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麟隻感陰風襲來，後背涼颼颼的。
    張天麟連連搖頭，嘴巴嗚嗚地吐出幾個音節，好像在說。
    “老……師……不……要……啊！”
    大巴返程。
    張天麟掏出手機，手機上顯示幾條未讀消息。
    【張天麟，在嗎？】
    【兒子，你現在在做什麽？】
    【看到消息記得給媽報個平安。】
    【今天爬山，剛吃完晚飯，現在準備回酒店了。】
    張天麟手指敲擊屏幕，回複消息。
    隨後點擊第一個聊天框。
    【有事？】
    很快，對麵消息傳來。
    【上次問你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
    上次？
    張天麟張著嘴巴，抬頭看著車頂，眼睛左右轉動，好似在回憶。
    【沒有想好。】
    張天麟記起後回道。
    【要不算了吧，我沒什麽興趣。】
    張天麟斟酌後，補充道。
    【別啊，你再考慮考慮唄，不用急著給我答複。】
    張天麟見狀，關掉手機，閉上眼睛，頭枕靠背。
    2336分，大巴抵達酒店。
    汽車刹停，張天麟從睡夢中醒來，有些迷糊，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
    “老師，我們到了。”張天麟輕輕拍了拍古卿月的肩膀。
    “嗯。”古卿月捶了捶自己腦袋，好累，好困，好想睡覺。
    “要不要去買點水果吃？”唐耀輝下車後，看到前麵有一家水果店，於是摟著張天麟肩膀，問道。
    “行，老師一起嗎？”張天麟回答完唐耀輝，扭頭問站在二人前邊的古卿月。
    “好。”古卿月走動兩下困意沒有之前那麽深，便答應了。
    溫依玲和高誌傑下車早就跑得沒影了，估計已經回房休息了。
    “你吃榴蓮嗎？”唐耀輝看著榴蓮，心裏一直泛口水，舔著嘴唇向張天麟問道。
    “我吃不來，以前吃一口就吐了。”張天麟擠了一個僵硬的微笑，想起了被榴蓮支配的恐懼，舔一口就得跑到馬桶幹嘔。
    不過說來也很奇怪，張天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吃榴蓮糖和榴蓮披薩就沒事，反而愛吃得很，難道是因為這兩個東西純度不高？
    也有可能是天生基因就抗拒榴蓮吧，自己對螺螄粉，對香菜就沒有其他人說得那麽反感，在學校時，一周最多去吃過五天螺螄粉，香菜也可以直接幹嚼，好奇怪……基因的魅力。
    “沒事，說不定這次再嚐嚐就會有不一樣的體驗，保不準還愛上了。”唐耀輝拿起榴蓮拋向空中，榴蓮在空中跳了段愛的華爾茲。
    “啊……痛痛痛……”唐耀輝接住榴蓮後趕忙鬆開雙手，“呼呼”舉著手，左右來回在掌心吹氣，隨後開始蒼蠅搓手。
    no作nodie。
    “天麟，你喜歡吃什麽？”古卿月看著一排排水果，又開始犯起選擇困難症了。
    “嗯……”張天麟兩指把玩著下巴，“草莓吧。”
    古卿月聞言，拿了兩盒草莓，隨後看著各種水果，又開始糾結。
    最終經過複雜鬥爭後，古卿月選了兩串陽光玫瑰，是一種綠色葡萄。
    壞了。
    “老師等等。”
    “你又要幹什麽？”古卿月聽聞，眉頭下意識微蹙，好像得了‘老師等等’應激創傷綜合症。
    這會不是已經下山了嗎？不會待會要拉我去夜跑吧？
    “咳咳。”張天麟走上前，有些心虛地說：“老師，我來拿吧。”張天麟說完，伸手，想要拿古卿月手上的水果。
    古卿月見狀，快速地把雙手側移到一邊，“哼，我知道你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古卿月看了眼張天麟身後不遠處還在挑榴蓮的唐耀輝，叫道：“耀輝，你挑完就過來。”
    唐耀輝不明所以，拿著榴蓮跟在古卿月身後。
    經過張天麟時，唐耀輝看了他一眼，眯著眼睛，瞪大了鼻孔，一臉疑惑。
    啥意思？
    老師找我幹嘛？
    張天麟舉起手指搓了搓。
    唐耀輝嘴巴立馬變成o形，點點頭，心領神會。
    “一共180元。”水果店老板打著小票說道。
    “好。”古卿月舉著胳膊，拿著手機，準備打開綠泡泡。
    張天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古卿月身後。
    隨後。
    啪的一下。
    很快啊。
    ？
    古卿月抓了抓空氣。
    我手機呢？
    “啊！”古卿月又一次體驗了人在空中飛，魂在後麵追。
    “老師，你看你，雙腿都抖成這樣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張天麟嬉笑一聲，抱著古卿月抬腿就跑。
    “啊！！……張天麟！……”古卿月嚇得雙目緊閉，雙手死死抓在張天麟的衣服上。
