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水徹底消失在吳邪的世界裏。
    不論吳邪用什麽辦法，托多少關係去找人，他始終沒有再得到，關於方秋水的任何消息。
    對於這個結果，吳邪完全不能接受，他像是著了魔一般，開始動身去尋找方秋水。
    麵對滿腔憤怒，卻又無處發泄的吳邪，胖子突然意識到，方秋水的離去，讓吳邪突然從平靜的狀態中抽離出來，毫無預兆地回到了當年計劃開始前的狀態。
    現在的吳邪是個危險人物，他甚至會自己把自己害死。
    所有人都來勸過吳邪，但是他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依舊固執地要去找方秋水。
    12月，冬至，墨脫雪山，距離方秋水離開已經過去三個月。
    跟在吳邪後麵，胖子悄悄拉住張起靈，“得看緊點天真，他會把自己整死。”
    張起靈點頭。
    前麵埋頭爬山的吳邪，根本不在乎胖子他們有沒有跟上，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往自己曾摔下的地方過去。
    傍晚時，三人到達懸崖底，吳邪打開手電到處看。
    “天真，你在找什麽？”
    “阿水的花牌。”
    “花牌不是丟——”，胖子話音一頓，他看向張起靈，又指指自己的腦袋，表情仿佛是在說，吳邪腦子進水了。
    “我自己找，你們去旁邊等。”
    聞言，胖子並不說話，他四下張望著不知道在找什麽。
    正當張起靈疑惑的時候，胖子嘖一聲罵道：“他娘的，怎麽到處都是雪，想找塊趁手的石頭砸天真都不行。”
    張起靈：......
    他剛才以為，胖子是在幫吳邪找花牌，沒想到是要找石頭敲暈吳邪。
    天色暗下來，胖子扯著嗓子對吳邪的背影喊道：“天真，先找地方過夜，明天再來找。”
    吳邪沒有回應，仿佛沒有聽到胖子的話一般，還在低頭看雪地。
    “我靠，他要是能找到花牌，胖爺我當場把頭擰下來當球踢！”
    兩人沒有辦法，開始陪著吳邪一起找花牌。
    三個小時過去，在胖子找到石頭，準備過去砸暈吳邪的時候，張起靈先把人捏暈過去。
    “算小哥你手快！”胖子撿起雪地上的手電筒，“真以為胖爺我不敢動手是吧？”
    張起靈背起吳邪，帶著胖子找到一個山洞，三人點起暖爐在裏麵休息。
    胖子準備煮好罐頭時，吳邪終於醒過來，他捏著酸痛的後頸，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
    “天真我警告你啊。”胖子回頭看他，“你要再往外跑，我和小哥今晚就把你弄死在這裏。”
    吳邪沒有表示，他望著外麵漆黑的洞口，眼底處的茫然讓人心驚。
    晚飯吃到一半，吳邪毫無預兆地開口，“那枚花牌對阿水很重要，隻要我把花牌找到，她不生氣了就會回來。”
    聽到這些話，胖子放下手裏的罐頭盒，開始在山洞裏到處掰石頭。
    張起靈沉默地看著他們，他想起方秋水離開前說的話，覺得要看著的人應該是胖子，他現在似乎真準備把吳邪埋在雪山裏。
    胖子找不到石頭，他脫下自己的鞋子氣勢洶洶地指著吳邪，“來，天真你他娘的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吳邪麵無表情地看向胖子，“你們回去吧，我自己找。”
    胖子頓時讓吳邪這句話激到，他剛要上前去理論，轉而又被張起靈攔下來。
    “小哥你別攔著我！”
    不管後麵的胖子多麽惱火，吳邪也沒有去理會人，他吃完罐頭去拿起裝備包，連招呼也沒有打就離開了山洞。
    胖子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要氣絕過去。
    夜晚的雪山萬籟寂靜，雪漸漸大起來，吳邪徒勞地翻找著雪堆，總覺得下一刻花牌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張起靈和胖子也在找花牌。
    雪大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吳邪僵硬地站在雪地裏，感覺天旋地轉完全站不住。
    沒有任何預兆，吳邪任由自己沉沒到冰冷的黑暗中。
    胖子回頭去看人的時候，吳邪一動不動地躺在雪地上，他過來把人拽起，發現吳邪已經因為體力不支昏迷過去。
    “小哥，再不回去，咱們真要挖坑把天真埋這兒了！”
    張起靈過來看了看，胖子把吳邪的裝備包扯下來給他，轉而背起吳邪示意張起靈回去。
    ——————
    冰冷的空氣散去，吳邪聽到呼呼的風聲，他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山頂上。
    黃昏之下，方秋水站在懸崖邊，她低頭望著底下的懸崖，耳邊的碎發淩亂地隨風飄動。
    “阿水。”
    方秋水沒有反應，她的眼神滿是悲傷，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似的接連落下。
    “阿水！”吳邪上前兩步，“別走，留下來，留在我身邊！”
    仿佛是終於注意到吳邪的存在，方秋水轉頭看向他，晚風吹起她的發梢，金色的夕陽讓揚起每一根發絲都在發光。
    方秋水沒有任何言語，她靜靜地望著吳邪，眼裏滿是洶湧的哀切。
    吳邪快步走上前去，他伸出來的手剛要拉住方秋水，就看到人直直地倒向懸崖外。
    “阿水！”
    吳邪撲向方秋水，睜開眼時他隻能看到滿臉錯愕的胖子，旁邊的張起靈還是平時的表情，隻是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詢問。
    胖子拿起水壺走過來，“夢到阿水了？”
    看著麵前的山洞，吳邪慢慢回過神來，他接過水壺低下頭，“嗯。”
    看吳邪失魂落魄的模樣，胖子在心中歎氣，“天真，咱們就算要找人，也得有個章法不是？”
    吳邪沒有說話，好半晌過去，他轉頭看向胖子他們，“她怎麽能走？她怎麽可以就這麽拋下我？她明明說過會一直陪著我。”
    麵對吳邪的問題，胖子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在他看來這些問題根本不會得到答案，就算換做方秋水本人來回答，一樣給不出讓人滿意的答案。
    “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吳邪低聲呢喃著，“我會把阿水找回來的。”
    胖子回到另一邊坐下，他知道現在什麽都安慰不了吳邪，而吳邪更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他們隻能等有一天吳邪自己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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