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鬼市血綢纏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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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山獸突然集體僵立,青銅指甲在林秋掌心發燙,指引著山脊金紋方向。雙生姊姊的瞳孔泛起青芒,腐爛的槐樹皮在她腳下自動鋪成棧道。當她們攀至金紋崖壁時,發現裂紋中滲出的是凝固的屍蠟,蠟層下埋著塊褪色的綢布——正是母親當年陪葬的裹屍布殘片。
"啪嗒——" 殘片突然吸附在林秋胎記處,血漬在綢麵上洇出鬼市地圖。子時的梆子聲穿透雨幕,山穀突然升起濃霧,霧中浮現七十二盞人皮燈籠。燈籠照亮處,青石板路憑空出現,路旁蹲著個兜售眼珠的老嫗,她脖頸纏繞的綢布正滲出黑色屍液。
鬼市入口立著無字牌坊,坊柱纏滿褪色綢帶。林秋跨過門檻的瞬間,手中殘布突然暴長,將她與姊姊裹成繭狀。綢繭外傳來布匹撕裂聲,再睜眼時已身處鬧市——青麵商販們正在叫賣浸泡在血水裏的指甲、刻著生辰的青銅鏡,某個攤位懸掛的裹屍布正在滴落金蠟。
"姑娘要買命布嗎?" 獨眼攤主掀起塊繡滿星紋的綢布,布麵血跡突然流動成林秋的生辰八字。當姊姊的青銅指甲觸碰到綢布時,布料突然收縮成束,勒住她的咽喉在頸間烙出北鬥七星印。攤主裂開嘴角直至耳根,露出綢布質地的舌頭:"拿守夜人的心尖血來換......"
鬼市突然寂靜,所有商販同時轉頭望來。林秋拽著姊姊退到卦攤前,卦師正在擦拭的銅鏡突然映出恐怖畫麵:母親下葬時,接生婆將染血的裹屍布塞入她口中,布角繡著"庚申年七月十四亥時三刻"——這正是雙生姊姊被篡改前的真實生辰。
卦攤燭火突然轉綠,卦師的胡子脫落,露出守夜人布滿綢紋的臉。林秋揮動青銅指甲劃破卦幡,幡布碎裂成萬千綢蝶,每隻蝶翼都印著被篡改的生辰。蝶群撲向姊姊時,她頸間的七星印突然發燙,將綢蝶燒成灰燼,灰燼中浮現出真正的鬼市通道。
通道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浸滿鮮血的綢緞。這些綢緞仿佛是從地獄中撈出來的一般,每一匹都在演繹著一場可怕的死亡場景。
林秋小心翼翼地走在通道裏,突然,她的左腿被一塊綢緞緊緊地纏住了。她定睛一看,隻見這塊綢緞上繡著一個接生婆上吊的畫麵,那接生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舌頭伸得長長的,看起來十分恐怖。
更可怕的是,綢緞裏竟然伸出了一隻蠟化的手,那隻手緊緊地抓住了林秋的左腿,讓她無法掙脫。緊接著,那隻手又迅速地將三枚刻著錯誤生辰的青銅釘按進了林秋的膝蓋裏。
林秋疼得大叫起來,她的姊姊聽到聲音後,急忙跑過來。姊姊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撕扯那塊綢緞。就在綢緞被撕碎的瞬間,一股黑色的血液從釘孔中噴湧而出,濺落在通道的地麵上。
令人驚奇的是,這些黑血並沒有四處流淌,而是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八卦陣。而在八卦陣的正中央,一口纏滿裹屍布的棺材緩緩升起。
棺蓋被內部力量震碎,噴出的綢緞在空中結成絞索。林秋割破手腕將血灑向絞索,染血的綢布突然軟化,裹住她的腰肢拽向棺材深處。墜落時扯住的綢布碎片顯示著驚人真相:每塊裹屍布都記錄著林家女子的死亡時辰,最新那塊空白綢布正逐漸浮現她的生辰。
棺材底部是座綢緞迷宮,流動的布匹上不時凸起人臉。林秋跟著胎記的灼痛感前行,在某個轉角撞見正在紡織的鬼婆婆。織機上的血綢正自動繡出守夜人與接生婆的交易場景,當繡到關鍵處時,鬼婆婆突然化作綢布纏住織機,機杼穿透血綢刺向林秋眉心。
千鈞一發之際,姊姊的青銅指甲絞碎機杼。斷裂的木頭中迸出金粉,在迷宮頂部凝聚成鬼市時辰鍾。當子時鍾擺第三次晃動時,所有流動的綢布突然靜止,露出隱藏的暗門——門簾竟是用七百二十塊裹屍布拚成的星象圖。
暗室內堆滿貼著符咒的樟木箱,最中央的玉匣盛著塊晶瑩的血綢。當林秋觸碰綢布時,整座鬼市劇烈震顫,綢布浮現出母親被裹屍時的記憶:接生婆用浸透屍蠟的綢布包裹嬰兒,布匹吸收雙生子的血氣後,在接生婆手中化成操控命運的傀儡線。
"終於找到了......" 守夜人的聲音從玉匣底部傳來。血綢突然暴長,將暗室包裹成繭。綢繭內壁浮現出守夜人煉製的九百九十九塊裹屍布,每塊布都對應著林家女子的魂魄。林秋的胎記突然滲出血珠,血珠滾過之處,綢布上的傀儡線紛紛斷裂。
姊姊的青銅指甲突然插入自己心口,挖出團跳動的綢絮。當綢絮接觸血綢時,玉匣突然炸裂,暗室地麵裂開深淵。下墜過程中,無數裹屍布纏繞成滑道,將她們送往鬼市最底層的煉綢坊——三百具屍體正躺在血池中,每具屍身的皮膚都在蛻變成綢布。
守夜人的真身正在池邊作法,他手中操控的正是母親那塊裹屍布。當血綢感應到林秋到來時,突然反纏住守夜人右手,布匹上浮現出雙生姊姊真正的生辰。趁守夜人分神之際,林秋將青銅指甲刺入血池,池水沸騰中升起七十二根綢柱,柱麵浮現《飼魂錄》最終章"血綢逆命"。
煉綢坊突然塌陷,血池底部露出青銅祭壇。壇中央供著的不是神像,而是塊繡著林家女子族譜的裹屍布。當林秋割破七處血脈將血灑向族譜時,錯誤生辰突然燃燒,火焰中浮現出被綢布吞噬的母親殘魂。殘魂指向祭壇底部暗格,裏麵藏著記載真實生辰的臍帶血綢。
守夜人暴怒地扯碎祭壇,飛濺的青銅碎片劃破血綢。破損處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星輝,星輝中浮現接生婆臨終場景:她將真實生辰繡在裹屍布夾層,藏進鬼市卦攤的銅鏡背麵。當記憶畫麵消散時,整座煉綢坊開始自毀,血池中升起綢布凝聚的逃生橋。
逃出鬼市時天已微明,林秋手中的血綢突然硬化成碑。碑麵顯示三日後酉時是最後契機,而姊姊的青銅指甲正在融化,滴落的金屬液體在血綢上蝕刻出守夜人藏身地——正是當年母親難產而亡的東廂房。晨霧中忽然傳來布匹撕裂聲,染血的綢緞正從祠堂方向蔓延而來,裹屍布的真正殺機此刻才完全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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