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劫北鬥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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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底階梯泛著濕冷的幽光,每一級都刻著模糊的星圖,卻被黑色黏液覆蓋,散發著腥甜濁氣。我握緊淩仙的手,星河劍在掌心震鳴,劍身上星辰紋路與黑霧交織成旋渦,每一次脈動都帶著灼痛。
    “師兄,你的劍……”淩仙的指尖拂過劍鞘,那裏的黑霧已凝成細密的鱗片,順著我的腕骨向上蔓延。龍女突然停步,龍珠在她掌心炸開青光,照亮前方——洞壁上嵌滿了枯骨,每具骨架的胸腔都插著半塊刻有星紋的玉牌。
    “這是……曆代星辰使的遺骸。”龍女的聲音發顫,指尖劃過一塊玉牌,“三百年前我隨父帝探查此處,這些玉牌還在發光……”她的話被一聲悶響打斷,前方岩壁轟然裂開,露出直徑百丈的圓形深淵。
    深淵底部,星辰之泉如銀色旋渦緩緩旋轉,泉眼中心懸浮著一枚漆黑蛋卵,表麵布滿血管般的紅紋。新皇化作的黑霧盤繞在蛋卵上方,十二根骨刺從他脊椎鑽出,每根都串著滴血的心髒——正是方才宮門前自毀雙目的宮女太監。
    “來得正好,星辰使!”新皇的聲音混雜著無數怨魂嘶吼,黑霧中探出蛛網狀的觸手,“混沌凶獸即將破殼,你的星鬥玉,正好用來引泉血祭!”他揮手擲出骨刺,心髒爆成血霧,在深淵上空凝成血色咒文:“魂歸混沌,魄飼幽都!”
    我橫劍格擋,星河劍爆發出萬千星光,卻在觸及血霧的瞬間發出“滋滋”腐蝕聲。淩仙玉笛橫揮,笛音化作青鸞虛影撞向咒文,龍女拋出龍珠,青光與笛音交織成盾,卻被血霧腐蝕出無數孔洞。
    “小心!他在吸收泉眼星力!”龍女突然拽住我後領,一枚骨刺擦著我肩頭飛過,釘入洞壁濺起火星。我這才發現,星辰之泉的銀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泉眼邊緣泛起詭異的黑沫。
    【星河九變·第五變·星鏈囚天!】我怒吼著揮劍,劍影化作萬千光鏈射向蛋卵,卻在觸及紅紋的瞬間被吸入蛋內。新皇狂笑起來,黑霧暴漲,化作巨掌拍向泉眼:“混沌啊,蘇醒吧!用星辰使的血肉,鑄就你的第一頓盛宴!”
    蛋卵突然劇烈震顫,紅紋裂開縫隙,一隻覆蓋著逆鱗的巨爪猛地探出,抓向我的咽喉。淩仙尖叫著撲來,玉笛橫在我胸前,笛身神木紋路爆發出刺目金光——那是三百年前她險些喪命時,龍女父親贈予的護心符。
    “嘭!”巨爪拍在玉笛上,淩仙如斷線風箏般飛出,撞在洞壁上咳出鮮血。我目眥欲裂,星鬥玉在掌心燙得像塊烙鐵,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三歲時在星辰殿,母親用星力為我溫養經脈;五歲時淩仙貪玩跌入星淵,我用劍鞘將她撈起;三百年前她為救我中了墮仙咒,我背著她跑了三天三夜……
    “以心禦劍,以魂為引……”我喃喃自語,星河劍突然掙脫掌心,懸浮在半空自行旋轉。劍身上的黑霧與星光激烈碰撞,最終凝成一柄半黑半白的光劍。當巨爪再次襲來時,我不再揮劍,而是伸出掌心,任由光劍刺入心口。
