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後，牧晴柔眼神突然黯淡下來：
    “雖然沒人知道六爺背負眾生獨自麵對的是什麽，可六爺終究隻是一個人，大戰並沒有因此停止，域海在沸騰，一界接著一界在崩碎破滅……”
    牧晴柔說著，眼中緩緩出現了一片驚恐之色。
    幹咽了一下，稍微平複心情後，繼續說道：“東哥，你隨我來……”
    說著，牧晴柔率先走進了那大片的宮殿群之中。
    主殿後，是一大片空地，有幾棵發黑枯萎的樹，生得高大，幾近參天。
    可黃東輕輕一碰，都沒有用力，隻是好奇想要摸一摸，結果這整棵枯樹瞬間化作飛灰。
    這讓黃東微微一驚。
    牧晴柔開口：“東哥，沒事的，這樹早就死了，都死幾十萬年了……”
    “死了幾十萬年還能保持形狀，這什麽樹？”
    “蟠桃樹，這還是當年我代表瑤池親自送給仙王大人的，也是我親手種下……”牧晴柔語氣有些感慨。
    “這裏曾經有一口仙泉，也是整個仙界唯一的仙泉，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可惜也早已幹枯……”
    “這裏曾種了一片仙植，是一位大人種下的，不少都是極其稀有的仙藥，不過對於那位大人來說，單純隻是好看而已……”
    “仙植前那裏，是東哥你上一世閉關的地方，那位大人就會在外麵守著……”
    幾人一路走，牧晴柔就一路介紹。
    這些東西對黃東來說，雖有熟悉感，卻想不起來半點，他此刻似乎有點明白楊帥帥的感覺了。
    “等等，你說的那位大人又是誰？”黃東問。
    牧晴柔微微一笑：“能不說嗎？”
    “可以……”
    “那我不說，反正早晚你都會見到……不對，你現在已經見過了……”牧晴柔賣了個關子。
    黃東：“……”
    不多時，幾人穿過了這片宮殿群，一塊青銅碑出現在了幾人麵前。
    這塊青銅碑不大，但也有差不多三米高，上麵布滿了銅鏽，給人一種所處年代極其久遠的感覺。
    而且上麵刻滿的碑文很是晦澀難懂。
    青銅碑下，壓著一副枯骨。
    “她便是那位被你日過的……”牧晴柔剛要開口。
    黃東連忙打斷：“說一次就夠了，不用反複強調。”
    黃東上前，伸手摸了摸這塊青銅碑，想必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天碑。
    “背負天碑，鎮壓住一方天地嗎？”
    黃東沉吟了一句，隨後用力一掌！
    咚——
    一聲金屬撞擊聲，宛如暮鼓晨鍾，敲擊人心，讓人不由心神大震。
    而那青銅碑更是被黃東直接一掌拍飛出去。
    黃東並不在意這什麽天碑，他更在意被這塊天碑壓著的屍骨……
    他看著這具屍骨，感覺喉嚨有些幹澀。
    隻要自己簡單說一句複活，那她就能複活過來……
    可到時候，她還會是她嗎？
    還會不會甜甜笑著，喚自己一聲小東？
    牧晴柔眼神也複雜，對著枯骨恭敬行了一禮，這才對黃東說道：
    “她……背負天碑經曆了整整一個時代的孤獨，沒人知道她有多絕望，可她始終在這苦苦支撐，即便有人猜測你已經死了，她都沒有放棄……而她……那時候我早已戰死，不知道她具體什麽時候死去……
    直到東哥你第九次重新入夢，再次以夢入輪回的時候，那一次我聽到有人說，她是聽到你回來並且徹底終結大戰後，她才徹底死去。
    並且在死前，有人聽到她釋然地笑了，並且說了一句話，至於說了什麽，沒人知道……”
    聞言，黃東不由想起，在那個世界，她在病床上，死前的一幕。
    他的手心微微發汗。
    腦海裏一遍遍重複沈霜那天晚上的咆哮：
    “六爺，是你欠她的，你欠姐姐的！”
    一旁的溫暖似乎感受到了黃東的異樣，將自己微微冰涼的手，放到了黃東的手心之中。
    “我陪你一起麵對……”
    黃東點了點頭，對著那具枯骨，微微張了張嘴：
    “複活。”
    這一次，黃東的言出法隨似是失效了一般……
    牧晴柔也是眼眸黯淡：“或許，她已經徹底死去，無法再複活……”
    “不會的，不可能的！沈霜說過，她親口說過的！我在眾生夢中見到過她，表示她有活過來的可能！複活過來，複活過來！我命令你……”
    黃東情緒似是有些失控，心髒更是像被一隻大手死死攥住，難受至極！
    溫暖還是第一次見黃東這般，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牧晴柔也好不到哪去，雖然真相殘忍，不過她還是不由說：“那也隻是可能……不是嗎？”
    “閉嘴！”黃東眼中布滿了血絲，怒吼一聲，“沈霜，過來！”
    沈霜的身形瞬間出現在了黃東麵前，身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
    這說明，黃東的言出法隨沒有失效……
    沈霜在見到黃東的模樣，頓時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似心有所感，看向了地麵那具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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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幾乎瞬間便認了出來，想要上前，隻不過被黃東一把抓住了肩膀。
    手指甚至深深嵌入了她肩頭的皮肉中。
    “她為什麽複活不了，為什麽？”黃東衝沈霜咆哮。
    沈霜顧不得肩膀上的劇痛，臉上滿是錯愕：“複活不了？為什麽複活不了……”
    “我他媽上哪……”黃東正咆哮著，突然白眼一翻，瞬間失去意識，身子直挺挺往後倒去。
    溫暖一驚，想要上前攙扶住他。
    然而，一隻大手已經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不至於直接摔倒在地上。
    來人是一個中年男子，如果黃東現在醒著，必然能認出，這是南海仙跡中那位神秘的中年男子！
    溫暖正好奇這陌生男子是誰的時候，牧晴柔與沈霜率先跪倒在地，並且同時開口：
    “拜見昊天大帝！”
    昊天眼神冰冷：“你們說得太多了……他差點要強行醒來你知道不？”
    聞言，牧晴柔腦袋不由壓得更低。
    而沈霜抬頭看著昊天：“帝君……我姐姐她為何複活不了？她為什麽是這個結局……”
    昊天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枯骨，隨後說道：
    “本就活著的人，如何再次複活？”
    隨後，昊天看向溫暖，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丫頭，來，接住他……他會沉睡幾天，沒事的……”
    說完，昊天背負雙手，緩緩轉身。
    不過似乎離去之前留下了一句：“唉……我怎麽就答應給他做這收尾工作……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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