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最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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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過你?我可沒見過你別亂攀親戚,”刻薄臉沒反應過來,張嘴就反駁許思。
    許思沉聲,“你倆哪家的親戚?”
    “哪家親戚,我可是新娘子的姨婆,跟她爹媽住隔壁呢。”
    “你在這編排新娘,我可不覺得你是她姨婆。”
    幾句話來回,刻薄臉覺出許思不是個好對付的,正了正神色,“你管啥閑事,我作為長輩當然可以批評她,敢說就要敢當,彭姍姍自個兒嫁給仇人家連父母都不願來吃酒席多造孽啊。”
    “你們小年輕懂什麽,爹娘又不是死了,不來就是不認這女兒,結婚沒有長輩祝福遲早要完。”
    “砰——”一聲,許思一把拍在桌麵上。
    “嘴巴給我閉閉牢,張口閉口就造謠請你吃官司,彭正俞不就坐在那有本事你到他跟前碎嘴去,再讓我聽到一句要你好看。”
    許思是生了氣,因為這說得是姍姍。
    如果是她自己的事,她反倒不會這樣惱火。
    她眼神太冷,刻薄臉努努嘴一時說不出話,葉真過來了,張嘴說:“走走走,你在別人酒席上說主人家晦氣話,我看你才造孽,缺德的老東西。”
    “嘿,你怎麽罵人呢?”
    許思冷笑,“罵人都是輕的,你們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請你們出去。”
    “誒喲誒喲,還要趕人走哩,你這姑娘家家挺著肚子還這麽凶的喲,大家快來看啊快來看,我給紅包吃酒席,她們還要趕人呢,天底下有沒有這樣的道理了,不得了咯……”
    話沒說完,後脖頸一痛刻薄臉整張臉皺在一起,一聲都發不出來了。
    她顫巍巍回頭看,被高大男人冷厲的臉嚇一跳。
    “打,打……人了……”
    嗓子裏擠出幾個字,閆崢接著那老太婆後頸丟給後頭小趙,“影響治安,帶回去關兩天。”
    小趙不給那刻薄臉再說話的機會,扣著就拖了出去。
    許思抬手一指,“還有那個。”
    那藍布衣的女人見勢不對,已經躲在人群裏還是被許思指了出來。
    大虎上前也把她拖走了。
    看著的賓客們紛紛說:“活該啊,嘴巴不幹不淨的,抓走好。”
    “就是,一臉刻薄相,不安好心啊我瞅著就是故意來鬧事的。”
    人家家事還指手畫腳的,這兩個老太婆真是過分。
    那彭小姐要真有問題,彭老大怎麽會同意呢,還辦這麽好的酒席。
    不管出於何種原因。
    是看在彭正俞麵子上,亦或是閆家麵子上,又或者是生意利益往來,在座的人都不會可以去說彭家的事。
    閆崢瞧媳婦繃著的小臉,上前帶她往位置上走,“怎麽還真生氣了。”
    許思說:“說姍姍我就生氣,還說你呢,這事我非得叫彭正俞管管。”
    當年的事他最是心知肚明。
    好在這兩人被帶走後,酒席就正常了起來。
    這事還是傳到了姍姍耳朵裏,敬完酒過來問許思。
    “你不用操心這事,結婚高高興興的。”
    彭姍姍點點頭,被許向陽帶走了。
    等到酒席結束,客人被送走。
    徐桂芳第一次喝醉,拉著彭姍姍的手反複說:“姍姍,要是這臭小子欺負你,媽保準揍他,你們好好的……好好的媽就放心了。”
    “會的,媽媽,”彭姍姍說,這個稱呼終於又有人叫了,換個家好像也很好。
    許思說:“你倆也該回去了,把閆崢那輛車開走。”
    “好,”許向陽說。
    徐桂芳又拉過許思,“小思,趕緊回家睡覺,今朝也累了。”
    許思說:“阿媽你別操心我了,咱呢一道回去睡,你讓姍姍跟二哥走,人小倆口今朝結婚晚上時間要緊得很。”
    “哦對對對,快回去吧,向陽你喝酒了嗎?”
