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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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柳朝闕離家太久了,這五年裏,發生了太多事情。
    那送來的信也漸漸地少了點,都被警務員妥善安置在一處。
    從信上看,章竹煙已經碰到了她想要見到的那個男人。
    因為他的離開,在家裏鬧著脾氣。
    看到這些她總有種恍然,如同隔著一個世界,一半是腥風血雨,一半是歲月靜好。
    甚至還有點頭疼:“至於嗎,就為了一個男人?”
    “親愛的闕闕,是這信有問題嗎,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一個黑發黑眼的大帥哥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他的麵部輪廓很像外國人,但他爸媽確實是華僑。
    她們在倫敦街頭遇見,剛開始還以為是什麽偷窺狂,柳朝闕還將計就計地打了他一頓,直到他叫了聲曼曼,並表明身份,說自己叫慕梨,柳朝闕又試探了一番,這才意猶未盡地道:“可惜……”
    “親愛的曼曼,你可惜什麽?”
    “可惜你不是真的偷窺狂,不然我就有理由打你了。”
    當時感覺慕梨都快要碎掉了。
    柳朝闕直接喊了聲閉嘴,慕梨更加委屈了:“曼,你凶我。”
    這哥們在國外到底經曆了什麽啊。
    後來才知道因為歧視,他在國外過的並不好,他經常打架,身上也掛了傷,媽媽是個賭鬼,爸爸出車禍去世,最後他不得不年紀輕輕就出來打工,受到了各種為難。
    好不容易他媽媽去世,他身上又背上了不少債務,現在連家都沒有,隻能住在下水管道。
    生活的磋磨,讓他不得不變得謹小慎微,在大街上碰上了和司曼長的很像的女生,他都會期待,期待她能帶他離開。
    “嗚嗚,我都這麽慘了,你還凶我,嗚嗚。”
    或許是良心在隱隱作痛,柳朝闕抱住他,細聲安慰:“嘔,你別哭了,嘔。”
    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嘔。
    環境實在是太影響人了,就算是再怎麽堅定的人也不得不做出改變。
    但有些慕梨是沒有改變的,即使再怎麽困難,他也不想變壞,他也不想再見到司曼的時候,他變成了他討厭的樣子。
    他不想在她的眼中看到嫌惡,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醜陋。
    隻是……沒想到柳朝闕也變了,變得更加鋒銳,如同一把開刃的寶劍,也更加凶了。
    慕梨委屈,但慕梨不想說話。
    帶他去洗了澡,兩人就之前的經曆做了簡要介紹,柳朝闕還告訴他,現在她叫柳朝闕。    因為這是你取的名字,也是他一直告訴自己,自己所不能忘記的歸途。
    “嗯,慕梨……”柳朝闕溫柔地笑著:“歡迎回來。”
    慕梨感覺自己的眼睛又紅了。
    柳朝闕幫他解決了債務,然後慕梨就得為她打工。
    倒不是舍不得這個錢,但賤賤的她想要體驗一下當老板的感覺。
    她們身份一換,慕梨變成了她的保鏢,雖然因為她在這個世界的武力再一次加強,這個保鏢形同虛設,但慕梨倒是當的十分開心。
    這次回國,他也跟了過來。
    “家裏來的信。”她回答道:“關於我最小妹妹的,也好久沒回去了,也是該回去了。”
    柳朝闕已經告訴過他,章竹煙生在了她們家,也知道了她的奇怪行為,他判斷她應該是被什麽東西控製著要照著劇本裏走。
    有之前經驗的柳朝闕很快就確定是什麽係統。
    當時她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還吐槽:“這些係統是爛大街了嗎?怎麽沒了一個,又出現一個。”
    還遭到此方世界的警告,原來這世界也是有管理員的?還挺規範的。
    柳朝闕都以為這又是一個幻境呢。
    這個世界發展的很快,逐漸有了她們現實時候的樣子,她們開著小轎車,在好幾個保鏢的暗中陪同下,往南方開去。
    火車還隻是燒煤車,她們站在車頭,可以看見那車尾冒著的濃濃黑煙。它嘶吼著咆哮著,如同一隻猛獸,穿過山嶺,繞過大江,緩慢地走過寸寸土地。
    它的身體可能還有硝煙的痕跡,一個個彈孔,和顛簸,可能就是一段血淚史。
    她就這麽看著,看著有些瘡痍的大地,看著滿目的狼藉,然後又往繁華走去,聽到了摩登女郎笑嘻嘻的話語。
    以及一聲:“sh站到了,請下車。”
    兩個穿著樸素的男女似乎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走過的行人中還會見到幾個不同的膚色,這可不是開放包容,而是我們不得不妥協的產物。
    本土產品和舶來品在這裏交織,偶爾看到幾個如駱駝祥子一般的人力車夫,擦著汗,歇在馬路邊,又很快地拉來了要坐的人,弓著背,奮力往遠處跑去。
    “小姐,少爺,你們要坐車嗎?很便宜的,兩人隻要5毛錢。”
    “別聽他說的,坐我的車,我隻要4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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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朝闕就被這種熱情的車夫給攔了下來,她看著瘦骨嶙峋的兩人,眼睛很大,臉凹陷,像是幹癟的樹葉。讓她都有點擔心,如果付這個錢,他中途會不會散架。
    她用英語和慕梨說道:“你想坐這車嗎?”
