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尋找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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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眉婆婆望著揚起的沙塵,不禁感歎戈壁的荒涼,這是自己在燕山這麽多年從未有過的感覺,從那種無際盡頭的蒼涼,到自己險遭骷髏門五鬼的追殺,令自己那失去摯友的孤獨悲然而生……她長長地舒了口氣,告誡自己此時必須振作精神,盡快趕到江南。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後,白眉婆婆整了整衣衫,重新跨上白馬,雙腿一夾,向南方急馳而去。
    經過了幾天幾夜的顛簸,她終於來到了江南,來到了人間天堂臨安城。這一路上她快馬加鞭,無暇飽覽江南風光,唯有日夜兼程,不敢片刻耽誤。此刻她當務之急是要尋找一個人,這個人將關係到整個武林的存亡。
    白眉婆婆匆匆來到臨安近郊的一個小村莊,這裏農民們在田間勞作,兒童們在屋前嬉戲,一切都顯得那麽和諧安寧。一個小夥子展開雙臂,托起兩根扁擔,挑著四桶水,健步如飛地走向一間茅屋,滿頭大汗卻似乎一點也不累。這馬上引起了白眉婆婆的注意,她快走幾步,跟著那小夥子一起走進院子,隻見小夥子打開大缸,一下子就把四桶水倒了進去,正當要再去打水時,看到白眉婆婆走進院子,便放下扁擔,問道:“老婆婆,您找誰?”白眉婆婆打量著眼前的小夥子問:“小兄弟叫什麽名字?多大了?”“我姓王,大家都叫我王青,今年正好二十。”小夥子擦了擦手笑著說道。白眉婆婆聽後,急切地問道:“能給我看看右臂嗎?”那小夥詫異地看著白眉婆婆,說:“右臂……”他伸出右手,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幾棵蒼勁挺拔的竹子。“啊,青兒!我終於見到你了!”白眉婆婆非常激動,她走上前,把小夥子一把抱在懷中,用手摸著他的頭說不出話來。小夥子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大跳,慌亂地說道:“老婆婆,您是不是認錯人了?”“不會的,你就是青兒,你就是紫衫客的孫子,不會錯的!”她仰天長嘯:“太好了,青兒已經長大成人了,他一定能拯救江湖,拯救社稷的,紫衫客你放心吧!”
    正在小夥子一頭茫然之際,一對農家打扮的夫婦從外麵回來,看上去六十多歲,見有人在院子裏就問:“青兒,來客人啦?”沒等那小夥回答,那對夫婦與白眉婆婆一照麵,“撲通”跪倒在地,“原來是掌門來了,有失遠迎,請恕罪。”白眉婆婆忙把他們扶了起來,“王香主,言重了。”原來這老漢就是二十年前燕山第二香主王可漢,他為人處世謹慎,忠心耿耿。王可漢趕緊請白眉婆婆進屋,那小夥見此情景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茅屋內被隔成了兩間,陳設十分簡單,外屋除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窗下還有張簡陋的木板床,應該就是王青睡覺的地方。王可漢老淚縱橫,把王青拉到身邊說:“孩子,是時候讓你知道了,你身上背負著重大的使命,以後就跟著這位白眉婆婆闖蕩江湖去吧。”“啊,為什麽?”王青兩目茫然,直搖著腦袋急切地問道:“我幹嘛要離開你們二老?就讓我照顧你們一輩子吧。”王可漢摸著他的頭說:“傻孩子,你不屬於這個小漁村,你更不能被埋沒在這兒,你要和白眉婆婆一起闖天下,拯救武林啊!”“不行!武林和我又沒有關係,我要照顧你們二老,我不走!”王青態度十分堅決。
    “唉”白眉婆婆歎了口氣,說:“事到如今,你也已長大成人,我們就把真相告訴你。”王可漢夫婦點了點頭,靜立一邊。白眉婆婆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人稱紫衫客的竹群冠率領群雄誅滅地火門後,江湖上一直都太平無事,然而紫衫客並不這麽認為,相反他一直覺得有一股很強的邪惡勢力正在膨脹成長中,隻是還隱藏得很深,難以察覺,後來五嶽劍派的合並壯大了正義的力量,也攝於紫衫客武功,邪惡勢力也就不敢輕舉妄動。年複一年紫衫客年事漸高,他很想有人能夠繼承他的衣缽,繼續維護武林的平靜,隻是苦於沒有合適的人選,直到有一天,他在路上發現了一個被遺棄的嬰兒,便帶回了紫竹苑撫養,那個嬰兒就是你,並為你取名竹少青。”“不可能,我一直生活在這裏,根本沒去過什麽紫竹苑,也不認識什麽紫衫客,我叫王青,不叫竹少青!”王青抱著頭使勁地搖著,他無法相信聽到的一切。白眉婆婆繼續道:“孩子,你且聽我慢慢說,紫衫客發現你是練武的奇才,本想把畢身的武學一點點傳授給你,可事與願違,各方勢力都一直窺視著紫竹苑的一舉一動,甚至侵入了山莊的內部,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奪取傳說中的《紫竹劍譜》,練就武林絕學,稱雄天下。我與紫衫客深交幾十年,為了讓你免遭毒手和牽連,他把你托付給了我,讓我把你藏起來,所以我就讓王香主夫婦把你帶來這裏,為了不被人發現,甚至沒有教你任何武功。”站在邊上的王可漢隻是一個勁地點頭。
