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脊的「歸源」與「熵淵」二字仍在發燙。我低頭盯著祭壇中央那道閉合的黑縫，掌心的混沌長劍突然自發震顫，劍刃映出我眉心銀紫龍印的倒影——那龍印正隨著呼吸明暗交替，像顆跳動的第二心髒。
    「哥，你的道骨在發光。」墨塵的聲音帶著驚奇，他伸手想碰我胸口的道紋甲，卻被劍刃逸出的銀紫流光彈開。我這才注意到，新生成的道紋甲已不再是單純的甲片，而是與皮膚融為一體的鱗甲狀紋路，銀青與紫黑的光流在紋路間循環，觸碰到衣物時竟能自動隱去。
    「別碰。」我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傳來他道脈紊亂的震顫，「你的鎮魂劍吸收了太多影蝕之力，需要調息。」方才戰鬥中，他為了牽製骨矛，強行燃燒真靈血，此刻白甲下的皮膚定已布滿血裂。
    墨塵卻搖頭，固執地指向黑縫邊緣：「你看那些蟲卵的殘留物。」
    我轉頭望去，隻見灰色液體幹涸的地方，竟凝結出蛛網般的金色紋路，紋路交匯處，細小的鱗片正在緩慢生長——那是龍族的逆鱗，卻帶著影蝕族特有的陰冷氣息。混沌長劍突然嗡鳴，劍脊的龍形玉佩射出一道光流，光流落在金紋上，竟激發出刺目的火花。
    「這些不是普通的蟲卵。」龍女不知何時已走到我身側，她金紅裙擺上的龍鱗紗正微微顫動，「是用龍族逆鱗和影蝕真靈混合培育的種源。」她指尖拂過一片剛長出的逆鱗，鱗片突然炸裂，化作無數灰黑色的粉末，「遇活物便會寄生，遇道力則會爆發。」
    粉末飄到我手背時，道紋甲突然自動浮現，紫黑焰息瞬間將其焚成虛無。但那刹那的接觸，讓我識海突然刺痛——影蝕首領自爆前的嘶吼再次響起：「龍族背叛我……」而這次，嘶吼聲裏竟夾雜著龍女母親的歎息。
    「你聽到了？」龍女猛地轉頭，金紅眼眸裏閃過驚疑，「方才那鱗片炸裂時，我聽見母親的聲音。」
    混沌長劍突然插入地麵，銀青與紫黑的光流順著劍刃滲入岩層。我閉上眼，任由混沌龍息順著經脈蔓延，試圖通過地脈追溯那聲音的源頭。雙龍道核合二為一後，感知力已覆蓋整個祭壇，我「看」到黑縫下方百丈處，灰色液體正順著條隱秘的礦脈流動，礦脈的岩壁上，刻滿了與影蝕首領心髒相同的吞噬陣紋。
    更令我心驚的是，礦脈盡頭竟連著座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懸浮著顆籃球大小的灰色晶石，晶石裏裹著半顆跳動的金色道果——正是父親蒼玄的本命道果另一半！而晶石周圍，十九具盤膝而坐的枯骨正圍著它緩緩旋轉，枯骨的指骨上，都戴著與影蝕首領同款的道主戒指。
    「找到了。」我猛地睜眼，眉心龍印爆發出強光，「父親的道果在地下溶洞，那些影蝕蟲卵的根源，就是那顆灰色晶石。」
    墨塵突然將鎮魂劍橫在胸前，白甲上的混沌道果圖案亮起：「哥，你看祭壇邊緣！」
    我轉頭的瞬間，汗毛突然倒豎——那些剛被淨化的道紋草，根部竟滲出灰色汁液，汁液在地麵匯成細小的溪流，溪流裏遊動著無數針尖大小的影蝕蟲，蟲群正順著黑縫閉合的痕跡，瘋狂往裏鑽。而更遠處，熵淵深處的空間裂隙再次擴大，這次滲出的黑影裏，竟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脆響。
    「它們在挖通道。」龍女的封淵劍已握在手中，金紅劍氣在她周身織成密不透風的護罩，「影蝕族的大部隊要來了。」
    我握緊混沌長劍，丹田內的混沌龍息突然沸騰。這股新力量比預想中更霸道，銀青歸源之力負責淬煉道骨，紫黑熵淵之力負責焚滅雜質，二者在混沌龍形中循環往複，竟讓我有種舉手間便能撕裂星空的錯覺。但這力量也帶著隱患——每當熵淵之力暴漲時，識海就會浮現噬道宮裏那個與我相似的身影，他總在無聲地說著什麽，唇形像在說「過來」。
    「不能等它們打通通道。」我拔劍的刹那，劍脊的龍形玉佩突然射出三道光鏈，分別纏上我、龍女和墨塵的手腕，「跟著我，下去取道果。」
    光鏈收緊的瞬間，混沌龍息順著光鏈湧入他們體內。我聽見墨塵倒吸冷氣的聲音，他鎮魂劍上的銀紫光鏈突然暴漲，白甲的裂痕處滲出金色的真靈血，這次的血珠沒有燃燒，反而被光鏈牽引著，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龍形護罩。龍女的反應則更精妙，金紅裙擺上的龍鱗紗突然與光鏈共振，她腰間的香囊飛出無數金紅粉末，粉末落地後竟化作微型的封淵劍陣。
    「這是……混沌龍息的共享？」龍女的聲音帶著訝異，她指尖的金紅火焰突然與我劍刃的紫黑焰息產生共鳴，「我們的力量可以同步了。」
