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塵封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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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有“華山如立,中嶽如臥”之說。中嶽嵩山從東至西綿延起伏於黃河南岸,橫臥於中原大地之上,群峰挺拔,層巒疊嶂,雖然已是漫山銀裝,仍然氣勢磅礴,景象萬千。
    經過多日的奔波,朱穎穎領著竹少青、白眉婆婆沿著蜿蜒的山間小道穿過王城崗,渡過少林河,已經來到少室山下。竹少青抬頭望去,隻見少室山雲霧繚繞,山勢陡峭峻拔,三十六峰簇擁起伏,如旌旗環圍,似劍戟羅列,顯得頗為壯觀。禪宗祖庭少林寺便在這群峰之中五乳峰下,而那裏也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由於天色已晚,朱穎穎打算讓竹少青和白眉婆婆到自己家暫住一宿,於是說:“今天很晚了,要不今晚就住到我家吧,明日一早再上少林也不遲。”白眉婆婆唯恐不太方便:“這……”朱穎穎沒等她說完,接口道:“婆婆不要推脫了,我爹娘的好客在這嵩山一帶是有名的,所以他們見到你們前來一定會十分開心。再說這附近也沒有什麽客棧,這麽晚了,難道你們想連夜上山?”白眉婆婆想:這姑娘雖然心直口快,但是所說也不無道理,更何況她又如此熱情。於是便跟著朱穎穎沿著河邊走去。
    “快看!我家到了!”走著,走著,朱穎穎指著遠處開心地叫了起來。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一間小屋依山傍河而建,由於已是傍晚時分,煙囪中還冒出縷縷炊煙。“爹,娘,我回來了!”朱穎穎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這時屋裏聞聲走出一對夫妻,正是朱穎穎的父母,人稱夫妻劍的幽行客朱俊祥、飄影月女陸小月夫婦。
    陸小月見到寶貝女兒回來自然十分高興,正要上前,被朱俊祥一把拉住,他板起臉,對著朱穎穎厲聲說道:“瘋丫頭,怎麽知道回來了?竟然又偷偷溜出去!”朱穎穎知道父親的脾氣,嘴上發火,心裏還是很疼愛自己的,而且這樣溜出去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做了個鬼臉,一下子躲到母親身後,顯得又調皮又可愛,被她這麽一逗,朱俊祥緊鎖的怒眉果然鬆開了,他無奈地對著陸小月說:“唉,都是你寵壞的。”
    朱俊祥此時看到了站在一邊的白眉婆婆和竹少青,問朱穎穎:“小女俠,這兩位是?”小女俠?“噗嗤”一聲,竹少青忍不住笑出聲來。朱穎穎玉眉一豎,佯裝發怒,說道:“有什麽好笑的!我這飛天小女俠的外號就是我爹爹起的。”聽她這麽一說,竹少青回想起來似乎在華山之上的確聽到朱穎穎報過這個名號,由於自己當時初出江湖,什麽都不懂, 還被她嘲弄了一番呢,不由得臉也微微一紅。
    竹少青臉上出現的一絲變化,立刻被朱穎穎看出來了,她得意地說道:“你應該說‘久仰’才對啊,哈哈。”“不得無理,這兩位是……”朱俊祥再次問道。白眉婆婆走上前自報家門:“老身燕山李懷珍。”“原來是燕山李掌門,失敬,失敬,在下幽行客朱俊祥。”啊!白眉婆婆聽後一怔,突然想到什麽,正要阻止,卻為時已晚,隻聽竹少青說道:“在下華山弟子竹少青,拜見幽行客前輩。”
    華山弟子!朱俊祥的臉色突然變得相當陰沉,再看陸小月,剛才還微笑著的臉也一下子顯得煞白。朱穎穎由於擔心溜出去受責,一直留意著父母的神態,本來以為已經太平無事,誰知竟然又突起變化,也覺得有點奇怪,忙問道:“爹爹,發生什麽事了?”
