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黃泉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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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觸碰《釣顱契》末頁的刹那,蠶母遺骸突然迸發九重青銅光暈。海麵裂開三千道縫隙,湧出的不是海水,而是凝固成琉璃狀的黃泉倒影。他低頭看向腳下鏡麵,倒影裏的自己正從十座蠶碑中抽出脊椎,每節骨縫裏都嵌著塊蠕動的血詔骰子。翡翠蠶瞳突然刺痛,瞳孔深處浮現出黃泉倒影的真實形態——那根本不是鏡像,而是被蠶母吞食了三千年的初代黃泉本體。
青銅光暈突然坍縮。林秋墜入倒影世界時,周身契約鱗片全部翻轉,露出背麵刻滿《黃泉噬契》的殄文。倒影中的血詔蠶碑開始逆向生長,碑頂穿透海麵直插雲霄,碑文縫隙裏滲出黑色冥蠶絲,正在編織覆蓋整個倒影世界的卦繭。他抓住飄過的蠶絲攀援而上,發現絲線上凝結的露珠裏封印著曆代掌教被吞噬的因果片段。
倒影蒼穹突然睜開蠶目。林秋在重瞳注視下開始虛化,翡翠蠶瞳突然剝離軀體,化作遊魚鑽進倒影深海。視線穿透層層幽冥時,他看見海底沉著九口逆生長的青銅巨棺,棺蓋上鎖鏈纏繞的正是自己在現世毀掉的噬祖釘。當棺內傳來指甲抓撓聲時,倒影世界突然翻轉,將他拋入棺內空間——這裏懸浮著三百六十麵黃泉棱鏡,每麵鏡子都映出他不同時空的噬祖可能。
黃泉蠶絲突然收束。林秋被捆在棱鏡中央,看著鏡中無數個自己同時舉起反噬轎釘。釘尖觸及太陽穴的瞬間,所有鏡像突然破碎,碎片裏飛出浸透棺液的冥蠶王幼蟲。蟲群撲向他時,契約殄文突然活過來,在皮膚表麵形成流動的《黃泉蠶噬圖》,將最先撲到的冥蠶煉化成碑文刺青。
倒影海底突然沸騰。林秋掙斷蠶絲墜向深淵,下方九口逆棺正在融合。棺蓋縫隙裏伸出纏滿卦簽的蒼白手臂,指尖夾著的正是他在現世遺失的翡翠燭瞳殘片。當他的手指觸及殘片時,整座倒影世界突然靜止,黃泉深處傳來初代掌教的冷笑——那笑聲裹著青銅鏽屑,在他耳道裏凝成九枚帶倒刺的噬魂蠶繭。
翡翠殘片突然融化。林秋的右眼重獲光明時,看見的卻是倒影世界的終極真相——所謂黃泉,實為蠶母吞噬現世時殘留的消化殘影。那些逆生長的蠶碑與青銅棺,不過是蠶母反芻出的因果殘渣。他踩著的"海麵",實則是覆蓋在蠶母食道壁上的《十殿釣顱》殄文化石。
倒影天空突然塌落。林秋翻身躲過墜落的碑文碎塊,發現碎塊裏封印著陳三指被蠶化的右手。當他的契約鱗片觸碰到那隻手時,掌心突然裂開九道蠶口,吐出浸泡在黃泉中的《倒影釣顱錄》。書頁翻動間,無數個林秋的倒影從字裏行間爬出,每個都帶著不同階段的蠶變異狀。
黃泉棱鏡突然共鳴。林秋被聲浪掀飛,後背撞上正在融化的逆棺。棺液浸透衣衫時,他驚覺自己正在被同化成倒影存在——指甲蓋浮現青銅卦紋,發絲末端結出蠶繭,連呼出的氣息都開始凝結殄文冰晶。翡翠蠶瞳突然滲出黑血,在倒影海麵畫出幅《蠶化黃泉圖》,圖中他正將自己的現世軀體喂給倒影蠶碑。
