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鐲碎影熵淵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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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舟觸碰到祭壇邊緣的刹那,十九根玉柱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青光。那些纏繞在柱身的熵能黑絲如活物般扭曲,發出指甲刮過石碑的尖嘯。我掌心的歸一劍劇烈震顫,劍身上的血紋泛起滾燙的金芒——那是逆道血裔的殘血在共鳴,更是母親玉鐲散發出的道韻在呼喚。
「師兄,玉柱裏的殘魂...」龍女的聲音帶著驚駭。她青金色的內甲重新凝結,隻是每片鱗甲邊緣都嵌著細碎的血晶,那是方才光繭碎裂時融入的逆道金血。我順著她顫抖的指尖望去,隻見玉柱表麵的裂紋裏,浮沉著數百張痛苦扭曲的麵孔——他們正是上百位被抽取道基的古修,此刻魂魄被熵能網絞成絲縷,每一次玉柱發光,都有黑絲深入他們魂體。
歸一劍突然自行出鞘,劍刃在空中劃出半弧太極。當劍尖點中最近的玉柱時,我眉心的太極烙印猛地炸開劇痛——不是熵能侵蝕的灼燒,而是如萬針攢刺的記憶碎片:母親跪在祭壇中央,腕間玉鐲迸裂時,十九道金血光流衝天而起,其中一道被漆黑的大手攥住,那手背上竟刻著與我父親 identica 的劍意紋路。
「【歸一·破妄】!」我低喝著揮劍,劍胚化作的光刃竟分裂成十九道細流,每道流都纏著一縷古修殘魂。當光刃斬在熵能網上時,網絲爆發出硫磺燃燒的惡臭,而殘魂們發出解脫般的長歎,他們的魂體化作光點融入歸一劍,劍身上突然多出十九道流轉的星紋。
「蠢貨。」一個沙啞的聲音從祭壇頂端傳來。我這才注意到玉鐲下方懸浮著一道黑影,他身披破爛的玄黃道袍,袍角繡著殘缺的太極魚,隻是魚眼處被六芒星取代。他抬起的手中握著半塊燒焦的玉簡,玉簡斷口滲出的黑血正滴在玉鐲裂紋上,每一滴都讓熵能網變得更粘稠。
「你是...」龍女的內甲突然全部豎起,鱗尖指向黑影腰間懸掛的玉佩——那玉佩刻著歸一劍的雛形,卻被熵能腐蝕出無數孔洞。黑影低笑起來,他掀開道袍領口,露出的脖頸上布滿與少年腕間殘片 identica 的金血色紋路,隻是紋路中心嵌著的不是源晶,而是一枚碎裂的劍胚。
「吾乃歸一劍的第一任守劍人,」黑影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萬年前你母親封熵時,吾替她擋下致命一擊,卻被熵能汙染了劍胚。」他舉起玉簡,黑血在虛空中繪出母親封印熵能的場景——原來當年父親為了保護母親,將自身劍意融入玉鐲,卻不想那劍意與熵能碰撞,分裂出第十九塊殘片,而守劍人正是為了修補劍胚,才用逆道血裔的金血祭煉殘片。
歸一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上的星紋與黑影腰間的玉佩共鳴。我看見劍刃中閃過少年的記憶:他被守劍人撫養在熵能深淵,從小被迫吞噬古修道基,唯一的慰藉是守劍人偶爾拿出的母親殘片,那殘片映出的光影裏,有個模糊的身影與我 identica。