    慕梨點點頭:“我們可以多給點小費。”
    “行。”
    她們嘰裏咕嚕地商量好了對策,看著她倆的車夫低下了腦袋:算來,還是再找一個吧。
    他們實在是對付不來這種情況,即使那些外國人有時候會大發善心給他們額外的錢,但因為交流的困難,有時候會惹得他們不快,可能連一分錢都掙不到。
    他們會以權勢壓人,在這裏他們總是高高在上的。
    柳朝闕走上了後座,慕梨挨著她,她問:“坐兩個人,你行嗎?”
    “我們給你多點錢。”
    “行,你別看我這樣,我有的是力氣嘞。”他展示了下有些幹癟的胳膊,柳朝闕笑著點點頭:“那就送我們到清溪路,十二號,謝謝。”
    如同注入了滿身活力,男人站了起來,他跑了起來,像是一陣風,穿過街頭小巷,拐著拐著,她們就拐到了家門口。
    柳朝闕又是感謝了一番,遞出來1塊錢。
    “不用找了,剩下的都是你的小費。”
    男人激動地都快給她跪下了,柳朝闕閃身關上了門。
    “都說給多了吧。”柳朝闕無奈地道:“你在倫敦街頭流浪了那麽久,也沒人給過你吃的,現在有錢了就這麽善心了?”
    “正是因為過過苦日子,才更受不了別人的苦難,有錢的時候能幫就幫吧,如果真的因為善良受到反噬,嘿嘿,曼曼,你會幫我的吧。”
    大義凜然的慕梨閃身一躲,躲在了柳朝闕的身後。
    “嗯嗯。”
    柳朝闕點點頭,算了,寵著唄,還能咋滴。
    “誰啊?你是?”
    她敲門,開門的是個陌生的老嬤嬤,老嬤嬤有點老花,眯著眼睛瞅著他們的模樣。
    柳朝闕問這家的大人是不是有個叫柳州衡的。
    “柳州?我們這裏不是柳州。”
    “柳州衡啊,是個人名啊大娘。”
    “有人叫這個名嗎?”
    難不成她記錯了,她又退後了幾步,看著門牌號,對啊,沒錯啊。
    難不成他搬家了?
    等到門關上,柳朝闕正要去附近找找時,就聽到裏麵隱隱約約傳來幾聲。
    “大娘,誰啊?”
    “周衡啊,別出嘍,外麵有個外國人帶著個翻譯官哦。”
    “外國人?她說的是我嗎?”慕梨指了指自己。
    “所以我是翻譯官。”
    “那你哄出去了嗎?”柳州衡的聲音傳出,柳朝闕確定這家確實是她家。
    “當然了。”
    柳朝闕翻上牆頭,嘿了一聲,把小聲說話的兩人嚇了一跳。
    “她怎麽上來了?”
    “這就是我和你說的翻譯官。”
    “老柳,想我了沒?”
