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塔娜要替方秋水辯駁，父子倆剛才早已看出來。
    “額吉。”巴圖爾擺出個好整以暇的態度，“萬一哪天兒子真得罪師傅了怎麽辦？”
    “那我一定讓你師傅好好罰你，絕不偏袒！”
    “是。”巴圖爾強忍著笑意應下，“額吉早些歇息，兒子告退。”
    目送著巴圖爾消失在夜色下，格塔娜轉頭去看老王爺，發現他眼底一片笑意。
    “看吧，我就說兒子心裏什麽都知道，王爺還非要半夜把人叫過來。”
    老王爺笑著上前去哄人，“自然，我們家的孩子當然生得聰明。”
    ——————
    算命先生的話，烏親王府後來並沒有放在心上，方秋水看準時機，易容成不同人的模樣，三番五次去“找麻煩”。
    幾次下來，搞得烏親王府人心惶惶，烏雅連巴圖爾的麵都見不到了。
    巴圖爾找到方秋水這裏來的時候，她剛回到王府換好衣服坐下。
    “看來師傅最近很操勞，不如我找幾個懂事聽話的丫鬟來侍奉您？”
    “世子，講話要有證據，我天天在屋子裏下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操勞什麽？”
    “師傅，以我對您的了解。”巴圖爾伸手去揭開裝著棋子的盅，“放別人去做那些事情，您一定放心不下。”
    方秋水盯著打開的兩個盅子，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剛才話說得早了。
    “世子。”方秋水抓起一把白子，“少往我的院子跑吧。”
    “為什麽？師傅嫌我煩人？”
    “不，是要避嫌，這個道理世子應該比我明白？”
    巴圖爾抬眼看向方秋水，這一刻他腦中閃過許多思緒，心中剛剛泛起的漣漪重新恢複平靜。
    “是，師傅教訓的對。”
    巴圖爾剛準備起身離開，方秋水突然抬頭看他，“有件事還要世子點頭才好。”
    “師傅請講。”
    “我想讓福晉病一場，世子能接受嗎？”
    聞言，巴圖爾不自覺微微蹙起眉。
    久久等不到巴圖爾開口，方秋水低下頭，“明白了。”
    “師傅，能不能換成我來病？換我還可以病得更重一點。”
    白子落下，方秋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本意是想讓老王爺夫婦一起病，“或者這樣。
    福晉是小病，讓她感覺比平日累些，嗜睡些，然後世子你再受點罪，病得重些。”
    “師傅，我額吉一定要病嗎？”
    “我剛刺殺烏雅的母親和姐姐回來，世子以為呢？”
    此話一出，巴圖爾下意識看向四周，擔心這些話被人聽到，“師傅，這些話您以後不要再說了。”
    【宿主，你說這些話在黑瞎子聽來很嚇人，畢竟他身上沒帶著係統，不能確定附近有沒有人。】
    【我看他不太舍得福晉受牽連，想說話激他來著。】
    “那就勞煩師傅了，我都聽您的。”
    方秋水心中略微有些詫異，她還以為巴圖爾會繼續勸說，不讓格塔娜被牽扯進來。
    ——————
    沒有任何預兆，先是格塔娜臥病在床，緊接著到巴圖爾突然病倒，再到老王爺出宮後在半路上遇刺。
    巴圖爾和烏雅的婚事，被各種突發事件影響而往後推。
    兩家的長輩重新坐在一起，看著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眼看著要入秋，方秋水站在窗台前，望著院子裏那棵柿子樹，上麵已經結出青色的果實，再過兩個月就會成熟。
    那裏原本種著的是一棵木棉花樹，三年前格塔娜知道方秋水喜歡盯著成熟的柿子看之後，讓人把她院子裏的柿子樹移植過來。
    【雀兒，你說主角們的過去明明都很美好，那後來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大概這就是...命運？】
    【幸好我不是什麽主角，不用像他們一樣，經曆那麽多痛苦的“命運”。】
    係統到嘴邊的話又收回去，本質上它覺得方秋水過往的經曆，其實和主角們差不太多。
    【宿主，按照現在的發展下去，黑瞎子和烏雅應該成不了親。】
    【不用再發展，這件事今天之後就會有結果，等著看吧。】
    事情的發展和方秋水預料的一致，兩家的婚姻就此取消，因為這件事，兩位親王甚至多次進宮裏進行說明。
    烏親王府後來想要去找齊縱，最後卻撲了個空，齊縱帶著兒子早已不知去向。
    烏雅沒能嫁給巴圖爾，但最後二人互相認作兄妹，隻是巴圖爾一直在病中，烏雅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常常去看望他。
    後來在烏雅的引見下，方秋水見到了她的心上人耿察。
    年輕人給方秋水的印象很好，從交談中可以知道，耿察準備等明年上任巡撫後，立刻去烏親王府提親，免得夜長夢多，再出別的事情。
    回到王府，方秋水趁著下人出去的空隙，和巴圖爾說了這件事。
    “好事。”
    “先前看你似乎不喜歡那位巡撫，現在倒是不同了？”
    “我喜不喜歡不重要，烏雅喜歡就夠了。”
    ——————
    一年後，烏雅和耿察順利成親，方秋水並沒有去湊這個熱鬧，眾人早已經習慣，知道她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並沒有勉強她一定要到場。
    午後，方秋水獨自坐在窗台邊對弈。
    【宿主，怎麽感覺來到黑瞎子的世界線後，你變得修身養性了。】
    【那能怎麽辦，我現在出去組織大家跳廣場舞？】
    係統被這句俏皮話噎住，幾乎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倒也不用，我是怕你在屋子裏悶壞了。】
    【雀兒你看啊，上一個世界線裏，我帶著小花整天不是去這家算賬，就是去那家找麻煩，天天都往外跑對吧？】
    【對。】
    【那現在我來到瞎子的世界，天天待在家裏看看書寫寫字種種花，有問題嗎？】
    【沒問題，不對，怎麽聽起來像在養老，快退休了一樣？】
    【沒錯，所以我後來都後悔了。】
    【啊，宿主你後悔什麽？】
    【我當初從小花的世界線離開後，應該先去小哥那裏，最後一個世界線再來瞎子這兒養老。
    等我修身養性，把自己的身份從盜墓賊，重新轉變回芭蕾舞演員的時候，剛好完成任務回家。
    應該是這個順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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