「他騙了你!」龍女的內甲爆發出青光,十九顆源晶飛射而出,在她掌心聚成光鏡。鏡中浮現守劍人真正的記憶:他並非為了修補劍胚,而是嫉妒父親的劍意被融入玉鐲,於是故意將第十九塊殘片墜入熵淵,用萬族精血祭煉出逆道血裔,企圖以血為引,強行剝離玉鐲中的父係劍意。
守劍人發出瘋狂的大笑,他猛地捏碎玉簡,黑血如潮水般湧入玉鐲裂紋。十九根玉柱同時炸裂,釋放出的熵能黑絲瞬間織成巨網,將我與龍女死死困住。我感覺道種裏的逆道金血正在沸騰,那些被淨化的能量突然變得狂暴,竟與熵能網產生詭異的共鳴。
「【逆道·血祭】!」守劍人嘶吼著拍出雙掌,他腕間的金血色紋路全部亮起,化作十九道血鏈纏向歸一劍。劍身在血鏈觸及的刹那爆發出萬丈金光,太極龍虛影衝破劍身,龍首咬住血鏈的瞬間,我聽見父親的聲音在識海回蕩:「雲兒,劈開界限...亦劈開宿命...」
祭壇中央,雲龍的太極龍與守劍人的血鏈激烈碰撞。每一次能量衝擊,都讓玉鐲的裂紋擴大一分,鐲身滲出的金血與熵能在虛空中聚成巨大的陰陽魚,隻是黑魚眼處盤踞著守劍人的黑影,白魚眼則映出雲龍揮劍的身影。
龍女的光鏡突然炸裂,源晶碎片化作光雨融入雲龍的道種。她胸口的黑鱗印記重新亮起,這次竟浮現出母親安胎時的符咒全文——那些符咒並非單純的防護,而是用龍女的鱗片與雲龍的胎發煉成的平衡之印,此刻正引導著逆道金血中的歸一之力。
守劍人的道袍被能量流撕碎,露出的胸膛上刻滿殘缺的劍招。他瘋狂地捶打胸口,竟將碎裂的劍胚嵌入心髒,頓時爆發出超越境界的力量。熵能網驟然收緊,網絲刺入雲龍的道種,而他腕間的逆道金血卻突然逆流,順著網絲反哺守劍人,形成恐怖的能量循環。
「原來...他才是第十九塊殘片的真正宿主...」龍女的低語被劍鳴淹沒。她看見守劍人心髒處的劍胚正在吸收逆道金血,逐漸恢複成完整的歸一劍雛形,而那劍胚上刻著的,竟是父親當年未完成的劍意圖譜。
血鏈纏住脖頸的刹那,我看見守劍人眼中閃過與少年 identica 的迷茫。他並非天生邪惡,而是被熵能扭曲了心智,萬年來困在修補劍胚的執念中,最終被自己創造的逆道血裔反噬。歸一劍突然自行轉向,劍尖不再指向守劍人,而是刺向我道種裏翻騰的逆道金血。
「【歸一·返璞】!」我怒吼著催動劍意,劍刃斬出的光流竟化作羊水般的溫潤能量,將逆道金血層層包裹。當光流觸及守劍人心髒的劍胚時,父親的劍意圖譜突然自行補全,劍胚爆發出純淨的白光,將守劍人身上的熵能黑絲逐一燒斷。
守劍人發出淒厲的慘叫,他體內的逆道金血全部湧入歸一劍,劍身頓時浮現出完整的太極龍紋。我感覺道種與劍胚產生前所未有的共鳴,父親的劍意如潮水般湧入,與母親的道韻在歸一劍中融合,形成全新的陰陽劍意。
玉鐲的裂紋突然全部綻開,鐲身化作十九道金虹飛入歸一劍。我看見每道金虹裏都藏著一段記憶:母親封印熵能時的決絕,父親注入劍意時的溫柔,還有守劍人年輕時守護星淵的身影。當最後一道金虹融入劍身,歸一劍發出清越的鍾鳴,劍身上的太極龍睜開雙眼,龍瞳裏映出的不再是殘片坐標,而是星淵核心的熵能源頭。
「師兄,玉鐲...」龍女的聲音帶著顫抖。她胸口的黑鱗印記脫落,化作光鏈纏繞住歸一劍,鏈身浮現出古修們的道號,竟組成了前往熵能源頭的星圖。守劍人倒在祭壇上,他胸口的劍胚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純淨的源晶,晶中映出少年含笑的虛影。
