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長劍的劍尖懸在眉心三寸處時，我聞到了自己血骨燃燒的味道。那道與我一模一樣的身影站在破碎的星軌上，玄色道袍的星鱗甲片泛著比我更深沉的暗金，鎖骨處的龍形印記竟在緩緩蠕動，像有活物要從皮肉裏鑽出來。
    “驚訝嗎？”他歪頭輕笑，混沌長劍的劍脊劃過我的頸側，暗金色的血液順著刃麵滴落，在空中凝成黑色的星塵，“當你在太極龍影裏融合兩族真靈時，我就在逆鱗的暗影裏睜開了眼。”
    我突然想起玄燭長老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擔憂，是悲憫。原來祖龍留下的不隻是歸墟泉的囑托，還有一個關於“雙生”的詛咒——混沌本源一旦達到平衡，就會撕裂出承載陰暗麵的鏡像。
    “你是誰？”我的聲音比星艦的金屬摩擦聲更冷，左半邊身體的暗金龍紋突然暴漲，與對方的鱗甲產生劇烈共鳴，經脈裏的太極龍旋逆向流轉，每一寸筋骨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我是被你藏起來的恐懼。”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溫度比混沌星海的寒冰更刺骨，“是你不敢承認的——龍族對影蝕族的掠奪，歸星殿主篡改的創世史，還有你對龍女那不敢宣之於口的...”
    “住口！”混沌長劍在我掌心爆發出銀紫強光，太極龍影從背後轟然展開，千丈龍翼扇動時，竟在虛空中拉出殘影。這是從未有過的力量感，仿佛祖龍星界的每顆星辰都成了我的骨血，逆鱗合一的轟鳴在識海裏化作戰鼓。
    “混沌心經·萬道焚天！”
    銀紫與暗金的劍氣交織成螺旋，卻在觸及對方劍刃的刹那詭異地折返。他竟用著與我完全相同的招式，隻是劍氣中裹著影蝕族的黑色觸須，那些觸須順著我的劍脊攀爬，在手腕上勒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沒用的。”他的混沌長劍突然刺入我左肩，暗金色的血液噴濺在他臉上，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瞳孔裏的龍形印記開始扭曲，“我們共享同一個道基，你的劍招就是我的劍招。除非...你敢徹底撕碎自己的本源。”
    劇痛讓我看清他道袍下的秘密——右半邊身體的墨黑鱗甲下，嵌著密密麻麻的影蝕族符文，那些符文正在吞噬他的龍紋，像一群貪婪的白蟻。原來這鏡像並非完美，他在融合陰暗麵的同時，也被影蝕族的惡念反噬。
    “那你敢嗎？”我突然鬆開劍柄，任由混沌長劍插在肩骨上，左掌結印拍向他的心口，“祖龍秘術·逆鱗獻祭！”
    鎖骨處的龍形印記突然炸裂，九枚逆鱗的虛影從我體內飛出，在他胸前凝成旋轉的星輪。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玄色道袍被星輪絞成碎片，露出與我相同的傷疤——那是三百年前為救龍女被影蝕族骨矛刺穿的舊傷。
    “你瘋了！”他揮掌格擋，卻被星輪震得連連後退，暗金色的血液從他指縫滲出，在虛空中連成與我相同的星軌，“獻祭逆鱗虛影會讓你道基受損！”
    “比起讓你這種怪物玷汙祖龍血脈，道基又算什麽？”我拔下肩骨上的混沌長劍，斷口處的血液突然化作金色火焰，“你說你是我的恐懼？那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恐懼在絕對的道心麵前，連灰燼都不如！”
    劍刃拖著金色火尾劃破虛空時，我看見他眼中第一次閃過慌亂。那些影蝕族符文在火焰中痛苦蜷縮，露出下麵正在崩壞的龍鱗。原來他的強大，從來都建立在對陰暗麵的依賴上。
    封淵槍的聖火突然劇烈震顫時，我正盯著那些嵌著逆鱗的真靈容器。每個容器裏都漂浮著與靈曦相似的身影，她們的眉心都有半枚暗金色鱗甲，聖火靠近時，鱗甲就會滲出黑色的汁液。
