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妖族聖物，生命古樹
    墮化龍犀的怨毒嘶吼，仍在焦土之上回蕩。那聲音帶著一種能侵蝕神魂的怨念，讓剛剛升起反抗之心的妖族修士們，心頭再度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
    勝利的短暫喜悅被更深沉的恐懼所取代。
    林凡懸立於空，目光穿透那翻湧不休的魔氣漩渦，徑直望向萬妖古原的最深處。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裏的生命氣息，正在以一種無法逆轉的速度衰敗下去。
    “走。”
    他沒有片刻遲疑，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率先向著旋渦中心衝去。
    眾女緊隨其後，凰芊兒強忍著傷勢，催動所剩無幾的鳳凰真火，化作一道黯淡的火線，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與決然。
    越是靠近核心，空氣中的氣息就越是扭曲。磅礴的生命力與極致的墮落魔氣在這裏瘋狂地衝撞、撕咬，形成了一片令人作嘔的虛無地帶。地麵不再是焦土，而是一種黏膩的、泛著油光的黑色泥沼，每踏出一步，都仿佛有無數被魔氣侵蝕的草木精魂在腳下無聲哀嚎。
    終於，他們穿過了最後一層魔氣屏障。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沒有想象中雕刻著萬千妖獸的宏偉圖騰。
    隻有一棵樹。
    一株巨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仿佛曾撐起了整片天空的古樹。它的樹冠早已枯萎，隻剩下嶙峋的枝幹，向著灰暗的天穹伸出絕望的骨爪。粗壯的樹幹之上，遍布著深可見骨的巨大裂痕，濃稠如墨的魔氣，正從那些傷口中不斷滲出，貪婪地汲取著它最後的一絲生機。
    這，便是妖族的聖物，萬妖圖騰。
    “聖樹……”凰芊兒發出一聲悲鳴，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在古樹之下，一名身形枯槁，皮毛黯淡的老猿猴，盤膝而坐。他的氣息衰弱到了極點，一道貫穿胸膛的猙獰傷口中，有魔氣在蠕動。可他依舊用自己煉虛後期的磅礴妖力，死死地抵禦著魔氣的進一步侵蝕，維係著聖樹最後一線生機。
    “咳咳……是芊兒丫頭嗎。”老猿猴艱難地睜開渾濁的雙眼，聲音沙啞。
    “老祖！”凰芊兒撲了過去。
    “別過來……”老猿猴虛弱地擺手，目光越過凰芊兒，落在了林凡的身上，“他……來了。”
    話音剛落。
    古樹那巨大的陰影之中，一道身影緩緩走出。他身著華貴的黑色長袍，麵容俊美妖異，雙眼中卻沒有絲毫活人的溫度，隻有一片死寂的貪婪。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正是煉虛中期，卻比那頭墮化龍犀更加純粹，也更加陰冷。
    “真是感人的場麵。”墮仙頭目輕笑一聲，每吐出一個字，他腳下的黑色泥沼便向外擴張一分，幾株尚未完全枯死的靈草瞬間化作飛灰。“耗費了這麽大的力氣，總算要等到這棵樹，結出我想要的‘果實’了。”
    他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古樹頂端，那唯一一處尚存綠意的地方。
    “你休想！”老猿猴怒吼一聲，試圖站起，卻牽動了傷口，猛地噴出一口黑血。
    “老東西，你的生命力，已經快被我的‘寂滅魔胎’吸幹了。”墮仙頭目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惋惜，“本來，還能再多撐幾天的。”
    他的目光轉向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不過，現在來了新的養料，倒是可以提前催熟了。”
    林凡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一步踏出。
    墮仙頭目也同時動了。
    兩人的身影瞬間在半空中交錯，沒有驚天動地的法術對轟，隻有最純粹的肉身與道韻的碰撞。
    “砰！”
    一聲悶響。
    林凡的身形竟被震得倒飛出數十丈，才堪堪穩住。一股陰冷的、能吞噬一切生機的力量，順著他的手臂侵入體內。
    “你的生命力，很美味。”墮仙頭目的身影再次出現，他胸口處一道淺淺的拳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他竟能吞噬對手的生命力，來彌補自身的傷勢。
    戰鬥，瞬間陷入了極其艱難的境地。
    就在此時，林凡體內的【萬法道身】，猛然一震。那株瀕死的生命古樹，仿佛感受到了林凡身上那同源而又純淨的生命道韻，竟主動發出一聲跨越了語言與神魂的共鳴。
    “嗡——”
    一股無比精純，帶著“生生不息，枯榮輪轉”意味的磅礴道韻，從古樹的根係深處湧出，瞬間跨越空間，湧入了林凡的體內。
    林凡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的意識，被拉入了一個浩瀚的識海。他看到了這株古樹的誕生，成長，見證了無數妖族的興衰更替，感受著那份亙古不變的、關於生命的脈動。他體內煉虛期的瓶頸，在這股道韻的衝刷下，竟出現了鬆動的跡象。
    “找死！”
    墮仙頭目察覺到了這股異動，眼中閃過一絲暴怒，他絕不允許自己的果實被他人染指。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寂滅魔光，直取林凡的眉心。
    “冰凰天劍！”
    “九尾天狐！”
    “火神之怒！”
    冷月、蘇媚兒、霍箐箐三女的身影，瞬間擋在了林凡身前。她們毫不猶豫地燃燒了自己的本源，三道最強的攻擊，匯聚成一道絢爛的洪流，悍然迎向了那道寂滅魔光。
    轟鳴聲中，三女齊齊吐血倒飛，卻也為林凡爭取到了那至關重要的一瞬。
    林凡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的眸中，一半是灰蒙的混沌，另一半，卻仿佛倒映著一整片星辰的生滅。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到這株古樹的力量。不僅僅是為了突破，更是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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