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攥緊沈墨的手，腕間的疤痕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子裏炸成一片，我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比三天前沈墨替我擋下異化怪物時，還要快上幾分。
    "公開。"我對著空氣吐出兩個字。
    沈墨的手指微微一僵，可下一秒，他反而將我的手攥得更緊了。
    淡藍色的光膜"嗡"地從我們腳下升起，像麵透明的穹頂罩住三人。
    追在身後的調查員舉著激光槍衝過來，光束打在光膜上炸開細碎的火星，卻連個白印都沒留下。
    周清羽扶著膝蓋喘氣，發梢沾著冷汗："悅悅，這是......"
    "臨時防禦屏障。"我盯著光膜外逐漸聚集的人群，喉嚨發緊，"但代價是——"
    係統的警報聲突然尖銳起來："定位信號已發送至所有玩家終端，當前坐標暴露！
    當前坐標暴露！"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引擎的轟鳴。
    我抬頭，正看見三架黑色無人機從雲層裏鑽出來，探照燈精準地打在我們身上。
    葉寒的笑聲混著電流雜音從擴音器裏炸出來："林悅，你以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沈墨將我往身後帶了半步。
    他的後背繃得像塊鋼板，我卻能摸到他指尖的溫度——比剛才更燙了，像是要把我的骨頭都焐化。
    "往遺跡深處跑！"我拽著周清羽的胳膊往石門衝，"葉寒的機械小隊在外麵布了網，隻有裏麵的複雜地形能周旋！"
    光膜在我們衝進石門的瞬間"啪"地碎裂。
    身後傳來調查員的喊叫聲，混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葉寒的機械怪物追上來了。
    那些泛著冷光的大家夥足有兩人高，鋸齒狀的前肢掃過石壁，火星子劈裏啪啦往下掉。
    "左邊第三個石柱！"我喊著拽住沈墨的袖子，"清羽，用治療術給它們套減速！"
    周清羽的法杖亮起柔光，最前麵的機械怪物腳下騰起淡綠色的霧。
    我反手甩出腰間的爆破符，精準粘在怪物關節處。"轟"的一聲，那怪物踉蹌著撞向左邊的石柱——我早就在石縫裏埋了從副本boss身上剝下來的晶核，被這麽一撞，晶核連鎖爆炸，碎石像子彈似的飛射。
    "好樣的！"周清羽眼睛亮起來，又給第二隻怪物套上減速。
    可還沒等我們鬆口氣，一道陰惻惻的男聲從通道盡頭傳來："林小姐好手段。"
    李峰從陰影裏走出來，西裝革履，連領帶都係得整整齊齊。
    他手裏捏著個平板，屏幕上跳動著我們的實時位置："但您可能忘了，《幻境奇譚》的地圖數據，從來都在我們安全部的服務器裏。"
    我的後頸泛起涼意。
    機械怪物的吼叫聲突然變了調，原本被減速的那隻竟猛地撕開霧障，鋸齒前肢擦著我的發梢劃過。
    沈墨的劍鞘重重磕在怪物關節上，金屬碰撞聲震得我耳膜發疼："悅悅，看頭頂！"
    我抬頭，正看見天花板上垂下無數銀線——是葉寒的微型機械蟲！
    那些比指甲蓋還小的東西泛著幽藍的光，密密麻麻織成網，連退路都封死了。
    "清羽，給我三分鍾！"我扯下脖子上的遊戲掛墜，那是係統送的"解析器"，"沈墨，用劍氣給我開條路！"
    沈墨的劍"嗡"地出鞘。
    他反手握住我的腰，劍風掃過的瞬間帶著我躍上石壁。
    我指尖快速敲擊掛墜，解析器投影出半透明的地圖——遺跡底層的紅色標記在閃爍，那是方晴昨晚偷偷傳給我的密道坐標。
    "找到出口了！"我對著周清羽喊，"跟緊！"
    我們順著狹窄的通風管道往下爬時，機械蟲的嗡鳴近在咫尺。
    周清羽的治療術在管壁上凝成冰盾，暫時擋住那些小東西。
    沈墨走在最後，每走兩步就揮劍斬斷幾根銀線。
    等我們落在底層的青石板上時，我額角的汗已經浸透了劉海。
    密道入口藏在一尊破損的石像背後。
    我摸出方晴給的密鑰，剛要插入石縫，係統界麵突然跳出猩紅提示："小心你身邊的人。"
    我手一抖，密鑰"當啷"掉在地上。
    沈墨彎腰撿起，他的影子籠罩下來，我這才發現他眼尾的紅比剛才更濃了，像被血浸過的朱砂："怎麽了？"
    "沒事。"我接過密鑰，喉嚨突然發緊。
    係統很少平白無故發這種警告，難道......我餘光掃過沈墨握著劍柄的手，指節泛著不正常的白，像是在竭力克製什麽。
    機關"哢嗒"一聲打開時，葉寒的笑聲又響起來。
    這次他就站在密道出口，身後跟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手下："林悅，你以為能贏我？
    太天真了。"
    我盯著他胸前的通訊器，突然想起之前截獲的加密文件——那裏麵有葉寒機械小隊的控製代碼！
    我迅速摸出終端，手指在屏幕上翻飛："清羽，幹擾他的信號！
    沈墨，幫我擋住前五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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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清羽的法杖砸在地麵，淡紫色的光霧瞬間籠罩出口。
    沈墨的劍劃出銀弧，將衝過來的手下逼退。
    我輸入最後一串代碼時，葉寒的機械蟲突然集體墜地，通訊器裏炸開刺耳的電流聲。
    "你！"葉寒的臉漲得通紅，舉起槍就要瞄準我。
    "夠了。"
    熟悉的聲音讓我脊背一涼。
    李峰從葉寒身後走出來，手裏捏著一遝文件，封皮上印著我的證件照："林悅，你的係統綁定者身份，遊戲公司高層三天前就知道了。
    有人......"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沈墨，"希望親自見你一麵。"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就在這時，一道極低的聲音鑽進耳朵，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猛地轉頭，身後隻有沈墨。
    他的劍還滴著血，卻突然伸手攔住我的肩："跟我走，我知道該怎麽做。"
    他的體溫透過衣服滲進來，和腕間的疤痕形成奇異的共振。
    我望著他泛紅的眼尾，想起三天前他替我擋下攻擊時，也是這樣滾燙的溫度——那時候他說"我在"，現在他說"跟我走"。
    葉寒的手下又衝上來了。
    沈墨拉著我往密道更深處跑，周清羽斷後，治療術在身後織成光牆。
    我聽見李峰的聲音越來越遠："林小姐，有些真相，你越早知道越好......"
    不知道跑了多久，沈墨突然停在一堵刻滿符文的石壁前。
    他抬手按在某個凸起的石紋上，石壁"吱呀"裂開條縫，露出裏麵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
    "進去。"他說，聲音低得像耳語，"這裏暫時安全。"
    我彎腰鑽進去時，回頭看了他一眼。
    石壁的陰影裏，他的表情隱在暗處，可眼尾的紅卻更明顯了，像團燒得太旺的火，隨時可能燒穿所有偽裝。
    窄道裏有潮濕的青苔味。
    周清羽關緊石壁時，我聽見外麵傳來葉寒的怒吼，還有機械蟲重新啟動的嗡鳴。
    沈墨的手還攥著我的手腕，溫度燙得驚人，可我卻突然想起係統的警告——"小心你身邊的人"。
    他的手指動了動，像是要鬆開，又像是要攥得更緊。
    黑暗中，我聽見自己心跳如擂。
    這密道的盡頭，究竟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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