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祁文遠喘著氣說，"林教授二十年前就警告過，這種技術不該被濫用。"
    警笛聲由遠及近，陸山狠狠瞪了眾人一眼，衝向緊急出口。慕楓想去追，卻被秦玥拉住："先救人！"
    莫三弦傷勢嚴重，但還有微弱呼吸。慕楓撕下襯衫為他包紮，老人顫抖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玄瞳...不隻是鑒寶..."一口鮮血湧出，"守門人的眼睛...能看見..."
    話未說完，手已垂下。慕楓輕輕合上他的眼睛，發現老人左手無名指斷口處有一個極小紋身，與漆盒底部相同的"鬆"字標記。
    三天後，研究院特別保管室內，十二個龜茲樂俑被分別安置在防震防磁的獨立容器中。
    祁文遠、慕楓和趕來的蘇雨晴站在觀察窗前，看著技術人員進行最後的封存程序。
    "檢測證實樂俑內部有精密的聲學結構，"祁文遠解釋道，"尤其是那個"閉門"俑，共鳴腔形狀符合黃金分割比例，能產生完美的147赫茲駐波。"
    蘇雨晴遞過一份報告："音樂學院的分析表明，銅鏡刻痕的數學精度達到納米級，古代工匠怎麽做到的？"
    "也許答案就在莫三弦的遺物中。"慕楓想起老人斷指上的標記，"他和"鬆煙閣"有關係，而白老夫人的漆盒..."
    秦玥打斷他們："先別想新謎題了，看看這個。"她打開平板電腦，顯示一則國際新聞：「跨國文物走私集團頭目陸某被通緝...」
    祁文遠長舒一口氣："結束了。這些樂俑將在這裏接受正規研究，不會再被濫用。"他看向慕楓，"你的玄瞳...還好嗎？"
    慕楓摸了摸右眼。自從聲波事件後，玄瞳的灼熱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涼的敏銳。他能更精確地控製這種能力，甚至能在需要時才激活它。
    "像是...升級了。"他開玩笑地說，"現在可以預約鑒寶時間，不用隨時忍受眼痛了。"
    回程的火車上，三人望著窗外飛馳的戈壁景色，久久無言。最終蘇雨晴打破沉默："所以，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秦玥翻開筆記本："明天有三個預約，一枚漢代玉印，一對清代琺琅瓶。
    慕楓望向窗外，遠處莫高窟的輪廓漸漸隱沒在地平線下。他的玄瞳平靜如常，但那些樂俑符號已深深印在記憶中，成為一段不可複製的珍貴經曆。
    火車穿過晨光，載著他們駛向新的日常，駛向下一個等待被聆聽的古老故事。
    幾日後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玄瞳閣，慕楓手持雞毛撣子，輕輕拂去多寶閣上的浮塵。三個月過去，店裏已恢複往日模樣，黃花梨櫃台上擺著茶具，博古架上陳列著各色文玩，那隻從龜茲樂俑事件中幸存下來的腰鼓樂俑被鎖在防彈玻璃櫃裏，成了鎮店之寶。
    "左邊再高一點...對，就這樣。"秦玥指揮著蘇雨晴調整牆上的新匾額，"玄瞳鑒古，妙手承珍"八個隸書大字在陽光下泛著金漆的光澤。
    慕楓眯起右眼，自從樂俑事件後，他的玄瞳變得愈發敏銳，偶爾甚至能在不接觸的情況下感知文物的年代。
    此刻，他的視線穿過玻璃櫃，清晰看到樂俑底部那些奇特符號的細微裂痕，就像刻在他腦海中一樣鮮明。
    "發什麽呆呢？"秦玥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龍井，"祁教授上午發郵件說那篇關於龜茲樂印的論文被雜誌收錄了，問你要不要署名。"
    慕楓接過茶杯，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眼鏡："不必了，那些符號能保存下來全靠玄瞳，算不上正經學術研究。"他轉向正在梯子上調整匾額的蘇雨晴，"小心點，那匾可是清代的老物件。"
    蘇雨晴吐了吐舌頭："知道啦，大鑒寶師。"她靈巧地跳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對了，下午我要去音樂學院一趟，導師對樂俑的聲學結構很感興趣，想借我們的數據做個模型。"
    門鈴清脆地響起，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婦人緩步走入。她身著墨綠色旗袍，頸間一串珍珠項鏈，手捧一個黑漆描金的扁方盒，通體散發著歲月沉澱的優雅。
    "歡迎光臨玄瞳閣。"秦玥迎上前，"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老婦人環顧四周，目光在店內陳設上流連，最後落在慕楓身上："聽聞貴店主人有一雙識寶慧眼，老身特來請教。"
    她的聲音溫潤如玉，帶著老一輩讀書人特有的腔調。慕楓放下茶杯，示意客人入座："您過獎了，不過是家傳的一點小本事。請問這件漆盒是..."
    老婦人將漆盒輕放在絲絨托盤上。盒子長約一尺，寬半尺，黑漆底上用金粉描繪著雙鶴銜芝的圖案，邊角處有些磨損，但整體保存完好。
    "家傳舊物，想請先生看看年代。"老婦人從手提袋中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才小心打開盒蓋。內裏分成十二個小格，每個格子裏殘留著不同顏色的藥粉痕跡，散發出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
    慕楓戴上手套，指尖剛觸及盒麵，右眼就傳來熟悉的溫熱感。他不動聲色地調整角度，讓玄瞳能全麵觀察漆盒。
    在特殊視野中，金粉紋樣微微發光，尤其是雙鶴眼睛處的小紅點，竟與"閉門"樂俑眼部的紅寶石有幾分神似。
    "典型的明代晚期風格，"慕楓邊檢查邊解說，"黑漆質地緊密，金粉純度很高，這種雙鶴銜芝的紋樣在萬曆年間特別流行。"他輕輕刮取一點盒角漆皮，"不過..."
    "不過什麽？"老婦人身體微微前傾。
    慕楓的玄瞳捕捉到盒底一個幾乎磨平的暗記："這盒子後來被修複過，確切地說，是清康熙年間由宮廷匠人重新上過漆，但保留了原紋樣。"他指向盒底一處幾乎不可見的刻痕，"這裏有個"鬆"字款，應該是修複者的標記。"
    老婦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先生好眼力。家父確實提過，此盒曾隨先祖入宮，因救過一位貴人而得禦賜修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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