    “姐姐，她們在哭。”靈曦的真靈從我背後鑽出，金紅流光在容器間穿梭，那些身影竟跟著她的軌跡輕輕搖晃，“她們的真靈被逆鱗鎖住了，像...像被關在籠子裏的鳥。”
    母親的虛影突然從封淵槍裏飛出，金紋道袍在星風中獵獵作響，她的指尖劃過最左側的容器，那裏的身影突然睜開眼——那是雙純黑的瞳孔，沒有一絲光亮，卻在看到靈曦時泛起漣漪。
    “是‘影靈’。”母親的聲音帶著疲憊，金豎瞳裏映出容器深處的黑色觸須，“祖龍用逆鱗溫養影蝕族真靈時，意外誕生的共生體。她們既不是龍族也不是影蝕族，卻能同時吸收兩種本源。”
    靈曦突然衝向那具容器，金紅真靈與容器裏的黑影撞在一起，兩種光芒交織的瞬間，容器表麵的逆鱗發出刺耳的嗡鳴。我看見黑影的眉心裂開，露出與靈曦相同的星軌印記，那是母親當年為保護她刻下的守護符。
    “她是...另一個我？”靈曦的聲音帶著顫抖，真靈光影因劇烈波動而變得透明，“為什麽她的眼睛裏沒有光？”
    母親突然將我拽到身後，封淵槍的聖火在身前織成赤色光牆。容器裏的黑影順著光牆攀爬，指甲變得尖利如刀，純黑的瞳孔裏滲出暗金色的血淚：“因為我們是被遺棄的孩子啊...龍族不要我們，影蝕族也容不下我們...”
    更多的黑影從容器裏鑽出，她們的身形與靈曦一般無二，隻是頭發是墨黑色的，裙擺纏著影蝕族的觸須。當她們同時睜開眼時，整座假萬道書院的裂縫裏都滲出黑色霧氣，霧氣中傳來無數孩童的嗚咽。
    “靈曦，後退！”我將封淵槍插入星艦甲板，聖火順著脈絡蔓延至每個容器，那些黑影遇火卻沒有燃燒，反而發出滿足的歎息，“她們在吸收聖火！”
    母親的虛影突然抱住一個撲來的黑影，金紋道袍與對方的黑衣交融成灰：“傻孩子，你們不是被遺棄的。”她的聲音溫柔得像星風，“祖龍創造你們，是想讓你們成為兩族和解的橋梁啊。”
    黑影的利爪停在母親虛影的頸側，純黑的瞳孔裏第一次映出光亮。就在此時，假萬道書院突然劇烈傾斜，所有容器同時炸裂，黑影們的真靈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光繭，光繭中央，半枚暗金色的逆鱗正在緩緩旋轉。
    歸源劍訣的七彩光流突然紊亂時，我正試圖用父親留下的封印符文加固星艦。那些從書院裂縫裏鑽出的觸須上，竟纏著歸星殿主的道袍碎片，碎片上的混沌符文與影雲龍的劍招產生了詭異的共鳴。
    “父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揮劍斬斷纏上腳踝的觸須，白甲上的七彩紋路突然亮起，在識海裏投射出歸星殿主晚年的畫麵——他坐在祖龍神殿的石階上，手裏摩挲著半枚逆鱗，麵前跪著個玄色道袍的年輕人。
    父親的虛影在劍光中搖頭，白甲上的劍痕滲出金色血液：“歸星殿主晚年走火入魔了。他認為龍族與影蝕族的共生是個錯誤，想用逆鱗創造完美的‘純血龍族’，影雲龍...就是他失敗的實驗品。”
    觸須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我將黑白長劍插入星艦能量核心，歸源劍訣的金光順著脈絡織成巨大的星網。網眼之中，我看見影雲龍的混沌長劍正在撕裂雲龍的太極龍影，而影雲龍的後心，竟嵌著歸星殿主的本命玉簡。
    “歸源劍訣·破妄！”
    七彩光劍如流星般射向影雲龍，卻在中途被黑色觸須纏住。那些觸須突然化作歸星殿主的模樣，枯瘦的手指抓住我的劍刃：“墨塵，別白費力氣了。影雲龍是用雲龍的骨血和逆鱗培育的，他就是第二個歸星殿主啊。”
    我突然想起玉簡裏的記載：歸星殿主晚年曾盜取九枚逆鱗中的三枚，在祖龍神殿地下建立了培育池。難道雲龍的身世...？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歸源劍決的金光就劇烈震顫，父親的虛影在光流中痛苦蜷縮。
    “父親！”我握緊劍柄，白甲的肩鎧突然崩碎，露出下麵與歸星殿主相同的星紋胎記，“您早就知道了對不對？雲龍他...”