    “雲龍!”淩仙和龍女同時驚呼。劇痛中,我聽見星鬥玉發出清鳴,一股溫熱的力量順著光劍湧入經脈,將黑霧寸寸焚燒。光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每一道劍光都映出我與淩仙相處的畫麵——她為我縫補劍穗,我為她摘星崖的月光花,我們在星河畔比劍,她偷偷在我酒壺裏加桂花蜜……
    “這是……星辰使的本命劍意?”新皇的聲音帶著恐懼,黑霧巨掌在光芒中寸寸消融。混沌凶獸的巨爪也被光芒擊中,逆鱗剝落,露出底下嬰兒般粉嫩的皮膚。蛋卵“哢嚓”裂開,露出一個蜷縮的黑影,眉心竟有一枚與我相同的星鬥玉印記。
    “不可能!混沌凶獸怎麽會有星辰印記?”龍女踉蹌後退,龍珠光芒驟滅。黑影突然睜開雙眼,那是一雙純粹的金色豎瞳,卻在看見我的瞬間化為漆黑,張口一吸,星辰之泉的銀光盡數被吸入腹中。
    “不好!它在吞噬星力進化!”我強撐著傷痛召回光劍,劍身上的黑白紋路開始流轉,“淩仙,龍女,合力封鎖泉眼!”淩仙掙紮著起身,玉笛抵住泉眼邊緣,龍女咬破舌尖噴出精血,龍珠化作光網罩住泉眼。
    黑影發出嬰兒般的啼哭,卻震得洞頂碎石簌簌落下。它周身浮現出玄奧的星圖,每一道紋路都與我劍上的黑白紋路上下呼應。新皇的黑霧趁機融入黑影體內,它的皮膚瞬間變得漆黑,背生十二對骨翼,每隻翅膀都刻著墮仙盟的咒印。
    “哈哈哈哈!混沌凶獸終於完全覺醒了!”新皇的聲音從黑影體內傳出,十二對骨翼同時扇動,掀起的颶風將淩仙和龍女吹飛。我橫劍護在她們身前,光劍與骨翼碰撞出萬千火花,卻感覺力量正在飛速流失——黑影每一次攻擊,都在吸收我劍上的星辰之力。
    “師兄,用星鬥玉!”淩仙捂著胸口爬過來,將半塊玉佩按在我掌心,“還記得嗎?小時候你說過,星鬥玉的真正力量,是連接人心……”她的話讓我猛地頓悟,將半塊玉佩嵌入星鬥玉凹槽,刹那間,兩股溫熱的力量在我體內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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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九變·終變·星滅輪回!】我怒吼著將光劍插入泉眼,劍身上的黑白紋路爆發出璀璨光芒,與星鬥玉、玉佩共鳴成三重光輪。黑影發出淒厲的咆哮,骨翼在光芒中寸寸瓦解,新皇的黑霧被硬生生從它體內逼出,化作一道流光射向洞頂。
    “想跑?”我反手一揮,光劍化作星鏈纏住黑霧,“說!墮仙盟主到底是誰?三百年前的真相是什麽?”黑霧劇烈掙紮,露出新皇扭曲的臉:“你以為……天帝真的是被燭龍太子所殺?看看你的劍鞘吧,星辰使……那黑霧,從來都在你體內……”
    話音未落,黑霧爆裂成萬千碎片,每一片都化作墮仙盟的咒印,融入黑影眉心。黑影突然安靜下來,金色豎瞳再次浮現,竟對著我微微頷首,然後化作一道流光鑽入星鬥玉。泉眼恢複了往日的銀光,隻是中心多了一枚黑色的星核。
    我踉蹌著拔出光劍,劍鞘上的黑霧已完全退去,露出母親當年刻下的星紋。淩仙和龍女攙扶著我,洞頂突然傳來轟鳴,無數碎石落下。龍女抬頭望著洞頂裂縫中透出的天光,臉色蒼白:“不好!混沌凶獸雖然被封印,但它的力量撼動了地脈,皇城要塌了!”
