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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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飛聲根本不容他反應,一手死死箍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前。
    另一隻手粗暴地抬起他的下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猛地低頭攫取了他的嘴唇!
    那不是帶著酒意的迷糊,也不是李相夷那般帶著桀驁戲謔的意外。
    這個吻,充滿了侵略性、霸道的占有欲和一種連笛飛聲自己都未必清楚的、翻江倒海般的醋意。
    李蓮花徹底懵了。
    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維在那一刻停滯。
    唇上傳來陌生而灼熱的觸感,帶著笛飛聲特有的冷冽氣息,卻霸道得幾乎要將他吞噬。
    待他反應過來,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怒火瞬間衝垮了理智!
    他們把他當什麽了?!一個兩個都來這般輕辱於他!
    他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不是可供隨意狎玩的女子!更不是他們誰的心上人!
    “放……開!”
    李蓮花從喉嚨裏擠出破碎的音節,體內揚州慢內力瞬間急速運轉,就要強行震開笛飛聲!
    然而,笛飛聲的武功何其之高,對戰機的捕捉何其敏銳!
    李蓮花內力剛起,他便察覺。
    箍住李蓮花手腕的手指如電般疾點,精準無比地扣住其脈門,一股更為霸道淩厲的內力瞬間湧入。
    硬生生將李蓮花剛剛提起的內力盡數打散、卸掉!
    “呃!”
    內力被強行打斷反衝,李蓮花喉頭一甜。
    一陣氣血翻湧,身體瞬間軟了下來,隻剩下那雙眼睛,難以置信地、充滿了屈辱和憤怒地瞪著近在咫尺的笛飛聲。
    掙脫不開!內力也被瞬間製服!
    這種完全被掌控、無力反抗的境地,讓李蓮花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和憤怒。
    笛飛聲似乎並不滿意他的掙紮和瞪視,這個吻變得更加深入而帶著懲罰意味,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抹去不久前李相夷留下的痕跡,宣告某種所有權。
    他不懂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戀。
    他隻是單純地覺得刺眼,看不慣。
    看不慣李蓮花對著李相夷那般無奈又縱容的樣子,看不慣李相夷可以那般隨意地親近李蓮花。
    那是他笛飛聲先看中的人,豈容他人僭越?
    李蓮花被迫承受著這個粗暴的吻,隻覺得今晚遭受了奇恥大辱。
    先是李相夷發酒瘋,現在又是笛飛聲發神經!他們究竟把他當成了什麽?
    一個有趣的物件?一個可以隨意宣泄情緒的對象?
    他不是女子,不需要這種強迫式的“親近”!他也不是他們任何人的所有物!
    一吻終了,笛飛聲稍稍退開些許,但鉗製的手並未放鬆。
    他看著李蓮花泛紅的眼角、急促的呼吸,以及那雙盛滿了怒火和屈辱的眸子。
    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感似乎平息了一些,但另一種更複雜的情緒又湧了上來。
    李蓮花趁他略微失神,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偏開頭。
    聲音因憤怒和方才的缺氧而微微顫抖,帶著冰冷的寒意:“笛飛聲!你放肆!放開我!”
    笛飛聲看著他劇烈反應,眉頭緊鎖,似乎不理解他為何如此憤怒。
    他隻是……做了他想做的,製止了他不想看到的。
    “為什麽?”
    笛飛聲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真實的困惑。
    “他能親,我為何不能?”
    這句話更是火上澆油!李蓮花氣得差點笑出來,這到底是什麽強盜邏輯?!
    “你們都有病!”
    李蓮花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我不是你們的玩物!滾開!”
    夜風吹過樹梢,卷起幾片落下的殘葉,打著旋兒落在李蓮花腳邊。
    他隻覺得一股惡氣從丹田直竄胸口,像是被堵住的燒炭,悶得他指尖都在發麻。
    方才笛飛聲毫無預兆的拉扯、近乎禁錮的姿態,還有此刻對方眼中那全然不解的困惑。
    都像一根根細針,紮得他渾身不自在,隻想立刻逃離這個讓他倍感屈辱的地方。
    他猛地轉身,手腕用力想甩開笛飛聲的鉗製,指尖甚至已經觸到了身後那棵老槐樹的樹皮。
    可腳步剛動,一股更沉的力道便從腕間傳來,硬生生將他拽了回去!
    李蓮花腳下一個踉蹌,後背險些撞進對方溫熱的胸膛。
    他下意識地抬手去推,卻觸到笛飛聲堅實的小臂,那肌肉的硬度讓他更覺無力——這根本不是他如今這副破敗身子能掙脫的力道。
    “你!”
    李蓮花氣得渾身發顫,連聲音都帶了點不穩。
    他抬頭怒視笛飛聲,本想將滿肚子的火氣都傾瀉出來,卻在對上那雙眸子時,硬生生卡了殼。
    笛飛聲的眼睛很深,像藏著深夜的寒潭,此刻卻盛滿了全然的困惑,眉頭緊鎖著。
    仿佛李蓮花的憤怒是什麽比“悲風白楊”更難解的武學難題。
    “李蓮花,”
    笛飛聲的手指不僅沒鬆,反而攥得更緊了些,指腹按壓著他腕間的脈搏,語氣固執得近乎蠻橫。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
    李蓮花盯著他那張俊美卻毫無波瀾的臉,簡直要被氣笑了。
    胸腔劇烈起伏著,原本因內力反噬而蒼白的臉頰,此刻染上了一層羞憤的紅暈,從耳尖一直蔓延到下頜,像天邊被晚霞燒透的雲,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可這份美沒人欣賞,笛飛聲眼裏隻有“不解”,更深的誤解將他裹得窒息。
    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胸口的悶痛又加劇了幾分。
    不是,大哥,你方才抓著我的手腕不讓走,近乎強迫地追問,這不是非禮是什麽?
    現在倒擺出一副“我很委屈、我不明白”的純情模樣,這家夥腦袋裏除了武學還知道些什麽?!
    李蓮花幾次張了張嘴,那些在舌尖打轉的粗話——從江湖上最損人的俚語到市井裏的罵街話,都想一股腦噴到笛飛聲臉上。
    可話到嘴邊,又都化作了無力的歎息。他太清楚了,跟笛飛聲這種人講道理,就像跟石頭說要開花,簡直是雞同鴨講,純粹浪費口水。
    這人常年站在江湖頂端,習慣了用拳頭和力道解決問題,哪裏懂什麽“邊界”,什麽“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