    “他是祖龍真靈轉世啊。”父親的虛影化作光點融入我的識海，最後一幅畫麵是歸星殿主抱著繈褓中的嬰兒，逆鱗的光芒在嬰兒眉心凝成龍形印記，“歸星殿主既想利用他的力量，又怕他覺醒祖龍記憶...才創造影雲龍來製衡他。”
    黑白長劍突然發出悲鳴，我抬頭望去，影雲龍的混沌長劍正刺穿雲龍的右肩，而雲龍的左掌，竟按在影雲龍的後心——那裏的本命玉簡正在發光，露出歸星殿主親手刻下的四個字：萬道歸一。
    光繭裂開的刹那，我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我。那些與我相似的黑影真靈圍著我旋轉，她們的墨色發絲纏著我的金紅流光，眉心的逆鱗碎片在虛空中拚成完整的星圖——那是祖龍創世時的混沌星軌。
    “我們等了你三千年。”最前麵的黑影輕輕觸碰我的臉頰，她的指尖冰涼，卻帶著熟悉的暖意，“母親說，隻有靈曦的真靈能喚醒我們體內的龍族本源。”
    我突然想起被囚禁時做的夢：無數個我在星海裏奔跑，身後是影蝕族的黑色潮水，身前是龍族的金色光門。每次我想踏入光門，就會被潮水卷走，直到有雙溫暖的手將我拉出來——那是龍女姐姐的手。
    “可你們為什麽要幫那個壞雲龍？”我指向正在激戰的雙生身影，金紅真靈突然暴漲，那些黑影的觸須在光流中化作金色，“他在傷害真正的雲龍哥哥！”
    黑影們突然同時鞠躬，墨色裙擺掃過虛空，露出下麵暗金色的龍鱗：“我們不是幫他，是在保護逆鱗的平衡。”最前麵的黑影指向光繭中央的逆鱗，“影雲龍一旦消失，雲龍體內的影蝕族本源就會暴走，到時候整個祖龍星界都會被混沌吞噬。”
    光繭突然劇烈搖晃，我看見影雲龍的混沌長劍上浮現出歸星殿主的虛影，那虛影正將黑色汁液注入劍刃，而雲龍的太極龍影裏，祖龍的真靈正在發出痛苦的嘶吼。
    “他們在相互吞噬！”我撲向光繭中央的逆鱗，金紅真靈與鱗甲撞在一起，無數記憶碎片突然湧入識海——歸星殿主在培育池裏割開嬰兒的手腕，將影蝕族的血液灌進去；玄燭長老偷偷換掉培育池的營養液，在嬰兒眉心刻下守護符；龍女的母親抱著哭泣的我，將半枚逆鱗嵌進我的真靈...
    “原來我也是實驗品。”我看著自己半透明的靈體，突然笑出聲來，金紅流光裏滲出黑色的淚，“母親把我藏在封淵槍裏，不是為了保護我，是為了不讓歸星殿主找到逆鱗的另一半。”
    黑影們突然圍住我，墨色真靈與我的金紅流光交織成白：“不，你是希望啊。”最前麵的黑影輕輕抱住我，“祖龍在逆鱗裏留下預言，當雙生雲龍相殺時，擁有兩族本源的靈曦會帶來新生。”
    光繭中央的逆鱗突然射出金光，穿透假萬道書院的穹頂，在星空中凝成巨大的太極圖。我看見雲龍與影雲龍的身影在圖中旋轉，他們的混沌長劍交叉成十字，暗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太極圖上，竟開出黑色的龍形花。
    當暗金色的龍鱗完全覆蓋我的軀體時，我正盯著那些從書院裂縫裏鑽出的影蝕族殘兵。他們的黑色鱗片上都刻著影雲龍的符文，見到我卻紛紛後退，像是看到了什麽怪物。
    “王，您怎麽會...”一個老兵的觸須顫抖著指向我的金瞳，他的胸口插著龍族的聖火矛，黑色血液裏混著金色的光點，“您被龍族同化了？”
    我突然想起影蝕族初代族長的話：當影蝕族的黑色鱗片變成暗金，就意味著兩族本源真正融合。可這些殘兵眼裏的恐懼，比三千年內戰時看到的更刺骨。原來比起被龍族征服，他們更怕失去自己的族群印記。
    “你們看清楚了！”我展開雙翼，暗金色的龍鱗在星風中閃爍，每片鱗甲上都同時刻著影蝕族符文和龍族星紋，“這不是同化，是回歸！回歸祖龍創造我們時的本來麵目！”