    我沒解釋，因為連我自己也在摸索這股新力量。混沌長劍插入黑縫邊緣的龍形印記，劍刃旋轉的瞬間，地麵突然裂開螺旋狀的通道，通道壁上自動浮現出銀紫相間的道紋，將那些試圖靠近的影蝕蟲燒成灰燼。
    「抓緊！」我低喝著率先躍入通道，下降的狂風裏，我聽見混沌長劍發出古老的龍吟，劍脊的「歸源」與「熵淵」二字突然交替亮起，像在倒數某個時刻。
    光鏈勒在手腕上的力道很穩，像雲龍的氣息——從前是鋒芒畢露的雙龍並立，如今是收放自如的混沌一體。我低頭看著裙擺上隨風飄動的龍鱗紗，這是方才護山神龍虛影消散時，落在我身上的饋贈，紗線裏流轉的金紅光流，與封淵劍的劍靈產生著奇妙的共鳴。
    「小心石壁。」雲龍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他混沌長劍劃出的光流在通道壁上炸開，將片突然凸出的骨刺炸成齏粉。那些骨刺的斷麵處，露出密密麻麻的細小齒痕，像是被無數影蝕蟲啃噬過。
    墨塵在我身側，鎮魂劍的光鏈正自動清除靠近的影蝕蟲。他白甲上的混沌道果圖案忽明忽暗，每次亮起，他都會悶哼一聲——方才燃燒真靈血的反噬開始發作了。我悄悄將金紅劍氣注入光鏈，想幫他疏導紊亂的道力，卻被他用肩膀輕輕撞開。
    「別浪費力氣。」他側臉的輪廓在光流中顯得有些蒼白，卻扯出個笑，「等下還得靠你保護我呢，龍女俠。」
    我沒理他的玩笑，注意力全在通道深處的灰色光暈上。那光暈越來越濃，隱約能聽見類似心跳的咚咚聲，每跳一下，我腰間的香囊就會震動一次——這香囊是母親留給我的，據說裏麵封存著她半縷真靈，此刻的震動頻率，竟與影蝕首領那顆龍族道骨心髒完全一致。
    「還有百丈。」雲龍的聲音突然低沉，他混沌長劍的紫黑焰息暴漲，「下麵有股熟悉的氣息。」
    熟悉？我心頭一緊。難道是……母親的真靈？可影蝕首領說過，是龍族背叛了他。這之間到底藏著什麽糾葛？護山神龍虛影說影蝕族源頭是龍族守護者，那他為何會墮落成吞噬道骨的怪物？
    通道突然變寬，下降的速度慢了下來。我看見下方的溶洞中央，懸浮著那顆裹著父親道果的灰色晶石，晶石周圍的十九具枯骨正圍著它緩緩旋轉，每具枯骨的脖頸處都掛著半塊玉佩——其中一塊的紋路，與我香囊裏的玉佩完全吻合。
    「那是……龍族的鎮族玉佩！」我失聲驚呼，封淵劍突然自動出鞘，劍刃指向最左側那具枯骨，「我母親的本命玉佩，怎麽會在那裏？」
    光鏈突然收緊，雲龍在下方停住身形。他混沌長劍指向灰色晶石，劍刃的光流在晶石表麵映出無數細小的畫麵：有影蝕首領年輕時穿著龍族戰甲的模樣，有母親與他並肩站在護山神龍骨架前的場景，還有十九位道主聯手封印熵淵的慘烈畫麵……
    「他們是自願被封印的。」雲龍的聲音帶著震動，「十九位道主裏，有七位是龍族。他們用本命道果和鎮族玉佩，布下了雙重封印——外層是歸源陣圖，內層是龍族的鎖靈陣。」
    墨塵突然輕呼一聲：「那具枯骨的手！」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最右側那具枯骨的手指上，戴著枚與父親蒼玄同款的道主戒指，戒指旁的地麵上，刻著半闕劍譜——正是歸源劍訣的最後一式，「萬道歸心」。
    就在這時，灰色晶石突然劇烈跳動，包裹著的道果爆發出刺目的金光，金光中浮現出父親的虛影，他正對著空氣說話：「影蝕，若有朝一日封印鬆動，切記守護好道果，待熵道同塵之人出現……」
    虛影突然破碎，灰色晶石表麵裂開無數細紋，那些圍著它旋轉的枯骨突然齊齊轉頭，空洞的眼眶裏滲出灰黑色的液體，液體落地的瞬間，竟化作影蝕族的利爪形狀。
    「不好！是影蝕族的屍傀術！」雲龍的混沌長劍劃出銀紫交錯的弧光，「他們被母巢的意識控製了！」
    十九具枯骨同時撲來，速度快得隻剩殘影。我揮劍格擋，封淵劍的金紅劍氣與最前方那具枯骨碰撞的刹那，劍刃突然傳來熟悉的震顫——這具枯骨的道骨裏，竟殘留著母親的龍息！
    「母親！」我下意識喊出聲，劍氣不由得收了三分。就在這瞬間，枯骨的手臂突然暴漲，指尖的利爪擦著我的臉頰劃過，帶起的勁風撕裂了龍鱗紗，留下道火辣辣的血痕。
    「小心！」雲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身前，混沌長劍的紫黑焰息將枯骨攔腰斬斷，斷裂處噴出的灰色液體裏，竟浮出母親年輕時的笑臉，「它們在利用你的情緒！」
    我捂住臉頰的傷口，看著那具枯骨在焰息中化作飛灰，心頭像被巨石壓住。如果連母親的道骨都被汙染，那我堅持的龍族正義，到底是什麽？
    鎮魂劍的光鏈纏上第三具枯骨的腳踝時，我清晰地感覺到劍身上傳來的排斥力——這些枯骨的道骨裏，混雜著歸源陣圖的能量，與我的鎮魂劍同源。父親的劍譜裏說過，同源之力相殘，最傷道基。
