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九鎖尋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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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海的寒意,是與隕神淵截然不同的凜冽。
海麵之上,萬年不化的玄冰凝結成連綿的冰山,冰棱如利刃般刺向天空,反射著刺白光。本該寂靜的冰原,此刻卻充斥著冰層碎裂的哢嚓聲,以及一種仿佛來自遠古的低吟。
“好重的寒氣。”蘇靈兒攏了攏衣襟,淨世琉璃盞散發的暖意在她周身形成一圈光暈,才勉強抵禦住那能凍結靈力的酷寒,“連琉璃盞的光都被削弱了。”
林雲周身的三色光暈同樣收斂了不少,他能感覺到,這片海域的冰並非自然形成,而是被一股強大的魔能強行凍結,連空氣都仿佛要凝成冰晶。他掌心的兩枚玉佩微微顫動,其中那枚青色的地脈鑰匙尤為活躍,像是在與冰層下的某種力量相抗。
“在那邊。”林雲指向冰海中央那座最大的冰山。整座冰山正在緩緩抬升,底部與海麵接觸的地方,裂開無數道縫隙,幽藍色的魔焰從縫隙中竄出,在冰麵上燃起詭異的火焰。
兩人靠近冰山時,冰層突然炸裂,數十條粗壯的冰蛇從冰下竄出,蛇身覆蓋著透明的鱗片,獠牙上滴落著能瞬間凍結血液的毒液。這些冰蛇並非實體,而是由純粹的冰魔之氣凝聚而成,被靈力擊中後會化作冰霧,卻又能在瞬間重新凝聚。
“是冰獄魔蛇,它們的核心在七寸位置的冰晶裏。”蘇靈兒看著古籍虛影,快速說道,“打碎冰晶才能徹底消滅它們!”
林雲點頭,靈力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針,精準地射向每條冰蛇的七寸。光針穿透冰鱗的瞬間,冰蛇的身體便開始崩解,化作漫天冰屑。但更多的冰蛇從冰層下湧出,很快便將兩人團團圍住,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冰牆。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林雲眼神一凝,突然將兩枚玉佩的力量注入腳下,“蘇靈兒,借你的琉璃盞一用!”
蘇靈兒立刻將淨世琉璃盞拋給他。林雲握住琉璃盞,將玉佩的溫潤之力與琉璃盞的淨化之光融合,猛地朝冰牆砸去。兩種力量碰撞的瞬間,爆發出一道柔和卻極具穿透力的光柱,冰牆如遇到暖陽的冰雪般迅速消融,那些冰蛇在光柱中發出淒厲的嘶鳴,最終化作一縷縷白煙消散。
就在此時,那座最大的冰山徹底掙脫海麵,露出了隱藏在水下的部分——那根本不是冰山,而是一頭巨大的冰龜!龜殼上覆蓋著厚厚的玄冰,上麵刻滿了與地脈鎖相似的封印符文,隻是此刻符文大多已經黯淡,唯有中央一塊菱形的凹槽還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是玄冰龜!”蘇靈兒驚呼,“古籍上說它是‘水脈鎖’的守護者,怎麽會……”
話未說完,玄冰龜緩緩睜開眼睛,那是一雙沒有絲毫溫度的藍色巨眼,它張口噴出一股極寒的氣流,所過之處,空間都泛起了冰晶般的紋路。
林雲拉著蘇靈兒迅速避開,氣流落在身後的冰麵上,瞬間凍結出一片直徑百丈的冰原,連光線都被凍在了裏麵。
“它的靈智似乎被魔氣侵蝕了。”林雲沉聲道,他注意到玄冰龜的脖頸處,纏繞著一圈黑色的鎖鏈,鎖鏈上的魔紋正不斷向龜殼蔓延,“必須先斬斷那鎖鏈!”
