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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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山河話落,看向楚巒姒,“姒姒,你媽媽的死是個意外,跟我們沒關係,警察都結案了,你別再揪著不放,你從小到大爸爸什麽都順著你,要星星都恨不得摘給你,你如今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幸福,你不能自私的阻擋我的幸福,即便你不能接受我再婚,我也希望你別把我當成仇人。”
    楚山河說完,淩子胥正準備接話,被楚巒城伸手拉住衣角。
    淩子胥低頭頭看楚巒姒,楚巒姒沒看他,淡聲道,“好。”
    楚山河對楚巒姒的態度還算滿意。
    接下來就是說了一堆煽情的話,強調他半輩子對楚巒姒的付出。
    楚巒姒死死捏在手心,告誡自己一定要忍,現在還不是爆發的時候。
    從出租屋出來時,已經是中午。
    淩子胥將人抱上車,楚巒姒軟綿綿的身體靠在他肩頭不說話。
    車開出一段路,楚巒姒緊抿的唇角彎出一抹笑,轉過頭看淩子胥,“喝酒嗎?”
    淩子胥緊繃的下頜放鬆,薄唇勾笑,“想喝什麽酒?”
    楚巒姒身子往座椅裏靠,“你最好的藏酒。”
    淩子胥爽快答應,“好,去海邊?”
    楚巒姒,“回家,比起大海,我還是更喜歡你送給我的花海。”
    回到家,淩子胥讓錢姨做了下酒菜,送到花園觀景台。
    起初管家還跟錢姨吐槽過,花幾千萬空運來的花。
    就見人來匆匆看過一眼。
    每個月還要花幾百萬來維護,也不知道主人圖個啥。
    今天終於是養花百日,用花一時。
    偌大的花園裏,隻有楚巒姒和淩子胥。
    今日再來,花園如初。
    潔白無瑕的花好被精心嗬護著,似從未經受過風吹雨打。
    依舊充滿生機。
    淩子胥盯著她側臉看,身子倚靠在躺椅上,“喜歡看花海?”
    楚巒姒淺笑,“喜歡。”
    她確實喜歡。
    隻是後來發生了太多事,沒那個閑心再來。
    今天她的心靈被侮辱了,來淨化一下。
    淩子胥,“喜歡的話,以後我們經常來。”
    淩子胥說著,到了一杯紅酒遞給楚巒姒。
    楚巒姒側目接過,抿了一口道,“淩子胥,你教教我唄,如何才能像你一樣強大,不受外界幹擾,不被情緒左右,不讓心裏生病。”
    淩子胥垂眼抿了一口酒,“生死看淡,不服就幹,沒什麽好說的。”
    楚巒姒,捏著酒杯,轉頭看向淩子胥,他很少說出這麽熱血的話,“展開說說。”
    楚巒姒話落,淩子胥把杯中酒一口喝下,從煙盒裏抽了一煙咬在嘴角。
    火苗點燃了煙頭,化作一縷白煙,飄散在空中。
    氣氛凝固半秒,淩子胥仰頭吹出一股白煙,側目笑歎,“想聽哪一段?”
    楚巒姒挪了挪身子,對向他“哪一段最讓你難過?最讓你消沉?”
    淩子胥彈煙,“這麽狠?”
    楚巒姒,“要學當然得學狠的。”
    淩子胥調侃,“我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楚巒姒,“那你要教嗎?”
    淩子胥,猛一口煙,按滅,“教,美景佳釀,美人在側,不聊點悲慘人生,老天都得嫉妒。”
    淩子胥說著,拿起醒酒器,給自己加滿,猛喝幾口,“給你講講我在精神病院那幾年?”
    楚巒姒雙手捧著下巴,閃著眼睛看他。
    淩子胥被楚巒姒的表情逗笑,“你這是非要深挖我的血淚史?”
    楚巒姒沒否認,“夫妻一場,該教的別藏著掖著。”
    楚巒姒說完,示意淩子胥開始。
    淩子胥回看楚巒姒一眼,身子靠在座椅裏,帶著自嘲道,“我跟你不同的是,我從未體驗過快樂,所以沒有對比就沒有落差。”
    楚巒姒狐疑,“嗯?”
    淩子胥把紅酒送到嘴前喝了一口,慢條斯理道,“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小時候我一直跟我媽生活在精神病院,中途回了淩家一年,我媽對我隻有冷漠。”
    楚巒姒上次跟著淩子胥見過耿秋。
    雖然僅一麵之緣,但她不難看出他們母子之間的疏離。
    本來她以為,兩人是分隔久了生疏了。
    楚巒姒默不作聲,靜靜的聽淩子的講述。
    從淩子胥口中楚巒姒得知,小時候的淩子胥身邊既然沒有一個人跟他說話。
    耿秋那個時候被拋棄欺騙,得了嚴重的抑鬱症,不言不語,在精神病院自殺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從鬼門關搶救回來。
    耿秋從不讓淩子胥喊她‘媽’,讓他喊‘3號’。
    也不讓淩子胥跟她說話。
    她是一個瘋子,怎麽能正常溝通。
    當時他們住的精神病院裏有淩雲峰的眼線。
    隻要發現耿秋不夠瘋,就會把她關進黑屋,利用各種電棒刑具折磨她。
    小小的淩子胥在外麵也好不到哪裏,耿秋被關幾天,他就得挨餓受凍幾天,跪在小黑屋外麵聽著耿秋在裏麵的慘叫。
    最嚴重的一次,因為淩子胥站在樹下盯著從未吃過的楊梅發呆,耿秋便摘了給他,結果被護工關進小黑屋整整半個月。
    淩子胥在外麵靠喝雨水,吃樹葉挺了下來。
    從此之後,他再也跟耿秋說過一句話。
    直到他去了淩家,再到被丟去國外。
    淩子胥把過往的經曆說的雲淡風輕。
    他越是說的釋然,她就越是覺得窒息。
    “媽現在安全嗎?”
    在淩子胥話落後,楚巒姒提唇問。
    別說淩子胥頓住,她脫口而出的這聲媽都讓她有些無措?
    淩子胥收回神晃動酒杯,似笑非笑,“安全。”
    淩子胥有能力後,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了所有欺負過他們的人。
    即便他除掉了那些惡人,卻再也抹平不了心裏的瘡疤。
    淩子胥拿起手裏的酒一口氣喝完,嗓音低沉略啞,“你是第一個主動跟我說話的女生,還趕都趕不走。”
    楚巒姒心倏地一緊,誰都世界會是一帆風順呢。
    大抵她就是被保護的太好,忘記了自救,自愈。
    “所以在你世界裏,推開就是保護?”
    淩子胥重新倒滿一杯,“嗯,對不起……”
    見淩子胥眼底暗淡,楚巒姒提了一口氣,“所以,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就是一劑良藥。”
    淩子胥盯著酒杯,“嗯。”
    楚巒姒起身走到他腿邊,“老公,要抱抱嗎?”
    淩子胥幽暗的眸子猛的抬起,“你叫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