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記憶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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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大東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背心。他猛地坐起,右手下意識地抓向床邊的龍紋鏊——現在應該叫它時空之劍了。劍身的符文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仿佛在呼吸。
    又是那個夢。一個全身籠罩在黑影中的男人,站在血紅色的月亮下,向他伸出手,呼喚著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稱謂——"兒子"。
    "該死..."汪大東抹了把臉,看了眼床頭的鬧鍾。淩晨327,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但他知道自己再也睡不著了。
    自從三天前那場戰鬥後,這樣的噩夢每晚都來拜訪。更奇怪的是,每次噩夢醒來,時空之劍都會有些微的變化——符文增多,劍刃延長,或者重量變輕。就像它也在...成長。
    汪大東起身走到窗前。鐵時空的夜空與金時空沒什麽不同,同樣的星辰,同樣的月亮。隻是今晚的月亮邊緣似乎染著一圈淡淡的紅色,讓他想起夢中那個不祥的血月。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他頭也不回地說。
    門滑開,灸舞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這位鐵時空盟主依然穿著那身白色長袍,似乎從不休息。
    "又做噩夢了?"灸舞的聲音裏沒有驚訝,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汪大東轉過身:"你怎麽知道?"
    灸舞走進房間,目光落在時空之劍上:"符文比昨天多了七道,劍刃長了半寸。時空密鑰在加速覺醒,這意味著它正在喚醒你體內沉睡的東西。"
    "什麽東西?"汪大東握緊劍柄,感受到一陣異常的脈動,"這幾天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一個黑影叫我...兒子。"他說出這個詞時,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灸舞沉默了片刻,突然轉身:"跟我來。有些事情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汪大東跟著灸舞穿過深夜寂靜的基地走廊,來到一個他從未來過的區域。這裏的牆壁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陳舊的氣息,像是走進了千年古廟的最深處。
    灸舞在一扇刻有複雜圖案的金屬門前停下,將手掌按在門中央的凹槽裏。一道藍光掃過他的手掌,門無聲滑開。
    "這是記憶回廊,"灸舞解釋道,"鐵時空保存重要曆史記錄的地方。特別是那些...被刻意遺忘的曆史。"
    門後是一個狹長的房間,兩側牆壁上排列著無數水晶球,每個球體內都流動著霧氣般的能量。
    灸舞徑直走到最深處的一個水晶球前。這個球體比其他大得多,內部不是霧氣,而是翻滾的黑雲,偶爾閃過血紅色的閃電。
    "十年前,"灸舞的聲音低沉下來,"金時空發生了一場變故。當時的盟主汪天養在一次時空實驗中失蹤,官方宣布他意外身亡。"
    汪大東的呼吸一滯。汪天養——這個名字他再熟悉不過了。照片上那個總是嚴肅著臉的男人,他以為早已去世的父親。
    "你父親,"灸舞繼續道,確認了汪大東心中可怕的猜測,"實際上沒有死。他在那次實驗中發現了時空的某種黑暗本質,認為隻有打破現有秩序,毀滅大多數異能行者,才能創造新的平衡。"
    "不..."汪大東後退一步,時空之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你在說影皇...時空獵人的首領是我父親?"
    灸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手放在那個危險的水晶球上:"這是他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後影像。看之前,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汪大東的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一部分他想轉身逃跑,永遠不要知道真相;但另一部分,更強大的部分,需要確認這個可怕的猜測。
    "給我看。"他咬牙道。
    灸舞低聲念出一段咒語,水晶球內的黑雲劇烈翻騰起來,逐漸形成清晰的畫麵——
    一個與汪大東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站在複雜的儀器中央,周圍是十二個懸浮的時空模型。他穿著盟主長袍,但袍子正在慢慢變黑,就像被墨水浸染。男子的眼睛,原本是普通的棕色,正逐漸轉為血紅色。
    "必須淨化..."影像中的汪天養喃喃自語,聲音與汪大東夢中的呼喚驚人地相似,"十二時空已經腐朽...隻有通過毀滅才能重生...兒子...你會理解的..."
    影像突然扭曲,汪天養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咆哮,整個人被黑暗吞噬。當黑雲散去時,站在那裏的已經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影中,隻露出一雙血紅眼睛的生物——影皇。
    水晶球的影像到此結束,房間重新陷入寂靜。
    汪大東跪在地上,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時空之劍躺在他麵前,符文瘋狂閃爍,仿佛在呼應他混亂的情緒。
    "這些年..."他的聲音嘶啞,"他一直活著?以那種...形態?"
