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冥蠶吞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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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觸及血詔骰子的瞬間,歸墟漩渦深處突然騰起三千條青銅卦鏈。鏈環碰撞聲裏,陳三指殘魂凝成的骰子突然爆裂,飛濺的骨屑在海底凝成《冥蠶吞碑令》的殄文。他掌心的血詔羅盤瘋狂震顫,盤麵滲出黑色絲線——那是初代掌教植入海底的冥蠶繭,此刻正在吞食碎裂的母碑殘片。
    翡翠燭瞳突然蒙上蠶影。林秋望向漩渦核心,看見九條百丈長的冥蠶正用口器啃噬血詔骰子。蠶身布滿青銅卦紋,每節腹足都嵌著塊蠕動的人麵碑,碑文正是曆代掌教被吞噬的記憶殘片。當第一條冥蠶轉頭盯住他時,蠶須突然分裂成卦簽形狀,簽文裏滲出浸泡過棺液的蠶絲。
    海底突然升起青銅卦台。林秋被蠶絲拽上卦台中央,發現台麵刻著《吞碑噬運圖》。圖中冥蠶腹內清晰可見九重碑林,最深處沉睡著被蠶食的初代掌教魂髓。他試圖割斷蠶絲,冥燭殘灰凝成的刀刃卻粘在絲線上,灰燼裏浮出陳三指被冥蠶噬魂的畫麵——那半縷胎光不是被血詔吞噬,而是主動喂給了初代冥蠶王。
    冥蠶突然合唱殄文。林秋的脊椎突然凸起九枚蠶卵狀鼓包,翡翠燭瞳映出卵殼內的景象每顆卵裏都蜷縮著具正在啃噬自己生辰碑的蠶屍。當第一枚蠶卵爆裂時,飛濺的粘液在空中凝成《冥蠶飼碑契》,契文縫隙裏鑽出三百條裹著卦簽的幼蠶。
    卦台突然翻轉。林秋墜入台底蠶窟,窟壁掛滿正在融化的血詔碑。冥蠶王從碑林深處遊出,口器裏噴出的不是蠶絲,而是流動的青銅殄文。當文液澆在他身上時,契約鱗片突然翻卷,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蠶卵卦紋——原來他三歲時種下的不是轎釘契,而是冥蠶卵契。
    翡翠燭瞳突然結繭。林秋在蠶繭裏看見初代掌教馴化冥蠶的場景八百碑匠被活埋進蠶窟,他們的哀嚎聲養出了第一代食碑冥蠶。當繭絲勒進瞳孔時,視線突然穿透蠶王軀體,看見它心髒位置嵌著塊反噬轎釘,釘尖挑著陳三指最後半縷胎光。
    蠶窟突然地動。林秋撕開繭衣,抓住飄過的碑文殘片刺入蠶王複眼。蠶王暴怒翻滾時,窟頂墜落的血詔碑突然活過來,碑文化作鎖鏈纏住蠶王腹足。他趁機攀上蠶背,發現每節鱗甲都是塊微型噬祖碑,碑文裏封印著被吞噬的掌教魂火。
    冥蠶王突然蛻皮。舊皮裂開的瞬間,林秋被吸進新皮與舊皮之間的夾層。這裏漂浮著九十九口蠶絲棺,棺內封存著曆代冥蠶吞噬的碑靈。當他觸碰某口刻著"丙寅年驚蟄"的絲棺時,棺蓋突然融化,露出裏麵正在啃噬自己墓碑的陳三指屍身——那具屍體沒有右手,斷腕處鑽出的正是飼蠶的初代卦簽。
    海底卦鏈突然收束。林秋被扯出蠶王軀體,看見九條冥蠶正在融合。融合處迸發的青光裏,浮現出初代掌教之妻的殘影——她不是難產而死,而是把自己煉成了首條冥蠶。殘影腹部突然裂開,鑽出條纏滿《十殿釣顱》殄文的鬼蠶,蠶口叼著的正是林秋的命格碑。
    翡翠燭瞳突然蠶化。林秋的視線分裂成千萬蠶眼,每隻眼睛都看見不同的吞碑場景。當群蠶視野重疊時,他猛然窺見蠶窟最底層——那裏矗立著初代掌教用十萬碑靈煉製的吞天蠶碑,碑麵裂紋正好拚出他頸後的契約紋路。
    冥蠶王突然爆體。飛濺的蠶屍碎片在空中重組,凝成三百六十根卦簽插在海底。林秋抓住簽雨間隙,縱身躍向吞天蠶碑。指尖觸及碑文的刹那,碑麵突然軟化,將他整個人吞進碑中世界——這裏的時間倒流回他出生那夜,接生婆剪斷的臍帶裏鑽出的不是血,而是首條冥蠶幼體。
    碑中因果突然具象化。林秋看見自己的繈褓正在被蠶絲包裹,父親手持血詔碑砸向冥蠶,碑文卻反噬其主。當父親化作血水滲入蠶絲時,繈褓中的嬰兒突然睜開翡翠蠶眼——原來他生來就是人形蠶碑,所謂契約不過是喚醒本體的鑰匙。
    吞天蠶碑突然震動。林秋從碑中世界彈出,手中多出截正在生長的蠶碑指骨。冥蠶王融合體已經遊到跟前,口器中噴出的不再是殄文,而是凝固的時空碎片。當碎片劃破他臉頰時,流出的血珠突然蠶化,變成微型碑靈啃噬起冥蠶王的鱗甲。
    海底升起蠶卦大陣。林秋站在陣眼位置,看著自己的倒影在陣紋中蠶變。當第八節脊椎完全碑化時,吞天蠶碑突然裂開,飛出九塊本命蠶碑嵌入他的九竅。冥蠶王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周身碑文開始倒流,將它重新拽回蠶卵狀態。
    翡翠蠶瞳突然逆旋。林秋在漩渦中看見陳三指真正的布局——二十年前那場噬魂儀式,真正目的是將冥蠶王卵植入他脊椎。此刻完全蠶變的軀體,正是啟動《十殿釣顱》的最後鑰匙。當他撕開胸口的契約鱗時,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跳動著蠶碑卦文的青銅髒腑。
    吞天蠶碑突然坍塌。林秋墜入碑底深淵,看見下方沉睡著覆蓋整片海底的初代蠶母。那山嶽般的蠶體表麵,每道皺褶都是活著的血詔碑文。當他的蠶碑指骨觸及蠶母口器時,深淵突然閉合,將他封進蠶母孕育千萬年的碑胎之中。
    黑暗裏響起啃噬聲。林秋感覺自己在被某種存在吞噬重組,翡翠蠶瞳卻在這時映出恐怖真相——所謂歸墟血詔,不過是蠶母消化係統裏循環的碑文殘渣。曆代掌教的噬祖輪回,隻是蠶母挑選合格碑胎的篩選機製。
    蠶母心髒突然搏動。林秋衝破碑胎,手中反噬轎釘已與蠶碑指骨融合。當釘尖刺入蠶母心髒時,整個歸墟海床開始崩塌,無數血詔碑文從裂縫中逃逸。蠶母發出最後的嘶吼,體內噴出九道蠶碑洪流,每塊碑文都刻著林秋蠶變後的新契約。
    海麵降下蠶絲雨。林秋站在蠶母遺骸上,看著自己的倒影在蠶雨中分裂重組。翡翠蠶瞳深處,十座青銅蠶碑正在緩緩升起,碑麵浮現的《釣顱契》終於顯現全貌——那根本不是契約,而是蠶母留給繼承者的食譜,最後一頁赫然畫著他蠶吞九殿閻羅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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