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蘇州寒江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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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蘆葦蕩裏傳來幾聲蟲鳴,偶爾有魚躍出水麵的聲響。
    方多病躺在艙板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總想著李蓮花剛才的樣子——看似漫不經心,可指尖捏著桂花糕時,指節分明泛著白。
    他知道李蓮花的武功早就不如從前,上次和漕幫的人動手,李蓮花看似輕鬆,可事後他分明看到李蓮花偷偷擦了擦嘴角的血。
    “喂,阿飛,你說李蓮花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方多病湊到阿飛身邊,小聲問道。
    阿飛閉著眼睛,語氣冷淡:“他想瞞,你問也問不出來。”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但他不會讓我們出事。”
    方多病愣了愣,想起上次在廢窯,李蓮花明明自己都快撐不住了,卻還把他往身後推;
    想起每次遇到危險,李蓮花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笑著說“別怕,有我呢”。
    他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摸了摸腰間的劍,心裏暗暗發誓:
    這次到了蘇州,一定要護好李蓮花,不能再讓他受傷了。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蓮花樓就緩緩駛離了蘆葦蕩。
    江麵上彌漫著薄霧,遠處的蘇州城像一幅水墨畫,漸漸清晰起來。
    方多病站在船頭,遠遠就看到蘇州渡口站著幾個穿著青灰色長袍的人,領口繡著一朵寒江雪,正是寒江劍派的弟子。
    “來了!”
    一個身材高瘦的弟子看到蓮花樓,立刻揮手喊道。
    他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寒江劍派的沈清,奉掌門之命,在此等候李蓮花先生、李相夷門主和方少俠。”
    李蓮花從艙內走出,笑著拱手:“沈大俠客氣了,勞煩各位久等。”
    他目光掃過沈清身後的弟子,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腰間都別著一柄短劍,劍鞘上刻著複雜的花紋,看起來不像是尋常的兵器。
    沈清笑了笑,側身引道:“掌門已在寒山寺備下早茶,請各位隨我來。”
    他說話時,目光不自覺地瞟了一眼蓮花樓的艙門,像是在找什麽人。
    李相夷走在李蓮花身邊,低聲道:“他在看阿飛。”
    李蓮花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淡了些:“看來寒江劍派不僅知道我們會來,還知道我們帶了誰。”
    幾人跟著沈清往寒山寺走,沿途的街道很安靜,連個擺攤的小販都沒有。
    方多病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沈大俠,今日蘇州怎麽這麽冷清?往常這個時候,街上不是該很熱鬧嗎?”
    沈清腳步頓了頓,笑著解釋:“近日蘇州城裏在辦‘寒江會’,各幫派的弟子都去寒山寺附近了,所以街上人少。”
    “寒江會?”
    方多病皺起眉頭,“我們怎麽沒聽說過?”
    “是掌門臨時決定的,主要是為了商議漕幫滅門之事,想請各位來幫忙分析分析。”
    沈清說著,加快了腳步,像是不想再多說。
    李蓮花看了一眼路邊緊閉的店鋪門,發現門縫裏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他不動聲色地拉了拉方多病的袖子,示意他別再問了。
    走到寒山寺門口,方多病忽然停住腳步,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壓低聲音道:“你們看!是角麗譙和笛盟主!”
    隻見大槐樹下,角麗譙穿著一身紅衣,正靠在樹幹上,手裏把玩著她的一縷秀發;
    小笛飛聲站在她身邊,麵色陰沉地盯著寒山寺的大門。
    看到李蓮花等人,角麗譙挑了挑眉,笑著揮了揮手:“李蓮花先生,別來無恙啊?”
    李蓮花拱手回禮:“表妹也是來參加寒江會的?”
    “是啊,”
    角麗譙走近幾步,身上的龍涎香撲麵而來。
    “漕幫的事鬧得這麽大,我怎麽能不來看看熱鬧呢?倒是李門主,”
    她看向李相夷,眼神裏帶著幾分挑釁,“四顧門那麽威風,如今漕幫被滅,李門主就不想查出真凶嗎?”
    李相夷眼神冰冷,沒有說話。
    阿飛上前一步,擋在李相夷身前,長刀出鞘半寸,語氣不善:“這裏沒你的事,滾遠點!”
    小笛飛聲終於開口,聲音像是淬了冰:“本尊的人,豈是你能開口嗬斥的。”
    “別以為你贏過我一次,就了不起。今日在寒山寺,我定要和你再比一場!”
    “好啊,”
    阿飛冷笑一聲,“不過,就你這樣的,還是先贏了李相夷再說!”
    李蓮花點了點頭,拉著阿飛的胳膊,低聲道:“你這麽大人了,怎麽還當真了。”
    阿飛瞪了小笛飛聲一眼,收起了刀。
    幾人走進寒山寺,大殿裏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各幫派的掌門和弟子。
    看到李蓮花等人,所有人都停下了說話,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
    大殿正中的主位上,坐著一個白發老人,穿著一身白色長袍,領口繡著一朵寒江雪,正是寒江劍派的掌門——江寒月。
    江寒月站起身,拱手道:“李先生、李門主、方少俠,歡迎各位來寒江會。”
    他的目光落在李蓮花身上,帶著幾分探究。
    “久聞李先生智謀過人,漕幫之事,還請李先生多費心。”
    李蓮花笑著拱手:“江掌門客氣了,我隻是個遊醫,哪懂什麽查案。”
    “倒是江掌門,寒江劍派在蘇州根基深厚,想必已經查到了些線索吧?”
    江寒月的眼神閃了閃,笑著道:“線索倒是有一些,隻是還不確定,想請各位一起來分析分析。”
    他拍了拍手,一個弟子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一塊染血的布料。
    “這是在漕幫總壇找到的,上麵繡著一朵‘曼陀羅花’,各位看看,有沒有見過?”
    方多病湊過去一看,隻見布料上的曼陀羅花繡得很精致,花瓣上還沾著幹涸的血跡。
    “曼陀羅花?我好像在哪見過……”他皺著眉頭,忽然想起什麽。”
    “對了!上次在四顧門,角麗譙的弟子衣服上就繡著曼陀羅花!”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落在了剛走進大殿的角麗譙身上。
    角麗譙臉色不變,笑著道:“方少俠可別血口噴人,曼陀羅花是常見的花紋,怎麽能憑一塊布料就說是我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