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屍油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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痋術祠堂的銅鈴在夜風裏叮當作響時,林秋背後的北鬥屍斑正灼燒著皮肉。那痛感像是有人把燒紅的耳環按進脊椎,混著祠堂簷角滴落的屍油腥氣。他攥緊半塊陰兵借道碑的殘石,看見祠堂天井裏的七盞人皮燈籠同時亮起——每盞燈芯都是蜷縮的痋蟲,正用尾針刺破燈罩往外滋著墨綠色毒液。
祠堂深處的茶寮飄來腐臭味。林秋貼著畫滿痋術圖騰的磚牆挪動,判官筆殘片在掌心燙出北鬥狀烙印。當繞過第三根刻滿生辰八字的廊柱時,他看見茶案上擺著二十三個銅茶盞,每個盞底都沉著片青銅耳環的殘片。茶寮梁上垂下的麻繩係著風幹人蛹,蛹殼縫隙裏滲出的屍油正滴入下方沸騰的銅壺。
"林家客...飲熱茶..."
沙啞的老嫗聲帶著水煙袋的咕嚕聲。茶寮陰影裏站起個戴銀耳墜的巫婆,她臉上的刺青是活著的痋蟲,正沿著皺紋爬行。巫婆的銅煙杆敲了敲茶案,案麵突然浮出張人皮——正是陰兵借道碑裏消失的《幽冥詭卷》殘頁!
林秋的判官筆突然震顫。殘頁上的蝌蚪文開始遊動,在茶案表麵聚成新的條款:"子時茶寮,三盞換命..."字跡未幹,銅壺突然自沸,壺嘴噴出的蒸汽裏裹著嬰兒啼哭。巫婆的銀耳墜叮咚相撞,耳垂上赫然鑲著與林秋同款的青銅耳環。
阿九留下的墨色血痂突然在掌心蠕動。林秋後退時撞到個人蛹,蛹殼裏傳來指甲抓撓聲。巫婆的銅煙杆突然伸長,煙鍋裏的炭火濺在判官筆殘片上:"往生門的茶,不喝要涼了..."她枯槁的手指向茶盞,盞中屍油突然凝成林秋的麵孔,正咧開嘴笑。
茶寮梁上的麻繩突然斷裂。三個人蛹墜地炸開,蛹殼裏滾出渾身長滿痋蟲的茶客。他們的天靈蓋都被青銅釘貫穿,釘尾係著紅線連向銅壺。林秋的判官筆殘片突然脫手,筆尖刺入銅壺的瞬間,整壺屍油突然沸騰,蒸汽裏浮現出往生門的虛影。
巫婆臉上的痋蟲突然暴起。它們在空中結成張人皮網,網上用屍油寫著"三盞茶約"。林秋揮刀斬斷撲來的痋蟲,粘液濺在茶案上竟腐蝕出北鬥七星的孔洞。銅壺裏的屍油突然逆流,順著判官筆殘片爬向林秋的手腕——那油裏裹著無數細小的青銅耳環!
"戌時三刻..."
巫婆的煙杆敲出悶響。茶寮四壁的痋術圖騰突然滲血,血珠在案麵匯成茶盞形狀。林秋背後的屍斑突然發燙,灼得廊柱上的生辰八字開始冒煙。三個痋蟲茶客突然齊聲尖嘯,他們的喉嚨裏鑽出青銅釘,釘尖上挑著貨郎鼓的殘片。
阿九的墨血突然在茶案上暈開。林秋福至心靈,抓起銅茶盞潑向巫婆。屍油淋在銀耳墜上的刹那,巫婆的臉突然蛻皮,露出底下柳三娘年輕時的麵容!茶寮梁上的人蛹集體炸裂,二十三個青銅耳環暴雨般射向《幽冥詭卷》殘頁。
判官筆殘片突然迸發青光。林秋借著光芒瞥見殘頁背麵用痋蟲體液寫著:"亥時茶寮,活煮三魂..."字跡被屍油浸染處,浮現出沈墨婚帖上的痋術圖騰。巫婆的銅煙杆突然插入地磚,茶寮地麵轟然塌陷,露出底下沸騰的屍油池。
三個痋蟲茶客跳進油池。他們的皮肉在油中融化,露出青銅釘拚接的骨架。巫婆的銀耳墜突然變紅,耳垂上的青銅耳環開始高速旋轉:"往生茶沸...三盞成契..."油池裏突然升起三口薄皮棺材,棺蓋上各擺著個青銅茶盞。