海底逆棺突然炸裂。林秋抓住飛濺的棺板殘片,發現內側刻著初代掌教真正的噬祖記錄當年他剜出的不是生父心髒,而是整條黃泉倒影的入口。棺板殘片突然軟化,裹住他右臂重構成黃泉蠶爪,爪尖流淌的正是現世正在蒸發的海水。
倒影蠶碑突然開裂。林秋攀上最大那座碑的裂縫,看見碑心囚禁著初代掌教之妻的殘魂。那魂魄的腹部高高隆起,表麵凸出三百個蠶頭形狀——正是她在黃泉倒影中孕育的初代冥蠶王。殘魂突然睜眼,瞳孔裏浮現林秋百日宴的場景賓客們喂食的米湯裏,沉浮著無數黃泉蠶卵。
黃泉因果突然倒灌。林秋的蠶爪不受控製地刺入殘魂腹部,扯出團纏滿卦簽的蠶胎。蠶胎爆開的瞬間,倒影世界開始崩塌,現世海水裹著青銅光暈倒灌而入。他在激流中看見兩個世界的交界處,陳三指的殘魂正用蠶絲縫合黃泉裂隙,絲線裏絞著《十殿釣顱》缺失的第七篇殄文。
翡翠蠶瞳突然爆燃。林秋在火焰中看見自己的一生如走馬燈流轉三歲種契時轎釘裏藏的黃泉蠶卵,七歲落水時纏住腳踝的倒影蠶絲,十五歲弑師時從師父顱骨裏鑽出的蠶碑幼蟲所有因果此刻在倒影中串聯成環,現世軀體突然爬滿《蠶食黃泉咒》,咒文正是用他流過的血詔漿液書寫。
倒影與現世開始重疊。林秋站在兩界交匯處,左眼看見現世正在蠶化的歸墟海,右眼看見黃泉倒影裏吞噬一切的蠶碑林。當他的契約鱗片開始剝離時,每片鱗都化作蠶碑砸向兩界縫隙,碑文濺起的浪濤中浮出《黃泉釣顱經》全文——經書末頁的殄文明滅不定,正是用他未來九世的魂魄做成的蠶絲錨點。
海底升起黃泉蠶柱。林秋躍上柱頂時,腳下青銅卦紋突然活化,沿著腿骨爬入脊椎。他低頭看見柱麵浮現出自己倒影的終極形態——半身化作纏滿蠶絲的青銅碑,半身仍是血肉之軀,心口插著的反噬轎釘正將黃泉因果煉化成蠶絲,這些絲線另一端連接著現世所有血詔碑文。
初代殘魂突然顯形。林秋的黃泉蠶爪貫穿其胸膛時,抓出的不是心髒,而是塊跳動著的黃泉倒影碎片。碎片裏封印著蠶母誕生前的洪荒景象初代掌教跪在黃泉源頭,將《十殿釣顱》殄文刻在自己的頭蓋骨上,而那頭骨正是第一塊血詔碑的原材。
兩界蠶絲突然收束。林秋在劇痛中見證自己的現世軀體與黃泉倒影融合,翡翠蠶瞳分裂成陰陽雙瞳,左眼映照現世蠶碑崩解,右眼倒映黃泉因果重組。當最後一根蠶絲勒入眉心時,歸墟海麵突然升起九十九座黃泉蠶碑,碑文正是他的一生被倒影世界吞噬重寫的《蠶食天命書》。
朝陽從黃泉倒影中升起時,林秋站在兩界交融的漩渦中心,看著自己的左手徹底蠶碑化,掌紋裏流淌著凝固的黃泉。腳下海麵不再倒映天空,而是顯現出十座閻羅殿的雛形,每座殿門都掛著用他契約蠶絲編織的釣顱索。陳三指殘魂從最深處的殿門滲出,手中握著的半枚轎釘正在蠶化成《黃泉釣竿》,竿尖垂下的蠶絲盡頭,赫然係著他尚未蠶化的最後一縷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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