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幽冥胎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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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倒影中的產鉗刺破水麵時,整片茉莉花田的幽冥茄同時爆裂。陳姨扯斷三根白發纏住林秋的胎記裂縫,發絲沒入傷口的瞬間,那些試圖爬出裂縫的契約鬼嬰突然發出被灼燒的尖嘯。阿坤跪在陰廚鼎旁,變異的右手已完全蛻變成屍蠶口器,正瘋狂啃食鼎身上初代屍語者留下的哺乳紋。
"胎動要來了!"陳姨突然指向靜止的血乳河。河底浮現出三百個琉璃胎盤,每個胎盤都連接著往生橋的殘骸。林秋的倒影突然露出詭笑,產鉗尖端刺入現實中的胎記,劇痛讓他看清河底景象——那些胎盤正在吞吐契約絲線,每根絲線末端都係著個幽冥茄果實。
阿坤的屍蠶口器突然噴射墨汁。黑液在空中凝成《飼陰譜》殘頁,陳姨的繡花針穿過紙頁時,針尖突然長出嬰兒牙齒。林秋趁機將守夜人脊骨插入河麵,燃燒的陰火順著倒影的產鉗蔓延,卻在觸及水麵時被某種胎膜狀物質阻隔。
河心突然鼓起巨大水泡。初代屍語者的袞服從水泡中浮出,衣擺處綴滿產婦的乳痂。當衣袍完全展開時,林秋看見衣襟內側繡著的往生橋全景——橋墩竟是用三百個新生兒的頭蓋骨堆砌而成,橋麵鋪滿刻著"赦"字的胎盤。
"這是幽冥胎衣!"陳姨的瞳孔突然滲出血淚。她將繡花針紮進自己乳中穴,挑出截發黑的乳腺管扔向袞服。當腺管觸碰到衣料的瞬間,整條血乳河突然響起密集的胎心聲,每聲心跳都震得茉莉花田的泥土翻出森森白骨。
林秋的胎記裂縫突然擴張。產鉗完全沒入血肉的刹那,他聽見母親的聲音混在胎心聲中:"臍帶...剪斷臍帶......"陳姨的守夜燈籠殘骸突然亮起綠光,映出河底某個特殊胎盤——那東西表麵布滿契約反文,正通過臍帶往林秋體內輸送黑血。
阿坤發出非人的嘶吼。他的屍蠶口器咬住陰廚鼎邊緣,竟將整座鼎掀翻。沸騰的飼陰膏潑灑在琉璃胎盤上,立即引發連鎖反應——每個胎盤都開始劇烈抽搐,噴出的羊水在河麵形成倒懸的產床幻影。
"胎動陣要成了!"陳姨扯開衣襟,用指甲在胸口刻出往生橋的輪廓。當最後一筆畫完時,橋墩位置突然爆開血洞,九枚刻著時辰的乳牙從傷口迸射而出。林秋的倒影趁機將產鉗完全捅入胎記,劇痛讓他看清現實與倒影間的臍帶連接。
河底的契約胎盤同時睜開三百雙眼睛。林秋感覺自己的子宮部位傳來撕裂劇痛——盡管他是男性,但胎記深處正在形成虛幻的產道。陳姨噴出口精血染紅繡花針,針尖穿透虛空調轉方向,直刺倒影手中的產鉗。
"喀嚓!"
