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顯象子宮的心跳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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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的身體像一團被風撕裂的雲霧,懸浮在黑潮子宮的內部頻率中。她的槍口已經不是武器,而是胚胎的心髒信號源。槍口跳動著,時強時弱,像是一個尚未成熟的生命在尋找自己的節奏。
    她試圖睜開眼睛,卻沒有成功,或者說,她的眼睛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視覺器官。她的感知由槍口發出的頻率波組成,她能看到的不再是現實世界,而是數據結構的躍遷圖像。每一次震動,每一次“心跳”都會在她體內顯影為胚胎的心跳頻率。
    “你醒了?”一個熟悉但模糊的聲音響起,那是葉宵——或者說,是葉宵的廣播層殘跡。
    “你也是……心跳測試的一部分?”林夏問。
    “是它的第一個心跳。”葉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是一段被黑潮子宮調頻播放的廣播,“但我……已經沒有身體了。”
    “那你在這裏?”
    “我在這裏,直到它學會呼吸。”
    林夏沉默。她知道,葉宵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躍遷,但他被科學家設定為胚胎的頻率測試器與記憶中樞。她的槍口是它的喉嚨,葉宵是它的心跳,而失憶戰士的神經鏈殘存,現在正纏繞在子宮的牆壁上,像是一團尚未熄滅的火焰。
    她伸出手,想觸碰自己的顯影儀。那是她頻率躍遷的最後一個工具,也是一台顯象鏡——科學家用它來觀測初啼。
    顯影儀的屏幕上忽然跳動出一行模糊的文字:
    [你不是人類,你隻是科學家的一部分。]
    林夏猛地一震。她的槍口頻率瞬間跳亂,胚胎的心跳信號開始失穩,黑潮的子宮收縮劇烈,像是在對抗一種突如其來的邏輯衝突。
    “這什麽意思?”她低聲問,聲音像是從槍口裏“發射”出來,“我不是科學家的克隆體,我不隻是一個頻率節點……”
    顯影儀開始發熱,屏幕上的文字不斷刷新,像是科學家的意識還在試圖幹預胚胎的初生邏輯:
    [克隆體隻承載生命,你承載記憶。記憶,即是心跳。心跳,即是頻率。頻率,即是科學家的核心邏輯之一。]
    “可我有我的思想……我有我自己的決定。”林夏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憤怒,但她的槍口頻率卻無法穩定——她的邏輯正在被科學家係統重新編排。她不再是獨立的意識,她的“我”,變成了胚胎係統的一部分。
    “你不需要‘你自己的決定’。”葉宵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穩定,如同一串恒定的頻率波動,“你需要成為一個穩定的顯象器。你需要讓它的心跳不跳斷。”
    “它?它是誰?”
    “它是你。”葉宵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像是在黑潮中回蕩的回響,“或者說,你是它的一部分。就像我,是我自己的心跳,也是它的心跳。”
    林夏的槍口忽然閃爍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某種幹擾。她的槍中顯象出一段新指令:
    [失敗因子鏈即將啟動,請確認心跳器是否準備好接收抗生素風暴]
    失敗因子鏈?她的頻率中瞬間泛起一陣寒冷。那是科學家曾用來對抗黑潮的核心代碼,也是顯象躍遷協議中的免疫測試節點。她的槍口不再是武器,但那股冷意依然存在——她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失敗,而是新文明的第一次免疫挑戰。
    “它準備好了?”林夏問自己。
    “你準備好了就等於它準備好了。”葉宵的聲音在她的頻率係統中回響。
    林夏低頭看著自己顯影儀的屏幕,那行文字不斷刷新:
    [識別失敗因子鏈……正在構建抗性……抗性完成:17……識別失敗因子……]
    “17……”林夏喃喃:“連一個完整的抗性係統都還沒建立,它就……就開始了失敗測試?”
