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蜷縮在廢棄社區醫院的藥櫃後，消毒水味混著黴斑的氣息刺入鼻腔。沈北月枕在她膝頭昏睡，冷汗浸濕的碎發下，鎖骨處的條形碼泛著病態的青灰。窗外暴雨如注，急診室的紅十字燈牌在狂風裏搖晃，投下血色的光影。
    "姐姐..."沈北月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指甲掐進三年前實驗室爆炸留下的舊疤，"他們在透析液裏加了追蹤劑..."話音未落，走廊盡頭傳來金屬器械墜地的脆響。
    沈南星將妹妹塞進ct掃描艙，掀開地板暗格時，指尖觸到冰涼的玻璃瓶——那是母親藏在社區醫院急救箱裏的逆轉錄酶。藥瓶標簽上的批號與婚禮當天陸沉讓她服用的葉酸完全相同，這發現讓她胃部翻湧。
    "找到你了。"陸沉的白大褂下擺掃過滿地藥品包裝，手術刀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你妹妹的造血係統正在崩解，就像你那些未成形的孩子..."
    沈南星抓起生理鹽水瓶砸向消防警鈴，尖銳的警報聲中，她撞破側窗躍入雨幕。泥水漫過腳踝時，她瞥見救護車後廂敞開的冷凍櫃——裏麵整整齊齊碼著上百支胚胎樣本，標簽日期覆蓋她過去五年的每個生理周期。
    "你以為那些流產是意外？"陸沉的聲音穿透雨簾，他手中的平板播放著婦科診室的監控畫麵，"每次手術取出的胚胎組織，都完美契合實驗體的生長曲線..."
    沈北月的咳嗽聲從樹叢傳來，沈南星摸到藏在銀杏樹洞裏的急救包。當她抽出腎上腺素針劑，卻發現針管裏懸浮著熟悉的淡藍色顆粒——與陸氏實驗室培養液中的納米機器人如出一轍。
    "姐姐小心！"沈北月突然撲來，針尖擦過她耳際紮進樹幹。樹皮瞬間碳化開裂，露出嵌在年輪間的微型攝像頭，紅燈閃爍如惡魔之眼。
    兩人滾進防空洞時，沈南星發現妹妹後頸的皮膚正在龜裂，裂紋組成基因圖譜的紋路。沈北月扯開衣領，露出心口處與沈南星對稱的疤痕："這是分離手術的印記...我們本該是連體嬰..."
    防空洞深處傳來孩童嬉笑，沈南星舉著手機照明的手劇烈顫抖——牆上的塗鴉竟是她七歲時的筆跡，而角落裏散落的積木，正是母親在她生日那天買的限量款。
    "歡迎回家。"林語柔的聲音從陰影裏傳來，她手中的警用強光手電照亮滿牆的醫療記錄，"你母親當年建立的庇護所，收容了十七個基因實驗受害者。"
    當沈南星看清那些病曆上的照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每張臉都是她與沈北月的變異體，有的四肢畸形，有的瞳孔異色。最末端的檔案袋裏，泛黃的b超單顯示母親懷的是三胞胎，第三個胚胎的染色體序列標注著"異常銷毀"。
    突然的爆炸震落牆灰，陸振廷的咆哮在通道回蕩："把0427交出來！"沈南星護著妹妹退到密室暗門，林語柔突然按下她掌心的逆轉錄酶藥瓶："現在注射，你們的基因鏈會產生共振..."
    針尖刺入靜脈的瞬間，防空洞燈光全滅。沈南星在黑暗中聽見妹妹骨骼錯位的脆響，當應急燈再度亮起，她驚見沈北月的瞳孔變成詭異的琥珀色，而自己手臂的血管正泛著幽藍熒光。
    "這才是密鑰的完全形態。"陸沉的身影在硝煙中浮現，他撕開西裝露出心口的機械裝置，"你們姐妹的端粒酶共振波，能激活所有實驗體的永生基因..."
    沈南星抓起手術刀刺向自己手腕，藍血噴濺在密室鏡麵。當血液順著鏡麵裂紋匯成基因螺旋圖案，暗門轟然開啟，露出後麵成排的冷凍艙——每個艙體內都懸浮著與母親容貌相同的女人，胸口的編碼從0427α延續到0427。
    "你母親不是第一個。"林語柔的槍口突然轉向沈南星，"沈家女人世代都是培養皿..."她扯開衣領，鎖骨下的疤痕拚出完整的0427，這正是二十年前被銷毀的第三個胚胎的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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