歸一劍突然衝天而起,劍刃劃破虛空時,我看見星淵的法則正在重組。那些被熵能侵蝕的道紋石碑化作光塵,融入歸一劍,劍身上的道紋竟自行排列成陣,形成能淨化熵能的「歸一淨世陣」。龍女的內甲重新凝結,隻是這次鎧麵刻滿了太極魚與六芒星交織的紋路,象征著歸一與逆道的平衡
雲龍握著歸一劍,站在祭壇中央。他道袍上的太極烙印不再是靜態圖案,而是化作流轉的光輪,每轉動一圈,就有一道古修殘魂被淨化,化作光點融入他的道種。龍女站在他身側,青金色的鱗片間點綴著金血色紋路,那是逆道金血與龍族本源融合的證明。
守劍人化為光塵消散前,最後一道記憶傳入雲龍識海:當年父親將劍意融入玉鐲時,早已預料到熵能的反撲,於是故意留下第十九塊殘片,用自己的血與雲龍的胎血祭煉,隻為在萬年後,讓擁有歸一血脈的兒子,以逆道之血為引,徹底淨化熵能。而守劍人不過是被命運選中的棋子,他的瘋狂與執念,最終都成了歸一之道的墊腳石。
歸一劍突然發出龍吟,劍刃分裂成十九道流光,每道流光都纏繞著一位古修的完整魂魄。他們齊齊祭出本命法寶,在虛空中築起通往熵能源頭的橋梁。雲龍與龍女踏上光橋的刹那,整個星淵的混沌海開始退潮,露出海底沉睡萬年的星淵核心——那是一個巨大的熵能漩渦,漩渦中心懸浮著的,正是父親當年未完成的劍意核心。
「原來...父親一直在等我...」雲龍的低語被光橋的嗡鳴淹沒。他握緊歸一劍,劍身上的太極龍紋與劍意核心產生共鳴,龍首張開巨口,將漩渦中的熵能逐一吞噬。龍女的光鏈化作鎖鏈,纏住劍意核心,鏈身浮現的母親符咒突然全部亮起,竟將熵能轉化為純淨的歸一之力。劍意核心入手的刹那,我看見父親的虛影在光橋盡頭微笑。他身披於我 identica 的玄黃道袍,隻是袍角繡著完整的太極圖,圖中陰陽魚眼分別是母親的玉鐲與我的歸一劍。歸一劍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劍刃與劍意核心融合,形成一把能斬斷時間與空間的「歸一終焉劍」。「雲兒,接過星淵的守護權吧。」父親的聲音帶著滄桑,「當年為了封印熵能,我將劍意核心分離,卻不想引出更多禍端。如今你以逆道之血平衡歸一,正是星淵新的道主。」他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枚源晶,晶中刻著整個星淵的法則。就在我要接過源晶時,熵能旋渦突然爆發出漆黑的光流。一個比守劍人更龐大的黑影從旋渦深處鑽出,他頭戴刻滿六芒星的王冠,身披用古修道基織成的黑袍,袍擺處繡著的竟是母親玉鐲的裂紋圖案。他張開的巨口中噴出熵能黑雨,每一滴都讓光橋劇烈震顫。「吾乃熵淵之主,」黑影的聲音如同萬千怨魂嘶吼,「當年被你父母封印於此,今日便用你等的道基,重鑄吾的肉身!」他揮手拍出黑掌,掌心中竟握著少年腕間那第十九塊殘片的本體,隻是殘片已被熵能侵蝕成漆黑的魔器。歸一劍劇烈震顫,劍身上的血紋與殘片產生共鳴。我看見殘片深處藏著少年最後的記憶:他在被祭煉時,偷偷將母親殘片的粉末融入血中,隻為在關鍵時刻,用自己的逆道之血,為我打開熵淵的封印。龍女突然發出清嘯,她胸口的黑鱗印記爆發出萬丈光芒,竟將少年的殘血記憶化作光矛,直射熵淵之主的眉心。「【歸一·鎮魂】!【逆道·血祭】!」我同時揮出兩式,歸一劍化作太極龍咬住黑掌,而道種裏的逆道金血則凝成血蓮,炸開在熵淵之主的王冠上。黑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他手中的殘片突然碎裂,爆發出的金血與熵能在虛空中聚成巨大的陰陽魚,隻是這一次,黑魚眼處燃燒著歸一之火,白魚眼則流淌著逆道之血。雲龍的歸一終焉劍與熵淵之主的熵能魔掌激烈碰撞。每一次劍刃相交,都有古修道基組成的光橋崩裂,但很快又被龍女引來的歸一之力修複。歸一劍上的太極龍紋與熵淵之主王冠上的六芒星瘋狂對撞,竟在虛空中織出命運的經緯線。