蘇靈兒點頭,淨世琉璃盞再次化作屏障,擋在兩人身前:“我來牽製它,你找機會動手!”她催動琉璃盞,無數道琉璃色的光帶纏上玄冰龜的四肢,試圖限製它的行動。
玄冰龜怒吼一聲,巨大的龜殼猛地一震,光帶瞬間被震碎。它再次張口,這一次噴出的不再是寒氣,而是一道由冰棱組成的洪流,朝著蘇靈兒狠狠砸去。
林雲眼神一凜,身形如電般衝到蘇靈兒身前,將兩枚玉佩擋在身前。同心蓮玉佩散出柔和的紅光,地脈鑰匙則亮起溫潤的綠光,兩道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堅韌的光幕。冰棱洪流撞在光幕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卻始終無法突破。
趁著玄冰龜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林雲突然祭出瑤池令牌。令牌在空中化作一柄巨大的金色長劍,他握住劍柄,將聖帝境的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其中,朝著玄冰龜脖頸處的黑色鎖鏈斬去。
“鐺!”
金劍與鎖鏈碰撞,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交鳴。鎖鏈上的魔紋劇烈閃爍,竟硬生生擋住了這一擊。林雲卻毫不在意,他能感覺到,鎖鏈的力量雖強,卻並非不可摧毀。
“就是現在!”他低喝一聲,將同心蓮玉佩中瑤光的殘魂之力引動。一股溫暖而純淨的力量順著手臂湧入金劍,金劍瞬間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再次斬向鎖鏈。
這一次,鎖鏈應聲而斷。
隨著鎖鏈斷裂,玄冰龜眼中的藍光漸漸褪去,露出原本溫和的色澤。它巨大的身體緩緩下沉,龜殼中央的凹槽裏,一枚藍色的菱形玉佩飛了出來,落在林雲手中。這枚玉佩上刻著波浪紋路,入手冰涼,卻與另外兩枚玉佩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是水脈鑰匙!”蘇靈兒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
玄冰龜低下頭,用額頭輕輕蹭了蹭林雲的手臂,像是在表達感謝,隨後便帶著龜殼上的封印符文,緩緩沉入冰海深處,海麵重新凝結,恢複了平靜。
林雲將三枚玉佩放在一起,紅、綠、藍三色光芒交織,在冰麵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暈。他能感覺到,隨著鑰匙的集齊,體內的力量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已經找到三把了。”蘇靈兒看著玉佩,眼中帶著一絲欣慰,“還有六把。”
林雲點頭,抬頭望向西方。那裏的天際,有暗紅色的雲層正在匯聚,隱隱傳來戰鼓般的轟鳴。
“下一站,焚天穀。”他將三枚玉佩貼身收好,轉身與蘇靈兒並肩而立,“看來,那邊的‘火脈鎖’,已經等不及了。”
風穿過冰原,帶著遠方焚天穀的灼熱氣息。兩人的身影再次騰空,朝著新的征途飛去,身後的冰封海,玄冰之下,那些被壓製的魔氣,正發出不甘的嗚咽。
焚天穀的熱浪隔著百裏便能感受到。遠遠望去,那片本該是赤色岩林的山穀,此刻被衝天的黑焰籠罩,岩縫中滲出的岩漿不再是滾燙的赤紅,而是泛著詭異的墨色,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焦糊混合的刺鼻氣味。
“是幽冥黑火,能灼燒神魂。”蘇靈兒將淨世琉璃盞護在身前,琉璃光罩外凝結出一層淡淡的白霜,勉強抵消著熱浪,“古籍上說火脈鎖的守護者是炎獄鳳凰,可這黑火……倒像是被魔氣汙染的鳳凰真火。”
林雲掌心的三枚玉佩同時發燙,尤其是新得的水脈鑰匙,藍光忽明忽暗,似在與那黑火相斥。他低頭看向穀中,隻見無數被黑火點燃的岩石正化作猙獰的火魔,朝著穀外遊蕩,所過之處,連堅硬的岩壁都被啃噬出蜂窩狀的孔洞。
“先清理外圍的火魔。”林雲召喚出混沌歸虛劍,三色靈力纏繞劍身,“它們的核心藏在眉心的黑火晶裏。”
話音未落,一頭丈高的火魔便嘶吼著撲來,利爪帶著灼人的氣浪。林雲側身避開,長劍順勢劃過對方眉心,那顆鴿卵大的黑火晶應聲碎裂,火魔的身體頓時化作漫天火星消散。
蘇靈兒也沒閑著,淨世琉璃盞垂下萬千光絲,光絲落在火魔身上,那些幽冥黑火便如遇到克星般滋滋熄滅,露出岩石本體後,再被光絲絞成齏粉。兩人配合默契,不過半個時辰,穀外遊蕩的火魔便被清理幹淨,露出通往穀心的赤色石階。
石階兩側的岩壁上,刻著古老的火焰圖騰,隻是此刻圖騰大多被黑氣覆蓋,隱隱扭曲成痛苦的形狀。越往上走,溫度便越高,連林雲的三色光暈都開始波動,仿佛隨時會被熱浪撕裂。
“小心,前麵有結界。”蘇靈兒忽然停住腳步,指著石階盡頭那道若隱若現的黑紅色光幕,“光幕裏有鳳凰的氣息,但很微弱,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製著。”
林雲將三枚玉佩按在光幕上,紅、綠、藍三色光芒滲入光幕的瞬間,光幕劇烈波動起來,露出裏麵的景象——一隻羽翼焦黑的巨鳥被釘在祭壇中央,數根燃燒著黑火的鎖鏈穿透它的羽翼,將其牢牢鎖在刻滿魔紋的石柱上。那巨鳥的脖頸上,一枚菱形的赤紅色玉佩正被黑氣包裹,正是火脈鑰匙!
