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的話讓方秋水回過神來。
    那些久遠的回憶，竟然讓她詭異地聯想到，自己的命運是否也在某一刻被安排好了。
    方秋水點點頭，“說的也是。”
    過完年後，吳邪今年沒去巴乃找胖子一家過元宵，他開始讀取這批黑毛蛇的費洛蒙。
    每當這種時候，方秋水總會守著吳邪，經常有夥計來找他時，最後都隻能見到方秋水。
    久而久之，堂口裏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話，說吳邪被方秋水控製著，現在吳邪的堂口已經變成方秋水的囊中之物。
    方秋水從王盟口中聽到這些傳言時，還認真考慮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
    “王盟，我給你漲工資，以後你跟著我做事怎麽樣？”
    王盟啊一聲，他抬頭看方秋水，眼裏的震驚看著不像假的。
    方秋水被逗笑，“開玩笑而已，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晚點我會告訴吳邪，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王盟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那模樣看著，仿佛是懷疑吳邪真被方秋水架空了。
    杭州開始入春，春寒料峭中，方秋水隻盼望時間過得快一些，杭州通常要到四月份，溫度才會漸漸升高。
    方秋水百無聊賴地在門口徘徊著，一般從房間裏出來後，她都會等到吳邪徹底醒過來才會再進去。
    院子裏很安靜，方秋水心中煩躁，她摸著口袋裏的煙盒，還沒將煙掏出來又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回頭去看，方秋水動作一頓，而後不動聲色站直身子。
    來人是吳一窮。
    方秋水不是第一次見吳邪的父母，但她並沒有跟吳一窮他們接觸過，以前隻是遠遠地看見過人而已。
    “您好，找吳邪嗎？”
    吳一窮點點頭，他疑惑地看著方秋水，又問道：“王盟不在這裏？”
    “王盟應該在外麵辦事，有什麽您和我說也一樣。”方秋水上前去說話，“我叫方秋水，您應該知道我這個人？”
    “知道，我聽小邪說過你。”
    方秋水禮貌地笑著，請吳一窮進屋裏的大廳坐。
    “我不坐了，今天過來是想找小邪。”吳一窮擺擺手，“最近打他電話一直關機，我才想過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方秋水不動聲色地攔住吳一窮，“叔叔，您找吳邪是有什麽急事麽？”
    “不是什麽急事，主要是我想見見他。”
    “那。”方秋水客客氣氣地將人請進屋，“您看這樣行不行？
    現在吳邪有些事情在忙，他走不開，一時半會兒您大概率見不到人。
    等他忙完這段後，我一定轉告他您來過，讓他去找您好嗎？”
    方秋水待人有禮，吳一窮更是個好脾氣的人，自然不會為難方秋水，可他心裏又確實著急。
    “小邪現在是在這裏的，對吧？”
    【宿主，要不然你把人騙走？】
    【騙不了，吳家誰不知道吳邪在這裏，我要是把人騙走，那才真的坐實外麵的傳言。】
    “他在這裏。”
    “好。”吳一窮這才坐下，“我可以慢慢等，你不用管我，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方秋水沒想到，吳一窮能善解人意到這種地步，難怪把吳邪養的脾氣那麽好。
    人勸不走，方秋水沒有辦法，給吳一窮上了茶，重新回到房間外麵守著。
    沒過多久，腳步聲再次傳來，方秋水在心中歎氣，不明白今天怎麽全都紮堆地來。
    抬頭望去，吳二白站在院子入口的廊下。
    “二爺。”
    吳二白點點頭，“我看到老大的車停在外麵，他在這裏？”
    “是，正在屋裏坐著。”
    吳二白往屋裏走去，路過方秋水的時候又停住，他轉身去看方秋水，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方秋水等著他說話。
    “小邪...最近怎麽樣？”
    “沒什麽問題，一切都好。”
    吳二白心中的擔憂鬆懈下來，隨即進屋裏去找吳一窮。
    方秋水漸漸反應過來，吳二白之所以來吳山居，似乎是為了給她解圍而來。
    一般的夥計她可以隨便找借口糊弄，可麵對吳一窮的時候，她就必須更慎重一些，畢竟那是吳邪的親人，很多事情的界限反而不好定。
    吳二白離開的時候，是帶著吳一窮一起離開，方秋水把人送出吳山居，心中暗暗感歎到底還是吳二白有手段。
    天快要黑的時候，站在屋外的方秋水，終於聽到屋裏傳來吳邪的聲音，她打開門進去。
    房間裏隻亮著一盞小夜燈，“窗簾要不要拉開？”
    “先不用。”吳邪坐在躺椅上，他扶著額沒有看方秋水，話裏的疲憊讓人聽得心驚。
    方秋水去到冰箱那邊拿出可樂給吳邪，而後去把關在籠子裏的黑毛蛇，重新歸類到另一邊的竹筒裏。
    做完這些事情，方秋水回身去看人，吳邪坐在原地沒有動作，放在他手邊的可樂也沒喝。
    她走過去，拿起可樂給吳邪塞到手裏。
    口袋裏傳出震動，方秋水拿出來看一眼，是胖子那邊打來的電話，她掛斷電話重新將手機放回去。
    “今天有點久了。”
    “嗯。”吳邪答應一聲，總算開始喝可樂，“我後來多捉了兩條蛇出來。”
    這件事剛才方秋水在歸類的時候已經發現，她到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思來想去最後隻能沉默地站在旁邊。
    她覺得自己應該勸一勸吳邪，可是卻沒有那個立場。
    半晌後，方秋水才開口說道：“瞎子說過要循序漸進，急不來。”
    吳邪將手裏的空罐子丟進垃圾桶，“沒事，我有分寸。”
    方秋水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麽，每次吳邪從費洛蒙中看到過去的事情後，醒來時整個人看著總會有些陰沉，連一向和善的眼神中，都會時不時閃過幾分戾氣。
    這樣的變化，方秋水是最能明顯感受到的人。
    休息好後，吳邪漸漸回過神來，他開始詢問最近的事情，方秋水把最近堂口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他報備。
    “堂口的事情都還好，潘子和王盟他們基本都能自己應付。”說到這裏，方秋水微不可聞地歎氣，“就是你家裏人那邊都非常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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