    朱俊祥板起臉來冷冷地對竹少青說:“這裏不歡迎華山門的人,你走吧!”竹少青也是一愣,他不解地看著朱俊祥,心裏在想自己剛才說錯什麽了嗎?朱穎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一向熱情好客,附近孩子都愛和他玩鬧的父親竟然沒說任何原因就要將竹少青趕走。她一個箭步上前已經站在了朱俊祥麵前,大聲問道:“爹爹,為什麽啊?他是我請來的客人啊!”朱俊祥大喝一聲:“沒有原因,我說不行就不行!”說著一把把女兒推開,轉身向屋內走去。雖然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朱穎穎發現這次父親怒氣衝衝的態度是認真的,自己再撒嬌也無濟於事。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母親了,於是她來到陸小月身邊,想問個究竟,並讓她幫忙說說好話,可陸小月也麵露難色,父母的異常舉動,直覺告訴她似乎讓華山的人留下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幽行客且慢。”此時白眉婆婆站了出來,說:“請容老身再說幾句話。”朱俊祥停下了腳步,看著白眉婆婆,說:“李掌門有所不知……”“我知道!”白眉婆婆話一出口,朱俊祥和陸小月都吃了一驚。竹少青和朱穎穎也沒想到白眉婆婆竟然知道其中原委,目光都匯聚在了白眉婆婆身上。
    原來這還要追溯到二十幾年前,當時整個武林在與地火門抗爭的時候,隻身闖蕩江湖的窮小子朱俊祥結識並深深地愛上了一位美貌的姑娘,這個姑娘行俠仗義,極富愛心,時常奮力保護村民、孩子免遭地火門爪牙的侵害,她就是陸小月,江湖上都稱她為飄影月女。而與此同時,追求著陸小月的還有華山派的大弟子,也就是當今的華山門門主,人稱獨步七星的高尋風。當時,朱俊祥由於家境貧寒,武功一般,盡管對陸小月懷有愛慕之情,卻覺得自己沒有能力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而高尋風則不一樣,他不僅武藝高超,還是華山大弟子,師出名門,擁有著很好的前程。所以為了能讓陸小月過上好日子,朱俊祥最終選擇了離開,默默地祝福著高尋風和陸小月能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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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後來他們都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除惡揚善的美麗姑娘竟然是邪惡的地火門二長老陸晃的親生女兒。她由於不滿父親助紂為虐,但又無法製止父親的行為,所以她隻能采取救贖的方法,時常偷偷一個人溜出地火門幫助那些受苦的人。高尋風知道這件事後很是為難,畢竟正邪勢不兩立,盡管陸小月並不是邪惡的,但她父親是地火門十大長老之一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且華山派又是名門正派的代表,自己更是華山的大弟子,所以最終高尋風還是選擇放棄了陸小月。陸小月自然非常傷心,而藥王穀一戰之後,十大長老都命喪紫衫客劍下,陸晃也不例外,地火門從此從江湖上絕跡。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使得感情上已經遭受打擊、悲痛不已的陸小月再受重創,整個人都變得心灰意冷了。
    當時紫衫客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號令天下,不得為難地火門裏那些無辜的人,才使得包括陸小月在內的很多人的性命得以保存。隻是她無依無靠,隻得孤零零一個人到處漂泊,四海為家。而朱俊祥自從地火門滅亡後就到處打探著陸小月的消息,終於有一天當他再次遇見了陸小月,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變得如此淒慘,他不禁怒火中燒,本想去找高尋風算帳,卻被陸小月阻止了,雖然答應了陸小月不去找高尋風,但是朱俊祥心中的怒火卻從來沒有熄滅過,這也就是他為何如此厭惡華山弟子的緣故。從那以後朱俊祥和陸小月兩人結為夫婦,一起行走江湖,行俠仗義,還贏得了“夫妻劍”的美譽。就在朱穎穎即將出世的時候,他們選擇了一起隱退江湖,隱居在這嵩山腳下,近年來都很少露麵。而朱穎穎從小到大,父母都從來沒有提起過這段塵封的軼事,所以對於這段往事朱穎穎一無所知。
    然而,白眉婆婆並沒有把這段往事全都說出來,她來到朱俊祥麵前,隻是含糊地說道:“不知這麽多年,幽行客有沒有從高門主的角度考慮過?其實仔細想想,那時的高門主應該有他的苦衷吧,畢竟他是華山的大弟子,誰都有兩難之境吧?”竹少青和朱穎穎聽得兩眼茫然,根本聽不懂白眉婆婆在說什麽,怎麽又和高尋風扯上關係了?但是朱俊祥和陸小月心裏卻十分明白其中的含義。幽行客默默不語,陸小月癡癡地看著丈夫,盡管深知丈夫是為了自己而與高尋風存有芥蒂,從而仇視整個華山派,不過她還是希望他能放下這段恩怨,畢竟事情已過去這麽多年,早已煙消雲散,沒有必要再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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