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吞沒了眾人身影的瞬間，陸驍隻覺胸口一緊，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拽住，整個人猛地向後拉扯。他下意識握緊刀柄，卻發現手中空無一物，連身體都像是被抽離了重量。
    失重感襲來，四周陷入一片混沌，聲音、視覺、觸覺全部消失，隻剩下意識在虛空中漂浮。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猛然一震，雙腳重新踩在實地，眼前景象逐漸清晰。
    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空間，沒有天，也沒有地，隻有無盡的灰白色虛無。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寂靜，仿佛連時間都被剝奪了流動的權利。
    “這是……哪裏？”江璃的聲音響起，卻帶著奇怪的回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眾人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圓形平台上，平台中央懸浮著一塊黑色石碑，表麵泛著微弱的藍光，隱約可見幾行文字正在緩緩浮現。
    裴策皺眉低頭翻看筆記本，卻發現紙頁上的字跡模糊不清，推演模型的數據完全紊亂。
    “能力失效。”鍾離熵低聲開口，掌心嚐試凝聚黑洞，卻毫無反應。
    “我的毒素也檢測不到活性。”江璃迅速檢查隨身藥劑，眉頭越皺越緊。
    “我們不是離開了係統嗎？”骨蟬沉聲問，語氣中透出一絲不安。
    “也許隻是離開了一層。”裴策低聲道，目光落在那塊石碑上。
    蘇泠緩步向前，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卻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她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石碑表麵。
    刹那間，整個空間劇烈震動，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在四人耳邊炸響：
    “罪業清算中……是否確認提交最終選擇？”
    眾人齊齊一震。
    石碑表麵光芒驟亮，兩行字緩緩浮現：
    【回歸現實】
    【重啟輪回】
    “這是什麽意思？”唐翎聲音沙啞，“係統……還沒放過我們？”
    “這不是離開係統的通道。”裴策咬牙道，“是篩選機製。”
    “什麽意思？”陸驍眼神銳利。
    “我們擊敗了刑堂守衛，但係統本身並沒有崩解。”裴策深吸一口氣，“它在測試我們——是否配得上‘自由’。”
    江璃看著那兩個選項，心跳加快：“選錯會怎樣？”
    “沒人知道。”裴策合上筆記本，神色複雜。
    “如果選‘重啟輪回’呢？”骨蟬問。
    “我猜……我們會回到起點。”蘇泠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繼續重複這場審判。”
    空氣沉默了幾秒。
    “那選‘回歸現實’呢？”唐翎追問。
    “也許……真的能回去。”蘇翎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也可能，永遠消失。”
    眾人一時無言。
    “我們必須做出決定。”鍾離熵盯著石碑，聲音低沉，“但它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果然，石碑上的文字開始閃爍，倒計時悄然出現：10、9、8……
    “你選哪個？”陸驍看向蘇泠。
    她站在原地，手指仍貼在石碑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
    “你們還記得……我手臂上的正字嗎？”她忽然問。
    眾人愣住。
    “我輪回過很多次。”蘇泠輕聲說，“每一次，我都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她的視線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石碑上。
    “可這一次……我不想再賭了。”
    她抬起手，指尖緩緩滑向其中一個選項。
    “等等！”裴策突然出聲，“你確定？”
    “你覺得還有別的選擇嗎？”蘇泠反問。
    裴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時間不多了。”骨蟬提醒。
    7、6、5……
    蘇泠的手指停在半空，微微顫抖。
    4、3……
    她閉上眼，做出了選擇。
    指尖落下的一瞬，整座石碑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機械音再次響起：
    “最終選擇已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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