龍女的光鏈突然全部脫落,化作十九道光箭射向熵淵之主的魔掌。每道箭都帶著少年的殘血記憶,箭尖刺破魔掌時,竟顯露出守劍人年輕時的麵容——原來熵淵之主並非獨立存在,而是守劍人被熵能侵蝕後的陰暗麵,與萬年來積累的古修怨魂融合而成。
「原來如此...」雲龍的低語被劍鳴掩蓋。他終於明白母親未說完的話:第十九塊殘片不僅是平衡之鑰,更是喚醒守劍人良知的鑰匙。當少年的逆道金血與守劍人的劍意融合,熵淵之主的魔體開始崩潰,露出底下被囚禁萬年的守劍人真魂。
歸一劍突然自行轉向,劍刃劃破雲龍的掌心。流出的金血與逆道金血融合,化作光雨灑在守劍人真魂上。真魂發出解脫般的長歎,他張開雙臂,將熵淵之主的魔體與自己的殘魂一同納入懷中,爆發出璀璨的白光。
白光散去時,祭壇中央隻剩下一枚溫潤的源晶。鏡中映出守劍人含笑的虛影,他身旁站著少年的魂魄,兩人正將一枚玉鐲遞給我。我接過玉鐲的刹那,母親與父親的聲音同時在星淵中回蕩:「雲兒,歸一之道,不在滅逆,而在平衡。」
歸一劍輕輕點在源晶上,劍身上的歸一淨世陣突然展開,將整個星淵的熵能全部淨化。我看見被侵蝕的道紋石碑重新煥發光彩,古修們的魂魄化作星辰,環繞在星淵核心。龍女走到我身邊,她的內甲化作光帶纏繞住我的手臂,光帶上刻著新的道紋——那是歸一與逆道交織的平衡之紋。
星舟重新駛入混沌海,隻是這次船頭懸掛的不再是歸一劍,而是那枚融合了父母劍意的玉鐲。我站在船頭,感受著道種裏全新的力量——那是融合了歸一之道、逆道之血、父母劍意與古修傳承的全新道基,眉心的太極烙印化作旋轉的光輪,每轉動一圈,就能看清星淵深處一道新的法則。
「師兄,你看...」龍女指著前方。隻見混沌海的盡頭,浮現出一座懸浮的仙山,山上矗立著十九座劍碑,每座碑上都刻著一位古修的道號,而中央最大的劍碑上,刻著的竟是「歸一·雲龍」四個古篆。歸一劍突然飛出,插入中央劍碑前的石台上,劍身上的血紋與玉鐲同時亮起,在虛空中寫出一行字:
「逆道血裔終歸一,星淵從此煥新生。」
我知道,真正的守護才剛剛開始。但此刻握著龍女的手,感受著歸一劍傳來的溫潤劍意,我心中再無迷茫。星淵的風拂過道袍,掀起的衣角上,新繡的太極魚眼正閃爍著金與青的光芒,那是屬於我與她的,全新的歸一之道。星舟懸停在「歸一仙山」的劍碑前,歸一劍插入石台的刹那,碑身古篆迸出金芒,如活物般遊走成陣。我掌心的玉鐲突然發燙,鐲身裂紋裏滲出的不再是熵能,而是父親劍意凝成的星屑——那些星屑墜入混沌海,竟在波心映出萬千光門,每扇門上都刻著不同星域的圖騰。
「這是...萬界通途?」龍女的指尖劃過光門,青金色內甲泛起漣漪,鱗甲縫隙間的金血色紋路與光門共鳴。她腕間突然浮現母親安胎符咒的殘紋,那是方才光鏈融入道基時留下的印記,此刻正化作羅盤指針,指向東北方一扇刻著玄龜圖騰的光門。
歸一劍猛地震鳴,劍身上的太極龍紋脫離劍身,化作流光鑽入我眉心。識海中頓時炸開劇痛,父親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萬年前他與母親封印熵淵時,曾以劍意鑿開萬界通道,卻因熵能反噬被迫用玉鐲鎮壓。而眼前的光門,正是當年被封印的通道入口,如今玉鐲歸位,通道竟自行貫通了。
