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不扶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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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淚痕未幹的臉頰還泛著紅,眼尾懸著一顆淚珠顫顫巍巍,半落不落。
她張了張嘴,嘶啞的聲音剛要溢出,卻被晏為卿鋪天蓋地的吻瞬間吞沒。
晏為卿的掌心扣住她後頸,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道,炙熱的氣息糾纏不休。
他不想再聽見這張嘴裏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
近在咫尺的冷香,偏執到癲狂的親吻,江昭的胸膛劇烈起伏。
一隻手順著向下環住她的腰,她本能地感受到危險蔓延,不敢亂動,隻能由著他親吻,汲取。
江昭快要喘不過氣來。
半晌,晏為卿才鬆開她,給她喘息的時間,時不時在她頰側輕啄。
江昭很明顯的感受到他身上危險壓迫的氣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退讓與妥協。
她眼底慌亂,彷徨地記起晏為卿方才說得那番話。
晏為卿說他痛到肝腸寸斷,對她恨意滔天。
江昭淚眼婆娑,猶猶豫豫地對上他眼底翻滾的暗潮,她心底像被刀剜過一般鈍痛。
素來無波無瀾的眼中,染上無邊無際的悲涼。
可憐兮兮的。
江昭心虛低頭,指尖無意識絞著晏為卿的衣襟,聲音弱了下去。
“你都說了可以給我時間,還要親我。”
她是個溫吞的性子,喜歡的也是溫溫柔柔,對她縱容到底的類型。
但晏為卿…明顯就不是。
這句話江昭沒敢說出口。
晏為卿低頭重重吻上去,唇齒相觸,再突然撤身。
他喉結滾動,咽下失控的情情緒。
“就親。”
江昭要被他氣成河豚,臉頰兩側鼓起來。
一口惡氣發泄不出去,憋在肚裏不上不下。
“我是公主!”
她隻能拿出身份壓他一頭。
眼底猩紅漸漸褪去,晏為卿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聲音中帶著還未散去的暗啞。
他繼續俯身,溫熱的唇落在她鼓脹的臉頰,一下一下輕啄。。
晏為卿壓在身上,江昭掙脫不開,一張臉皺在一起,隻能慶幸他的手還算老實。
床榻上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如膠。
關係驟變,江昭尷尬到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神情極為不自然。
手指緊緊絞著晏為卿的衣襟。
雖然兩個人該做的都做了,更親密的事情也經曆過,可她還是接受不了。
晏為卿將她籠罩得死死地,江昭輕微的掙紮被他察覺。
體內的炙熱匯聚在一處,他聲音低沉中透著嘶啞。
“別動。”
江昭被硌得難受。
“你不扶一下嗎?”
晏為卿額前青筋突突直跳,死死咬住後槽牙。
“扶什麽?”
江昭以為他沒聽明白,打算解釋清楚。
“我之前放歪了,都會扶正的。”
她下意識低頭,餘光剛觸及到他腰腹,就被狠狠捏住臉,迫使抬頭。
晏為卿脖頸處青筋如虯龍般暴起。
他竭力維持的冷靜,終於在江昭躍躍欲試想要“幫忙”時破功。
突然後撤一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出去!”
江昭喜出望外。
“好嘞!”
她一個利落的鯉魚打挺,從床榻上翻滾起身,淩亂的衣衫胡亂散著,幾縷發絲纏在頸間。
江昭垂頭將鬆散的衣帶係好,理了理淩亂的衣襟,整理好後,她腳步一頓,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仰麵躺在床榻上的晏為卿。
他喝了藥,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江昭視線下移,望著他臍下三寸之物有些眼熱。
她糾結開口。
“你真不扶?不會難受嗎?”
晏為卿極少動怒,此時卻升起無名之火。
鬱積於心。
他麵無表情。
“再不走,你幫我。”
江昭恨不得一巴掌扇自己的嘴,亂說什麽。
她連忙擺手,苦哈哈地拒絕,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話音剛落,江昭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追趕,朝著門外慌不擇路,幾乎是奪門而出。
踏出屋內後,江昭神智還有些彷徨,晚風微涼,朝她襲來,瞬間將她吹醒。
轉身輕手輕腳將門關上後,順著門縫緩緩蹲下。
江昭眼底有些呆滯。
晏為卿說,他喜歡她…
還親她…
徹夜未眠,天邊已經有了淡青色的光亮,遠處山巒裹著層朦朧的霧氣。
方才精神緊繃,而今緩過來,江昭才發覺自己的困倦,她一時半會想不明白,就打算先回府洗漱後睡一覺。
不料剛走兩步,就見沈青詞還在守著。
江昭打了個哈欠。
“你怎麽還在這?”
