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黃符自燃現鬼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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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裹著血泉的腥氣漫過祠堂廢墟,林秋腳邊的碎石突然震顫著拚成"戌時"二字。當她彎腰觸碰刻痕時,潰爛的胎記突然抽搐,嵌在皮肉裏的青銅釘滲出黑血。順著釘尖血珠滾落的方向,她發現半截埋在灰燼中的黃符——符紙邊緣正在卷曲焦化。
    "滋滋——" 符紙毫無征兆地自燃,青綠色火苗躥起三尺高。林秋後退時撞倒殘破的供桌,桌底暗格裏突然飛出上百張黃符。這些符咒在空中組成北鬥七星的形狀,每顆星位對應的符紙都浮現出血字。當"天權"位的符紙飄到她麵前時,燃燒的符灰突然凝結成個箭頭,指向井沿新出現的刻痕。
    林秋跟著符灰箭頭來到鎖龍井邊,發現血泉已在井口凝結成冰。冰麵下浮沉著數十張未燃盡的黃符,符紙上的朱砂咒文正在冰層裏緩慢遊移。當她用青銅釘劃破冰麵時,所有符咒突然同時自燃,冰層融化的血水在空中凝成《祭龍書》殘頁的形狀。
    殘頁上的文字是用胎發繡成:"戌時三刻,龍抬頭處,以血親骨殖飼七星樁......"最後幾個字被符火燒成焦痕,灰燼裏掉出半枚帶銅綠的鑰匙。鑰匙插入井沿某處鏽蝕的鎖孔時,井壁突然塌陷,露出條斜向下的青石階,階麵每七步就貼著張泛黑的鎮屍符。
    石階盡頭是間擺滿陶俑的密室,每個陶俑額間都貼著黃符。當林秋的影子掠過最近的陶俑時,符紙突然自燃,陶俑表麵的彩漆剝落,露出裏麵幹癟的童屍。童屍的右手齊腕而斷,斷口插著刻"天璿"二字的骨釘,釘尾拴著截臍帶。
    密室中央的青銅鼎突然嗡鳴,鼎內沸騰的符水濺出,在鼎身燙出新的咒文。林秋用衣擺擦拭鼎耳時,發現耳後刻著母親的生辰。當她的血滴落在鼎沿時,四壁陶俑的符紙同時燃燒,符灰在空中組成個顛倒的北鬥七星陣。
    陣眼處的陶俑突然炸裂,飛出的不是瓷片而是人牙。人牙暴雨般射向林秋,卻在觸及胎記時被青銅釘吸附。釘身纏繞的胎發突然暴漲,裹著人牙縮回潰爛的皮肉裏。劇痛中她撞翻青銅鼎,鼎內符水澆滅地麵符火時,顯露出隱藏的地磚紋路——正是祠堂石碑上"守夜人"三字的變形體。
    當地磚第七塊"人"字紋被血水浸透時,密室穹頂突然開裂。符灰混著晨露降下,在林秋手背凝成行小字:"開東牆第三龕"。她摸索到東側牆壁,發現某處磚縫滲出屍油。當青銅釘撬開磚塊時,暗龕裏滾出本裹著人皮的符咒典籍。
    典籍封皮的人皮突然抽搐,將林秋的手指吸附在"鬼"字紋路上。皮下的血管紋路突然發亮,顯現出整本典籍的真實內容——每一頁符咒圖解都是用胎發繡製,空白處擠滿蠕動的血字注釋。當翻到記載"七星換命術"的章節時,書頁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出母親被釘在骨樁上的場景。
    "不要看!" 沙啞的警告聲從身後傳來,林秋回頭看見個渾身貼滿黃符的佝僂身影。那人裸露的右臂布滿符咒刺青,掌心握著把還在滴血的青銅剪刀。當他試圖搶奪典籍時,林秋胎記裏的青銅釘突然發燙,將典籍吸附在她潰爛的皮肉上。
    佝僂人發出痛苦的低吼,刺青右臂上的符咒開始滲血。他揮動剪刀剪斷自己三根手指,斷指落地變成燃燒的符紙。火光照亮典籍某頁的夾層,林秋看見裏麵藏著半張婚契——契約上母親的名字正被蠕動的血字篡改成她的生辰八字。
    密室突然劇烈震顫,佝僂人貼滿符咒的臉開始融化。他撕下額間的鎮魂符拍向林秋,符紙卻在觸及典籍時自燃。火焰順著他的符咒刺青蔓延,將整條右臂燒成焦炭。當焦黑的臂骨墜地時,骨頭上顯現出北鬥七星的凹痕,恰好與林秋胎記裏的青銅釘形狀吻合。