「雲兒,接過道主印吧。」父親的聲音在劍碑中回蕩。中央劍碑突然裂開,一枚刻著太極魚的源晶從中升起,晶核裏懸浮著百位古修的道韻殘片。當源晶落入掌心,我感覺道種驟然膨脹,逆道金血與歸一之力在其中形成新的旋渦,每旋轉一圈,就能聽見星淵深處法則重組的轟鳴。
龍女突然拽住我的袖角,她胸口的黑鱗印記正滲出幽光——那是少年殘血與龍族本源融合的警示。隻見東北方光門突然炸裂,無數道紋石碑從中噴湧而出,碑身刻著的不再是六芒星,而是密密麻麻的劍痕,每道痕都透著與歸一劍同源的劍意,卻又裹著未淨化的熵能黑絲。
「是域外劍修!」龍女的內甲驟然豎起,十九顆源晶在她掌心聚成光盾。我這才看清石碑群中懸浮著三道身影:為首者身披血紅色道袍,袍擺繡著斷裂的太極圖,腰間懸著的劍鞘竟用古修道骨煉成;左側女子赤足踏碑,足踝纏著熵能鎖鏈,發間插著的玉簪與少年背後的 identica;右側老者拄著斷劍,劍刃上刻著的竟是守劍人年輕時的劍招。
「吾乃『裂道宗』宗主,」血袍人開口時,喉間溢出黑血,「聽聞星淵出了個能融合逆道之血的小娃娃,特來借你道種一用。」他揮手拍出石碑,碑身爆發出的劍意竟凝成巨掌,掌紋裏纏繞著與我道種中 identica 的逆道金血。
歸一劍自行出鞘,劍刃在我指間化作光輪。當光輪撞上石碑巨掌,我聽見劍中傳來少年的殘念:「他們...是當年偷取第十九塊殘片的逆道者餘孽...」血袍人的道袍突然裂開,露出的胸膛上竟刻著與少年腕間殘片 identica 的金血紋路,隻是紋路已被熵能侵蝕成扭曲的劍痕。
師兄揮劍的刹那,我胸口的黑鱗印記突然灼痛。那些嵌入鱗甲的少年殘血竟自行流轉,在掌心聚成光矛——矛尖映出的,是萬年前母親封印熵淵時,被裂道宗偷走的半塊玉鐲殘片。血袍人腰間的道骨劍鞘突然裂開,殘片從中飛出,與我掌心的光矛產生共鳴。
「小丫頭也想插手?」赤足女子冷笑一聲,足踝的熵能鎖鏈猛地炸開,化作萬千黑絲纏向師兄的道種。我下意識展開內甲光盾,卻見光盾上的太極魚眼突然流轉——那是融合了逆道金血的龍族本源在覺醒,竟將黑絲一一燒成金灰。
師兄的歸一劍突然分化出十九道劍影,每道影都纏著一位古修殘魂。當劍影斬在石碑群上,碑身爆發出的劍意竟凝成哭嚎的麵孔——他們是當年被裂道宗強行抽取道基的修士,此刻魂魄被熵能禁錮,正透過石碑向我們求救。
「【歸一·鎮魂】!【逆鱗·轉生】!」我與師兄同時低喝。他的劍影化作鍾鳴震碎石碑,我的光矛則引動黑鱗印記,將少年殘血中的歸一之力注入殘魂。血袍人突然發出慘叫,他胸口的金血紋路竟因殘魂解脫而寸寸斷裂,露出底下刻著的六芒星魔陣。
這小子的道種怎麽可能...我的胸口劇痛難忍,那些用萬族精血祭煉的金血紋路正在崩裂。當年偷取第十九塊殘片時,老守劍人曾說這血能剝離歸一劍意,可為何如今反而成了淨化熵能的鑰匙?赤足女的玉簪突然炸開,那是用少年殘血養了萬年的魔器,此刻竟化作光雨融入對方的劍中。
「宗主,快走!」斷劍老者猛地將我推開,他拄著的斷劍爆發出最後的劍意——那是守劍人當年未傳完的「歸一劍二十三式」。可對麵的小子隻是揮了揮劍,劍身上的太極龍紋便化作鎖鏈,將老者的劍意連同他本人一起纏住,我看見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解脫,竟主動引熵能炸開了自己的道基。