    “怎麽了老師？”張天麟聽見古卿月叫自己名字，聲音很大，於是停止奔跑，看著懷中驚魂未定的美人。
    “你……你……”古卿月睜開眼睛，嘴裏喘著粗氣，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隨後死死地、惡狠狠地盯著張天麟，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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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真的生氣了！張天麟！”古卿月抬手就揪在張天麟臉上，左手握起拳頭一遍又一遍砸在張天麟胸口，力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
    壞了……老師真的生氣了……
    完！蛋！了！
    這！次！是！真！的！完！蛋！了！
    張天麟感受著臉皮被拉扯的疼痛，感受著古卿月那雙柔荑，此時爆發出比以往更加迅捷，更加強勁有力的攻勢。
    心中暗道。
    不妙！
    “你！馬上放我下來！！馬上！！！”古卿月喘著粗氣，聲音也比以往更加洪亮，看著張天麟的眼睛，怒道。
    完了完了完了……
    張天麟不敢再有玩笑心態，小心謹慎地將古卿月放在地上，心跳不自覺加快，砰砰狂跳。
    像個在老師麵前，犯了大錯的學生。
    張天麟這是第一次見自己老師生這麽大的氣。
    “你到底想幹什麽張天麟？”古卿月捂著自己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張天麟腦子裏傳來壓抑感，隨即壓製感擴散，布滿全身。
    “一直開玩笑很好玩嗎張天麟？”
    “一直拿老師取樂子很好玩嗎張天麟？”
    “我真的討厭死你了！張天麟！”古卿月走上前，握起兩隻拳頭，一遍又一遍猛猛捶打在張天麟胸口。
    古卿月的力度對張天麟來說並不算什麽，但就是這次力道不大的拳頭，卻比以往受過的所有傷加起來，都更加的疼，都更加的痛。像兩顆炮彈一般，一次又一次重擊在自己的心窩上，創擊在自己的靈魂上。
    “張天麟，我真的不懂，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麽要這麽在意這種事，你讓我好累。”古卿月停止了捶打，兩隻玉臂下墜，放至身旁。
    古卿月後退幾步，抬頭呆呆地看著張天麟，眼神黯淡，心如死灰，失望道：“我好累張天麟，我真的好累。”
    “嗚咽……”古卿月身體顫抖，開始抽泣，淚水止不住從眼眶中流淌而下。
    張天麟傻了，他是真的傻眼了。
    我到底做了什麽！！？？
    張天麟不自覺吞咽了一口唾沫，好苦澀，好刺痛。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自己抽死自己。
    讓心愛的姑娘傷心難過，此時張天麟心中翻湧著的，隻有深深的歉意，隻有深深的悔恨……
    張天麟抬起腿，邁著灌了鉛的雙腳，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
    “嗚嗚……嗯……嗚咽……”古卿月掩住臉頰，身體起伏，不斷抽泣嗚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張天麟的手停在空中，自己該不該？能不能？配不配？
    張天麟咬緊牙齦，蹲下身，嘴唇艱澀地發出聲音，沙啞道：“老師，對不起……我……”
    “嗚……”古卿月吸了下鼻涕，放下雙手，擦拭臉上的淚水，用紅通通的眼眶看著張天麟，搖搖頭說：“你不用說對不起……嗚……張天麟……嗚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叫你來……嗚嗚嗚……都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
    張天麟起身，想走向古卿月。
    張天麟前進一步，古卿月便後退一步。
    古卿月嗚咽道：“張天麟……嗚……嗚嗚……我不想……嗯……再看見你了，我永遠都……嗚……不想再看見你了，你不要再……嗚嗯……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了，好嗎？”古卿月抹著眼淚，艱難地，斷斷續續地將話說完，隨後用手臂擦著眼淚，帶著滿身，無盡的失望離開。
    砰！
    子彈正中眉心。
    砰！
    子彈貫穿胸膛。
    砰！
    子彈帶走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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