“真的是炎獄鳳凰!”蘇靈兒眼中閃過痛惜,“它在燃燒自己的本源之火對抗魔氣!”
巨鳥似乎察覺到外界的動靜,艱難地睜開一隻金色的眼眸,看到林雲手中的玉佩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啼鳴,啼聲中帶著不屈與懇求。
“解開結界需要鳳凰真火的配合。”林雲沉聲道,掌心的水脈鑰匙藍光暴漲,“蘇靈兒,用琉璃盞護住它的本源,我來斬斷鎖鏈!”
蘇靈兒立刻將淨世琉璃盞拋向祭壇,琉璃光芒如瀑布般澆在炎獄鳳凰身上,那些啃噬它羽翼的黑火頓時被逼退三尺。巨鳥趁勢展開半焦的翅膀,一縷純正的金色火焰從它口中噴出,落在光幕上。
光幕應聲而碎。
林雲身形如電般衝至祭壇,混沌歸虛劍化作丈許長的光刃,朝著鎖鏈斬去。可那些鎖鏈剛被斬斷便又重新凝聚,斷口處湧出的黑氣甚至比之前更加濃鬱。
“鎖鏈與祭壇的魔紋相連!”蘇靈兒指著祭壇地麵,那裏的魔紋正隨著鎖鏈的再生而閃爍,“必須先毀掉祭壇核心!”
林雲目光掃過祭壇中央,那裏嵌著一塊拳頭大的黑色晶石,晶石中跳動著與幽冥黑火同源的光焰。他將三枚玉佩的力量同時注入劍身,猛地刺入晶石——
“滋啦!”
黑色晶石瞬間炸裂,魔紋的光芒應聲黯淡。那些纏繞鳳凰的鎖鏈失去力量支撐,化作黑煙消散。炎獄鳳凰振翅掙脫束縛,脖頸上的赤色玉佩飛至林雲手中,玉佩上刻著火焰紋路,入手滾燙,與另外三枚鑰匙共鳴時,竟在林雲掌心燃起一圈金色的火焰。
“火脈鑰匙!”