    我們三人互相攙扶著衝向階梯,身後的星辰之泉發出最後一聲嗡鳴,泉眼中心的黑色星核緩緩旋轉,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身著天帝龍袍,眉心卻有一枚墮仙盟的印記。
    第十章 天庭驚變 逆鱗之症
    回到皇城時,天空已泛起魚肚白。宮門處跪著的宮女太監們茫然四顧,眉心的咒印消失無蹤,仿佛昨夜的血祭隻是一場噩夢。淩仙將桂花香囊重新係在我腰間,香氣中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師兄,你的劍……”
    我低頭看向星河劍,劍身上的黑白紋路仍在緩緩流轉,每當星光灑落,便會浮現出母親的笑臉。龍女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指尖按在我腕脈上:“奇怪,你體內的黑霧雖然退去,但星力運轉方式卻變了……好像同時擁有了星辰與墮仙的力量。”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凜,下意識摸向劍鞘——那裏不再滲出黑霧,反而透著一股冰涼的暖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沉睡。就在這時,皇城深處傳來鍾鳴,三十六聲悠長的鍾響過後,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道金色光柱自天庭落下,籠罩在我們三人身上。
    “是天庭的傳喚令。”龍女握緊龍珠,“看來天帝……不,現在的天庭之主,已經知道了凡間的事。”淩仙將玉笛插入腰帶,伸手替我整理好衣領:“無論發生什麽,我們一起麵對。”她的指尖劃過我心口的劍傷,那裏仍殘留著光劍刺入的灼痛。
    光柱消失的刹那,我們已站在南天門下。往日仙氣繚繞的天門此刻戒備森嚴,二十四名金甲天將手持畫戟,眉心都刻著一枚細小的墮仙咒印。領頭的天將見了我們,麵無表情地抬手:“奉新任天帝之命,帶星辰使、龍女、淩仙即刻前往璿璣宮。”
    “新任天帝?”我皺眉,“燭龍太子不是被我打入虛空裂縫了嗎?”天將冷笑一聲,畫戟指向我的咽喉:“放肆!燭龍太子已於三日前登基,號‘玄夜天帝’。再敢多言,以謀逆罪論處!”他話音未落,身後的天將們同時舉起畫戟,戟尖泛起詭異的紫光。
    淩仙猛地將我護在身後,玉笛橫在胸前:“你們的眉心……是墮仙咒印!天庭何時被墮仙盟掌控了?”龍女握緊龍珠,青光在掌心流轉:“難怪凡間的墮仙氣息那麽濃,原來源頭在這裏!”天將們不再廢話,二十四柄畫戟同時刺來,戟尖的紫光凝成毒蛇虛影。
    【星河九變·第三變·星渦旋殺!】我揮劍劃出半圓,黑白劍光化作旋渦,將所有戟尖震開。淩仙吹奏玉笛,音波化作青鸞護盾,龍女拋出龍珠,青光暴漲成牆。但天將們的攻擊源源不斷,紫光毒蛇每被擊碎一次,就會從地麵的咒印中再生。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龍女低聲道,“他們在用天庭的地脈之力源源不斷補充力量。跟我來!”她轉身衝向天門旁的側殿,那裏供奉著四方神位。淩仙和我緊隨其後,剛踏入殿門,就見神位上的雕像全部裂成兩半,露出裏麵刻著的墮仙咒印。
    “果然……”龍女的聲音帶著顫抖,“三百年前父親失蹤後,我就覺得天庭不對勁,原來從那時起,墮仙盟就已經滲透進來了……”她的話被一陣陰笑打斷,殿梁上飄落一道黑影,正是本該被打入虛空裂縫的燭龍太子。
    此刻的他身著玄夜帝袍,赤金色鱗片覆蓋了整個左臉,右眼卻化作了墮仙的幽綠鬼火。他腰間懸著一枚漆黑的玉璽,印麵上刻著扭曲的“逆”字,每一次呼吸都有黑霧從鼻孔溢出:“星辰使,別來無恙?哦不對,現在該叫你‘混沌使者’了吧?”
    他抬手一揮,殿外的天將們湧了進來,二十四柄畫戟組成陣型,將我們困在中央。淩仙握緊我的手,玉笛抵在我掌心:“師兄,用終變。”我深吸一口氣,星河劍爆發出黑白光芒,卻在這時,劍鞘突然發燙,母親的殘魂虛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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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低聲道,“他在引我們用全力。”燭龍太子似乎沒料到我會停頓,幽綠鬼火閃爍了一下:“怎麽?不敢了?怕你的混沌之力失控,把這破殿炸了?”他話音剛落,殿頂突然裂開,一道金光直射下來,將燭龍太子籠罩其中。
    “放肆!竟敢在天庭動用墮仙之力!”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金光中走出一位身著白袍的老者,手持拂塵,眉心刻著北鬥七星印記。他身後跟著十二名仙官,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卷金色玉簡。
    “文昌帝君?”燭龍太子的聲音帶著驚訝,“你不是在三百年前就……”文昌帝君冷笑一聲,拂塵掃過地麵,所有墮仙咒印瞬間消散:“三百年前老夫不過是假死避禍,等著看你們這群跳梁小醜何時露出尾巴。”
    他話音未落,十二名仙官同時展開玉簡,金光化作鎖鏈纏住燭龍太子。燭龍太子怒吼著撐開鱗片,背後逆鱗盡數豎起,卻在觸及金光鎖鏈的瞬間發出慘叫:“北鬥鎖仙鏈!你竟然用星辰使的本命玉簡煉製鎖鏈?!”
