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黑瞎子在吳山居住了下來。
    吳邪回後屋找方秋水，看她蹲在籠子前，拿著雙一次性筷子戳黑毛蛇。
    “懶洋洋的，應該是路上悶壞了，養幾天估計會活潑點。”
    吳邪過來在旁邊蹲下，“你以前養過蛇？”
    “沒有。”方秋水把筷子丟進垃圾桶，她轉頭去看吳邪，“你們聊完了？”
    “瞎子會留在杭州一段時間。”
    方秋水點頭。
    “但是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瞎子他為什麽會知道我可以讀取費洛蒙的信息？”
    這件事目前隻有方秋水和胖子知道，然而黑瞎子能帶著黑毛蛇來，說明他是在吳邪自己都不知情的時候，就已經先知道了這件事。
    “他不是替三爺送東西麽，可能是三爺說的？”
    “是嗎。”吳邪微不可聞地歎氣，“天氣太熱了，現在幹什麽我都提不起勁。”
    “你早點把賬本看完，我們可以去巴乃避避暑。”
    吳邪：......
    吳邪沉默了，他盯著籠子裏的黑毛蛇看了一會兒，而後起身出去。
    【宿主，你又把天聊死了。】
    【哪有，我明明是在替老板著想，這麽好的員工去哪裏找？】
    吃完晚飯，吳邪準備開始看堆積下來的賬本，方秋水打算回家休息，接著在門口被黑瞎子攔下來，說讓她當個臨時導遊去逛逛西湖。
    “要不然我一起去？”吳邪一本正經，“要說逛西湖，這裏沒人比我更有經驗！”
    黑瞎子嘴角笑意愈深，“你不是要看賬本？”
    方秋水在旁邊點頭，“對啊。”
    “賬本我可以晚點看。”
    “逃不掉的。”方秋水哪裏會不知道吳邪的小心思，“而且我絕對不會幫你看。”
    “要不然你雇我幫你看？”
    吳邪轉頭去看黑瞎子，他沉默幾秒，接著揮手示意，“再見，玩得開心點。”
    方秋水和黑瞎子走在西湖邊， 落日餘暉下遊客絡繹不絕，兩人沉默地逆著人群走去。
    【宿主，明明風景那麽好，為什麽你和黑瞎子獨處的氣氛會這麽詭異？】
    【不知道，我現在有一種他要詐我的感覺。】
    【怎麽會？】
    【這次瞎子是帶著吳三省的口信回來，我猜他應該和吳三省碰過麵，估計要幫吳三省探探我的底。】
    “聽吳邪說，這五年來你一直在杭州？”
    “是。”方秋水點頭，“保鏢嘛，老板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那你對杭州應該挺熟？”
    “還行，該知道的都知道。”
    “吳邪每個月花多少錢雇你？”黑瞎子見到一個空的長椅，他過去坐下。
    “打探這個？”方秋水跟過去，“怎麽，想轉行？”
    黑瞎子笑起來，他看向斷橋，“要是報酬高的話，我考慮考慮。”
    “那你得換個老板，不要跟我惡性競爭。”
    “或者你別當保鏢了？”黑瞎子收回視線，轉頭去看身邊的方秋水，“跟我去倒鬥，以你的身手酬薪不會低，肯定比當吳邪的保鏢收入更高。”
    “我不缺錢。”
    “所以給吳邪當保鏢是興趣愛好？”
    “你暗戀吳邪，嫉妒我跟吳邪可以朝夕相處？”
    黑瞎子：......
    【宿主，我宣布這場比賽你贏了......】
    【謝謝，下次我會繼續努力！】
    “我就不能是暗戀你，嫉妒吳邪可以跟你朝夕相處？”
    方秋水：......
    【宿主，說話，快把局勢扭轉回來！】
    【讓我想想......】
    於是，方秋水緩緩說道：“我不喜歡男的。”
    “噢。”黑瞎子挑眉，口吻中帶著幾分詫異，“沒想到啊。”
    方秋水往後靠去，“行了，有話就說，我又不是吳邪，用不著那麽多開場白。”
    “三爺說：
    ‘既然阿水姑娘願意跟著小邪，就請她繼續留在小邪身邊，我會記住她這份恩情。’”
    “這麽說三爺在這五年裏，其實偷偷回來看過吳邪？”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沒見過三爺的話，又是怎麽幫他傳話？”方秋水反問道，“難道你也能讀取費洛蒙？”
    黑瞎子心中好笑，“我們就不能電話聯絡？”
    “那我就當成你們是電話聯絡好了。”
    話說到這裏，黑瞎子知道肯定糊弄不過去，他不想繼續跟方秋水扯皮，“別跟吳邪說這件事。”
    方秋水輕歎一聲，並沒有回應。
    兩人不再言語，望著斷橋上三三兩兩的旅客出神，金色的夕陽灑在湖麵上，晃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黑瞎子戴著墨鏡不受影響，方秋水感到眼花繚亂，索性收回視線拿出手機開始打遊戲。
    半晌過去，二人依舊沒有任何交流。
    【宿主，你跟黑瞎子有這麽熟？】
    【不怎麽熟，最後一次見他是在蛇沼，後來沒有接觸了。】
    【那你們坐在這裏不說話，不覺得很尷尬？】
    【很尷尬嗎？】
    方秋水眼裏隻有遊戲，要不是係統突然說話，她都快要忘記黑瞎子還在旁邊。
    太陽下山後，路燈亮起來，此時遊客已經少了許多，幾乎是半個小時過去才有一兩個人走過。
    “三分鍾之內死掉的話，等一下請我吃綠豆沙。”
    黑瞎子話音還沒落下，手機屏幕裏的貪吃蛇撞到自己的尾巴死去。
    方秋水轉頭去看人，“你是不是在東南亞那邊學過什麽巫術？”
    黑瞎子好笑得不行，他也沒想到會這麽湊巧。
    “差一點我就要破記錄了。”方秋水收好手機，“都怪你，賠我！”
    “怎麽賠？”
    方秋水惡狠狠地獅子大開口，“請我吃兩碗綠豆沙！”
    “可以，走吧。”
    方秋水帶著黑瞎子，去到自己熟悉的甜品店，走之前她打包了第二碗綠豆沙。
    兩人慢慢往吳山居回去，路邊看不到幾個人，連車子都沒有幾輛，杭州的夜晚向來寧靜。
    “說起來...吳邪不住他父母家？”
    “好像偶爾會回去住幾天。”方秋水回憶著，“我不住在吳山居，不知道他會什麽時候回去。”
    “難怪。”
    方秋水不解地抬頭去看他，“難怪什麽？”
    “難怪三爺說吳邪不爭氣。”
    “這還不爭氣？”方秋水的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震驚，“三爺留下的那些盤口，吳邪這幾年經營得比吳山居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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