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聖樹共鳴，道胎小成
    那道凝練到極致的寂滅魔光，裹挾著吞噬一切生機的意誌，在三女燃燒本源的絢爛洪流麵前，僅僅停滯了一瞬。
    光芒爆散。
    恐怖的衝擊波化作肉眼可見的漣漪，將冷月、蘇媚兒、霍箐箐三人的身影狠狠掀飛，如同風中殘蝶。鮮血在空中劃出淒美的弧線，三人的氣息瞬間萎靡下去，臉色蒼白如紙。
    墮仙頭目那張俊美妖異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譏諷，他甚至優雅地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
    “無用的掙紮，徒增傷感。”
    他再次抬手，指尖黑芒凝聚，這一次，目標依舊是那個盤膝於地，正處於奇異頓悟中，毫無防備的林凡。
    可就在這一刻，他臉上的譏諷，凝固了。
    林凡睜開了雙眼。
    那雙眸子，再無半分人類的情感波動。左眼是深不見底的灰蒙混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與法則；右眼卻倒映著生命古樹億萬年的枯榮輪轉，充滿了生生不息的韻味。
    兩種截然相反的道韻，在他身上達到了一種詭異而完美的平衡，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既是初生、又是終焉的矛盾氣息。
    他體內的【萬法道身】，在那股來自生命古樹的磅礴道韻衝刷下，發出了歡愉的嗡鳴。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在他心頭炸開。
    原來，混沌並非虛無，而是包容一切。
    它能孕育生命，亦能將生命歸於虛無。
    “你……！”墮仙頭目第一次從心底深處，感到了一絲源自本能的恐懼。眼前的這個人族，似乎在短短一瞬間，觸碰到了一個他無法理解的領域。
    林凡沒有理會他，隻是伸出手，掌心對準了那株瀕死的生命古樹。
    一縷灰蒙的混沌之力，夾雜著純淨的破曉聖光，如同一股溫暖的清泉，溫柔地注入了古樹的軀體。
    這不是單純的淨化，而是更高層次的同化與創生。
    “嗡——”
    生命古樹劇烈地顫抖起來，那些猙獰的黑色傷口中，逸散出的不再是魔氣，而是一絲絲被還原成最本源的虛無能量，消散於天地。枯萎的枝幹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了一點點鮮活的嫩芽，每一片新葉都仿佛蘊含著一個世界。
    “不！我的果實！”
    墮仙頭目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他能感覺到，自己辛苦種下的“寂滅魔胎”，正在被那股混沌之力從根源上抹去。那是他晉升的希望，是他向那位“魔主”獻上的至高祭品。
    他再也顧不上林凡，轉身便要撲向生命古樹，哪怕是毀了這棵樹，也絕不能讓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
    “晚了。”
    林凡冰冷的聲音，如同喪鍾，在他耳邊敲響。
    不知何時，林凡識海深處，那股與眾女之間無形的羈絆，化作了實質的光。
    一道森白的劍意，冷冽而決絕。
    一縷惑神的狐媚，狡黠而堅定。
    一簇不滅的鳳炎，熾熱而狂野。
    一抹神聖的道韻，高貴而悲憫。
    一縷冰冷的丹香，清心而執著。
    一道高傲的鳳鳴，桀驁而不屈。
    還有更多、更駁雜，卻同樣堅定的信念之力，如百川歸海，盡數湧入林凡那尊正在蛻變的【萬法道身】之中。
    “唉，這下欠的人情可有點多了。”林凡心中閃過一絲無奈的念頭。
    他的氣息，節節攀升，瞬間衝破了化神巔峰的桎梏，卻又並未真正踏入煉虛。他處在一個極其微妙的臨界點，仿佛一隻腳踏入了新的天地。
    【混沌道胎】的雛形，在這一刻，徹底凝實。
    林凡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墮仙頭目身後。
    他緩緩抬起手，一拳轟出。
    這一拳，融合了混沌本源，生命道韻，破曉聖光，以及眾女毫無保留的信念。
    墮仙頭目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他瘋狂催動體內所有的魔氣，在身後凝聚出一麵雕刻著無數哀嚎魔魂的巨大黑色魔盾。
    拳頭與魔盾，輕輕地觸碰在一起。
    沒有聲音。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那麵堅不可摧的魔盾，如同被投入清水中的墨跡，無聲無息地消融、瓦解，化作虛無。
    拳勢不止，印在了墮仙頭目的後心。
    “噗——”
    墮仙頭目猛地噴出一口漆黑的魔血，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裏，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正在擴大，邊緣處，他的血肉正被一種無法理解的力量，不斷分解，還原成最原始的粒子。
    “你……這……是什麽……力量……”
    他發出不甘的嘶吼，身體卻轟然炸開，化作一團濃鬱到極致的魔光，不顧一切地撕裂空間，遁入了古原深處，隻留下一句怨毒的回響。
    “我主……絕不會……放過你……”
    危機，解除。
    林凡收回拳頭，輕輕呼出一口氣，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這一擊，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他轉身，看向那株正在煥發生機的生命古樹，眼中閃過一絲疲憊的笑意。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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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芊兒再也支撐不住，摔倒在地，她看著那道屹立於天地之間的背影，那雙總是睥睨眾生的鳳眸中，神色複雜到了極點。
    古樹之下，那名枯槁的老猿猴緩緩睜開眼，他胸口的傷勢，在古樹磅礴的生命力回饋下，竟已愈合大半。他掙紮著站起，對著林凡，深深地行了一個妖族最古老、也最崇高的禮節。
    “老猿，代萬妖古原所有子民，謝過林盟主，救族之恩。”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整株生命古樹爆發出璀璨的翠綠光華，一股比先前更加浩瀚、更加精純的生命本源，如同一道天河，倒灌入林凡的體內。
    林凡體內的【混沌道胎】，在這股能量的滋養下，表麵的混沌光暈愈發深邃，仿佛孕育著一方真正的世界。
    道胎，小成。
    他的修為，徹底穩固在了那個半步煉虛的玄妙境界。實力，已遠非尋常化神巔峰可比。
    妖族，得救了。
    老猿猴取出一枚閃爍著萬千妖族符文的古樸圖騰，鄭重地遞到林凡麵前。
    “此乃萬妖圖騰的本源信物，自今日起，我萬妖古原，正式加入靈界守護聯盟，願奉盟主號令，共抗邪魔。”
    林凡接過圖騰，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磅礴妖力與沉甸甸的責任。
    他知道，自己距離那個煉虛的門檻，隻差最後一步了。當然，距離他夢想中的退休生活，也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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