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紛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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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一直在後麵追殺我的人就是你們了?”花無心閃身出來,大聲說道。
“哼哼!一個小小的無名小輩,為何出此狂言?”那個躲在麵具後麵的人好像是一個男人。
麵具人的聲音在洞窟中回蕩,花無心與冷凝秋瞬間繃緊了身體。四周的紅袍人齊刷刷轉頭,數百道目光如利箭般射來。
"跑!"花無心一把抓住冷凝秋的手腕,轉身就往階梯上衝。
身後傳來麵具人陰冷的笑聲:"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
一陣狂風突然從洞窟中席卷而出,吹滅了花無心手中的火折子。黑暗中,階梯兩側的石壁開始移動,無數細如牛毛的銀針從縫隙中激射而出。
花無心劍舞如風,將銀針盡數擊落。冷凝秋則從腰間掏出一顆夜明珠,借著微弱的光芒,看到階梯上方已被一道石門封死。
"退路斷了。"她聲音緊繃:"隻能往下。"
花無心啐了一口:"正合我意。我倒要看看這裝神弄鬼的家夥是什麽來頭。"
兩人背靠背走下階梯,進入洞窟。紅袍人如潮水般分開,讓出一條通往高台的路。高台上,桃花麵具人負手而立,身側站著四名戴著銀色麵具的護衛。
"花無心,冷凝秋。"麵具人的聲音好像換了一個人,雌雄莫辨:"本座等候多時了。"
花無心挑眉:"哦?你知道我們會來?"
麵具人輕笑:"從你們拿到桃花箋那一刻起,每一步都在本座預料之中。"
冷凝秋的手按在劍柄上,指節發白:"你是誰?為何殺我全家?"
麵具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揮了揮手。一名銀麵護衛捧著一個白玉碗走到台前,碗中盛著鮮紅如血的液體。
"聖水已備,何不先完成儀式?"麵具人說道,"十年前未竟之事,今日終可了結。"
花無心眯起眼睛:"什麽儀式?"
麵具人指向花無心肩上的傷口:"你已接觸過聖水的前身——桃花井水,隻差最後一步。飲下此水,真相自明。"
冷凝秋突然臉色大變:"不要喝!那是血祭聖水,飲下後會成為桃花教的傀儡!"
花無心卻盯著那碗紅色液體,神情恍惚。他肩上的傷口突然開始發燙,仿佛有火在燒。一種奇怪的吸引力從那碗中傳來,讓他不自覺地向前邁了一步。
"花無心!"冷凝秋拉住他的衣袖,"別上當!"
花無心猛地搖頭,清醒過來:"妖術?"
麵具人似乎有些失望:"可惜。既然不願自願,那就隻能強求了。"
他手一揮,四名銀麵護衛同時躍下高台,朝兩人攻來。這些護衛的身法詭異,如同沒有骨頭的蛇,攻擊角度刁鑽狠毒。
花無心長劍出鞘,與兩名護衛戰在一處。劍鋒劃過一名護衛的手臂,卻沒有血流出來,隻有黑色的霧氣從傷口中逸散。那護衛渾然不覺疼痛,攻勢反而更加淩厲。
另一邊,冷凝秋的軟劍如銀蛇狂舞,卻難以對敵人造成實質傷害。一名護衛突然張口,噴出一股綠色煙霧。冷凝秋急忙屏息後撤,還是吸入了一些,頓時頭暈目眩。
"凝秋!"花無心見狀,不顧自身危險,飛身來救。他一劍刺穿那名噴毒護衛的咽喉,黑色霧氣噴湧而出,護衛這才倒地化作一灘黑水。
麵具人在高台上鼓掌:"好一個郎情妾意。花無心,你可知道她接近你另有目的?"