    「別用蠻力！」雲龍的聲音從左側傳來，他混沌長劍的銀青光流突然纏上我的鎮魂劍，「用真靈血引導，它們會認主的！」
    真靈血？我咬了咬牙，將掌心的傷口再次撕開，金色的血液順著劍柄流入光鏈。當血液接觸到枯骨道骨的刹那，枯骨突然停滯在半空，空洞的眼眶裏竟亮起微弱的金光，金光中浮現出個模糊的身影——是父親蒼玄，他正手把手教個陌生的青年練習歸源劍訣。
    「那是……影蝕首領？」我驚呼出聲，鎮魂劍的光鏈突然自動收緊，將枯骨拉到我麵前。枯骨的手掌上，刻著與我白甲相同的銀青龍紋，「他也練過歸源劍訣？他是父親的弟子？」
    龍女的封淵劍突然插入旁邊的岩層，金紅劍氣在地麵織成複雜的陣紋：「墨塵，快看陣紋！這些枯骨的站位，是龍族的護道陣！」
    我低頭看去，十九具枯骨雖然被打散，但其原本的站位確實構成了護道陣的輪廓——這陣法是龍族用來守護少主的，按族規，隻有未來的族長才能享用此陣。難道影蝕首領曾是龍族少主？
    「嗷——」最右側那具戴著父親戒指的枯骨突然發出龍吟，它掙脫雲龍的混沌劍氣，徑直撲向灰色晶石，枯骨的手掌按在晶石表麵的瞬間，晶石裂開的縫隙突然擴大，露出裏麵道果的全貌——道果中央，竟嵌著半枚道主令牌，令牌上刻著的，是影蝕首領的名字！
    「他也是道主？」我徹底懵了，鎮魂劍的光鏈因震驚而出現鬆動，「父親的劍譜裏從沒提過，有龍族道主！」
    「因為他是叛徒。」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通道入口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龍族的恥辱，道主的敗類！」
    我抬頭望去，隻見個身披玄黑龍鱗甲的老者正站在通道邊緣，他手持柄蛇形長矛，矛尖的毒牙閃著幽藍的光，眉心的龍印比龍女的更古老，周身散發的道威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玄燭長老？」龍女的聲音帶著震驚，「您怎麽會在這裏？」
    玄燭長老冷哼一聲，蛇形長矛指向雲龍：「龍族感應到護山神龍虛影現世，特來查看。沒想到竟讓歸源道主的後人玷汙了聖地！」
    玷汙？我握緊鎮魂劍，真靈血再次沸騰：「您看清楚！那是我父親的道果！是影蝕族偷了它！」
    「影蝕族本就是龍族叛徒！」玄燭長老的長矛突然指向龍女，「包括你母親，當年就是她力排眾議，將影蝕封為護山神龍守護者，才有今日之禍！」
    龍女的臉色瞬間慘白，封淵劍哐當落地。我這才注意到，玄燭長老的龍鱗甲上，刻著與影蝕首領道骨相同的鎖鏈紋路——那是龍族對叛徒的封印標記。
    「您胡說！」龍女突然撿起封淵劍，金紅劍氣在她周身炸開，「母親是為了守護熵淵才犧牲的！」
    「犧牲？」玄燭長老狂笑起來，笑聲裏帶著說不出的悲涼，「她是與影蝕同流合汙，想用歸源道果煉製長生丹！」
    就在這時，最中央的灰色晶石突然發出刺耳的裂響，包裹著的道果猛地衝出晶石，化作道金光飛向雲龍。而晶石碎裂的瞬間，十九具枯骨突然同時炸裂，道骨碎片在空中重組，竟化作個完整的人形——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隻是這次，他穿著龍族戰甲，眉心的龍印與玄燭長老一模一樣。
    「玄燭，三百年了，你還是這麽喜歡顛倒黑白。」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看著玄燭長老，聲音裏帶著無盡的疲憊，「當年若不是你偷換了歸源道果，我怎會被道主們誤會？」
    玄燭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蛇形長矛的毒牙突然亮起：「休要狡辯！人證物證俱在！」
    「人證？」影蝕首領的虛影指向那些道骨碎片，「讓他們自己說。」
    碎片突然發出細碎的光芒，在空中組成幅完整的畫麵：三百年前，玄燭長老趁著影蝕首領與道主們布下歸源陣圖的間隙，偷偷用假道果換走了真道果，還將影蝕首領的龍族令牌扔進了熵淵……
    「是你！」龍女的金紅劍氣突然指向玄燭長老，「是你害了母親和影蝕首領！」
    玄燭長老的矛尖突然轉向龍女，眼神狠厲如蛇：「小丫頭片子懂什麽！為了龍族存續，犧牲兩個叛徒算什麽！」
    我突然明白父親臨終前的眼神了。他讓我守護好歸源陣圖，不是為了道主，也不是為了龍族，而是為了揭露這被掩蓋的真相。鎮魂劍的光鏈突然暴漲，將玄燭長老纏住的瞬間，我對著雲龍大喊：「哥！帶道果走！這裏我來擋！」