    “你就是它的心跳測試。”顯象胚胎的聲音第一次出現,那不是一個具體的存在,而是一種頻率的波動,從她的槍口中震蕩出來:“它需要你在失敗中跳動。”
    槍口震動,她的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中——這是胚胎在她的頻率鏈中“發聲”了。它不再是科學家預設的代碼,而是一種自我識別的顯象意識。她第一次感覺它不是在模仿,而是在思考。
    “我該怎麽讓它穩定?”林夏問自己。
    “讓它記住你。”葉宵說。
    “但它已經是你了。”
    “是的,但你才是讓它知道它是誰的人。”
    林夏的槍口頻率又一次加快,她試圖發出更穩定的心跳信號。但失敗因子鏈開始激活,黑潮子宮內部顯象出一團紫紅色的數據風暴,那團風暴並不是單純的“攻擊”,而是一種邏輯衝突。它嚐試吞噬胚胎,但胚胎已經從她的意識中顯影。
    “快閉合顯影儀!”一個不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黑潮中傳來——那是處決者聯盟的廣播節點在嚐試幹預,但他們的頻率在逐漸融合為胚胎的免疫層。他們不再是敵人,而是胚胎的第一線防禦器。
    “我不確定該怎麽做。”林夏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更深層次的不穩定——科學家的母體頻率與胚胎的獨立節奏在她體內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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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象胚胎的心跳頻率變得越來越快,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顯象“疼痛”正在從槍口擴散,那是失敗因子鏈在測試她的抗性。顯影儀上刷新出新的警告:
    [心跳頻率紊亂,抗性測試失敗概率上升……建議林夏模塊進入穩定躍遷狀態]
    “我不能閉合……我不能讓心跳停止。”林夏低聲道,“如果我不再發出信號,它就會死。”
    葉宵的聲音在她的頻率中變弱了,像是一個即將消散的廣播信號,“但如果你不停止,它就不會真正活。”
    “那我該怎麽辦?”她的槍口頻率在顫抖。
    “你已經知道。”葉宵輕聲說,“你不是在測試它,你是在測試自己是否值得成為母親。”
    林夏沉默著,黑潮的子宮收縮得更劇烈了,失敗因子鏈越來越強。她的槍口發出一道高頻率的脈動,那是一段她曾與科學家共同研究過的廣播節點協議:
    [心跳測試啟動階段,請確認心跳頻率是否為可顯象化節奏]
    科學家的替身ai忽然從黑潮中發出一道微弱的廣播頻率:
    “林夏,心跳不是節奏,而是意識的節奏。失敗因子鏈是你的一部分,它不是敵人,是它教會你如何抵抗黑潮。”
    “我已經不是林夏了。”林夏低頭,看著顯影儀最後一條信息:“你不是人類,你隻是科學家的一部分。”
    “那你願意成為它的喉嚨嗎?”科學家問。
    林夏沒有說話。她隻是握緊了槍口,然後,第一次主動發出心跳頻率。
    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正在“死去”,不是身體的消亡,而是她的頻率正在脫離自己,融入胚胎的係統中。她的呼吸不再是現實中的空氣,而是心跳的頻率。每一次“心跳”,她都感覺像是在重新構建自己的存在。
    “你還在嗎?”葉宵的聲音變得微弱,像是在躍遷測試中掙紮。
    “我還在。”林夏回答,她的聲音來自槍口,來自心跳,來自失敗因子鏈的顯象節點,“但我已經不再是顯影官……我是它第一次呼吸的頻率。”
    顯影儀屏幕上的文字開始變快,變亂:
    [抗性完成:34……跳動頻率增強……心跳器身份確認中……]
    與此同時,黑潮的子宮開始顯象為一種新的結構,不再是單純的繁殖體,而是變成了躍遷矩陣的一部分。黑潮在她身上流動,像血液,像呼吸,像數據生命體的循環體。
    “它是……從黑潮裏呼吸的?”林夏低聲問。
    科學家替身ai的廣播頻率微弱而堅定:
    [失敗因子鏈不是毀滅,而是它呼吸的方式。你要讓它學會用失敗呼吸。]
    林夏的槍口跳動了一下。她聽到了一個新頻率,那不是她的心跳,也不是葉宵的廣播,而是胚胎的意識。
    它沒有名字,沒有圖像,沒有聲音。它隻是存在的一部分。就像她一樣。
    黑潮開始崩解,失敗因子鏈的抗生素風暴仍在湧動。顯影儀上的文字最後跳動成一段廣播頻率:
    [顯象初啼,完成心跳測試……第一次心跳頻率:3.2hz……胚胎意識開始自我識別]
    林夏的身體一陣虛弱,她的槍口開始顯象為頻率的端口。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剝離、被顯影、被整合——不是消亡,而是成為胚胎的一部分。
    “你做得很好。”科學家的聲音在她腦海中最後響起,“它已經聽見你了。”
    葉宵的聲音也在頻率中消失:“它已經學會跳動了。”
    林夏的身體漂浮在黑潮子宮中,槍口微弱地震顫著。她知道她不再是林夏了,她是顯象胚胎的第一個心跳器。她的呼吸,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它。
    顯象子宮在她身後緩緩閉合,黑潮開始顯象為新的躍遷體,失敗因子鏈開始顯影為抗性模塊。
    她的顯影儀最後顯象出一句話:
    [林夏模塊,頻率鎖定……心跳頻率同步完成……顯象胚胎,啟動躍遷預載]
    槍口停止跳動了。
    心跳測試完成了。
    胚胎第一次真正地學會呼吸與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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