    我這才注意到,每一卷玉簡上都刻著不同的星圖,最後一卷赫然是我母親的星辰殿印記。文昌帝君轉向我,目光複雜:“星辰使,三百年前的真相,該讓你知道了。”他抬手一揮,殿內浮現出巨大的水鏡,映出三萬年前的景象。
    水鏡中,天帝正將一枚黑色玉簡交給龍女的父親,玉簡上刻著與燭龍太子腰間玉璽相同的“逆”字。龍女的父親皺眉搖頭,天帝突然出手,掌心黑氣暴漲,將他打入虛空裂縫。緊接著,畫麵轉到三百年前,文昌帝君將十二卷玉簡交給一位蒙麵人,那人摘下麵紗——竟是我的母親!
    “母親?!”我失聲驚呼。淩仙握住我的手,掌心冰涼。龍女踉蹌後退,撞在神位上:“不可能……我父親是被天帝所殺?那我之前看到的銅鏡畫麵……”文昌帝君歎了口氣,拂塵指向燭龍太子:“他給你看的,不過是經過篡改的記憶碎片。”
    燭龍太子突然狂笑起來,周身黑霧暴漲,震碎了北鬥鎖仙鏈:“沒錯!三萬年前天帝就已墮仙,他殺了燭龍,奪了玉璽,還想染指混沌凶獸!是我父親用性命封印了凶獸,而我,不過是在替父報仇!”他話音未落,腰間玉璽爆發出漆黑光芒,化作饕餮巨口咬向文昌帝君。
    【星河九變·終變·星滅輪回!】我怒吼著揮劍,黑白劍光與饕餮巨口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淩仙玉笛橫揮,音波化作青龍虛影纏住玉璽,龍女拋出龍珠,青光與星光共鳴,形成三重光盾。文昌帝君趁機展開最後一卷玉簡,母親的星辰殿印記爆發出萬丈光芒。
    “以星辰之名,封印逆鱗!”文昌帝君的聲音響徹天庭,十二卷玉簡同時飛起,在燭龍太子頭頂組成星陣。燭龍太子發出淒厲的咆哮,身上的赤金色鱗片紛紛剝落,露出底下被墮仙黑霧侵蝕的皮膚。他的幽綠鬼火漸漸熄滅,右眼恢複了燭龍一族的赤金色。
    就在這時,我的劍鞘突然劇烈震動,母親的殘魂虛影浮現,手中握著半塊玉佩:“龍兒,快把玉佩嵌入玉璽!”我下意識照做,將淩仙手中的半塊玉佩嵌入饕餮巨口中央,刹那間,玉佩與玉璽共鳴,爆發出純淨的星光,將所有黑霧驅散。
    燭龍太子恢複了少年模樣,赤金色的雙眼中滿是迷茫:“我……我做了什麽?”文昌帝君收起玉簡,歎了口氣:“你被墮仙盟主利用了,孩子。真正的凶手,還在暗處。”他話音未落,天庭深處傳來驚天巨響,璿璣宮方向黑氣衝天,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在雲層中蠕動。
    “不好!是墮仙盟主!”龍女失聲驚呼,龍珠在掌心劇烈震動,“他正在吸收天帝寶座下的混沌之力!”文昌帝君臉色凝重,拂塵指向璿璣宮:“星辰使,看來最終的決戰,要開始了。”
    我握緊星河劍,劍身上的黑白紋路流轉不息,母親的殘魂虛影漸漸融入劍中。淩仙將玉笛抵在我唇邊,龍女握緊我的手腕,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衝向殿外。天庭的烏雲翻湧,一場決定三界命運的大戰,即將拉開序幕。而我心中清楚,真正的敵人,或許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接近……
