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看人說不通，索性把東西全給對方拿著。
    直到這個時候，方秋水才開始漸漸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麽黑瞎子不願意靠近那個地方。
    那些人對黑瞎子畢恭畢敬是沒錯，可又都太軸，對於他來說反而更不自在。
    把東西都放到眼鏡鋪裏後，那人才心甘情願地離開。
    “我們吃飯的時候，旁邊不是沒有人麽，到底是在哪裏看到我多吃了兩口糕點？”
    “上菜的時候？”黑瞎子並不在意桌上那些奢華的禮盒，他轉身去櫃台後麵拿水喝。
    “現在回想起來，怎麽感覺那位老人怪怪的？”方秋水回頭去看黑瞎子，“他應該是那裏的老板？”
    “是吧？”
    注意到黑瞎子模糊不清的回答，方秋水收回視線，知道自己肯定沒猜錯，但黑瞎子看著並不想說太多，她便沒有繼續聊下去。
    在鋪子裏坐了一會兒，方秋水先起身，“我上樓了。”
    黑瞎子答應一聲，依舊坐在櫃台後麵看著自己的手機。
    穿過漆黑的院子，方秋水在一樓門口將小夜燈打開，她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現在竟然不怎麽習慣，像以前那樣一直繃著身體了。
    【雀兒，你能看到吳邪現在是什麽情況嗎？不會真的在跟鱷魚玩死亡翻滾吧？】
    【能是能看到，不過感覺他挺狼狽的。】
    【有沒有受傷？】
    【沒受傷，看來黑瞎子的訓練很有效果。】
    聽到係統的話，方秋水感到有些好笑，她還記得吳邪剛到北京那幾天，硬是被忽悠著紮了幾天馬步。
    【北京的秋天風景應該不錯，雀兒，明天我們出去逛逛怎麽樣？】
    【好啊！】
    【那我們就去——】
    方秋水話還沒說完，忽然感到心上一痛，她靠著樓梯的扶手勉強站住。
    【宿主，你是不是又發病了？】
    方秋水沒有辦法回話，心上的劇痛一陣比一陣強烈，她身上的外套和披肩滑落下來也顧不上撿。
    【宿主，再走幾步就到樓上了，你堅持一下！】
    方秋水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身體往上踏出去一步。
    還沒踩到階梯上，方秋水腳下一軟往後倒下去，她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喂，你怎麽了？”黑瞎子將人扶住，漆黑的樓道裏，他能看到方秋水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
    “我，我沒事。”
    “你看著不像沒事。”黑瞎子皺起眉，“我送你去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方秋水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伸手猛地拽一把黑瞎子，“我不去！”
    黑瞎子頓在原地，他不知道方秋水發生了什麽，吳邪離開前，沒有跟他叮囑過任何需要注意的事情。
    “讓我休息一下...就好。”方秋水的手慢慢鬆開，她劇烈地喘著氣，心上的劇痛疼得她冷汗都下來了。
    聞言，黑瞎子將人攔腰抱起，他剛走到二樓，又發現方秋水已經昏迷過去。
    她要是在我這裏出事，吳邪......
    想到這裏，黑瞎子轉身下樓，直接將方秋水送到醫院。
    安靜的病房裏，黑瞎子在床邊守著方秋水，他回憶著醫生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愈發感覺到方秋水身上的不對勁。
    懸在床沿邊的指尖動了動，黑瞎子轉頭去看人，注意到方秋水似乎要醒過來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在四周，方秋水半夢半醒間，耳邊似有似無地響起醫療機器的滴滴聲。
    「秋秋她會醒過來嗎？」
    「我們要相信她，這孩子一定能挺過來。」
    「可為什麽是秋秋，為什麽是她？為什麽是我的孩子？」
    “媽，別哭...別...哭。”耳邊母親的哭聲時遠時近，方秋水心中焦急，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消毒水的味道在她鼻腔中炸開，讓她意識到自己正在icu病房裏躺著。
    邊上的黑瞎子起身，他伸出去的手頓住，發現方秋水似乎是在夢魘，睡夢中的她皺著眉，斷斷續續呢喃著些夢囈。
    黑瞎子聽得十分真切，他伸手扶住方秋水的肩膀，“醒醒。”
    哭聲中突兀地出現一道聲音，方秋水的心神瞬間被拉回去，她努力想要聽清是誰在叫自己。
    “阿水，醒醒。”
    “吳邪......？”
    聽到吳邪的名字，黑瞎子怔了兩秒，而後很快收回自己的手。
    睜開眼是陌生而熟悉的天花板，方秋水有些失神，消毒水的味道還在，但醫療器材的滴滴聲已經聽不到。
    “醒了嗎？”
    方秋水轉頭去看人，“瞎子？”
    “看來是醒了。”黑瞎子點點頭，“你等一下，我去幫你叫醫生。”
    方秋水掙紮著起身，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間病房裏，她有些回憶不起來，自己是怎麽到的這裏，“我沒事。”
    黑瞎子微微蹙著眉，他過去扶住方秋水，“你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很清楚。”
    “你確定？
    醫生剛才跟我說，以你的身體情況，現在應該要躺在icu裏度日才對，根本不可能正常生活。”
    仿佛沒有是聽到黑瞎子的話一般，方秋水沒有回應，她盯著自己手上的吊針，“......我好得很。”
    黑瞎子沒有說話，發現方秋水說這句話的時候，話語中明顯有不對勁的情緒。
    “行了，回去吧。”方秋水粗暴地拔出手上的針，一抹血色從黑瞎子餘光中閃過。
    黑瞎子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你不要多管閑事。”方秋水想要推開他，又發現黑瞎子力氣非常大，她第一下竟然沒能推開。
    “吳邪說過。”
    原本已經有動作的方秋水，聽到吳邪的名字後頓時停下，她抬頭去看黑瞎子，“吳邪說什麽？”
    “他說如果你出現這種情況，我不用聽你的，按照我自己的習慣應對。”
    “怎麽可能？”
    “你不信的話，可以等他回來之後問他。”
    方秋水心中狐疑，覺得這完全不像吳邪會說的話，何況離開前吳邪也沒有跟她提起過類似的事情。
    “所以。”黑瞎子將她手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按住，“你現在最好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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