赤足女的足踝鎖鏈突然反卷,將她自己纏成繭。我知道她在燃燒本源施展禁術,可那小子的道袍突然泛起流轉的光輪,每道輪紋都對應著星淵法則,竟將禁術的能量一一分解。歸一劍劃破虛空時,我看見劍刃上刻著的不再是道紋,而是我宗曆代宗主的惡念投影,那些投影正被劍身的金血逐一淨化。
裂道宗宗主遁入光門的刹那,歸一劍突然飛出,劍刃在光門邊緣刻下十九道劍痕。每道痕都滲出我的金血,與玉鐲中的父係劍意融合,竟在通道口凝成太極封印。龍女的光矛刺入封印中心,矛尖綻放的青金色光芒裏,我看見少年與守劍人的魂魄正聯手編織道紋,將光門徹底封死。
「他們還會再來。」龍女的指尖劃過劍痕封印,內甲上的太極魚與六芒星紋路突然共鳴。歸一劍重新落入掌心,劍身浮現出全新的劍紋——那是裂道宗宗主胸口的六芒星魔陣被淨化後的形態,如今化作「歸一逆道陣」,能將敵人的熵能轉化為歸一之力。
星淵的混沌海突然翻湧,中央升起一座懸浮的宮殿。宮殿簷角掛著的不是風鈴,而是十九塊道紋石碑,每塊碑上都刻著一位古修的道號,碑身纏繞的不再是熵能黑絲,而是我與龍女的源晶光紋。當我們踏入宮殿,殿中央的石台上躺著一枚蛋,蛋殼上刻著太極與六芒星交織的圖案,正散發出與我道種 identica 的波動。
「這是...」我伸手觸碰蛋殼,眉心的太極烙印突然與蛋共鳴。識海中閃過母親的記憶:當年她封印熵淵時,曾用自己的金血與父親的劍意凝成這枚「道胎」,本想孕育新的歸一者,卻因熵能侵蝕而將其封印,直到今日才因我的逆道金血而蘇醒。
蛋突然裂開,裏麵躺著的不是嬰兒,而是一枚源晶,晶中刻著我的生辰八字,卻又繞著一圈六芒星紋路。歸一劍輕輕點在源晶上,劍身上的「歸一逆道陣」突然展開,將源晶包裹成新的劍胚——那是能同時容納歸一與逆道之力的「道主之劍」。
師兄握著新劍胚的刹那,宮殿四壁突然浮現星圖。我看見無數光門在星圖中閃爍,每個光門都連接著不同的星域,而裂道宗所在的「血淵界」正瘋狂閃爍紅光,似乎在積蓄下次進攻的力量。師兄的道袍無風自動,袍角的太極圖化作光輪,每轉動一圈,星圖上就多一道金色的防禦陣紋。
「龍女,」師兄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沉穩,他將劍胚遞給我,「這把劍需要龍族本源來溫養。」我接過劍胚的瞬間,胸口的黑鱗印記全部亮起,竟化作龍形光焰包裹住劍胚。劍胚吸收龍焰後,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纏繞著的兩道光絲——一道是師兄的歸一劍意,另一道是少年的逆道金血,此刻竟在劍胚中凝成陰陽魚。
宮殿頂部突然降下十九道光柱,每道光柱都裹著古修的傳承記憶。我看見師兄的識海被光芒填滿,他的道種瘋狂吸收著記憶,眉心的太極烙印化作真正的光輪,每片輪葉都刻著不同的法則。歸一劍在他手中不斷變形,先是化作玉鐲融入他的手腕,又化作道胎重新墜入石台,最終化作一枚劍形源晶,嵌入他的道種核心。
「原來...道主之劍是要與道種融合...」我喃喃自語,內甲突然全部脫落,化作光帶纏繞住師兄的道種。光帶上的太極魚與六芒星紋路竟與劍形源晶共鳴,形成能同時運轉歸一與逆道之力的循環係統。師兄睜開眼時,瞳孔裏不再是黑白分明的太極,而是金青交織的陰陽魚,每一次眨眼,都有法則符文從眼中閃過。
