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身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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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也不稀奇,他們這王府和皇帝也是沾親帶故的。
    席間,裴迷度不曾忍住,趁異邦人還未到,找了個由頭,來到了裴朝位置,臉色還算好,同陳青鬆打招呼。
    隻是這話,怎麽感覺夾槍帶炮的。
    什麽“早聞陳國師之名,今日一見風采依舊啊。”
    “幼弟得國師青睞,實在有幸。”
    似乎在誇,但有心人總覺得他在說國師老啊。
    國師確實老了,都快八十歲了。
    若是直白點,都會有人問:“國師這般神仙人物,今日得見,一如當年啊。”
    嗯?怎麽?有人說出來了?
    她回頭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胡子花白的老頭。
    裴迷度輕聲對他道:“王首輔,三朝元老,跟陳國師年紀相仿。”
    裴迷度又無聲紮了陳國師一刀。
    裴朝趕忙給王首輔見禮,他笑眯眯地應下了,撫著胡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陳青鬆聊天。
    陳青鬆卻有些煩躁,這也是他深居簡出的原因,朝堂上風雲詭譎,他不想沾染豪分,但瞟見正和裴迷度關係親密的裴朝,就算是再不喜,之後也得適應了。
    不然他早也不入世了。
    兩邊之人交談甚歡,反正在旁人眼裏是這樣的。
    王首輔這點眼力勁是有的,交談了一會兒,見陳國師沒聊下來的欲望,主動停止了話題,找了個理由回自己的位置落座,讓陳國師暗暗鬆了口氣。
    外邦之人大概在幾分鍾之後到達,走在前麵的是異族打扮的慕梨。
    乍一見到像是蒙族之人打扮的慕梨,柳朝闕有些稀奇,撐著腦袋看著,臉上雖依舊麵無表情,但總覺得像是少兒懷春。
    已經回到自己位置的裴迷度,坐在裴朝旁邊的陳青鬆齊齊心中有了個念頭。
    “裴郎朝朝)莫不是對這個外族之人起了興趣。”
    裴迷度雖有預料,但真又見了,依然咬牙切齒,他攥緊拳頭,也不知道這人哪裏好,一出現就吸引住了朝朝的所有目光。
    暗自新奇了一小會兒,柳朝闕便興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慕梨這一世的身份,就說明了他們以後沒多大交集。
    即使前世她們兩人關係匪淺,最後倒也沒有談婚論嫁,隻是心中份量最重罷了。
    她生性薄情,也並不覺得愛了一世,下一世還愛這一人,沒了記憶便罷,若是有了記憶,她並不喜歡一切都按上一世的來。
    這一世她已經想好,年少時可以隨便玩玩,等到年紀大了,就找個緣頭,剃度出家,或是直接跑去邊關,不好耽誤別人家的好女兒。
    還好她身在王府,做個紈絝子弟,就單買點丫鬟看著,也沒多少人會指責於她。
    傳出什麽好澀的名頭,也不失一種保護手段。
    這是下下策。
    思緒紛雜間,若沒人提醒,她捏著那個葡萄,都快被她給捏壞了。
    陳青鬆給她再換了一個,心中不由歎氣,怎還有一人能這般輕易地亂了她的心神,隻歎道阻且長啊。
    外邦之人並不沒有起幺蛾子,這宴會從白天辦到了黑夜,有胡姬獻舞,穿著暴露,加上光線昏暗,一些口中大喊有辱斯文的男人,用手指擋臉,透過指頭縫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柳朝闕隻關注手中的吃食,夜間總生事端,若是她喝多了,去找個地方如廁,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就不好了。
    她所害怕的被下藥之事,沒有發生在她身上,一是她隻是王妃帶來的小兒子,沒個功名,二是國師大人一看就會護她,現在對於這種神神鬼鬼之事極為避諱,若是觸了國師黴頭,他背後給他下一個咒,那他們家族也就完了。
    大概是因為席間吃了許多水果的緣故,柳朝闕有了尿意,想著憋著,但臉上不好看,去看國師的時候,見他被人纏住。
    問了宮人,附近的茅廁在何處,便小心翼翼地從席間離開了。
        畢竟她以前大學的時候,還三過寢室門而不入呢,概因為找不到寢室樓。
    她都想著要不當場方便一下,但若是被人發現了,她還好,若是他們認出自己是王府的人,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趙郎不要~”
    倒沒有發現自己在隨地大小便,卻有人在隨地大小睡啊。