    “晚上沒喝,”許向陽特意沒有喝酒的,敬酒的時候杯裏是白開水。
    “好,路上要小心啊。”
    “曉得了。”
    新婚小倆口上了車,往該鬧的剛剛在飯店房間都鬧過了,該回家休息。
    車子發動,從萬福飯店門口開出。
    轉過一條街又停了下來。
    彭姍姍轉頭疑惑道:“怎麽停了?”
    她晚上換了旗袍的敬酒服,頭發挽上去戴了一朵紅色的花,和口紅一個顏色。
    那麽喜慶的顏色落在她身上,卻一點不落俗套,美得像月下盛開的月季。
    許向陽拉過她手放在腿上,目光認真看著她。
    “媳婦,彭姍姍你是我媳婦了。”
    一句話說得溫柔繾綣,這一路走來並不容易,好在他們終於修成正果。
    彭姍姍抿唇笑,“就為了說這話啊,我當然是你媳婦了~”
    “真好,”許向陽說,“我們回家。”
    “嗯,回家!”
    車窗上貼著‘囍’字,路燈一盞盞過去,‘囍’字的影子就劃過彭姍姍身上。
    她從心底泛起甜蜜,隻覺這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然而開了一會兒。
    彭姍姍才反應過來,“向陽,你是不是開錯了?”
    “沒有。”
    “可……這不是回家的路。”
    兩人之前講好住在彭姍姍小洋房裏,省了再花錢去買房子,許向陽如今是有了收入但住哪裏都一樣,立刻去買房的話肯定壓力很大。
    “乖乖坐著,”許向陽說。
    車子從南平路過去後沒再開多遠,停到了一個小院外,小院紅磚配著鐵藝的柵欄佇立在梧桐樹林立的街尾。
    “坐著,我去開門。”
    大門兩邊開,剛好車子能進。
    許向陽把車開進去,入目是個七八十平的院子,地麵平整,最左側有一個台麵搭著木架子,上頭封頂,底下是一條長桌,八人十人都能坐下。
    此時,木架子兩端的燈亮著,所以能看個大概。
    下了車就看見紅磚的三層小樓,方方正正沒太花哨的設計,就是最簡單的法式紅磚小樓。
    二樓的小陽台特別美,半圓的小陽台。
    這時候的滬市很多這樣的小樓,文藝、簡單,但又不失情調。
    “這裏是……”
    眼緣這種事很奇妙,彭姍姍看到這裏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院子可以種花,可以練功,長木桌可以讓朋友來吃飯、喝茶,將來要是她和許向陽有了孩子,就在這院裏跑跑跳跳。
    肩膀被人按住,許向陽推著她往門口走,“是我們的家,你看看喜不喜歡,還有什麽要換。”
    男人聲音帶著笑意,卻讓人覺得可靠又安心。
    門旁邊的小鐵藝燈亮著,許向陽握著她手轉動鑰匙打開了門。
    溫暖的光傾瀉而來,客廳放著沙發、桌子,窗簾和她小洋房裏的一樣,淺鵝黃色,寬敞又幹淨。
    櫃子上還擺著兩人的結婚照和一些小東西。
    “樓下有廚房客廳,還有一個雜物間跟一個臥室,以後親戚朋友偶爾來住可以,去樓上看看?”