    蛇形長矛的毒牙擦過那小子的鎮魂劍光鏈時，我心裏暗罵一聲廢物。龍族養的這些後輩，個個都是被謊言喂大的蠢貨，影蝕那個叛徒當年勾結道主，想用龍族道骨煉製熵淵神劍，若不是我當機立斷換走道果，龍族早就成了道主們的祭品！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冷哼著催動道力，矛尖的幽藍毒火突然暴漲，「真以為學了兩招歸源劍訣，就能對抗龍族長老？」
    那叫墨塵的小子確實有點能耐，鎮魂劍的光鏈竟能擋住我的毒火，掌心流出的真靈血更是帶著蒼玄那老東西的氣息。當年若不是蒼玄偏袒影蝕，我怎會被族裏貶到守山？
    眼角的餘光瞥見雲龍已經抓住了那半顆道果，那小子周身的混沌龍息讓我心驚——歸源與熵淵同體，這正是古籍裏記載的「混沌道體」，傳說中能掌控萬物生滅的體質。若是讓他活著離開熵淵，龍族的計劃……
    「休想走！」我猛地轉身，蛇形長矛化作數道幽藍光流，攔在雲龍身前。隻要奪了這混沌道體，再融合蒼玄的道果，我就能突破龍族桎梏，成為真正的萬靈之主！
    「你的對手是我！」龍女的金紅劍氣突然纏上我的長矛，這丫頭的龍息裏竟帶著護山神龍的氣息，難怪能得到龍鱗紗的認可。可惜啊，被她母親騙得太深，連誰是敵人都分不清。
    我故意賣了個破綻，讓金紅劍氣擦著我的龍鱗甲劃過，同時將一絲毒火注入她的道脈：「小丫頭，你母親臨終前托我給你帶句話——影蝕的老巢，藏著龍族最大的秘密。」
    龍女果然愣了一下，金紅劍氣出現刹那的紊亂。就是現在！我猛地催動毒火，矛尖直指雲龍手中的道果。隻要拿到道果，哪怕被這幾個小輩纏住，也值得！
    可就在矛尖即將觸碰到道果的瞬間，雲龍掌心的混沌長劍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銀紫二色的光流組成巨大的龍形虛影，虛影張口一吸，竟將我的毒火完全吞噬！
    「龍族的禁術「蝕龍火」，用來對付自家人，合適嗎？」雲龍的聲音帶著混沌龍息的震顫，他眉心的銀紫龍印突然射出一道光鏈，纏住我長矛的同時，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龍力正在被光鏈吸走。
    怎麽可能？混沌道體竟能吞噬龍族本源之力？我心頭大駭，想收回長矛，卻發現矛柄已經與光鏈融為一體，無數銀紫紋路順著矛身爬上我的手臂，所過之處，龍鱗甲竟開始融化！
    「你不是龍族！」我失聲驚呼，這才看清雲龍道紋甲下的皮膚——那些銀紫紋路的交匯處，竟藏著淡淡的鱗片痕跡，卻不是龍族的五爪金龍紋，而是更古老的……三趾祖龍紋！
    玄燭長老的驚呼聲未落，整個溶洞突然劇烈震顫。雲龍掌心的混沌長劍與蒼玄道果產生共鳴，銀紫二色的光流順著地麵蔓延，在溶洞中央織成巨大的混沌陣圖，陣圖旋轉的瞬間，十九具枯骨的道骨碎片突然齊齊飛起，融入陣圖邊緣的星位。
    「那是……上古祖龍陣！」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發出震撼的聲音，他的虛影正在逐漸凝實，「傳說中龍族始祖的陣法，怎麽會出現在你身上？」
    雲龍沒有回答，他眉心的三趾祖龍紋完全顯現，混沌陣圖的光流突然托起他的身體，蒼玄道果自動融入他的丹田。當道果與混沌龍核接觸的刹那，溶洞上方的岩層突然裂開，露出隱藏在其中的巨大骨架——正是上一章結尾處的護山神龍骨架，此刻骨架的胸腔裏，嵌著另一半歸源陣圖核心，核心上刻著的，竟是與雲龍相同的三趾祖龍紋。
    「原來如此……」玄燭長老的蛇形長矛突然崩解，他看著護山神龍骨架上的祖龍紋，臉色慘白如紙，「影蝕說的是真的，我們守護的不是護山神龍，是祖龍遺骸！」
    龍女的金紅劍氣突然停滯在半空，她看著骨架胸腔裏的歸源陣圖核心，又看看雲龍眉心的祖龍紋，突然明白過來：「母親犧牲自己，不是為了封印影蝕，是為了保護祖龍遺骸不被玄燭奪走！」
    墨塵的鎮魂劍光鏈突然收緊，將仍在掙紮的玄燭長老完全束縛：「父親的劍譜最後一頁提到過「祖龍道統」，說歸源陣圖的真正作用，是等待祖龍傳人蘇醒。」
    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緩緩走向雲龍，他的身影在混沌陣圖的光流中逐漸清晰，露出年輕時的模樣——與雲龍有七分相似，隻是眉心是五爪金龍紋。「三百年前，我發現玄燭想利用祖龍遺骸修煉禁術，才聯合道主們布下歸源陣圖。你母親……是為了幫我擋玄燭的毒火，才被汙染了道骨。」
    雲龍的混沌長劍突然指向溶洞頂部，銀紫二色的光流組成階梯狀的通道：「噬道宮的入口，應該在祖龍遺骸的頭骨裏。」他轉頭看向被光鏈束縛的玄燭長老，「龍族的秘密，該公之於眾了。」
    玄燭長老突然慘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瘋狂：「公之於眾？你們以為贏了嗎？影蝕族的母巢根本不在噬道宮，在……祖龍的腦髓裏！」