    罡風卷著碎玉般的雲屑掠過璿璣宮簷角,二十四盞琉璃宮燈在黑氣中明滅不定。我踏過殿階上凝結的血痂,星河劍在掌心震出嗡鳴——劍身上黑白紋路如活物般遊動,每當黑紋漫過星辰印記,便有細碎的墮仙咒印從劍鋒滲出,卻又被白光瞬間灼成齏粉。
    “小心殿頂!”龍女突然拽住我袖角,龍珠青光暴漲如傘。我抬首時正見三道黑影自飛簷俯衝而下,玄色鬥篷下探出的骨爪泛著磷光,指尖挑著繡金幡麵——幡上用活人筋絡繡著“魂歸”二字,正是墮仙盟用來拘魂的血幡。
    淩仙玉笛橫揮,笛音化作青鸞虛影撞向血幡,卻在觸及幡麵時爆出刺耳尖嘯。為首的黑影桀桀怪笑,骨爪一揚,幡麵血光暴漲,竟將青鸞虛影撕成無數光蝶:“星辰使閣下,我家主人有請——”他話音未落,幡繩突然如毒蛇般纏向我脖頸,繩結處赫然串著半枚熟悉的星紋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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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曆代星辰使的信物!”龍女失聲驚呼,龍珠青光驟然轉赤。我揮劍斬向幡繩,黑白劍光交纏成絞索,卻在接觸玉牌的刹那感到血脈逆流——玉牌上殘存的星力竟與我體內的黑霧共鳴,劍刃瞬間蒙上一層黏膩黑霜。
    “雕蟲小技。”文昌帝君的拂塵突然掃過我肩頭,金光所及之處黑霜盡褪。十二名仙官同步展開玉簡,金光照亮殿內每一寸角落,這才發現璿璣宮穹頂已被血咒覆蓋,每一道紋路都在吞吐黑霧,將天帝寶座籠罩其中。寶座上斜倚著一道身影,玄色帝袍拖曳在地,袍角繡著的蟠龍紋竟在緩緩蠕動,化作無數張張口的怨魂麵孔。
    “你終於肯現身了,墮仙盟主。”文昌帝君的聲音帶著冰裂般的寒意,拂塵尖直指那身影,“三萬年了,你藏在天帝皮囊裏,吸噬天庭本源,也該膩了吧?”
    那身影緩緩抬首,露出半張覆著金鱗的麵孔——正是三百年前“駕崩”的天帝,而另一半臉頰卻已腐化成白骨,眼窩中跳動著兩簇幽綠鬼火。他抬手撫過帝袍上蠕動的怨魂,指腹碾過之處滲出黑色血珠:“文昌老兒,當年若不是你將十二星玉簡交給星瀾主角母親),本座何需等這麽久?”
    “母親!”我握劍的手猛地收緊,劍鞘上母親的殘魂虛影驟然發亮。淩仙上前半步,玉笛抵在我腕脈:“師兄,他在激你。”她的指尖冰涼,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鎮定,“你看他座下的混沌陣眼——”
    我這才注意到,天帝寶座下方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縫隙深處浮沉著無數星紋玉牌,正是曆代星辰使的遺骸。而在陣眼中心,一枚漆黑星核緩緩旋轉,赫然是混沌凶獸鑽入我星鬥玉的那枚!
    “原來如此,”龍女的聲音發顫,龍珠在掌心劇烈震動,“你利用燭龍太子,借星辰使的血祭喚醒凶獸,再用它的力量融合曆代星辰使的殘魂……”
    “啪嗒。”天帝墮仙盟主)鼓掌起身,腐壞的半邊臉咧開詭異的笑容:“還是龍女殿下聰明。可惜啊,你父親當年若肯歸順,何至於被本座打入幽冥血海,連魂魄都被煉成這血幡的引魂珠?”他揚手拋出三枚血色珠串,每顆珠子裏都困著一道痛苦扭曲的龍魂——正是龍女失蹤的父親!