有氣無力的聲音,整個人失魂落魄。
沈青詞唇角悄然勾起一抹弧度,似有似無的笑意染上眉眼,目光先是落在她烏黑的眼底。
繼而向下,轉向殷紅的、水光瀲灩的唇瓣,而她白皙的臉上,淚痕尚未幹透,在院子裏的燭火下格外明顯。
他麵色平靜。
“我要催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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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昭下意識地側過臉,眼神裏寫滿了莫名其妙,頭也不回地朝外走。
“都說了沒錢,把我自己抵押給你要不要?”
話音剛落,江昭拐了個彎,衣角消失在轉角處。
沈青詞望著她離去的方向,那雙狹長的狐狸眼彎成好看的弧度,薄唇輕扯。
這提議,還不錯。
……
“聽說了嗎?徐推判被捕了,全家老小都要被送進大理寺,等待聖上發落呢。”
“何止是徐家,整個江南州府抓了不少貪官奸商呢。”
“那也是他們活該,官官相護,在江南作惡多端,我就說之前的命案多有蹊蹺,還想誣陷江知府。”
“是啊是啊,江知府可是個好官。”
一夜之間,整個江南變了天。
明州府大街小巷,都在談論前幾日徐力世貪墨瀆職一事。
熱浪裹挾著蟬鳴撲麵而來,酷暑將至,還有月餘就到了秋日。
謝硯白到書鋪時,江昭一腳踩著板凳,揮舞著雞毛撣子,毫不客氣地指揮江時敘將書打包好。
“你毛手毛腳的,實在不行就滾啊,我換謝硯白來做!”
江時敘抹了把臉,他一襲玄黑常服,從今早到晌午,來來回回搬了上千本書。
他哪敢頂嘴,隻能訕笑。
“有事讓自家兄長來做就好了,麻煩外人做什麽。”
幾日前江時敘尋到她府上來,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她的腿,鬼哭狼嚎,周圍的行人紛紛上前看熱鬧。
無論江昭如何撕扯都甩不開他。
偏生江時敘是個武將,人也高大,讓好幾個小廝來都拉不動。
著實讓江昭丟了麵子,她心中有氣,今日江時敘又湊了上來,便幹脆讓他將書打包好。
江昭“切”了一聲。
“你不也是外人。”
江時敘這就不服了,他昂首挺胸,一本正經地糾正江昭的話。
“我是你兄長!”
江昭冷笑連連,舉起雞毛撣子在他背上狠狠一抽。
“我還是你兄長呢!”
她力道輕,打在身上不疼。
江時敘認真沉凝片刻,點頭應下
“也行,反正都是一家人。”
謝硯白在外頭站了一會,才踏入書鋪,不動聲色地掃過一眼江時敘腰間的令牌,在看向江昭。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
“我以為你要死了。”
江昭有些尷尬,摸了摸後腦勺,幹笑道。
“怎麽會呢?我命可硬了。”
有些事情,也不好向他解釋。
謝硯白點點頭,繼續開口。
“那既然還活著,就把我月錢結一下吧,你上個月的欠著沒給,一共六十兩。”
若秋闈過後等了名次在上京,期間路途遙遠,正值深冬,隻怕耽誤春闈,所以一些有把握的書生會在秋闈前上京,考完後緊接著準備春闈、殿試。
謝硯白也是如此想,於是上門要債。
“……”
江昭真以為他是關心自己死沒死。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謝硯白上京需要盤纏,江昭不能拖欠。
可她現在兜裏比臉還幹淨,於是乎,江昭隻能緩慢地將視線落在江時敘,腰間的荷包上。
江時敘瞬間收起臉上的諂媚,一把護住荷包,防賊似地側過身去,不讓江昭看。
“你這個做兄長的,怎麽好意思問弟弟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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