    灸舞沉重地點頭:"我們嚐試過救援,但黑暗已經完全侵蝕了他的心智。他創立了時空獵人組織,開始在各時空獵殺高階異能行者。"
    汪大東撿起時空之劍,劍柄上的龍形雕刻眼睛處閃過一絲紅光,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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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現在告訴我這些?"他抬頭看向灸舞。
    "因為時空密鑰的覺醒已經到了第二階段。"灸舞指向劍身上新增的符文,"這些是記憶符文,它們正在喚醒你體內被封印的血脈力量...以及記憶。"
    汪大東突然想起這幾天的噩夢,還有訓練時偶爾閃過的陌生戰鬥技巧。
    "你是說...我父親封印了我的記憶?"
    "不完全是。"灸舞搖頭,"是你自己。十年前變故發生時,你目睹了部分過程。為了保護你,你母親和當時的鐵時空盟主聯手封印了那段記憶。但現在,隨著時空密鑰的覺醒,封印正在鬆動。"
    汪大東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父親離家前的最後一次談話,實驗室刺眼的閃光,母親哭泣的臉...還有一雙從黑暗中伸出的手,想要抓住他。
    "啊!"他抱住頭,時空之劍再次掉落,這次劍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在空氣中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影像中,年幼的汪大東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裏,而一個黑影站在他們麵前...
    "夠了!"灸舞突然揮手打斷影像,符文立刻暗淡下來,"今天到此為止。你需要時間消化這些信息。"
    汪大東喘著粗氣,額頭布滿冷汗:"為什麽不讓我看完?"
    "因為有些記憶,需要分階段恢複。"灸舞撿起時空之劍還給他,"一次承受太多,可能會造成永久性損傷。"
    兩人離開記憶回廊時,汪大東的腳步虛浮,像是剛經曆了一場大戰。走廊的燈光讓他眯起眼,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我父親...影皇...他知道我是時空密鑰的宿主嗎?"
    灸舞停下腳步:"不僅知道,他一直在等你覺醒。汪大東,時空密鑰選擇你不是偶然。你父親——或者說影皇——計劃這一切很久了。"
    這個信息像一記重拳擊中胃部。汪大東靠在牆上,感到一陣惡心。
    "所以我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一個棋子?"
    "我不這麽認為。"灸舞的目光異常堅定,"時空密鑰有自己的意誌。它選擇你,是因為看到了你身上某種連影皇都無法預料的東西。"
    汪大東想說些什麽,但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徹整個基地。紅色的警示燈開始閃爍,廣播裏傳來修急促的聲音:
    "盟主!緊急情況!時空獵人突襲訓練場,目標似乎是終極一班成員!"
    汪大東瞬間從恍惚中清醒:"雷克斯他們!"
    兩人立刻朝訓練場方向奔去。途中,灸舞快速下達指令:"修,啟動三級防禦協議,封鎖基地所有出口!東城衛全員出動,保護非戰鬥人員!"
    當他們趕到訓練場時,眼前的景象讓汪大東血液凝固——五名黑袍時空獵人正在與終極一班三人交戰,而艾莉絲已經倒地不起,胸口有一道可怕的傷口。
    王亞瑟的石中劍斷成兩截,丁小雨的阿瑞斯之手被某種黑色物質覆蓋,失去了光芒。隻有雷克斯還在勉強支撐,但明顯處於下風。
    "住手!"汪大東怒吼一聲,時空之劍爆發出耀眼光芒,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衝向戰場。
    奇怪的是,看到他出現,時空獵人們不但沒有驚慌,反而露出詭異的笑容。其中一人甚至微微鞠躬,做了個"請"的手勢。
    "汪大東少爺,"疤痕獵人——三天前逃脫的那位——恭敬地說,"影皇大人恭候多時了。"
    這個稱呼像一把尖刀刺入心髒。汪大東的攻勢為之一滯:"你...叫我什麽?"
