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舌尖抵著上顎，嚐到一股子鐵鏽味。
    後腦勺撞在井壁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可此刻哪顧得上這些——沈墨的戰術刀在掌心轉出銀弧，刀尖挑起我黏著血漬的碎發時，我能看見他喉結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係統，啟動預判。"我對著小白狐吹了口氣，它炸毛的尾巴立刻軟下來，小爪子按在我手腕上。
    眼前的場景突然像被按了暫停鍵。
    碎石的軌跡凝固成金色光點，周清羽護在我身前的手指還保持著蜷起的弧度，沈墨戰術刀上的寒光也定在半空。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通風管道定位完成——東南方三點鍾方向，距離當前位置十七米，需破解動態密碼鎖。"
    我順著係統標注的方向抬頭，維修井的水泥牆麵不知何時裂開道細縫，苔蘚覆蓋的地方泛著金屬冷光。
    沈墨順著我的視線掃過去，戰術刀"哢"地收回刀鞘："周清羽，護好她。"
    "你去哪？"周清羽攥住他衣袖。
    "給你們爭取時間。"他扯了扯戰術手套，指節捏得哢哢響，"那些追上來的npc小隊還有三十秒到。"
    話音未落，沈墨已經迎著隧道深處的腳步聲逆跑而去。
    我看見他抬手召出那隻雪色幻狐——那是他專屬的幻術技能，上次在沼澤副本見過，能製造五感欺騙。
    果然，幻狐仰天長嘯，隧道裏突然騰起濃霧，追來的npc們舉著鐳射槍的身影在霧裏扭曲成重影，有個愣頭青甚至對著自己隊友扣了扳機。
    "悅悅，過來！"周清羽拽著我撲到牆根，指甲幾乎掐進我胳膊裏。
    我摸著那道金屬細縫，係統在眼前彈出密碼鎖的結構解析圖："動態密碼基於斐波那契數列，每三十秒刷新一次，當前有效密碼為前七位質數的平方和。"
    我掏出從副本裏撿的多功能瑞士刀，刀尖撬開牆皮。
    金屬鎖盤露出來的瞬間，周清羽倒抽口冷氣——那鎖盤上布滿細密的電流，碰錯一個鍵怕是要被電成烤全羊。
    "一、三、七、九......"我咬著嘴唇心算，係統把質數序列直接投影在鎖盤上。
    指尖即將觸到第一個按鍵時，周清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她從醫療包裏摸出一卷絕緣膠布，快速纏在我指尖，"上回在雪山副本，我偷師了電工npc的手法，這樣能防漏電。"
    我衝她眨眨眼，膠布裹著的指尖精準按下"25"——22+32+52+72+112+132+172，算的就是這個數。
    鎖盤發出"滴"的輕響，金屬牆麵像花瓣似的朝兩側翻開，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風管道，黴味混著鐵鏽味"呼"地湧出來。
    "進去！"周清羽推著我爬進去，自己剛縮進來一半，身後突然傳來鎖盤的蜂鳴聲。
    我回頭一看，濃霧不知何時散了，最前麵的npc已經衝到牆根，鐳射槍的紅光正掃過我們剛離開的位置。
    "係統！
    怎麽回事？"我扒著管道內壁往前蹭，小白狐在我口袋裏急得直蹦。
    係統這次的聲音帶了點電子雜音："檢測到管理員登錄請求——有人在後台定位我們的坐標！"
    "偽造身份！"我想起之前在新手村學的黑客小技巧，"用沈墨他爸的程序員權限！"係統沉默兩秒，突然發出類似吞咽的聲音："已偽造"沈承澤"臨時管理員身份，幹擾信號屏蔽中......倒計時十秒。"
    通風管道裏的熒光屏突然亮了，映出周清羽蒼白的臉："悅悅，你看！"
    管道盡頭是扇玻璃門，門後是間泛著幽藍光芒的控製室。
    幾十塊屏幕掛在牆上，最中間那塊沒加密的日誌滾動著綠字："影子計劃第三階段：通過玩家情感數據訓練ai，目標實現百分百人類情緒模擬......當ai能精準預測人類選擇，我們就能......"