    “我不信!”王青問道:“怎會有如此匪夷之事?”白眉婆婆托起他的右臂,露出蒼勁挺拔的竹子,說道:“這就是紫衫客親手刺上去的,而且你的神力不是天生就有的,應該是紫衫客傳給你的,這可是他畢身的功力啊。”“啊!”王青大吃一驚,連王可漢夫婦也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忙問道:“青兒,可有此事?”王青捋著記憶緩緩說道:“大概一年前,我的確遇到過一位老大爺,可沒說幾句話我就暈過去了,後來就有了這股神力……”王青自己也終於相信了,他就是紫衫客拾回撫養的棄嬰——竹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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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漢夫婦真不知有多高興,因為竹少青得到了紫衫客的百年功力,其內功之雄厚絕不亞於如今少林掌門空雲大師,武當掌門淨虛道長,也許稍加調教便可成為天下一等高手。可是紫衫客為什麽會這麽做呢?這樣他不就油盡燈枯了嗎?他們正想問,白眉婆婆道出了原委:“這些年紫竹苑,裏裏外外好像都被一雙眼睛監視著,雖然紫衫客武功出神入化,可他不願看到江湖再起血雨腥風,所以也就沒有深究,誰知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中毒了,是一種西域慢性奇毒,發現時已中毒不淺,渾身酥麻,無法動彈,這時相伴十幾年的家仆竟然舉刀刺來,他本可以一掌斃之,但是下不了手,接著一群身手不凡的蒙麵人前來接應,在對手招招拚命的攻擊下,好不容易帶著不會武功的書童趙雨逃了出來,在敵人的追殺下他們還是走散了。後來趙雨告訴我,對手絕對不是泛泛之輩,看得出是一個預謀已久的行動。”白眉婆婆對著竹少青說:“雖然紫衫客把畢身的功力傳授給你,但是你不會如何運用,所以他讓趙雨來通知我保護你,並告知了趙雨找到《紫竹劍譜》的方法,也就是說這本傳說中的劍譜是存在的。”說著說著,仿佛什麽東西重重震顫了她的心靈,淚水如泉湧般流了出來,說道:“趙雨這孩子真是好樣的,他知道《紫竹劍譜》是整個江湖虎視眈眈的東西,在無法找到紫衫客的情況下,他悄悄潛回紫竹苑,打算取出了紫衫客留下的線索,誰知被抓……”說到這,白眉婆婆淚如雨下。
    “趙雨還是取出了紫衫客幾年前以備不測而留下的書信,卻發現中了歹人的圈套。還好有高人及時出手相助,他才逃了出來,那信自然是被毀了。”白眉婆婆擦拭了下眼淚,繼續說道:“趙雨一向過目不忘,他看過信,雖然隻看了一遍,應該都記得,所以在躲過追殺後,就趕緊來到燕山找我,可在山下又偏偏碰上骷髏門五鬼,而五鬼以打家劫舍而聞名,把他打得遍體鱗傷,之前又受了赤炎丹的灼燒,雖然被我救回山寨,可……唉,他還是沒有活下來。”說到這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問竹少青:“青兒,你有沒有再見到那老人?”竹少青搖了搖頭,白眉婆婆一聲歎息:“看來隨著趙雨的死,這世界上也許再沒有人知道《紫竹劍譜》的下落了……”
    白眉婆婆站起身來向王可漢夫婦深深地一鞠躬,兩人趕忙還禮,白眉婆婆說:“青兒現在身上的責任很重,他將肩負拯救武林的使命,雖然還不知道對手是誰,但我們要盡早準備,我打算送他上華山,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那太好了,幫主,您帶著青兒去學藝吧,我們會立即離開這裏的。”夫妻倆說著眼淚溢出了眼眶,竹少青從小到大一幅幅畫麵在眼前浮現,但是他們心中深知大是大非,在撫養這個孩子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準備。竹少青愣愣地站在原地,此時他有點彷徨,但是與生俱來的正義感讓他恢複了理智,他相信了自己就是紫衫客的孫子,打算與邪惡抗爭。“撲通”竹少青跪倒在地,向王可漢夫婦叩了三個頭以謝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事不宜遲,白眉婆婆打算連夜出發,於是他們與王可漢二老依依道別,躍上馬,披著夕陽的餘暉出了臨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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