    話音未落，護山神龍骨架的頭骨突然裂開道縫隙，縫隙裏滲出粘稠的灰色液體，液體落地的瞬間，化作無數影蝕蟲，蟲群中緩緩站起個與雲龍一模一樣的身影，隻是他眉心的祖龍紋是純黑色的。
    「終於等到你了，另一個我。」黑影雲龍的聲音帶著混沌龍息的震顫，他手中握著柄純黑的長劍，劍脊刻著「噬道」二字，「混沌道體的另一半，歸位吧。」
    雲龍的混沌長劍突然自動出鞘，劍刃與黑影雲龍的噬道劍產生共鳴，銀紫與純黑的光流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太極圖。當兩柄劍的劍尖即將接觸的刹那，所有人都聽見了來自遠古的龍吟——那是祖龍的嘶吼，帶著開天辟地的混沌之力，在整個熵淵星域回蕩。
    真靈虛影站在雲龍的混沌龍核旁，看著那顆剛剛融合的蒼玄道果，指尖劃過龍核表麵的銀紫紋路——這些紋路的排列方式，與歸星殿地脈的陣圖完全一致。蒼玄啊蒼玄，你當年偷偷將祖龍道血融入兒子體內，就是為了今日吧。
    玄燭長老的叫囂讓我想起三百年前的那個夜晚。影蝕抱著中毒的龍女母親闖進歸星殿，身後跟著追殺的龍族衛隊，他跪在歸源陣圖前，將半塊鎮族玉佩塞進我手裏：「靈素道主，若我出事，幫我守護好祖龍遺骸，別讓玄燭的野心得逞。」
    那時我才明白，歸源陣圖的真正作用，是淨化祖龍遺骸裏的影蝕母巢。影蝕吞噬道骨，不是為了力量，是為了用道骨能量壓製母巢擴散。玄燭說的龍族秘密，根本是他為了奪寶編造的謊言。
    「雲龍的道骨在共鳴。」蒼玄的真靈虛影突然出現在我身旁，他看著龍核裏逐漸清晰的祖龍虛影，「母巢的意識已經與他的另一半靈魂融合，此戰避無可避。」
    我點頭，指尖劃過龍核表麵的裂痕——那是剛才吞噬玄燭毒火時留下的痕跡。混沌道體雖強，卻有個致命缺陷：當陰陽兩麵的力量失衡時，會陷入永恒的沉睡。黑影雲龍明顯是被母巢控製的陰性麵，若雲龍選擇強行吞噬，很可能會被母巢反噬。
    「歸源劍訣最後一式，需要三人合力。」我看向蒼玄的虛影，「龍女的金紅龍息主生，墨塵的鎮魂劍主守，雲龍的混沌龍息主滅，三者同調，才能喚醒祖龍真靈。」
    蒼玄的虛影搖頭：「還缺一樣東西——影蝕的真靈。他是唯一能與母巢溝通的人。」
    我們同時看向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他正站在混沌陣圖邊緣，看著與黑影雲龍對峙的雲龍，眼神複雜。三百年的封印，三百年的誤解，他的道骨裏，除了影蝕之力，還有對龍族的赤誠。
    「他會幫忙的。」我輕聲說，因為我看見他的真靈虛影裏，藏著半塊與雲龍相同的祖龍玉佩。那是祖龍道統的信物，也是解開混沌道體陰陽失衡的關鍵。
    溶洞頂部的裂痕越來越大，祖龍頭骨裏滲出的灰色液體已經淹沒了半個溶洞。黑影雲龍的噬道劍突然劃出道純黑光流，光流落地的瞬間，化作無數影蝕族戰士，每個戰士的麵孔，都是曾經被吞噬的道主或龍族。
    「用他們的道骨，祭奠祖龍的蘇醒！」黑影雲龍的聲音帶著瘋狂，他噬道劍指向雲龍的刹那，影蝕族戰士們同時發出嘶吼，朝著溶洞中央的眾人撲來。
    雲龍的混沌長劍突然舉起，銀紫二色的光流組成巨大的屏障，屏障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陣紋——那是歸源陣圖與熵淵陣圖的結合體，此刻正以混沌道體為媒介，展現出真正的萬法歸宗之威。
    「墨塵守陣腳，龍女清左翼，影蝕前輩……」雲龍的聲音頓了頓，看向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請助我喚醒祖龍。」
    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釋然：「三百年了，終於有人叫我前輩了。」他抬手一揮，無數金色道紋從虛影裏飛出，融入混沌屏障，「今日，便讓你看看，龍族守護者的真正力量！」
    混沌長劍的劍脊抵住噬道劍的刹那，我清晰地感覺到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體內衝撞——黑影雲龍的純黑龍息帶著吞噬一切的欲望，而我的銀紫龍息則在瘋狂抵抗，兩種力量的交匯處，祖龍道骨正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放棄吧。」黑影雲龍的臉與我貼得極近，他的瞳孔裏映出我猙獰的表情，「你我本是一體，融合之後，就能掌控祖龍之力，何必在意那些螻蟻的死活？」
