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他倆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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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次用力甩動手腕,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可笛飛聲的手就像鑄了鐵的鉗子,紋絲不動。
    李蓮花徹底抓狂了,指甲掐進了掌心,刺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甚至開始琢磨,要不要幹脆咬對方一口?
    反正橫豎都掙不開,不如讓這人也疼一疼,看看能不能讓他鬆手。
    可還沒等他付諸行動,笛飛聲竟往前邁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住他。
    李蓮花被迫仰起頭,才能看清對方的臉,笛飛聲的呼吸落在他額角,帶著淡淡的冷意。
    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像盯著獵物的猛獸,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固執:“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就在李蓮花幾乎要崩潰,牙齒都要碰到笛飛聲手腕時,一道清越卻帶著冰冷怒意的聲音,像破開夜色的劍,驟然從空中傳來:
    “笛飛聲!放開他!”
    話音未落,一道白衣身影已如驚鴻般踏月而來。
    衣袂翻飛間,還帶著幾分酒氣散盡後的清冽,那人足尖點地,輕盈得像一片雪花,翩然落在李蓮花身側——正是酒醒的李相夷。
    他顯然酒已醒了大半,眼神恢複了往日的清明,銳利得像出鞘的少師劍。
    手中的劍果然已經拔了出來,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劍尖雖未直指笛飛聲。
    可那股凜然的劍意已經彌漫開來,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分,連卷過的夜風都放慢了速度。
    李相夷二話不說,一手扶住李蓮花的肩膀,掌心傳來的溫度帶著熟悉的精純內力,順著李蓮花的肩膀脈絡緩緩湧入。
    那股內力像溫水澆滅了胸口的灼痛,李蓮花緊繃的身體下意識地鬆了半分,腕間的力道也驟然一輕。
    借著這股內力,他終於掙脫了笛飛聲的桎梏。
    李相夷順勢將李蓮花拉到自己身後,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腰,像是在護著一件稀世珍寶,完全將他擋在自己的影子裏。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身,冷眼看向笛飛聲,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先問向身後的人:“李蓮花,你沒事吧?手腕疼不疼?”
    李蓮花靠在李相夷身後,能聞到他衣上淡淡的墨香,還有少師劍特有的鐵腥味,心裏竟莫名安定了些。
    可還沒等他回答,李相夷已轉回頭,下巴微微揚起,那是屬於“天下第一”的桀驁與霸道,一字一句地對笛飛聲說:“笛飛聲,李蓮花是我的人,你動不得!”
    這句話像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炸藥桶!
    笛飛聲原本隻是困惑和不爽——他不明白李蓮花為何生氣,更不爽李相夷突然插進來。
    可聽到“我的人”這三個字時,他周身的氣壓驟然下降,眼底的困惑瞬間被怒意取代,還摻著幾分被挑釁後的逆反。
    他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連呼吸都沉了幾分,直接反駁道,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他何時成了你的人了?”
    兩個當今武林最頂尖的男人,此刻像爭奪領地的雄獅,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鋒。
    李相夷握劍的手更緊了些,劍身在月光下抖了抖,發出細微的“嗡鳴”;
    笛飛聲則往前邁了一步,周身的真氣翻湧,讓地上的落葉都往後退了退。
    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彌漫開來,將夾在中間、身心俱疲的李蓮花徹底淹沒。
    李蓮花靠在李相夷身後,聽著兩人如同爭論“某件物品歸屬權”一般的對話,隻覺得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和荒謬感湧上心頭。
    他看著李相夷挺拔的背影,又看向笛飛聲緊繃的側臉,指尖掐著掌心,刺痛讓他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他不是什麽“物品”,不是誰能隨意宣告“所有”的!
    胸口的惡氣又湧了上來,這次還摻著委屈。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了——他猛地推開身前的李相夷,力道不大,卻帶著十足的決絕,聲音從壓抑的低吼變成了近乎嘶吼:“你們倆都有病!”
    周圍裏瞬間安靜下來,連風都停了。
    李相夷和笛飛聲都愣住了,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錯愕。
    李蓮花的眼眶泛紅,卻死死咬著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指著兩人,語氣裏滿是委屈和憤怒,還有無人理解的疲憊:“我不是你們任何人的所有物!不是誰能隨便抓、隨便宣告‘我的’!”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哽咽了些,卻依舊堅定,“你們要爭,自己爭去!都給我滾!”
    說完,他轉身就往山下跑,腳步有些踉蹌,手腕上的紅痕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他沒有回頭,也沒聽到身後兩人的反應。
    他隻知道,他再也不想待在那個讓他窒息的地方,再也不想麵對那兩個隻會用“占有”和“強硬”來表達在意的男人。
    夜風吹著他的衣擺,像要將他卷入無邊的黑暗。
    李蓮花跑了很久,直到再也跑不動,才扶著一棵老槐樹,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得胸口發疼,指尖甚至沾了點血絲。他望著遠處山下的燈火,心裏滿是茫然。
    他隻是想安安靜靜地過幾年日子,守著他的“蓮花樓”,喝著他的茶,怎麽就這麽難?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他。
    李蓮花沒有回頭,他知道,要麽是李相夷,要麽是笛飛聲——這兩個讓他又依賴又厭煩的男人,終究還是追來了。
    他閉了閉眼,心裏想著:罷了,該來的總會來。隻是這一次,他不想再被他們左右了。
    李相夷追上來時,看到的就是李蓮花扶著槐樹咳嗽的模樣。
    月光落在他單薄的肩上,讓他看起來格外脆弱。
    李相夷的腳步頓了頓,心裏湧上一股愧疚——他剛才的話,確實沒考慮到李蓮花的感受。
    他放緩了腳步,走到李蓮花身邊,沒有再伸手碰他,隻是輕聲說:“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李蓮花沒有回頭,隻是咳嗽著搖了搖頭。
    這時,笛飛聲也追了上來,他站在不遠處,看著李蓮花的背影,眉頭依舊緊鎖,卻沒了之前的怒意,語氣裏多了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你……沒事吧?剛才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