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推門。
    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笑聲。
    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以為隻有你們能走出這一步？”
    門後站著的，是唐翎。
    不，不對——那隻是他的軀殼。真正的唐翎已經倒在刑堂世界裏，化作灰燼。
    站在門口的，是個穿著和他一模一樣衣服的男人，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歡迎來到認知迷宮。”那人緩緩開口，聲音卻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你們終於……走到這裏了。”
    陸驍瞳孔一縮，手本能地摸向腰間的戰術刀。
    “你是誰？”江璃上前一步，語氣平靜得可怕。
    “我是你們走過的每一步。”那人微笑，“也是你們即將踏錯的那一步。”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燒焦的金屬混著腐爛的花香。
    裴策突然皺眉：“不對勁……這不是副本殘留效應。”
    鍾離熵盯著那人的眼睛，低聲道：“他在模仿係統。”
    “沒錯。”那人點頭，“但你們已經沒有時間分辨真假了。”
    天花板上的裂縫迅速擴大，碎石不斷掉落，地麵開始震顫。
    “規則重寫進度：83。”平板上的數字跳動了一下，接著變成血紅的警告：
    【檢測到異常數據流入侵】
    “它來了。”蘇泠喃喃道，手臂上的刻痕隱隱發亮。
    “別管他是誰，先離開這個房間！”骨蟬大吼，一腳踹開鐵門。
    門外是一條漆黑的走廊，牆壁上嵌滿了發光的符文，像某種古老的代碼。
    “跟我來。”陸驍當先衝出，其他人緊隨其後。
    他們一路狂奔，直到走廊盡頭出現一扇巨大的金屬門。
    門上寫著一行字：
    “選擇信任，或選擇背叛。”
    “又是這種該死的選擇題。”江璃咬牙。
    “沒時間了。”裴策打開筆記本電腦，手指飛快敲擊鍵盤，“我需要三分鍾破解這道鎖。”
    “我們隻剩兩分鍾。”陸驍掃了一眼牆上閃爍的倒計時。
    “那就給我兩分鍾。”裴策頭也不抬，“你們守著。”
    江璃立刻取出一支淡綠色的藥劑，輕輕晃動：“我能撐一分鍾。”
    “一分鍾夠了。”骨蟬站到門前，骨骼裝甲迅速覆蓋全身，發出哢哢的響聲。
    “我來幫你。”血鴞走上前，掌心凝聚出一把血刃，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笑意。
    “你確定？”江璃看向他，“你現在使用能力，代價會很大。”
    “我已經不是人類了。”血鴞咧嘴一笑，“但至少還能笑一次。”
    下一秒，整條走廊的燈光驟然熄滅，隻剩下門上的符文在幽幽閃爍。
    黑暗中，某種東西正在靠近。
    腳步聲，緩慢而沉重，仿佛拖著什麽東西。
    “來了。”骨蟬低聲說。
    江璃將藥劑甩向空中，淡綠色的霧氣瞬間彌漫開來。
    “這是‘幻蝕’，能幹擾敵人的感官係統。”她解釋道，“但隻能維持十秒。”
    十秒。
    足夠做很多事了。
    第一道影子出現在走廊盡頭。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女人，臉上戴著防毒麵具，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箱子。
    “觀測組。”鍾離熵眯起眼睛，“這次來的，是主控員。”
    女人沒有說話，隻是抬起箱子，按下了按鈕。
    下一秒，整個空間仿佛被撕裂，無數細小的黑洞在空氣中生成，吞噬著一切。
    “鍾離！”陸驍大喊。
    鍾離熵立刻張開手掌，小型黑洞在他掌心形成，與那些未知黑洞相互吸引、碰撞，在空中炸裂成一片扭曲的光斑。
    “我在拉扯它們！”鍾離熵咬牙，“但撐不了太久！”
    “裴策！”陸驍回頭。
    “還差最後一步！”裴策額頭冒汗，屏幕上跳動著一串複雜的代碼。
    “堅持住！”陸驍拔出戰術刀，迎向那個女人。
    女人抬起左手，一道銀色的線從指尖射出，直取陸驍咽喉。
    他側身一閃，動態視覺強化讓他提前預判了攻擊軌跡。
    刀鋒劃過，線斷了。
    女人冷笑一聲，摘下麵具。
    露出一張和蘇泠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你……”蘇泠瞪大雙眼。
    “我是你輪回中的殘片。”女人輕聲說，“是你曾經放棄的記憶。”
    “閉嘴！”蘇泠怒吼，手臂上的刻痕瞬間亮起。
    女人笑了，她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無數光點，融入空氣中。
    “她在自毀。”骨蟬驚呼。
    “不，她是來送信的。”鍾離熵突然說，“看地板！”
    眾人低頭，發現腳下浮現出一行行文字，像是用鮮血寫就：
    【漏洞存在於數據同步間隙】
    【每次認知重構都會留下0.3秒空窗期】
    【利用時間倒流製造斷層】
    最後一行字剛浮現，裴策猛然按下回車鍵。
    “搞定了！”他大喊，“門開了！”
    金屬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通往未知的通道。
    “走！”陸驍第一個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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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緊隨其後。
    就在所有人跨過門檻的一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天花板徹底塌陷，將他們與外界隔絕。
    “現在怎麽辦？”江璃問。
    “繼續前進。”陸驍沉聲道，“我們已經找到係統的弱點。”
    “可我們要怎麽利用它？”骨蟬皺眉。
    “很簡單。”裴策嘴角勾起，“讓蘇泠的時間倒流，在係統同步的時候製造斷層。”
    “然後呢？”血鴞問。
    “然後……”陸驍握緊拳頭，“我們就跳出它的控製。”
    空氣中有種奇異的電流感，像是整個空間都在等待他們的決定。
    “準備好了嗎？”陸驍看向眾人。
    每個人都點了點頭。
    蘇泠抬起手臂，指尖輕輕觸碰那道最新的刻痕。
    “這一次，”她低聲說，“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就在這時，通道深處傳來一聲機械運轉的嗡鳴。
    像是某種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它察覺到了。”鍾離熵臉色凝重。
    “那就讓它看看，”陸驍眼神堅定，“我們不是它的棋子。”
    他邁步向前，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下一秒，整條通道的燈光全部亮起。
    照亮了前方的一麵牆。
    牆上隻有一句話：
    “自由，從質疑開始。”
    陸驍的手指剛剛觸碰到牆麵，突然——
    天花板轟然塌陷，一塊巨大的金屬板砸下，擦著他肩膀落下，激起一片塵埃。
    “什麽情況？”骨蟬警覺地環視四周。
    “不是塌陷。”鍾離熵盯著那塊金屬板，“是……人為的。”
    “什麽意思？”江璃皺眉。
    “意思是，”裴策突然抬頭，指著牆上的那句話，“它在阻止我們繼續前進。”
    話音未落，那句話竟開始扭曲變形，最終變成了三個血紅的大字：
    “你不配。”
    蘇泠的身體猛地一震，手臂上的刻痕劇烈跳動。
    “它在……讀取我的記憶。”她咬牙，“它知道我輪回了多少次。”
    “那就讓它知道，”陸驍冷冷開口，抬起手，狠狠砸向那麵牆，“我們不怕它。”
    他的拳頭還未落下，牆上的字再次變化。
    這次，隻有一句話：
    “你真的準備好麵對自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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