    螻蟻？我看向身後正在奮力抵抗影蝕族戰士的龍女和墨塵。龍女的金紅劍氣組成巨大的龍形，每次揮劍都能淨化成片影蝕族；墨塵的鎮魂劍光鏈在陣腳處組成密不透風的網，將那些試圖靠近祖龍骨架的影蝕蟲燒成灰燼；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則在祖龍頭骨旁結印，金色的道紋順著骨架蔓延，喚醒那些沉睡的祖龍鱗片。
    他們不是螻蟻，是我要守護的人。
    「混沌道體的真諦，不是吞噬，是共存。」我猛地催動丹田內的蒼玄道果，道果爆發出的金光順著混沌長劍流入噬道劍，黑影雲龍的瞳孔裏突然閃過一絲掙紮，「你體內的影蝕母巢，也該醒醒了。」
    「不可能！」黑影雲龍嘶吼著加大力道，噬道劍的純黑光流突然暴漲，「母巢的意誌就是我的意誌！」
    但他的聲音裏已經有了破綻。剛才蒼玄道果的金光流入時，我分明感覺到噬道劍裏傳來微弱的抵抗——那是被母巢壓製的、屬於我自己的陰性意識。
    「玄燭長老，」我突然對著被光鏈束縛的玄燭喊道，「你說母巢在祖龍腦髓裏，那你一定知道「醒龍音」的口訣！」
    玄燭長老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掙紮的表情。我知道他在想什麽，醒龍音是龍族禁術，一旦催動，施術者的龍力會被完全抽空，但能喚醒祖龍的一絲真靈。
    「龍族的榮耀，不是靠掠奪，是守護！」龍女的金紅劍氣突然掃過玄燭長老的龍鱗甲，劍氣裏帶著護山神龍的威嚴，「母親用生命守護的東西，你要親手毀掉嗎？」
    玄燭長老的身體劇烈顫抖，他看著祖龍頭骨上逐漸亮起的鱗片，又看看那些影蝕族戰士臉上熟悉的龍族麵孔，突然慘笑一聲：「罷了，三百年的執念，也該了了。」
    他深吸一口氣，龍核裏爆發出最後的金光，蒼老的聲音帶著龍族特有的韻律，回蕩在整個溶洞：「祖龍醒，萬靈生；噬道滅，混沌平……」
    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祖龍頭骨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無數金色的龍紋從骨架裏飛出，融入混沌屏障的同時，黑影雲龍的噬道劍突然劇烈震顫，純黑的劍身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金色紋路——那是被母巢壓製的祖龍真靈。
    「不！」黑影雲龍發出痛苦的嘶吼，他的身體開始出現裂痕，裂痕裏滲出金色的光流，「我才是祖龍的繼承者！」
    我沒有回答，隻是將混沌長劍往前一送，銀紫二色的光流順著噬道劍湧入黑影雲龍體內。當兩種力量在他丹田交匯的刹那，我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破碎——那是母巢強加給他的意識枷鎖。
    「原來……你一直都在。」黑影雲龍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他的麵孔逐漸與我重合，噬道劍與混沌長劍在掌心融合，銀紫與純黑的光流組成完整的太極圖，「該回家了。」
    我看著雲龍與黑影雲龍逐漸融合的身影，金紅劍氣自動清除著靠近的影蝕族戰士。玄燭長老的醒龍音還在耳邊回蕩，祖龍骨架上的鱗片已經完全亮起，每個鱗片裏都浮現出龍族的曆史畫麵：有祖龍開天辟地的壯舉，有龍族與道主聯手封印熵淵的慘烈，還有影蝕年輕時穿著戰甲守護骨架的堅毅……
    「母親！」我突然在一片鱗片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母親正將半塊祖龍玉佩塞進年幼的影蝕手裏，「影蝕哥哥，以後你就是護山神龍的守護者了，要記得……龍族的使命不是統治，是守護。」
    原來如此。影蝕首領是母親的義子，難怪他們的道骨會產生共鳴。玄燭長老偷換道果，不僅是為了祖龍遺骸，更是為了報複母親當年沒有選擇他做守護者。
    「龍女！」墨塵的聲音帶著焦急，他的鎮魂劍光鏈已經出現裂痕，「左側的影蝕蟲太多了！」
    我回過神，發現左側的影蝕蟲已經突破防線，正朝著融合中的雲龍爬去。這些影蝕蟲的身體裏，竟夾雜著細小的龍鱗——是玄燭長老剛才被混沌光鏈融化的龍鱗甲！
    「影蝕前輩！」我朝著正在結印的影蝕首領喊道，「用龍族的「焚天焰」！」
    影蝕首領的真靈虛影猛地轉頭，他抬手一揮，無數金色火焰從虛影裏飛出，火焰落在影蝕蟲群裏，竟燃起劈啪的爆鳴聲。那些混雜著龍鱗甲的影蝕蟲在火焰中痛苦掙紮，而純粹的影蝕蟲則被直接焚成灰燼。
    「謝了，小丫頭。」影蝕首領的聲音帶著釋然，他的真靈虛影正在逐漸變淡，「護山神龍的使命，該交給你們了。」