炎獄鳳凰盤旋三匝,朝著兩人發出一聲清亮的啼鳴,隨後便裹挾著純淨的鳳凰真火,衝入焚天穀深處,那些殘留的幽冥黑火在真火麵前如冰雪消融。
林雲握緊四枚玉佩,紅、綠、藍、赤四色光芒交織成一道光柱,衝天而起。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與鑰匙的聯係愈發緊密,仿佛隻要心念一動,便能調動這四股本源之力。
“四把了。”蘇靈兒望著光柱消散的方向,那裏的黑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露出焚天穀原本的赤色岩林,“下一處該是……”
“雷澤。”林雲抬頭望向東北方,那裏的天際正翻滾著紫黑色的雷雲,雷聲不再是戰鼓般的轟鳴,而是化作了尖銳的嘶嘯,“雷脈鎖的守護者,恐怕也出事了。”
四枚玉佩在衣襟內同時輕顫,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預警。林雲與蘇靈兒對視一眼,無需多言,身形已化作兩道流光,朝著雷澤的方向疾馳而去。
身後的焚天穀,赤色岩石上漸漸生出翠綠的苔蘚,被黑火灼燒過的土地裏,竟有嫩芽破土而出。而雷澤深處,一道巨大的身影正從雷雲深處墜落,身軀砸在地麵的刹那,整片大地都響起了碎裂的轟鳴。
雷澤的雷霆帶著蝕骨的凶戾。紫黑色的雷雲低低地壓在頭頂,每一道劈落的閃電都不是銀白色,而是泛著墨色的暗光,落在沼澤地上,便炸開一團團黑色的電漿,連堅韌的雷澤古藤都被腐蝕得冒出青煙。
“是魔化的九天玄雷。”蘇靈兒的琉璃光罩上劈啪作響,光罩表麵不斷有細小的電蛇竄動,“雷脈鎖的守護者是雷獄麒麟,傳說它能引天地正氣雷,可這魔雷……”她話音頓住,望著沼澤中央那道掙紮的身影,聲音發顫,“它被纏上了。”
林雲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一頭身軀龐大的麒麟陷在黑色泥潭裏,原本威風凜凜的金色鬃毛此刻沾滿了汙泥,四肢被無數黑色的雷鏈捆縛,每道雷鏈上都纏繞著魔紋,每當麒麟掙紮,雷鏈便會爆發出更強烈的魔雷,將它的靈力一點點抽走。而在它額頭的獨角上,一枚刻著雷電紋路的紫色玉佩正被黑氣包裹,正是雷脈鑰匙。
四枚玉佩在林雲掌心劇烈跳動,尤其是火脈鑰匙,赤色光芒灼灼欲燃,似在與那魔雷相抗。他能感覺到麒麟的不甘,那一聲聲沉悶的嘶吼裏,藏著對自身被魔化的痛苦。
“這些雷鏈與雷雲相連,直接斬斷隻會引來更強的魔雷。”林雲觀察著雷鏈的走向,它們像根係般紮進雷雲深處,“得先引開雷雲的力量。”
蘇靈兒突然想起什麽,指著沼澤邊緣一塊凸起的黑色岩石:“古籍上說雷澤有避雷石,能吸收雷電之力!我們把魔雷引到那裏去!”
林雲點頭,將火脈鑰匙與水脈鑰匙同時祭出。赤色火焰與藍色水流在半空交織,竟化作一道赤藍相間的旋渦,旋渦旋轉間產生強大的吸力,那些劈向麒麟的魔雷頓時改變方向,朝著漩渦匯聚而來。
“就是現在!”林雲衝向麒麟,混沌歸虛劍上纏繞著三色靈力,他沒有去斬雷鏈,而是直接刺向泥潭底部——那裏有一塊散發著魔氣的黑色晶石,正是控製雷鏈的陣眼。
“鐺!”長劍刺入晶石的瞬間,整個雷澤都劇烈震顫起來。那些捆縛麒麟的雷鏈失去控製,光芒瞬間黯淡。雷獄麒麟抓住機會,猛地掙脫束縛,額頭的獨角狠狠撞向泥潭,將剩下的魔紋盡數震碎。
可就在此時,雷雲突然翻湧得更加厲害,一道水桶粗的魔雷朝著林雲劈來,速度快得根本來不及躲避。千鈞一發之際,雷獄麒麟突然擋在他身前,硬生生受了這一擊。金色的鬃毛瞬間焦黑,麒麟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身體卻晃都沒晃。
“快走!”林雲扶住麒麟,將四枚玉佩的力量注入它體內,“蘇靈兒,用琉璃盞淨化它身上的魔氣!”
