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擂台邊的人越來越多，懸在上空的電子屏幕，顯示著今晚的賽程。
    吳邪排在第二場，他的對手叫魚頭，一個聽起來比他更敷衍的名字。
    方秋水凝心等待著，口袋裏的手機傳出震動，她拿出手機看一眼，發現是胖子打來的視頻電話。
    這個時間是晚飯後，通常是胖子帶著兩個娃娃，給她和吳邪打來的問候電話。
    方秋水掛斷視頻而後關機，在這種地方她不能接電話。
    喧鬧聲響起，方秋水抬頭去看，主持人已經上台，正在介紹第一場比賽的兩位選手。
    方秋水將圍巾拉高，擋住自己的大半張臉，她的安靜完全不似周圍的吵鬧。
    第一場比賽更像是表演賽性質，幾乎是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看到吳邪出現在擂台下的時候，方秋水不自覺皺起眉，黑瞎子在旁邊和吳邪說著話，大概是在叮囑他上場之後的注意事項。
    主持人開始介紹選手的信息，在陣陣歡呼聲之中，挑戰者先上到擂台裏。
    【宿主，吳邪居然是守擂方。】
    【嗯。】
    懸掛著的電子屏幕裏，顯示著吳邪上幾場比賽的戰績，勝率達到80，可以說是相當好的成績。
    方秋水望著底下的吳邪，此刻她的心情無比複雜，明明吳邪變強是好事，她心底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現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不滿意什麽。
    尖銳的哨聲響起，比賽開始後，兩方上來就打得十分激烈。
    吳邪的對手是個健碩的肌肉男，這人的動作不算靈活，但打出去每一下力道都非常重。
    稍有不慎，吳邪會被一拳打暈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兩邊周旋十幾個回合下來，吳邪閃躲得很及時，甚至還找機會偷襲了對方，到目前為止，對手還沒能真正用實拳打到他。
    【宿主，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吳邪說不定真能贏。】
    【他都當擂主了，有什麽不能贏的。】
    眼看兩邊選手都沒能讓對方吃虧，觀眾台下開始出現噓聲。
    這些聲音惹得方秋水很是煩躁，她起身打算離開拳場。
    順著觀眾台的階梯走下去，方秋水的目光落在擂台上麵，剛邁出去幾步，她的視線毫無預兆和場上吳邪的視線撞在一起。
    下一刻，觀眾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方秋水閃身進到旁邊的空座位坐下，她前麵幾排觀眾激動地站起來，瞬間把方秋水完全擋住。
    講解比賽的主持人同樣十分激動，剛才吳邪被拿下一分，比賽總算是開始有了起色。
    【雀兒，吳邪他好像看到我了。】
    【不會吧？宿主你擋著臉，吳邪就算瞥到你一眼應該也認不出來？】
    【我們的視線對上了，而且他還馬上丟了1分，肯定是發現我之後注意力分散才會丟分。】
    【那宿主你要看完比賽再走嗎？】
    方秋水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作，她本來是打算走，完全沒想到會在那種情況下被吳邪看見。
    說話間，主持人再次宣布，魚頭又拿下一分，比賽突然被叫暫停。
    方秋水透過人群看出去，發現是黑瞎子幫吳邪叫停比賽，接下來吳邪如果再丟一分他就要輸了。
    黑瞎子擰開礦泉水遞給吳邪，“打得好好的怎麽突然走神？”
    吳邪漱著口，他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看錯了麽？
    吳邪心中疑惑，他在躲避魚頭的攻擊時，視線曾短暫地跟觀眾台裏的一個人對上，盡管他們對視的時間連一秒都沒有，他的第一反應還是認出來那是方秋水。
    一想到方秋水有可能在觀眾席，吳邪的注意力瞬間被分散出去，他忍不住將目光往觀眾席放，想要確認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聽好。”黑瞎子扯住吳邪的衣領讓他麵向自己，“再丟一分你就輸了，下一場複活賽對於你來說不好打。
    你現在還不是那個人的對手，絕對打不贏複活賽，現在這場比賽你隻能贏不能輸。”
    “嗯，知道了。”
    中場暫停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分鍾，比賽重新開始，吳邪收回心神，全神貫注地跟魚頭纏鬥起來。
    黑瞎子看吳邪的狀態重新穩定下來，他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向觀眾席掃去。
    剛才吳邪走神的時候，底下的黑瞎子注意到，吳邪似乎是在看觀眾台裏的人。
    環視一圈，黑瞎子並沒有見到什麽可疑人物，他收回視線繼續看吳邪比賽。
    看吳邪已經恢複過來，方秋水解下圍巾將自己的腦袋和臉包起來。
    【宿主，這麽悶熱的地方你捂得那麽嚴實，我都感覺你要透不過氣了。】
    【還行，等出去就好。】
    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觀眾們都緊張地盯著擂台，根本沒人在意有誰到來有誰離開。
    方秋水起身，這一次她沒有再看擂台那邊，迅速地走下來後往來時路回去。
    順利離開觀眾席，方秋水暗暗鬆一口氣，她快步往外走出去。
    前方有嬉鬧的聲音傳來，幾個人影和方秋水撞到一起。
    方秋水扯扯臉上的圍巾，並不想在這裏惹事，“抱歉。”
    她偏身想走又被攔下，濃重的酒氣傳來，四五個酒蒙子將方秋水圍起來。
    “抱個歉就想走？”有人笑道，“抱一個才能走！”
    嘻嘻哈哈的聲音笑著，方秋水身後的人扯掉她頭上的圍巾，看清方秋水的模樣後，幾個男人再次哄笑起來。
    “哪裏來的小白兔？”
    “怎麽還給丟到狼窩來了？”
    方秋水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旁邊路過兩個端著酒，身材很是火辣的兔女郎，她們看向方秋水的目光中有憐憫。
    “讓一下，好嗎？”身後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是擂台，方秋水不想在這裏生事，她不希望吳邪他們知道自己來過這裏。
    方秋水一身白色的羊絨大衣，領口處的毛團襯得她十分可愛，不說話的時候看著更是非常乖巧，完全是嬌貴大小姐的氣派，這樣的氣質在這種地方實在違和。
    “急什麽走啊，小兔子陪哥幾個喝一杯怎麽樣？”
    旁邊的人跟著附和，甚至有人開始動手動腳。
    方秋水沒有動作 ，她緩緩露出一個招牌笑意，“好呀，那我們去找個包廂坐下來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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