    “父帝!”龍女目眥欲裂,龍珠青光暴漲成怒濤,卻在觸及珠串的瞬間被血咒反噬,一口鮮血噴在掌心。淩仙見狀立刻吹奏玉笛,笛音化作光繭護住龍女,自己卻因分神被血幡掃中肩頭,白衣上綻開一朵妖異的黑花。
    “淩仙!”我怒吼著揮出【星河九變·第六變·星隕貫日】,黑白劍光如流星雨般射向盟主,卻在觸及他周身的黑氣時紛紛炸裂。盟主狂笑起來,腐壞的半邊臉突然裂開血盆大口,將所有劍光盡數吞噬:“星辰之力?在本座的混沌胃裏,不過是開胃小菜!”
    他話音未落,座下的混沌陣眼猛地爆發黑光,無數星紋玉牌衝天而起,在他身後組成十二麵血幡。每麵幡上都浮現出曆代星辰使的麵孔,他們的眼睛被挖去,空洞的眼眶裏流出黑色星淚。
    “以吾之名,召混沌歸位!”盟主張開雙臂,十二麵血幡同時爆出血光,將整個璿璣宮染成煉獄。我隻覺星鬥玉在懷中發燙,混沌凶獸的金色豎瞳突然在玉上浮現,竟與盟主座下的黑星核遙相呼應。
    “不好!他要借血幡之力,徹底融合凶獸!”文昌帝君猛地將十二星玉簡拋向空中,“星辰使,快用終變!這是唯一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將星河劍刺入掌心,任由黑白力量在血管裏奔湧。淩仙忍著肩傷將半塊玉佩按在我手背,龍女咬破舌尖噴血在龍珠上,三人的力量瞬間共鳴。就在這時,我劍鞘裏的母親殘魂突然化作流光,融入星河劍——
    劍光不再是璀璨星河,而是化作漆黑漩渦,將十二麵血幡盡數卷入。盟主發出驚駭的咆哮,他身後的星辰使麵孔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無數張墮仙盟眾的臉。混沌陣眼中的黑星核劇烈震動,金色豎瞳與我的星鬥玉同時爆發出強光,竟將盟主座下的血咒寸寸焚盡。
    “不可能……你怎麽會用逆式?”盟主踉蹌後退,腐壞的半邊臉開始崩解,露出底下真正的容貌——那是一張與我母親有七分相似的臉,眉心同樣刻著殘缺的星鬥玉印記。
    “你是……”我握劍的手劇震,記憶深處突然閃過母親臨終前的低語,“星瀾的孿生哥哥?”
    盟主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周身黑氣盡數褪去,露出一襲與我母親同款的星辰法袍:“不錯,我是星淵,被天庭遺棄的第一任星辰使。三萬年前,天帝發現我能溝通混沌凶獸,便剜去我的星鬥玉,將我打入幽冥血海……”他的聲音陡然轉厲,“而你母親,卻成了高高在上的星辰使!”
    真相如驚雷在我腦中炸開。淩仙握住我的手腕,玉笛上的神木紋路與星淵法袍上的星紋同時發亮——原來三百年前她在墮仙盟密道見到的暗紋,正是母親當年為尋找哥哥留下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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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利用燭龍太子,殺了真正的天帝,自己取而代之?”龍女扶著龍珠站起身,眼中滿是血絲,“我父帝也是你殺的?”