道種與劍胚融合的刹那,我聽見整個星淵的法則在歡呼。玉鐲化作的光輪在腕間旋轉,每轉一圈就能看透一道光門後的星域——血淵界的裂道宗正在集結,萬劍域的修士被熵能侵蝕,甚至連母親的故鄉龍族聖地,都有黑鱗印記異常的族人出現。
「師兄,你看劍胚裏...」龍女的指尖點在我道種外的光帶上。我集中精神望去,隻見劍形源晶中藏著三段記憶:第一段是父親留下的「萬界劍詔」,詔文用劍意寫成,說當年鑿通萬界通道時,不慎將熵能引入其他星域,唯有集齊十九道「歸一逆道印」才能徹底淨化;第二段是母親的「血淵手記」,記載著裂道宗的真正目的——他們想奪走我的道種,用逆道金血複活被封印的熵淵之主;第三段卻是少年的殘念,他說在血淵界深處,藏著能平衡歸一與逆道的「道衡石」。
歸一劍突然從道種中飛出,劍刃在空中劃出巨大的太極。當劍尖點中星圖上的血淵界光門,我腕間的玉鐲光輪爆發出萬丈光芒,光輪碎片化作十九道劍詔,分別射向不同的星域。劍詔所過之處,光門震動,竟有無數修士的虛影從中浮現,他們都戴著與我眉心 identica 的太極烙印,隻是烙印顏色各異,有金、有青、有赤、有白、有黑。
「原來...父親當年留下的不止我一個歸一者...」我握緊歸一劍,劍身上的「歸一逆道陣」突然展開,將所有太極烙印虛影連接成網。龍女的光帶化作鎖鏈,纏住光網中心,她的黑鱗印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竟將虛影們的力量全部導入我的道種。
血淵界的光門突然炸裂,裂道宗宗主帶著無數劍修從中衝出。他的道袍已被熵能染成純黑,胸口的六芒星魔陣爆發出吞噬一切的光芒,而他手中握著的,竟是用萬千修士道基煉成的「滅道劍」,劍刃上刻著的,正是我道種中逆道金血的紋路。
「小娃娃,交出道種!」宗主怒吼著斬出一劍,滅道劍的劍意竟化作黑洞,瞬間吞噬了三座劍碑。我舉起歸一劍,劍中傳來父親與母親的聲音,還有守劍人、少年以及百位古修的道韻。當劍尖迎上滅道劍,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星淵中回蕩:
歸一劍爆發出的光芒中,我看見十九位歸一者的虛影同時揮劍,他們的劍意與我的道種共鳴,在虛空中織成能斬斷熵能的天網。龍女的光帶化作巨龍,龍首咬住滅道劍的瞬間,我腕間的玉鐲光輪突然碎裂,化作十九顆源晶融入天網,每顆晶中都映出一位古修含笑的麵容。
滅道劍在天網中寸寸碎裂,裂道宗宗主發出絕望的嘶吼。他胸口的六芒星魔陣突然炸開,露出底下被囚禁的守劍人真魂——原來他一直被宗主用熵能禁錮,此刻真魂脫困,竟主動引動殘餘的劍意,與滅道劍同歸於盡。
天網收回時,歸一劍上多了十九道全新的劍紋,每道紋都對應著一位歸一者的道韻。我感覺道種前所未有的充盈,逆道金血與歸一之力在其中完美平衡,眉心的太極烙印化作實質的光輪,每片輪葉都刻著不同星域的法則。
龍女走到我身邊,她的內甲重新凝結,鎧麵刻滿了十九位歸一者的圖騰。我們望向星圖上閃爍的光門,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但此刻握著歸一劍,感受著道種裏流轉的萬千劍意,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萬界熵能未淨,吾道永不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