    我看著他的虛影化作無數金色光流，融入祖龍骨架的同時，突然明白他為何能在影蝕族中保持神智——因為他的真靈深處，始終藏著母親那句「守護」的囑托。
    就在這時，融合中的雲龍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銀紫與純黑相間的混沌龍息衝天而起，將整個溶洞照得如同白晝。當龍吟聲落下，所有影蝕族戰士突然停滯在半空，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化作無數金色光粒，融入祖龍骨架。
    「結束了？」墨塵喘著氣走到我身邊，鎮魂劍的光鏈已經收起，他白甲上的混沌道果圖案亮得驚人。
    我搖搖頭，因為我看見祖龍骨架的胸腔裏，那顆灰色的影蝕母巢正緩緩跳動，跳動的頻率，與雲龍的混沌龍核完全一致。
    鎮魂劍插在祖龍骨架的前爪旁，劍身上的光鏈與骨架的金色龍紋相連，形成巨大的循環陣。我能感覺到祖龍遺骸裏殘存的道力正在順著光鏈流入我的體內，修複剛才戰鬥中受損的道基。
    「哥他……」我看著仍在與黑影雲龍融合的雲龍，心裏有些不安。他們的身體已經完全重合，隻有眉心的祖龍紋還在銀紫與純黑之間交替，像在爭奪主導權。
    「混沌道體的陰陽融合，本就凶險。」玄燭長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此刻已經解除了束縛，正盤腿坐在地上調息，龍鱗甲上的裂痕裏滲出金色的血液，「當年祖龍就是因為陰陽失衡，才陷入沉睡。」
    我沒理他，因為鎮魂劍突然傳來劇烈的震顫，劍身上浮現出父親蒼玄的字跡：「母巢非惡，是祖龍的自我淨化之力，需以混沌道體為容器，方能完成輪回。」
    自我淨化之力？我看向胸腔裏的灰色母巢，它的表麵正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金色紋路，與雲龍道紋甲上的祖龍紋逐漸同步。難道影蝕族的存在，不是為了破壞，而是為了幫助祖龍清除體內的雜質？
    「玄燭長老，」我突然轉頭看向他，「三百年前，你偷換的道果，是不是用來喂養母巢的？」
    玄燭長老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苦笑道：「那老東西什麽都告訴你了。不錯，母巢每三百年需要歸源道果的能量維持運轉，否則祖龍遺骸會逐漸腐朽。影蝕那小子太固執，非要用自己的道骨喂養，才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原來如此。所有人都誤解了影蝕首領，他吞噬道骨，是為了節省歸源道果的能量；他對抗道主，是為了守護母巢的秘密。而玄燭長老偷換道果，竟是為了……保護他？
    「那你為什麽要誣陷影蝕首領和龍女母親？」我追問，鎮魂劍的光鏈突然繃緊，似乎感應到了什麽。
    玄燭長老抬頭看向正在融合的雲龍，眼神複雜：「因為混沌道體的出現，會讓母巢提前蘇醒，到時候……整個星域都會被祖龍的淨化之力波及，無數生靈會化作養分。」
    他的話音剛落，祖龍骨架突然劇烈震顫，胸腔裏的母巢猛地收縮，灰色的表麵裂開無數細紋，細紋裏滲出金色的液體——液體落地的瞬間，竟化作無數細小的種子，種子生根發芽的速度快得驚人，轉眼間就長成了參天大樹，樹枝上結滿了半透明的果實，每個果實裏，都睡著一個被影蝕族吞噬的真靈。
    「這是……輪回之樹？」我驚呼出聲，鎮魂劍的光鏈突然自動纏上最近的一棵樹，將果實裏的真靈引導出來。那些真靈蘇醒的瞬間，都朝著融合中的雲龍深深鞠躬，然後化作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母巢開始淨化了。」玄燭長老的聲音帶著敬畏，「混沌道體果然能掌控輪回之力。」
    我看著那些消散的真靈，突然明白父親蒼玄為何要讓雲龍尋找道果——不是為了複仇，也不是為了力量，而是為了給那些被吞噬的靈魂，一個重獲自由的機會。
    當最後一個真靈從輪回之樹的果實裏蘇醒，雲龍與黑影雲龍的融合終於完成。他懸浮在祖龍骨架的正中央，混沌長劍與噬道劍已經完全融合，劍脊左側刻著「生」，右側刻著「滅」，劍柄處的祖龍玉佩發出柔和的光芒，將整個溶洞照得如同白晝。
    他緩緩睜開眼，左眼是銀青的歸源之光，右眼是紫黑的熵淵之火，雙眼中同時映出祖龍骨架與輪回之樹的虛影。「母巢的意識，與祖龍的真靈同源。」他的聲音帶著混沌龍息的雙重震顫，既像雲龍，又像黑影雲龍，「所謂的吞噬，不過是祖龍在回收散落在外的本源之力。」
    龍女的金紅劍氣與墨塵的鎮魂劍光鏈同時收起，他們看著雲龍眉心那枚完整的祖龍印，印上的三趾龍紋正在緩慢旋轉，每轉一圈，祖龍骨架就亮起一分。