    星淵冷笑一聲,突然指向我的星鬥玉:“你以為混沌凶獸為何會認主?因為它本就是我當年被剜去的星鬥玉碎片所化!”他話音未落,我的星鬥玉突然脫離衣襟,與他掌心的黑星核融為一體,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光芒。
    璿璣宮的穹頂轟然炸裂,黑白二色的星力如海嘯般席卷天庭,將所有墮仙咒印焚成飛灰。我望著星淵與混沌凶獸融合的身影,突然明白母親殘魂為何要我用逆式——真正的星辰之力,從來不是毀滅,而是包容。
    “淩仙,龍女,”我握緊她們的手,星河劍在黑白光海中化作橋梁,“這次,我們一起找回真相。”
    星淵與混沌凶獸融合的刹那,璿璣宮的地磚浮現出三萬年前的星圖。我踏在星圖的北極點,星河劍插入地麵,黑白劍光如根係般蔓延,將十二麵血幡的殘片逐一點亮。淩仙站在東方七宿位,玉笛吹奏出母親教她的安魂曲,笛音所及之處,血幡上的星辰使殘魂漸漸凝成人形。
    “星瀾……”一位身著古舊星辰法袍的老者撫過光壁,眼中流下星光淚水,“三百年前你說要去找弟弟,原來……”
    龍女守在西方七宿位,龍珠青光與血幡中的龍魂共鳴,三顆血色珠串轟然炸裂,她父親的魂魄化作青龍虛影,甩尾擊碎了盟主座下的混沌陣眼。文昌帝君帶著十二仙官布下北鬥陣,十二星玉簡懸浮在空中,將星淵周身的黑氣層層剝離。
    “沒用的!”星淵的聲音混雜著凶獸咆哮,他背後的骨翼展開,每根羽毛都刻著我的生辰八字,“雲龍,你體內流著我的血,注定要成為混沌的容器!”他抬手一抓,我的星鬥玉竟掙脫黑白光海,飛入他掌心的黑星核。
    “師兄!”淩仙尖叫著撲來,玉笛神木紋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那是三百年前龍女父親用青龍逆鱗所鑄的護心符,此刻竟化作鎖鏈,纏住黑星核緩緩拖回。我趁機施展出【星河九變·終變·逆·星鬥歸位】,劍身上的黑白紋路與星鬥玉共鳴,形成巨大的星圖旋渦。
    星淵發出淒厲的慘叫,混沌凶獸的金色豎瞳在他眉心閃爍不定。我這才看清,黑星核中心嵌著半塊碎裂的星鬥玉,正是當年他被剜去的那一半。當淩仙的玉笛鎖鏈將黑星核拖入星圖旋渦,兩半星鬥玉終於合二為一,爆發出淨化一切的純白星光。
    “不——!”星淵的身體開始崩解,凶獸的軀體與他的人形漸漸分離。我伸手接住墜落的混沌凶獸,它竟化作一隻巴掌大的金鱗小獸,親昵地蹭著我的掌心。而星淵的魂魄在星光中露出釋然的笑容,化作點點星屑融入我的星鬥玉。
    璿璣宮的黑氣盡數散去,琉璃瓦重新折射出晨曦。我望著掌心的小金獸,它眉心的星鬥玉印記與我劍上的黑白紋路完美契合。龍女的父親化作人形,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你母親若泉下有知……”他的話被一陣咳嗽打斷,體內的墮仙餘毒尚未完全清除。
    文昌帝君收起十二星玉簡,走到我麵前深深一揖:“星辰使,三界安危,今後便交於你了。”他轉身指向天庭深處,“方才星淵崩解時,我感應到幽冥血海方向有異動,恐怕……”
    “是墮仙盟的餘孽。”淩仙替我包紮肩上的傷口,玉笛神木紋路上的血咒已被星光洗淨,“師兄,你的劍……”
    我低頭看向星河劍,劍身上的黑白紋路已融為一體,化作流動的銀輝。每當我運轉星力,劍刃上便會浮現出母親和星淵攜手布星的畫麵——原來真正的星辰之力,是接納黑暗,方能成就光明。
    小金獸突然發出清鳴,化作流光鑽入我的劍鞘。我握住淩仙和龍女的手,望向雲海翻騰的幽冥血海方向。天庭的風帶著桂花香掠過鬢角,那是淩仙新換的香囊,香氣中混著淡淡的龍涎香,是龍女父親用本命精元為我們煉製的護符。
    “走吧,”我握緊星河劍,劍鞘傳來母親殘魂的暖意,“這次,我們一起去接母親回家。”
    罡風在腳下呼嘯,三人一獸化作流光衝破雲層。身後的璿璣宮恢複了往日莊嚴,唯有天帝寶座上多了一塊空白玉牌,等待著真正的三界之主歸來。而我知道,心魔劫遠未結束,當我們踏入幽冥血海的刹那,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因為在那血海深處,正浮沉著一枚刻著我生辰八字的黑色玉簡,玉簡封麵上,用活人血寫著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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