    典籍突然自動翻頁,燃燒的書頁在空中組成新的符陣。林秋被氣浪掀到牆角,後腦撞開某塊鬆動的磚石。磚後暗格裏藏著個陶罐,罐身貼著的黃符正在發黑卷曲。當她掀開符紙時,罐內突然伸出隻腐爛的右手,五指攥著把帶銅鏽的鈴鐺。
    鈴鐺響起的瞬間,所有燃燒的符紙同時熄滅。黑暗中有東西擦過林秋的耳際,她摸到牆上新出現的抓痕——痕跡組成"子時棺動"四個字。當她想用青銅釘刻下記號時,發現釘尖吸附的符灰正在拚合,形成張殘缺的祠堂布局圖,圖中枯井位置標著血紅的"飼"字。
    地麵突然裂開縫隙,林秋墜入下層墓室。摔在棺槨上的瞬間,棺蓋的鎮屍符無風自燃。火光中浮現七盞人皮燈籠,照亮棺內景象——守夜人消失的右手正握著她母親的銀鐲,手腕斷口處插著七十二枚青銅釘,每根釘尾都拴著截臍帶。
    當林秋試圖觸碰銀鐲時,棺底的《祭龍書》殘頁突然飛起,紙張燃燒形成的火龍卷住她的右臂。火舌舔舐到胎記時,潰爛處突然裂開,露出裏麵埋著的半枚玉玨。玉玨墜地的脆響引發連鎖反應,墓室四壁滲出符水,水流在空中凝成"開陽移位,飼魂當歸"八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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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槨突然平移三尺,露出底部暗藏的青銅匣。匣麵刻滿會蠕動的符咒,當林秋用帶血的青銅釘劃過某個"鬼"字時,符咒突然自燃,青煙中浮現出三十年前的場景:符咒師在祠堂地下繪製七星陣,每完成一星就用胎發點燃張黃符,符灰裏爬出的蛆蟲鑽進村民鼻孔。
    場景切換至子夜時分,符咒師將自己的右手釘在"天權"位,斷腕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符紙。當最後一張黃符燃盡時,祠堂地底傳出龍吟,所有參與布陣的村民突然開始互相撕咬,將對方的右手塞進七星樁的裂縫。
    林秋的太陽穴突然劇痛,典籍吸附在胎記處的皮膚開始融化。當潰爛的膿血滴在青銅匣時,匣內傳出機括轉動的聲響。開啟的匣子裏擺著七根骨針,每根針尾都刻著北鬥星名。當"天權"針自動飛向她的胎記時,墓室突然刮起陰風,守夜人的腐爛右手從棺內暴起,五指如刀插向她的後心。
    混戰中骨針刺穿腐爛右手,釘在墓室穹頂的七星陣眼。被刺中的右手突然自燃,符火順著穹頂紋路燒出整幅《飼魂圖》。圖中顯示每個符咒師死後,魂魄都會被封印在黃符中,而這些符咒最終都貼在了......
    林秋猛然轉頭看向四周陶俑,發現它們額間符紙的灰燼痕跡,正與《飼魂圖》中封印魂魄的符咒完全吻合。當她想用青銅釘挑起某張殘符時,所有陶俑突然同時炸裂,符灰在空中組成新的鬼書:"戌時將至,龍抬頭處,缺右手者為祭。"
    墓室地磚突然變成流沙,林秋抓住青銅匣下墜時,匣底暗格彈出口纏滿符紙的薄棺。棺蓋被墜力震開的瞬間,符紙暴雨般射向四周,每張燃燒的符紙都映出段記憶殘片。當某張符灰飄過她眼前時,林秋看見母親被割喉的畫麵——噴濺的鮮血在黃符上寫就她的生辰八字。
    流沙盡頭是地下暗河,林秋摔在河灘上時,發現岸邊布滿用符灰寫就的警示。河水突然翻湧,浮出七口貼著鎮屍符的石棺。當第一張符紙被浪打濕時,對應的石棺轟然開啟,伸出隻纏滿胎發的腐爛右手,掌心用朱砂寫著"第一個祭品"。
    暗河對岸亮起符火,佝僂身影站在火光中舉起青銅鈴。林秋胎記裏的青銅釘突然劇震,將她的右手強行拽向最近的石棺。當指尖觸及棺內符紙時,整個暗河突然靜止,所有水流在空中凝成《鬼書》的終極預言:
    "七星倒轉夜,胎發覆目時,飼魂者終成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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