林秋的星圖突然逆旋。青光從判官筆殘片射向油池,照出池底密密麻麻的鎮魂釘陣——每根釘子上都刻著林氏先祖的名諱。巫婆的臉又變回老嫗模樣,她撕下臉上的刺青痋蟲扔進油池,蟲子瞬間脹成嬰孩大小,啃噬起棺槨上的銅環。
"你的茶涼了。"
巫婆突然出現在身後。林秋側身閃避,銅煙杆擦著耳畔劃過,在廊柱上刮出串火星。油池裏的棺材突然豎立,棺蓋縫隙裏伸出泡脹的手,每隻手上都戴著貨郎的銅指環。判官筆殘片突然自主飛向中間那口棺材,筆尖刺入棺蓋時,整池屍油突然靜止。
阿九的墨色血痂突然浮空。血珠在空中炸開,形成個殘缺的往生門符咒。林秋趁機撲向《幽冥詭卷》殘頁,發現頁腳處粘著片幹枯胎盤——正是柳三娘當年分娩時遺留的穢物!巫婆的咆哮震得梁上人蛹紛紛墜落,她的銀耳墜突然爆裂,濺出的血珠裏裹著青銅耳環的碎末。
油池裏的棺材突然炸開。無數青銅釘暴雨般射向茶寮四壁,釘入痋術圖騰的眼窩。林秋的判官筆殘片突然發燙,筆杆浮現出第六卷"活葬經"的方位圖。巫婆的銅煙杆插入自己天靈蓋,從顱腔裏抽出把生鏽的銅剪刀——正是剪斷柳三娘臍帶的凶器!
"剪魂契——"
巫婆的尖嘯帶著水井回音。銅剪刀擦過林秋脖頸時,星圖突然從掌心脫出,在空中與《幽冥詭卷》殘頁拚合。屍油池裏浮起具青銅棺,棺麵用痋蟲粘液寫著"活葬"二字。三個痋蟲茶客突然融合成肉球,撞向正在拚合的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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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的判官筆殘片突然刺入肉球。青光暴漲的瞬間,他看見肉球內部嵌著二十三個青銅耳環,每個都連著根臍帶般的紅線。巫婆的銅剪刀突然調轉方向,剪斷了自己喉嚨——黑血噴濺在光圖上,竟補全了往生門的最後一道符紋。
油池突然沸騰如注。青銅棺蓋轟然開啟,棺內湧出的不是屍骸,而是滾燙的屍油茶湯。林秋的判官筆殘片突然融化,筆尖的青銅與屍油融合,在茶湯表麵凝成新的蝌蚪文契約。巫婆的無頭身軀仍在舞動銅剪刀,剪下的發絲落入茶湯,竟化作密密麻麻的痋蟲。
阿九的墨血突然在茶案上燃燒。林秋抓住最後機會,將《幽冥詭卷》殘頁按進燃燒的血焰。屍油茶湯突然逆流,形成水龍卷裹住青銅棺。當火光散去時,殘頁上的蝌蚪文已轉移到棺內,棺蓋上浮現出第六卷"活葬經"的完整目錄。
巫婆的屍體突然爆炸。飛濺的骨片釘入茶寮四壁,每片都刻著生辰八字。林秋背後的北鬥屍斑突然蔓延,在脖頸處形成青銅耳環狀的烙印。油池底部的鎮魂釘陣突然發光,將整座痋術祠堂映照得如同白晝——每根釘子都在地磚上投射出"往生門"的倒影。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屍油霧時,林秋從青銅棺裏撈出半卷《活葬經》。經卷用胎盤鞣製而成,字跡是用臍帶血混合痋蟲汁液寫成。祠堂外的銅鈴聲突然變成貨郎鼓響,他背後的耳環烙印開始滲血,在地麵畫出箭頭指向八十裏外的落胎灘。
茶寮廢墟裏,巫婆的銅煙杆突然立起。煙鍋裏的餘燼拚成個"柒"字,指向《幽冥詭卷》最後一卷的方位。林秋的判官筆殘片已徹底融化,隻在掌心留下個青銅色的北鬥印記,正隨著心跳閃爍出屍油般粘稠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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