    "就能把玩家當提線木偶耍。"我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身後傳來管道震動的悶響，是npc們在用工具撬通風口。
    沈墨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裏炸出來："我在你們正下方，幻術隻能撐三分鍾！"
    "清羽，把醫療包給我。"我扯過周清羽的包，翻出裏麵的納米膠——上次副本打boss時撿的，能黏合任何材質。
    對著係統投影的地圖，我在控製室內屏上找到核心記憶模塊的位置："在控製台後麵的暗格裏，需要繞過三組激光陷阱。"
    "接受"命運逆轉"任務嗎？"係統的提示音突然變得鄭重，"完成可修複孤影戰隊的核心記憶——他們被修改的死亡記錄，還有......"
    "接受！"我打斷它。
    周清羽的手突然覆在我手背："我知道你要做什麽。"她扯下自己的治療徽章，"這個能暫時屏蔽生命體征，給你三秒時間。"
    控製室的玻璃門"哢嗒"打開時，我聽見通風管道傳來金屬撕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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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的幻術失效了。
    "跟緊我。"我貓著腰衝進控製室，周清羽的徽章在我頸後發燙。
    控製台後的暗格被紅色激光網封著，每根激光之間的縫隙比我的手指還細。
    係統在眼前標出陷阱規律："激光頻率1.2赫茲，同步率97，最佳通過時間在......"
    "三、二、一！"周清羽突然拽著我撲向左側，一道激光擦著我發梢劃過，在牆上燒出焦痕。
    我摸到暗格邊緣的凸起，指甲扣住縫隙往裏掰——金屬摩擦聲像指甲刮黑板，我的心跳快得要衝出喉嚨。
    "悅悅，後麵！"周清羽的聲音帶著顫。
    我回頭，三個npc已經破窗而入，鐳射槍的紅光鎖定了我的後背。
    暗格終於被掰開的瞬間，我看見裏麵躺著塊泛著幽光的記憶芯片，芯片表麵刻著"孤影戰隊·核心"幾個小字。
    "接住！"我把芯片塞進周清羽手裏，自己轉身撲向最近的控製台。
    手指在鍵盤上翻飛，係統把修改程序直接灌進我腦子："覆蓋原數據，輸入確認碼......"
    "砰！"
    鐳射槍的子彈擦過我肩膀，火辣辣的疼。
    周清羽舉著治療杖衝過來，淡綠色的治愈光盾在我們周圍展開。
    沈墨的身影突然從通風管道破口處躍進來，戰術刀劃開最近的npc脖子——那不是實體，是數據體，被砍中後直接散成藍色碎片。
    "走！"他拽起我往暗格深處跑，"後麵還有二十個npc！"
    可暗格深處根本不是通道，而是另一組陷阱：地麵嵌著菱形的壓力板，天花板垂著細如發絲的毒針，牆上的紅外感應燈閃著刺目的紅光。
    我扶著牆站穩，額角的汗滴在壓力板上——沒有觸發機關，看來是重量感應。
    "這些陷阱......"我盯著毒針上的熒光綠，"像是專門給高級玩家設的。"
    沈墨扯下自己的戰術外套裹在我肩上，體溫透過布料滲進來："你能破。"
    周清羽把記憶芯片塞進我手心，指尖還帶著剛才治愈術的餘溫："我們信你。"
    我深吸口氣，係統在眼前展開陷阱的3d模型。
    毒針的下落速度、壓力板的承重閾值、紅外感應的掃描頻率......所有數據像走馬燈似的轉。
    我抬眼看向沈墨，他眼底映著陷阱的紅光，卻比任何時候都亮。
    "看著我。"我勾了勾嘴角，"這次，換我帶你們走。"
    指尖即將觸到第一塊安全壓力板的瞬間，天花板的毒針突然發出輕響。
    我屏住呼吸，連心跳都放輕了——
    下一秒，整間控製室的燈光突然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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