    "少爺。"疤痕獵人重複道,聲音中帶著嘲弄,"影皇大人的獨子,時空獵人未來的領袖。您終於要回家了。"
    "胡說八道!"汪大東的時空之劍光芒大盛,一劍劈向對方。疤痕獵人輕鬆閃避,其他獵人也停止攻擊,將終極一班三人圍在中間。
    "不是胡說。"疤痕獵人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晶體,"影皇大人說,您看了這個自會明白。"
    他將晶體拋向空中,晶體爆開,形成一幅全息影像——影皇那雙血紅的眼睛直視著汪大東。
    "兒子,"影像中的影皇開口,聲音與汪大東夢中所聞一模一樣,"時空密鑰隻是第一步。你體內流淌著我的血,注定要繼承我的事業。回來吧,我們一起重塑十二時空的秩序。"
    影像消失,訓練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汪大東身上,包括他的三位好友。
    "大東..."王亞瑟的聲音裏充滿不確定,"這是...怎麽回事?"
    汪大東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該如何解釋?說他父親不僅活著,還是整個十二時空的威脅?說他可能是這場巨大陰謀的一部分?
    疤痕獵人趁機說道:"少爺,您還在猶豫什麽?這些所謂的"朋友",不過是低等時空的螻蟻。您屬於更高貴的存在。"
    "閉嘴!"汪大東突然爆發,時空之劍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劍身延長了一倍,"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影皇和我有什麽關係。敢傷害我的朋友,就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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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痕獵人歎了口氣:"真遺憾。影皇大人說如果您拒絕配合...就采取強製措施。"
    他做了個手勢,五名時空獵人同時從懷中取出黑色球體——和三天前一樣的時空傳送裝置。
    "小心!"灸舞終於出手,權杖射出一道金光,擊碎其中兩個球體。但剩餘的三個已經激活,黑煙瞬間充滿整個訓練場。
    汪大東感到一陣強烈的空間扭曲,接著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走吧,少爺。"疤痕獵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影皇大人等您很久了..."
    汪大東想反抗,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黑煙中,他隱約看到雷克斯等人想衝過來救他,但被其他獵人攔住。灸舞的身影被一道特別濃密的黑煙纏繞,暫時無法脫身。
    就在他即將被拉入傳送通道的瞬間,時空之劍突然劇烈震動,劍柄上的龍形雕刻完全亮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湧入汪大東體內,他猛地掙脫束縛,一劍刺入疤痕獵人胸口。
    "啊!"疤痕獵人慘叫一聲,不可思議地看著胸口的劍,"不可能...影皇大人說您還沒覺醒到這種程度..."
    汪大東自己也震驚於這一擊的力量。時空之劍上的符文正在重組,形成全新的圖案。劍柄的龍形雕刻仿佛活了過來,眼睛處的紅光越來越亮。
    "滾出我的基地!"灸舞終於突破黑煙束縛,權杖指向天空,一道金色光柱從天而降,將剩餘的黑煙驅散。
    三名時空獵人見勢不妙,迅速撤退。疤痕獵人捂著傷口,惡狠狠地瞪了汪大東一眼:"這隻是開始,少爺。影皇大人會親自來迎接您..."
    說完,他也激活了某種裝置,消失在扭曲的空氣中。
    訓練場重新恢複平靜,但緊張的氣氛依然彌漫。汪大東站在原地,時空之劍慢慢恢複原狀,但他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永遠改變了。
    雷克斯、王亞瑟和丁小雨向他走來,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艾莉絲在修的攙扶下也站了起來,所有人都等著他解釋。
    汪大東深吸一口氣,準備麵對這場風暴。關於他的父親,關於他的血脈,關於他可能背負的命運。
    但在他開口前,時空之劍突然發出一聲龍吟般的清鳴,劍柄上的龍形雕刻完全活了過來,化作一條小小的光龍,繞著劍身盤旋一周後,鑽入了汪大東的手腕。
    一股前所未有的記憶洪流衝入他的腦海——
    五歲的他,站在父親實驗室門口,偷看那個改變一切的實驗;黑暗如何從時空裂隙中湧出,吞噬了父親;母親帶著他逃離時,父親——不,已經是影皇了——從黑暗中伸出的手...
    最後的記憶片段是母親臨終前的話:"大東,記住,無論你父親變成什麽,你都要選擇自己的路..."
    汪大東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時空之劍上的符文全部熄滅,恢複了普通龍紋鏊的外觀。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影皇找到了他的兒子,而汪大東,終於記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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