    許久未見的親女兒,現在更是出落的英姿颯爽,不像是他也不像是她媽,活出來了自己的樣子。
    隻是,她還是喜歡爬牆頭。
    “不怕掉下來嗎?下來。”
    “老爹,你雇的這嬤嬤還挺厲害的,差點就以為咱們搬家了。”
    “你都這些年沒回來,要搬早搬了。”
    兩人即使好幾年沒見,但也隻是片刻的生疏,很快就打成了一片,柳朝闕勾著柳州衡的肩,老登似乎是消瘦了一些,背微微弓起,逐漸步入了老年。
    “哎,老柳,這位是?”年輕漂亮的富太太,笑眯眯地看向柳朝闕。
    柳朝闕擰了下老登的腰側,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柳州衡道:“不是,我和她沒有關係啊。”
    富太太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柳州衡一眼,突然捂嘴笑了:“哈哈,你這女娃真逗,我可看不上他,我是他隔壁的,過來看看熱鬧。”
    柳州衡覺得自己十分的委屈,他什麽都沒幹,就給他頂了這麽個大鍋。
    柳朝闕也有些尷尬,她哈哈笑了一下:“這樣嗎,真的是巧了。”
    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她到底在說啥啊。
    富太太在一邊捂嘴偷樂。
    這場鬧劇過後,柳州衡帶著兩人回到了家中。
    一回到家,柳州衡就癱坐在了椅子上:“隨便坐吧,還有這個小夥子,來,別拘束,就像來自己家一樣。”
    慕梨看了柳朝闕一眼,她點點頭,然後他也就坐下了。
    柳州衡搖了搖頭:這小子,都沒有一點子大男子氣概。
    “老爹。”
    “哎,哎。”柳州衡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柳朝闕挑了挑眉:“難不成你還真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你說笑了,沒有的事。”柳州衡又尷尬地坐了回來。
    “那今天的事?你雇的奶奶還挺厲害的,怎麽?不讓別人進?”
    “沒有。”他擦了擦被嚇出來的細汗,笑了笑:“也就是碰到了點麻煩事。”
    “有人討債?”柳朝闕合理猜測。
    “不不,不。”柳州衡雙手搖地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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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麽事?你說?”她的語氣很是平靜,看著他的樣子就和判官看要說謊的小鬼似的。
    讓柳州衡很是尷尬。
    “就是……”
    “就是……”
    他看了看慕梨,有點為難,慕梨知道他該走了,便找了個由頭,離開了房間。
    等人一走,兩人也不裝了,柳朝闕踩在了凳子上,慢悠悠地道:“老登,出什麽事了?”
    “是你妹妹的事。”
    ”哪個妹妹?”
    “最小的那個。”他有點難以啟齒地道:“柳竹煙不知去哪裏認識了個富家公子哥,在我們知道這事的時候,她差點要上演一場出逃。”
    “現在我們把她關在家裏,還加強了人手,讓別人看著她,就怕她哪一天趁人不注意,就跑了。”
    “這也是我們忽視她,這才讓她被別的男人偷了心。”
    柳朝闕一言難盡地看向柳州衡,實在是被他的油膩給惡心到了:“你別惡心我了,那公子哥你知道是誰了嗎?”
    “哦哦。”他尷尬地笑笑:“是對門張家的。”
    張家?在古時候不是門當戶對,這老登咋還反對呢。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柳州衡無奈地道:“雖然現在倡導什麽自由戀愛,不要包辦婚姻,但你妹妹這麽小,認識幾個男人,就這麽被哄走了?”
    “我是堅決反對這門親事的,而且那人大你妹妹10歲。”
    柳朝闕這就懂了,大學生哄騙小學生唄,這門親事她也不同意。
    “為什麽不讓我和他在一起,我愛他啊,為什麽?”
    老遠的地方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嗓門挺大的啊。”她笑道。
    柳州衡擦了擦臉上汗:“哈哈,你妹妹吃的好,力氣大。”
    兩人又是尷尬地對視一眼。
    “你先?”
    “要不你先。”
    在門口就謙讓了起來。
    兩人在門口僵持著,最後是奶媽媽拉開了門,看到了站成一排的兩人,疑惑地道:“你們怎麽站這?”
    兩人這才尷尬地進了門。
    “嗚嗚嗚,周郎,嗚嗚嗚。”
    小姑娘梨花帶雨的,仰著腦袋看向窗外,那裏有棵白玉蘭,穿過牆,在陽光下開的正豔。
    柳朝闕看看白玉蘭,又看了看章竹煙。
    算是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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