    “嗯。”
    彭姍姍有些恍惚,被他帶著上樓。
    “二樓有四個房間,先看這裏,這屋子是小妹幫著參謀的,換了地板貼了鏡子,把杆、墊子都準備了,我白天來看過,光線十分好正好適合你練舞。”
    “許向陽……你怎麽都沒提前告訴我。”
    “告訴你就不是驚喜了。”
    許向陽勾著唇角,見她喜歡他便高興。
    “不合適的都能再換,旁邊就是我們的臥室。”
    走到隔壁間,臥室很溫馨,她喜歡的大衣櫃,化妝桌,全身鏡,還有柔軟舒適的床。
    “姍姍,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你想住在這就住在這,要是想回小洋房就回小洋房。”
    許向陽說著,低頭去看身前的人。
    隻見她埋著頭不吭聲。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喜歡?”許向陽急切問。
    彭姍姍搖頭,抬起臉眼眶是紅的,“許向陽,你幹嘛啊……這得花多少鈔票,你哪裏來的鈔票,我住哪裏都是一樣的,隻要是跟你住在一起。”
    她哭起來,眼淚掛在臉蛋上,“我不想你太辛苦,我們退了吧……不要這個房子,住原來的就行。”
    許向陽心口微微刺痛,隨之而來是巨大的心疼,“別哭,別哭。”
    他把人摟進懷裏,緊緊抱著。
    “沒花很多鈔票,房子是教授的,他明年退休被聘請去京城,往後就要在那邊的研究所工作,舉家搬走,曉得我要結婚才說這房子便宜過給我…我看過就曉得你會喜歡,離蝶夢也近,走十分鍾就到了方便你去跳舞。”
    “還有這些家具,教授的太太精打細算都是買得好的,這麽些年都沒有壞還能用,臥室裏的家具雖然全換了新的,但也是張阿叔那邊打的,小妹說送咱們的新婚禮物,所以我根本就沒花什麽,也不會有壓力。”
    他絮絮叨叨把事情講清爽。
    彭姍姍眨了眨眼睛,“就算是馮教授的,這房子還是得花錢。”
    “我曉得,馮教授沒多收我,比市場價還便宜兩成,他講這房子有感情過給我他才放心,也不用我記著付清,分三年付完就行。”
    “那是多少錢啊……”
    “兩萬二,這裏麵積大,地段好,後頭還有個小菜園所以這價格已經很便宜。”
    “是便宜了,”彭姍姍心裏算了算,“我這些年也攢錢了,回來之後還拿了筆獎金,三五千是有的。”
    她小臉微紅,“你曉得的,錢的事我都沒什麽數,哦對了,還有大哥給我的嫁妝,加在一起應該夠付清了。”
    彭家到底是有家底,以前彭姍姍在洋貨行買東西,幾百塊的家裏也給買,隻是她沒存錢的概念,從來都是花光了才找大哥要,所以不愁吃喝但也沒存款。
    這些年到國外,大哥會給,但她覺得自己能賺所以很少找大哥要。
    現在突然有點後悔!
    許向陽好笑道:“你的錢自己存著花,我慢慢付給教授就行。”
    他低頭吻了吻她額頭,“姍姍,別人有的我要讓你也有。”
    這年頭,結婚用女方的房子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容易被人指指點點。
    說他也就罷了,他不會讓人說姍姍。
    “或許慢一點,但我相信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彭姍姍瞪他,“什麽你的我的,我們都結婚了,什麽都是兩個人的。”
    “嗯,媳婦說得對!”
    “許向陽,我跟你講正經的呢,”彭姍姍掐他腰。
    男人好笑說:“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不正經的。”
    彭姍姍愣了下,反應過來。
    臉燒得通紅。
    處了半年對象,沒結婚許向陽肯定不會越界。
    兩人平常僅限於親親抱抱,實在是控製不住了,也隻是抱久了些,磨磨蹭蹭。
    至於夫妻那步,一直等著今夜。
    “許,許向陽……你流氓,”彭姍姍想抽手後退,被男人握住。
    交握的地方滾燙。
    許向陽笑道:“害羞了?”
    “你……”
    “都是我媳婦了,害羞什麽,”男人彎腰一把抱起她,穩健闊步往大床走去。
    頭頂的燈暖光傾瀉,彭姍姍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放到了紅綢被子的床上。
    她身上也是紅色的婚服,麵頰也紅通通的。
    那雙眼睛圓圓看著許向陽,莫名有些可憐。
    許向陽忍不住笑,“媳婦,別這麽看我。”
    “許向陽……你,你別凶。”
    “好,我不凶。”
    男人曉得她講什麽,女方總會多承受些。
    他喉結滾了下,俯身親吻她的眉,再吻鼻尖……
    纖細白皙的小手抓緊了大紅喜被,彭姍姍隻覺得腦子裏明明想躲開,身子卻軟得沒有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