來。
“你們……聽到什麽了嗎?”蘇泠低聲問。
“聽到了。”江璃臉色一變,“像是……有另一個人在我腦子裏說話。”
“我也一樣。”裴策喃喃道,“有個聲音……在說我嫉妒某個人。”
“不是幻覺。”骨蟬的聲音變得低沉,“它在……喚醒。”
“喚醒什麽?”唐翎問。
“原主的意識。”他說完這句話,雙眼猛然收縮,整個人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了一樣,猛地轉身,對著身後的一張空衣架怒吼:“你給我閉嘴!”
所有人都愣住了。
“骨蟬?”陸驍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他緩緩轉頭,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不是骨蟬。”他說,“我是……曾經穿上了他的人。”
話音未落,他猛地撲向最近的一個衣架,一把撕下掛在上麵的人皮,用力撕扯,仿佛裏麵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停手!”陸驍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但就在他觸碰的瞬間,一股寒意陡然竄入脊椎。
他看到一幅畫麵——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某個實驗室門口,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嘴角掛著冷笑。
“歡迎來到……嫉妒刑堂。”
畫麵戛然而止。
陸驍猛地鬆開手,喘著粗氣,額頭滲出冷汗。
“怎麽了?”江璃問。
“我……看到了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他低聲說,“那個男人……他不是骨蟬,但他知道骨蟬的一切。”
“也就是說……”蘇泠的臉色變得蒼白,“這些人皮……不僅僅是皮膚。”
“它們是鑰匙。”裴策忽然開口,聲音顫抖,“通往別人內心最深處的鑰匙。”
“而我們……已經打開了門。”江璃補充道。
這時,屋內的燈光忽然熄滅。
所有懸掛的人皮,同時睜開了眼睛。
其中一張人皮的嘴唇輕輕蠕動,吐出一句話:
“你真的以為……穿上了別人的皮,就能成為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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