蘇靈兒立刻照做,琉璃光芒如細雨般落在麒麟身上,那些侵蝕它身體的黑氣滋滋消散。雷獄麒麟感激地看了他們一眼,額頭的紫色玉佩自動飛出,落在林雲手中。玉佩入手帶著微弱的電流,與另外四枚玉佩相觸的瞬間,五道光芒同時爆射,竟在半空凝聚成一道小型的雷劫雲,隨後又緩緩散去。
“雷脈鑰匙!”蘇靈兒喜道。
雷獄麒麟甩了甩頭,金色的鬃毛漸漸恢複光澤,它朝著兩人低吼一聲,像是在道謝,隨後便縱身躍入雷雲深處,龐大的身軀在雲層中穿梭,將那些魔化的雷雲一點點驅散。不多時,天空中的紫黑色漸漸褪去,露出了原本的湛藍色。
林雲將五枚玉佩放在一起,紅、綠、藍、赤、紫五色光芒流轉,在他掌心形成一個小小的光球。他能感覺到,隨著這枚鑰匙的加入,體內的靈力變得更加凝練,仿佛隨時都能突破新的境界。
“已經五把了。”蘇靈兒看著光球,眼中滿是期待,“還有四把。”
林雲抬頭望向南方,那裏的天際有七彩霞光閃爍,卻隱隱透著一股詭異的死寂。
“下一站,萬花城。”他將玉佩收好,聲音裏帶著一絲凝重,“那裏的‘花脈鎖’,恐怕情況更糟。”
萬花城以四季不敗的奇花聞名,可此刻遠遠望去,那片本該姹紫嫣紅的花海,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機,隻剩下一片灰蒙蒙的枯枝,連最耐旱的沙棘花都枯萎了。空氣中沒有花香,隻有一股腐爛的氣息。
“是屍瘴。”蘇靈兒捂住口鼻,琉璃光罩散發出更濃鬱的光芒,“能讓花草枯萎的屍瘴,一定是被魔氣汙染過的。”
林雲掌心的五枚玉佩同時發涼,尤其是花脈鎖對應的方位,傳來一陣微弱的悸動。他低頭看向花海深處,那裏有一座倒塌的花神廟,廟頂的琉璃瓦碎了一地,隱約能看到廟中有一道纖細的身影。
兩人走近才發現,那是一尊人形花妖,她的身軀由無數花瓣組成,此刻卻有大半已經枯萎發黑,隻剩下心口處還殘留著一點微弱的綠光。在她手中,緊緊攥著一枚刻著花瓣紋路的粉色玉佩。
“是花神侍者。”蘇靈兒認出了她,“古籍上說她是花脈鎖的守護者,以自身精元滋養萬花城的靈根。”
花神侍者似乎感覺到他們的氣息,艱難地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由露珠凝結的眼眸,此刻卻蒙上了一層灰霧。她看向林雲手中的玉佩,虛弱地開口:“魔氣……汙染了靈根……鑰匙……交給你……”
她說著,將粉色玉佩遞了過來,手指觸到玉佩的瞬間,她的身軀便開始化作飛灰。林雲連忙將五枚玉佩的力量注入她體內,可那些枯萎的花瓣還是一片片落下。
“來不及了……”花神侍者的聲音越來越低,“靈根在……花神廟地下……用鑰匙……淨化……”
話音未落,她便徹底化作了漫天飛屑,隻留下那枚粉色玉佩懸浮在半空。林雲接住玉佩,入手溫潤,與另外五枚鑰匙共鳴時,竟散發出淡淡的花香,那些枯萎的花枝上,竟抽出了一絲嫩綠的新芽。
“花脈鑰匙。”蘇靈兒輕聲道,眼中帶著惋惜。
林雲沒有多言,直接朝著花神廟地下走去。廟底果然有一株巨大的靈根,隻是此刻靈根已經發黑,上麵纏繞著無數黑色的根須,正是這些根須在不斷釋放屍瘴。
他將六枚玉佩同時按在靈根上,紅、綠、藍、赤、紫、粉六色光芒交織成一道光柱,光柱滲入靈根內部,那些黑色根須發出淒厲的尖叫,迅速消融。靈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翠綠,散發出勃勃生機。
隨著靈根淨化,萬花城的花海開始複蘇,枯萎的花枝抽出新芽,含苞待放的花朵瞬間綻放,姹紫嫣紅,香氣彌漫,很快便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林雲握緊六枚玉佩,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他望向東方,那裏的天際一片灰蒙蒙,連太陽的光芒都無法穿透。
“下一站,青木原。”他沉聲道,“木脈鎖,不能再出事了。”
兩人的身影再次啟程,身後的萬花城繁花似錦,卻仿佛在無聲地提醒著他們,每一次勝利的背後,都可能伴隨著犧牲。而青木原的方向,那片古老的森林,正發出痛苦的呻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