花無心擋在冷凝秋身前,冷笑:"挑撥離間?省省吧。"
麵具人歎息:"執迷不悟。"
他突然從高台躍下,寬大的紅袍如蝙蝠翅膀般展開。花無心挺劍直刺,卻見麵具人身形一晃,竟憑空消失,下一秒已出現在冷凝秋身後。
"小心!"花無心大喊。
冷凝秋反應極快,回身一劍,卻被麵具人兩指夾住劍尖。麵具人另一隻手輕輕按在冷凝秋額頭上,她頓時如遭雷擊,渾身顫抖,眼中浮現出迷茫之色。
"想起來吧,那被封印的記憶。"麵具人低語。
冷凝秋突然抱頭尖叫,一段段破碎的畫麵在她腦海中閃現:她她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她穿著紅色童裝跪在祭壇前……一個慈祥的老者將紅色液體喂入她口中……窗外火光衝天,慘叫聲不絕於耳……
"不!這不是真的!"她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
花無心怒喝一聲,劍鋒直取麵具人咽喉。麵具人飄然後退,袖袍一甩,一道紅光射向花無心。花無心側身閃避,紅光擦過他的肩膀,恰好擊中之前的傷口。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花無心咬牙忍住。奇怪的是,傷口處沒有流血,反而浮現出一個血紅色的印記,冷凝秋手腕上也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印記。
麵具人見狀大笑:"血紋相契,天意啊!你們兩個都適合加入血手印。"
花無心低頭看著肩上的印記,又看向冷凝秋手腕上那個印記,心中震驚不已。
"這是什麽?"他厲聲問。
麵具人停下笑聲:"這是血契印記。十年前,冷凝秋成為我教選定之人。可惜當年出了意外,讓她逃脫了。今日血紋重現,儀式終於可以完成了,也好,又多了一個你,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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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秋掙紮著站起來,臉色蒼白:"你胡說!我親眼看見你殺了我母親!"
麵具人搖頭:"你看到的隻是本座想讓你看到的。實際上,你父親才是背叛者,他偷走了聖物,導致儀式失敗。"
“我父親?難道你不是我父親?”冷凝秋暗含眼淚怒道。
“哼!我怎麽會是你父親?”
花無心冷笑:"編故事也要有個限度。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何要派人追殺我?"
麵具人歎息:"追殺?本座一直在引導你們來此。那些殺手不過是考驗,隻有通過考驗的人才有資格完成儀式。"
他忽然拍手,洞窟頂部開啟,一道月光直射下來,照在高台中央的一個石槽上。槽中盛滿紅色液體,與白玉碗中的一模一樣。
"時辰已到。"麵具人聲音變得莊嚴,"我不介意多一個人入盟,請二位入浴聖池,完成血契。"
花無心與冷凝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
"一起上。"花無心低聲道。
兩人同時出手,花無心長劍如龍,直取麵具人咽喉;冷凝秋軟劍如蛇,纏向麵具人雙腳。麵具人似乎早有預料,紅袍鼓蕩,一股無形氣牆將兩人攻勢盡數擋下。
"冥頑不靈。"麵具人語氣轉冷,"那就別怪本座用強了。"
他雙手結印,洞窟四角的綠色火焰突然暴漲,形成四麵火牆向中央逼近。高溫讓空氣扭曲,呼吸變得困難。
花無心感到肩上的印記灼燒般疼痛,而冷凝秋手腕上的印記也開始發紅發燙。她痛苦地捂住手腕,劍都拿不穩了。
"現在!"麵具人一聲令下,兩名幸存的銀麵護衛突然撲來,一人抓住花無心,一人製住冷凝秋,強行將他們拖向聖池。
花無心奮力掙紮,卻發現自己內力正在迅速流失。護衛的力量大得驚人,硬是將他按入聖池。紅色液體瞬間浸透了他的衣服,接觸到皮膚的每一寸。一股奇異的熱流從毛孔滲入,流向四肢百骸。
另一邊,冷凝秋也被按入池中。當兩人在池中相觸時,他們身上的印記同時發出刺目的紅光。花無心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浮現出無數陌生又熟悉的畫麵:
一個雨夜,年幼的他拉著一個小女孩在林中奔跑……身後是追兵的火把……他將女孩推入一個樹洞,自己引開追兵……然後是無盡的黑暗與疼痛...