產鉗應聲斷裂的瞬間,整條血乳河如同翻轉的子宮般劇烈收縮。林秋的胎記噴出大股黑血,血液在空中凝成初代屍語者的命牌。阿坤突然撲過來用屍蠶口器咬住命牌,鼎身上的哺乳紋路突然活過來纏住他的脖頸。
"阿坤!鬆口!"陳姨甩出浸過屍油的墨鬥線。線繩纏住命牌的瞬間,林秋看見牌麵上浮現母親年輕時的麵容,她隆起的腹部正在吞噬命牌上的契約文字。血月光突然被烏雲遮蔽,河底傳來鎖鏈拖動的巨響——青銅命鎖的九個孔洞同時探出臍帶,精準刺入陳姨胸口的往生橋血洞。
劇痛讓陳姨念出禁咒。九個血洞噴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浸泡過乳牙粉的合巹酒。酒液淋在命鎖上,那些臍帶突然開始逆向輸送某種胚胎狀物質。林秋的胎記開始不受控製地蠕動,裂口處竟伸出半截青紫色的嬰兒手臂。
"胎動反噬!"陳姨的繡花針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河麵布下天羅地網。林秋抓住胎記裏伸出的鬼手,觸感像是摸到泡發的契約書頁。當他試圖扯斷鬼手時,整條血乳河突然立起,化作巨大的子宮形態將三人包裹其中。
阿坤的屍蠶口器突然膨脹。他的咽喉部位鼓起數個肉瘤,每個肉瘤都浮現出契約鬼嬰的麵容。陰廚鼎殘片自動飛向肉瘤,在碰撞中拚合成微型往生橋。林秋感覺胎記處的鬼手突然發力,將他的神魂拽向某個充滿胎脂的甬道。
陳姨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碰觸到子宮內壁立即燃燒,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他們此刻正身處某個巨型胎盤的血管網絡,每根血管都流淌著《飼陰譜》的文字。阿坤徹底異變的軀體突然爆開,數百條屍蠶帶著契約殘頁湧向林秋。
"守夜!"陳姨扯下頭皮拍在胎記裂縫上。帶著發囊的頭皮自動縫合傷口,發絲鑽進血管捆住鬼手。林秋趁機將守夜人脊骨刺入子宮內壁,燃燒的陰火中浮現出母親分娩時的場景——她產床四周擺著的不是蠟燭,而是九枚青銅命鎖。
胎動陣突然逆轉。三百個琉璃胎盤同時爆裂,飛濺的羊水在虛空書寫出完整的換命契內容。林秋終於看清契約最隱秘的條款——每代宗婦實際是在為初代屍語者孕育"陰天子胚",而毀約的代價是整個宗族的子宮枯萎。
阿坤殘留的頭顱突然說話:"往生橋需要新橋墩......"他的天靈蓋自動飛向陰廚鼎拚合的微型橋,落地即膨脹成正常尺寸。林秋看見橋墩縫隙裏伸出無數嬰兒手臂,每隻手上都握著把刻有哺乳紋的產鉗。
陳姨突然將手插入自己胸腔。當她扯出仍在跳動的守夜人心時,整個胎盤空間突然靜止。"用胎血澆滅命鎖靈性!"她將心髒按在林秋胎記處。接觸的瞬間,林秋感覺有三百個嬰兒在撕咬自己的神魂。
胎記裂縫再次爆開。這次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混著乳牙粉的幽冥泉。泉水淋在青銅命鎖上,九個鎖孔同時探出初代屍語者的手指。林秋的倒影突然實體化,產鉗完全沒入現實中的腹部,將某個跳動的東西扯出體外——那是枚刻滿反文的命種。
"原來你才是第三百零一個......"陳姨的遺言被胎動震碎。整個空間開始坍塌,林秋看見自己的命種正在被倒影吞噬。絕望之際,母親的聲音突然穿透虛空:"臍帶即是歸途!"
他抓住胎記處尚未斷裂的臍帶殘段,用守夜人脊骨點燃。火焰順著臍帶燒向倒影,命種在烈焰中發出初代屍語者的慘叫。當最後一縷青煙消散時,血乳河重新流動,河麵漂滿焦黑的契約殘頁。
阿坤的屍體突然立起,變異右手直指茉莉花田深處:"陰天子......要醒了......"陳姨殘破的軀體內飛出九枚乳牙,精準嵌入青銅命鎖的孔洞。林秋跪在血水中,發現自己的胎記變成了往生橋的微縮刺青,橋麵正緩緩浮現出第三百個嬰兒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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