    老兵突然將聖火矛拔出來，黑色血液噴濺在我的龍鱗上，竟燃起金色的火焰：“那又怎樣？龍族殺了我們那麽多族人！”他的觸須化作骨矛刺向我的心口，“您忘了母親是怎麽死的嗎？”
    火焰灼燒龍鱗的疼痛讓我想起童年——母親的黑色真靈在龍族聖火中消散，她最後看向我的眼神，不是恨，是悲憫。當時我不懂，現在看著老兵眼底的血絲，突然明白了：她悲憫的不是死亡，是仇恨帶來的永恒輪回。
    “影蝕族秘法·血契！”我扣住老兵的手腕，將自己的金色血液注入他的傷口，黑色鱗片上的符文開始與龍族星紋交織，“當年殺你母親的龍族戰士，現在正在星艦上用歸源劍訣保護影靈。你還要讓仇恨繼續下去嗎？”
    老兵的骨矛停在我心口前，他看著自己鱗片上漸漸浮現的暗金色，突然跪倒在地，觸須捂住臉發出嗚咽。周圍的殘兵們麵麵相覷，有個年輕的影蝕族突然摘掉臉上的骨盔，露出與龍族相似的鼻梁輪廓：“王，那我們...以後是什麽？”
    “是祖龍星界的守護者。”影蝕族初代族長的灰色戰甲從星塵中凝聚，他的戰矛指向正在激戰的雙生雲龍，“去幫雲龍穩住影蝕族本源，他體內的混沌之力快要撐不住了。”
    我展開雙翼衝向太極圖，暗金色的龍鱗在接近影雲龍時突然發燙。他後心的本命玉簡正在滲出黑色霧氣，那些霧氣裏，我看到了影蝕族初代族長被囚禁的真靈——原來歸星殿主不僅創造了影雲龍，還將影蝕族的本源惡念封存在玉簡裏。
    當雲龍的掌風拍在我後心時，我聞到了本命玉簡裂開的味道。歸星殿主的殘念在識海裏尖叫，那些被封印的影蝕族惡念像掙脫牢籠的野獸，順著我的經脈瘋狂攀爬，所過之處，暗金色的龍鱗都在剝落。
    “你以為贏了嗎？”我咳出黑色的血液，混沌長劍在掌心轉出逆太極，“歸星殿主早就算好了——我死，你體內的影蝕族本源就會失控，到時候整個祖龍星界都會變成混沌煉獄！”
    雲龍的瞳孔突然緊縮，他的太極龍影裏，銀紫與暗金的光流正在相互吞噬。我看見他鎖骨處的龍形印記開始黑化，那是影蝕族惡念蔓延的征兆。原來他也撐不了多久，所謂的萬道同源，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那我們就一起死。”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將混沌長劍轉向我們自己的咽喉，“讓兩族本源在同歸於盡裏找到平衡，總好過被歸星殿主的陰謀擺布。”
    我突然笑出聲來，歸星殿主的殘念在識海裏劇烈掙紮。這個蠢貨到現在還不明白，我根本不是歸星殿主的傀儡。當年他在培育池裏注入影蝕族血液時，我就吞噬了他一半的真靈——我知道所有秘密，包括祖龍神殿地下的歸墟泉，藏著能徹底分離兩族本源的方法。
    “想知道歸墟泉的真正用途嗎？”我湊近他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那裏的泉水不是洗去虛妄，是洗去一半的本源。龍族喝了會變成影蝕族，影蝕族喝了會變成龍族。”
    雲龍的掌力突然減弱，太極龍影出現一絲破綻。我趁機將混沌長劍刺入他的左肩，暗金色的血液噴濺在他臉上，他的瞳孔裏映出我背後正在發光的本命玉簡——那裏藏著歸星殿主留下的最後殺招：引爆祖龍星界的創世核心。
    “你不敢殺我。”我看著他顫抖的劍刃，影蝕族惡念在經脈裏凝成黑色龍影，“你怕我死後，歸墟泉的秘密永遠消失。你更怕...承認我就是你內心深處渴望的力量。”
    雲龍的混沌長劍突然轉向我的後心，劍尖停在本命玉簡前。他的呼吸比星艦的引擎聲更重，鎖骨處的龍形印記一半金光一半黑霧，像個正在撕裂的星軌。我知道他在掙紮，在所謂的正道與絕對的力量之間，在龍族的榮耀與影蝕族的仇恨之間。