    柳朝闕一時感覺煩躁無比。
    她不想知道是哪位野鴛鴦在這裏打野仗,她隻想找個地方去如廁。
    但離開是不能了,萬一一動踩到了什麽落葉,被那兩人發現,他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不知什麽時候就死了。
    或者是直接被人追殺,連裴迷度他們的臉都可能沒見到,就變成一具深宮裏的屍體了。
    柳朝闕屏住了呼吸,雖不想聽那旖旎之語,可惜那聲音從她捂著的手指頭縫裏傳到了她的耳中。
    索性她就當聽牆角了,過濾出有用信息,也當若是不幸遇難,也有個報複對象。
    那位被稱為趙郎的,卻不是什麽侍衛之類的在宮中當值的。
    倒像是某位官員,而那女人,雖是孟浪了些,語氣裏卻有些高高在上,和深宮女子的不甘寂寞。
    好一口大瓜,竟是臣子與妃子的。
    柳朝闕心想:可得藏好了,被發現了,她可真的死定了。
    這兩人體力還挺好,她蹲了好久,都沒見停歇。
    直到,突然有了躁動,那些在席上的人都往這邊來了。
    兩隻鴛鴦一驚,還沒整理好衣服。
    “誰?”燭火照亮了這片區域,也照出了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是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皇帝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手底下人已經將兩人抓住。
    那位被叫做趙郎的人還想著垂死掙紮一番,皇帝直接定性:“打入大牢,秋後問斬。”
    而這個妃子嗎,打入冷宮,賜毒酒。
    見到了皇宮醜事,眾大臣皆惶恐不安,就怕殃及無辜。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命令在場之人都不許說出去後,這才麵色冷沉地離開了。
    隻能慶幸,這種醜事沒被外邦之人看見。
    人都走後,柳朝闕這才起身,卻是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卻被人扶住,是裴迷度。
    “哥?你怎麽來了?”她的聲音難掩欣喜,以及不易察覺的委屈。
    “沒找到廁所?”裴迷度果然地道。
    “嗯。”
    “走吧,我帶你去。”
    終於解決了大事,柳朝闕渾身輕鬆。
    有了功夫問剛才那兩人。
    裴迷度的表情卻有些不對,看樣子像是臉紅。
    “哥,你該不會?”
    “嗯。”
    裴迷度是第一個發現裴朝不見的人,問過宮人之後,確定她去了何處。
    裴朝這人他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天色還那麽昏暗,她可別迷路了。
    懷著擔憂,他想著她會哪處走,正好就撞見了那兩人的動作。
    “我怕你在那邊,就趕忙回去找人幫忙了。”
    隻是沒想到國師大人直接找了個理由帶著一群人來找柳朝闕。
    他隱晦地提了句趙大人也沒有在,皇帝這才隻帶了幾個人往這邊走。
    不然知道的人會更多。
    “雖然皇帝顏麵受損,但這種事情也必須讓皇上知道。”
    隻是讓皇帝在國師大人麵前落了這麽大的麵子,那犯事的兩家估計就慘了。發生了這檔子事,皇帝早早離席,知道內情的官員們已經沒了喝酒的興致。
    倒是那些不明所以的人還在那邊一個勁的勸酒。
    表麵上風平浪靜。
    就是那莫王子送的美人,皇帝是沒法承受了。
    等到酒宴結束,裴迷度還是難免多喝了幾杯,迷瞪著眼,看著柳朝闕,還一個勁的傻笑。
    直到被人攙扶進馬車內,沒有旁人,裴迷度就像是個大型樹袋熊摟著裴朝不放了。
    “要不叫個朝哥哥?”柳朝闕起了逗弄心思。
    “朝朝~”聲音含羞帶怯的,聽的人心癢癢。
    柳朝闕就不再說什麽,隻是這人不安分,逮著一處親,倒讓她脖子也癢癢的。
    等下了馬車,他又安分了起來,隻是揮手和裴朝告別,看起來極為妥當。
    大概這人是假意喝醉,占占他便宜吧,裴朝也縱容。
    “你們兩人是否太親密了些。”王妃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柳朝闕心中咯噔了一下,腦子快速運轉,怎麽才能接上這句。
    隻是她好像也不用他回答,隻是似是而非地道:“你們兩人身份不同,不要太過了。”
    柳朝闕本以為她想敲打一番自己。
    隻道:“是。”
    王妃竟歎了口氣,又道:“以後你便知道了。”
    不是貶她的?柳朝闕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