    玄燭長老突然對著雲龍深深鞠躬，龍鱗甲上的裂痕在祖龍印的光芒中逐漸愈合：「龍族願奉混沌道體為主，守護祖龍遺骸，直到下一次輪回。」
    雲龍沒有回應，他抬手握住融合後的長劍，劍刃劃過虛空的刹那，祖龍骨架突然開始重組，斷裂的骨骼自動歸位，金色的龍紋將整個骨架包裹，最終化作巨大的龍形光繭。光繭旋轉的同時，輪回之樹的果實紛紛飛起，融入光繭之中，而那些灰色的影蝕蟲，則在光繭的光芒中化作最純淨的能量，滋養著光繭裏的祖龍真靈。
    「該離開了。」雲龍轉頭看向龍女和墨塵，他周身的混沌龍息自動形成兩道光鏈，纏上他們的手腕，「噬道宮的通道即將關閉，外麵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
    龍女看著逐漸縮小的光繭，金紅眼眸裏閃過不舍：「祖龍會醒來嗎？」
    「當萬靈不再需要守護者時，他自然會醒來。」雲龍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他指尖的光鏈突然收緊，將兩人帶向溶洞頂部的通道，「而我們的使命，是讓那一天早日到來。」
    墨塵回頭望了一眼仍在鞠躬的玄燭長老，鎮魂劍上的光鏈突然射出一道金光，落在玄燭長老的龍鱗甲上：「父親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玄燭長老看著那道金光裏蘊含的歸源之力，突然老淚縱橫。三百年的執念，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通道入口關閉的瞬間，雲龍最後看了一眼光繭——光繭的表麵，正浮現出影蝕首領與龍女母親並肩而立的虛影，他們對著雲龍的方向輕輕揮手，然後隨著光繭一起，沉入熵淵深處的地脈之中。
    而在他們離開後，溶洞中央的地麵上，留下了一枚完整的祖龍玉佩，玉佩的背麵，刻著一行新的字跡：「熵道同塵，方是歸源」。
    當通道完全閉合，我站在祭壇中央，看著掌心融合後的長劍，劍脊的「生」「滅」二字正在交替亮起。龍女和墨塵站在我身側，他們的道紋裏都帶著淡淡的祖龍印痕跡——那是剛才光鏈共享混沌龍息時留下的印記。
    「外麵的影蝕族已經退了。」龍女的聲音帶著輕鬆，她金紅裙擺上的龍鱗紗正在發光，「祖龍光繭的氣息擴散開後，那些影蝕蟲都化作能量消散了。」
    墨塵的鎮魂劍突然指向祭壇邊緣，那裏的灰色蟲卵殘留物正在結晶，結晶的形狀，竟與歸源陣圖完全一致：「哥，這些結晶可以用來修複歸源陣圖。」
    我點頭，正想說話，識海突然傳來靈素道主的聲音：「蒼玄道果裏藏著最後一段影像，你該看看。」
    我閉上眼睛，混沌龍息沉入丹田，蒼玄道果的虛影在識海展開：父親蒼玄正坐在歸星殿的窗前，對著枚祖龍玉佩低語：「雲龍，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應該已經見過影蝕了。記住，所謂的正邪，不過是立場不同。祖龍的輪回，需要有人推動，也需要有人守護……」
    影像突然中斷，靈素道主的真靈虛影出現在識海：「蒼玄當年故意讓影蝕奪走半顆道果，就是為了引導你覺醒混沌道體。他知道玄燭的野心，也知道影蝕的犧牲，卻選擇用這種方式，讓你自己走出一條新的道。」
    我睜開眼，看著掌心的長劍，突然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所謂歸源，不是回到過去，而是接納所有的對錯，走出屬於自己的道。
    「噬道宮的入口雖然關閉了，但影蝕族的王還在裏麵。」龍女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她指著祭壇中央那枚祖龍玉佩，「玄燭長老說，那是打開噬道宮的鑰匙，也是……封印影蝕族王的最後一道枷鎖。」
    墨塵的鎮魂劍突然與祖龍玉佩產生共鳴，劍身上浮現出噬道宮的地圖：「父親的劍譜最後說，噬道宮的深處，藏著祖龍留下的「萬道書」，能解答所有關於道的疑惑。」
    我握緊融合後的長劍，眉心的祖龍印突然亮起。熵淵的危機暫時解除，但噬道宮的影蝕族王，還有龍族隱藏的秘密，都在等著我去揭開。
    「走吧。」我轉身朝著祭壇外走去，混沌龍息在身後留下銀紫相間的道紋，「歸星殿的流螢香，該添新的了。」
    龍女和墨塵相視一笑，快步跟上我的腳步。他們的笑聲裏，帶著曆經風雨後的輕鬆，也帶著對未來的期許。而在他們身後，祭壇中央的祖龍玉佩突然射出一道光流，融入虛空的刹那，整個熵淵星域的道紋都開始重組，新的輪回，正在悄然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