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臉上的詫異久久不能消去，他想起自己昨晚做的“夢”。
    原來那根本不是“夢”，而是他被黑毛蛇咬之後，讀取費洛蒙而看到了蛇看到的事情。
    難怪他在夢裏的視角那麽怪異。
    邊上的胖子把吳邪拉回座位，“天真，你激動什麽？”
    “現在已經找不到能讀取費洛蒙的人。”藏袍人繼續說道，“我們保護蛇礦的行為，也變得越來越沒有意義。”
    吳邪點頭，沒有告訴康巴落人，自己可以讀取費洛蒙的信息。
    屋子裏的燈一直亮到深夜，吳邪還在跟康巴落人說事情，藏袍人找了間空房給方秋水和胖子休息。
    臨睡前，胖子躺在睡袋裏問道：“阿水，你這麽放心讓天真自個兒在隔壁？”
    “藏袍人不是說過麽，汪家才是他們的敵人，我們又不是汪家人。”
    “話是這麽說沒錯。”胖子嘖一聲，“但我怎麽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這跟張海客最開始說的那些，都不是一件事兒了吧？”
    “沒扯得太遠。”方秋水將頭埋進睡袋裏，“明天聽聽吳邪怎麽說。”
    “也是，明天再說吧。”
    兩人各自睡去，最近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直到找見康巴落人，方秋水才終於睡上一個安穩覺。
    翌日一早。
    方秋水睜開眼就看到，她身上蓋著吳邪的衝鋒衣，吳邪坐在火爐旁邊對著火苗出神，後麵的睡袋裏胖子並不在。
    方秋水翻了個身，“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吳邪回神得非常快，“睡得怎麽樣？胖子跟著出去打獵了，說是想見識一下康巴落人的生存方式。”
    “睡挺好。”方秋水打著哈欠，“你不用休息？”
    吳邪搖搖頭，他繼續盯著火苗，眉頭緊鎖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狀，方秋水起身湊過來，她伸出手烤火。
    房間裏安靜下來，隻有柴火劈裏啪啦的聲音。
    “阿水，你知道小哥的母親葬在墨脫嗎？”
    方秋水收回手，她轉頭去看人，“現在知道了。”
    “這件事是張海客告訴我的。”吳邪眼底倒映著跳動的火苗，“他說等我找到康巴落人回去之後，再告訴我更多關於小哥的事情。”
    “想知道的話，為什麽不直接問小哥？”
    吳邪覺得方秋水這話說得離譜，他低頭去看人，“你覺得小哥會跟我們說這些？”
    “那倒是。”方秋水想了想，“下次見到小哥，把他架到火上烤看看他會不會說好了。”
    “這個玩笑不好笑。”
    吳邪說著不好笑，但方秋水還是笑出了聲。
    話說到這裏，房間重新安靜下來，好一會兒過去，吳邪再次開口。
    “我昨晚和康巴落人做了一個約定。”
    “什麽約定?”
    “和張海客說的差不多。”吳邪的語調中帶上異樣的情緒，“幫他們把汪家從世界上瓦解。”
    方秋水沒想到吳邪會跟自己說這件事，她張了張口，到嘴邊的話一下又收回去。
    啪一聲，手臂粗的木柴斷裂砸進火堆，火星子像煙花似的飛出來。
    方秋水從睡袋裏出來後感到非常冷，在火爐旁邊湊得很近，火星子幾乎要撲到她頭上來。
    吳邪伸手擋開飛起火星，“你不問我為什麽要答應他們？”
    “我這人不愛問為什麽。”
    “確實。”吳邪點點頭，“我們認識的這幾年，從來沒聽你問過我為什麽。”
    兩人毫無預兆地沉默下來，吳邪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
    方秋水不是看不出來他的猶豫，不過她並不打算問，很多事情吳邪自己能想明白，她說多反而容易引起反效果。
    好半晌後，吳邪再次開口，“對了，藏袍人跟我說，我們在喇嘛寺裏見到的那些張家人，其實是汪家人假扮的。”
    “全部都是？”
    “八九不離十。”吳邪歎一口氣，“藏袍人說他沒見到所以不能確定，但是那些張家人裏，一定有汪家人在。
    我覺得張海杏嫌疑很大，在假青銅門裏的時候，她還想殺我和胖子。
    那個地方確實很適合用來殺人滅口，我們死在那裏的話沒人會知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回去之後要怎麽做？”
    “藏袍人會跟我們一起回喇嘛寺，說汪家人見到他之後會露出馬腳。”
    “這麽說我們倒是省事。”
    說話間，外麵傳來胖子咋咋呼呼的聲音，聽起來收獲不錯。
    “不過我心裏有不少疑問，還有些事情需要調查清楚。”
    方秋水點頭，“嗯。”
    身後的門應聲而開，吳邪和方秋水回頭去看，胖子風塵仆仆地闖進來。
    “都醒了啊，趕緊過去，胖爺給你們整頓好的！”胖子招呼著兩人，“吃這麽些天幹巴罐頭，都給胖爺我吃蔫吧了！”
    “人家打獵不容易，胖子你不要——”
    “放心！”胖子大手一揮，“胖爺我可不是吃白食的人，拿了不少物資跟他們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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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再去找你們。”
    方秋水穿上衝鋒衣，樂嗬嗬地跟著胖子離開。
    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吳邪看著麵前的火苗，他將爐子蓋上，而後才起身去找胖子他們。
    在康巴落人這裏住了三天，吳邪他們在藏袍人的帶領下，很快繞出無人區回到熟悉的雪域。
    半路上，四人還發現了掛在峭壁之上的馮。
    【雀兒，小蜜蜂死了沒？】
    【沒死 ，不過宿主你怎麽跟胖子一樣，開始叫人家的外號了？】
    方秋水指著上麵的馮，“人沒死，順便帶回去吧？”
    “我靠，這地兒小蜜蜂怎麽上去的？”胖子抬著頭不可置信地說道，“小蜜蜂會飛不成？”
    “你怎麽知道他沒死？”藏袍人指著雪線，“這裏的峭壁人爬不上去，隻有‘閻王’會爬到那種地方，這人估計是被‘閻王’叼過來的。”
    吳邪皺著眉和方秋水相視，不管怎麽說馮都算是小隊的一員，要是人真的沒死，要他們見死不救也確實說不過去。
    “真沒死。”方秋水並不解釋太多，“我去救人，你們等一下。”
    方秋水丟下裝備包，背著一捆繩子往上爬去。
    “阿水，人家才說那地兒人爬不上去，你怎麽——？”胖子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方秋水像是會飛似的，三下五除二跳上去十幾米。
    藏袍人轉頭去問吳邪，“她真的不是張家人？”
    麵對這個問題，吳邪難得沉默，以前他也曾懷疑過，但後來都問清楚了，他不覺得方秋水和張起靈會騙自己。
    胖子就道：“哥們，你怎麽非得覺著我們阿水是張家人？”
    “在我見過的人裏，很少有像她這般身手利落的人。”藏袍人繼續說道，“她是我見過的第二個這麽厲害的人。”
    “那第一個是誰？”
    聽到吳邪的問題，藏袍人微微一笑，說道：“張起靈，你們認識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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