"這是……我的記憶?不對,是我義父救了我……"花無心喃喃道。
冷凝秋也瞪大眼睛,顯然看到了類似的畫麵:"不可能……救我的明明是個穿道袍的少年……"
麵具人站在池邊,滿意地看著這一幕:"血印相連,記憶共享。很好,很好。"
他突然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儒雅的中年麵孔,眉間一點朱砂,仙風道骨中透著一絲邪氣。
"師……師叔?"冷凝秋如遭雷擊,眼前這人竟是他以為早已死去的師門長輩——玉虛子。
玉虛子微笑:"凝秋,十年不見,你長大了。"
她腦中一片混亂:"你不是死了嗎?當年師父說你走火入魔……"
"謊言!"玉虛子厲聲打斷,"是你師父玉龍人嫉妒我參透了《玉血真經》的奧秘,設計害我。我不得已才假死脫身,創建血手印延續道統。"
冷凝秋突然開口:"那我父親呢?你說他偷了聖物……"
玉虛子看向她,眼神複雜:"冷鋒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卻背叛師門,偷走《玉血真經》下卷。我不得已才……清理門戶。"
花無心怒吼:"所以你也殺了凝秋的母親!"
玉虛子搖頭:"我隻殺了冷鋒一人。其他人……我不知道是誰殺的。"
"血手印?"花無心突然想起那些殺手:"他們不是你的人?"
玉虛子露出詭異的笑容:"血手印確實聽命於我,但不止是我。"
他褪去紅色外袍,露出裏麵的黑色勁裝,左胸處繡著一個血手印。
花無心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血手印盟主!"
玉虛子大笑:"不錯!血手印盟主是我,但不止是我!桃花教?我隻是冒充她們而已,黑白兩道,盡在掌握!可是,我現在發現,不止是我在冒充她們!也不止是我在掌管血手印!"
他俯身看著池中兩人:"現在,你們已飲下聖水,血契已成。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桃花教的左右護法。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玉虛子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花無心感到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意識開始模糊。他拚命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凝秋……別睡……"他艱難地伸手握住冷凝秋的手:"他在……施術……"
冷凝秋眼神渙散,勉強點頭。兩人十指相扣,奇跡般地,他們身上的印記同時亮起,形成一道紅光將兩人籠罩。玉虛子的咒語聲突然中斷,麵露驚色。
"怎麽可能?血契反噬?"他急忙變換手印,卻為時已晚。
紅光中,花無心感到一股暖流從冷凝秋手心傳來,驅散了體內的寒意,他的意識逐漸清晰,力量也在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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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手!"他低喝一聲,與冷凝秋同時從池中躍出。玉虛子倉促迎戰,被兩人合力一擊逼退數步。
"好!很好!"玉虛子不怒反笑:"血契相連,心意相通。這樣的護法才配得上本座!"
他忽然從袖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取花無心心口。冷凝秋見狀,不假思索地推開花無心,自己卻被金光擊中肩膀,頓時血流如注。
"凝秋!"花無心抱住她,眼中怒火燃燒。
玉虛子冷笑:"情深不壽,強極則辱。既然不願臣服,那就……嗯?"
他突然轉頭看向洞窟入口,那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後,一群黑衣人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之前在甬道中遇到的血手印殺手頭目。
"盟主!"那頭目單膝跪地,"萬勝宗的人找到總壇了,正在攻進來!"
玉虛子臉色一變:"廢物!誰讓他們跟來的?"
頭目惶恐道:"屬下不知……他們似乎早有準備……"
玉虛子眼中寒光一閃,突然一掌拍在那頭目天靈蓋上。頭目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倒地身亡。其餘黑衣人嚇得連連後退。
"撤!"玉虛子當機立斷,紅袍一展,向洞窟另一端的暗門掠去。臨走前,他回頭看了花無心和冷凝秋一眼:"我們還會再見的。"
轉眼間,洞窟中隻剩下花無心、冷凝秋和幾名不知所措的黑衣人,遠處已經能聽到呼喝聲。
花無心抱起受傷的冷凝秋:"我們得離開這裏。"
冷凝秋虛弱地點頭:"我知道……另一條路……"
她指向高台後方的一條狹窄通道,花無心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身後傳來黑衣人們驚慌逃散的聲音。
通道蜿蜒向上,最終通向一處隱蔽的山洞出口。月光如水,照在冷凝秋蒼白的臉上,花無心輕輕將她放在一塊平坦的岩石上,檢查她的傷勢。
金光是一枚細如牛毛的金針,深深紮在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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