    “祖龍說過，萬道同源，無分善惡。”他突然鬆開劍柄，任由混沌長劍插在我的後心，“你不是我的陰暗麵，你是我必須接納的另一半。”
    本命玉簡裂開的刹那，我看見他的太極龍影裏，銀紫與暗金的光流突然和諧旋轉。那些影蝕族惡念在光流中化作金色星塵，我的暗金龍鱗開始與他的龍紋融合，歸星殿主的殘念發出絕望的嘶吼，最後消散在兩族真靈交織的光芒裏。太極圖中央的雙生身影正在緩緩合一。雲龍的銀紫劍氣與影雲龍的黑金劍氣交織成螺旋，暗金色的血液在空中凝成新的星軌，將假萬道書院的殘骸與真靈容器的碎片串聯成環。
    龍女的封淵槍斜指虛空，金紅聖火在光繭周圍織成赤色星帶。靈曦與黑影們的真靈在星帶中相擁，半枚逆鱗的碎片在她們掌心拚成完整的祖龍符文，那些被囚禁的影靈發出喜悅的嗡鳴，化作白色星塵融入祖龍星界的創世核心。
    墨塵的黑白長劍插在星艦能量核心上，歸源劍訣的七彩光流順著新的星軌蔓延至太極圖。父親的虛影與歸星殿主的殘念在光流中對峙，最終化作兩枚玉簡落入墨塵手中，玉簡上的混沌符文與祖龍經文相互映照，露出“歸墟”二字的真正寫法——那是由龍族星紋和影蝕族符文共同組成的複合文字。
    影蝕族王的暗金龍軀在星空中舒展，雙翼扇動時，暗金色的鱗片灑下無數光點。影蝕族殘兵們的黑色鱗片在光點中漸漸轉金，初代族長的灰色戰甲化作星塵融入他們的真靈，那些三千年內戰留下的傷疤，正在被兩族同源的光芒撫平。
    當雙生身影完全合一，雲龍的玄色道袍已變成黑白交織的太極紋，鎖骨處的龍形印記泛著純金的光芒。他緩緩睜開眼，左眼是龍族的金色豎瞳，右眼是影蝕族的純黑重瞳，混沌長劍在他掌心旋轉，劍脊的星圖上，“萬道同源”四個字正在緩緩流轉。
    “歸墟泉不在祖龍神殿地下。”雲龍的聲音同時帶著自己與影雲龍的音色，在星空中形成巨大的回音，“它就是九枚逆鱗合一的本源之力。”
    話音未落，中央逆鱗突然炸開，化作漫天星雨。星雨落下的地方，出現一片沸騰的金色泉眼，泉水裏倒映著每個生靈的過往——有龍族戰士救助受傷的影蝕族孩童，有影蝕族長老為龍族治療濁氣，還有歸星殿主年輕時與影蝕族初代族長並肩封印惡念的畫麵。
    “原來...我們都被騙了。”龍女的金紅裙擺被泉風吹起，她看著泉水中的畫麵，封淵槍的聖火突然化作和平鴿，在星空中拉出赤色光軌。
    墨塵拿起手中的玉簡，歸源劍訣的光芒與泉眼產生共鳴，祖龍神殿的真正輪廓在泉眼深處緩緩浮現。神殿的大門上，刻著創世以來的第一句經文：同源非同源，歸一非歸一。
    就在此時，泉眼突然劇烈翻湧，黑色的觸須從水底鑽出，觸須末端的吸盤裏，嵌著與影雲龍相同的本命玉簡。雲龍的重瞳驟然緊縮，混沌長劍再次出鞘，劍脊的星圖映出泉眼深處的景象——那裏沉睡著無數與影雲龍相似的容器，每個容器上都刻著歸星殿主的封印。
    “歸星殿主...到底創造了多少個影雲龍？”靈曦的聲音帶著顫抖，金紅真靈在泉眼上方不安地盤旋。
    雲龍的黑白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左眼的金色豎瞳燃起聖火，右眼的純黑重瞳滲出黑霧：“不管有多少個，今天都該了結了。”
    混沌長劍指向泉眼的刹那，所有容器同時睜開眼，無數雙與雲龍相同的重瞳在水底凝視著星空，歸星殿主的聲音從泉眼深處傳來，帶著跨越三千年的瘋狂：“雲龍，歡迎來到歸墟的最終層——萬道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