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的金光裹著刺目的嗡鳴湧來，我被沈墨護在懷裏，後頸的神經接口還殘留著周清羽渡來的最後一絲暖流。
    係統黑屏前的"權限融合進度97"像根細針紮在視網膜上，等再睜眼時，眼前的場景竟有些重影——不是遊戲裏常見的畫麵卡頓，是...記憶？
    "叮——"
    耳後突然炸開蜂鳴，我踉蹌一步撞在沈墨背上。
    他反手攥住我手腕，戰術刀在指尖轉了個寒芒："怎麽了？"
    "我...我好像能看見別人的記憶。"我按住突突跳的太陽穴，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麵：深灰色服務器機房、泛著冷光的監控屏、還有張熟悉的臉——是工會裏總跟在沈墨身後的後勤員李峰。
    他正對著空氣說話，喉結滾動時脖頸青筋凸起："林悅的權限融合度已經97，再拖下去..."
    "夠了。"戴麵具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金屬，畫麵裏的人戴著青銅鬼麵，露出的下巴線條緊繃，"按原計劃，影子計劃需要的是完美容器。"
    "可是她現在和孤影戰隊走太近——"
    "我說夠了。"麵具人抬手，李峰瞬間噤聲。
    畫麵戛然而止，我額頭滲出冷汗，指甲幾乎掐進沈墨手背："沈墨，李峰有問題。
    他在和一個戴麵具的人合作，他們...他們在利用我推進什麽影子計劃。"
    沈墨的手指猛地收緊。
    他側過臉時，我看見他眼尾的血管在跳——那是他動真怒時才會有的跡象："難怪上回副本他堅持要繞遠路引開怪物，原來從那時就開始布局了。"他突然扯下戰術刀上的銀鏈，鏈墜是枚刻著"沈"字的銅章，"走，先找周清羽匯合。"
    話音未落，金屬摩擦聲從右側傳來。
    我下意識把沈墨往身後拉，卻見陰影裏走出個穿墨綠風衣的女人——方晴。
    她發梢還滴著虛擬世界特有的熒光液，手裏舉著塊閃紅光的工牌："林悅，我是來幫你們的。"
    "幫？"我捏緊腰間的幻影符咒，"上回你說去主城取補給，結果三天沒消息。"
    "因為我去接觸了遊戲公司的反叛組織。"方晴把工牌拍在我手心，金屬邊緣還帶著體溫，"這是內部通行證，編號0719，你可以讓係統查真偽。"
    係統界麵突然在我視網膜上亮起——雖然還是花屏，但工牌信息的驗證條正在緩緩滾動。
    十秒後跳出"驗證通過"的提示時，我鬆開了符咒："說。"
    "水晶球的核心代碼裏藏著影子計劃的完整文檔。"方晴指向懸浮在半空中的金色球體，"但防護機製需要雙權限破解。
    沈墨，你父親當年參與過初代係統開發，你的生物信息是密鑰之一；我這有反叛組織給的病毒程序，是另一把鑰匙。"
    沈墨盯著方晴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低笑一聲："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果斷。"他把戰術刀插回腰間，"林悅，你用幻影幽靈製造混亂，引開守在附近的調查員。
    清羽，你負責給我們斷後。"
    周清羽握緊裂開的治療杖，杖頭的綠寶石突然迸出藤蔓——那是她隱藏的戰鬥技能。
    我摸出三張幻影符咒拍在地上，黃煙騰起的瞬間，三個和我一模一樣的身影朝不同方向跑去。
    監控器的紅光果然追著幻影移動，我衝沈墨點頭："動手！"
    破解過程比想象中順利。
    沈墨的指尖按在水晶球表麵，球體立刻泛起藍光，他腕間的銅章突然發出共鳴，在空氣中投射出複雜的代碼流。
    方晴快速敲擊隨身攜帶的光腦，病毒程序像條銀蛇鑽進代碼縫隙。
    當最後一行字符歸位時，文檔標題"影子計劃·終章"在我們頭頂炸開。
    "目標：通過權限融合技術，將玩家意識永久綁定在《幻境奇譚》服務器。"
    "核心容器：林晚原名林悅），特殊體質可承受100權限融合。"
    "備用方案：若容器反抗，啟動全地圖封鎖，抹殺所有知情者。"
    我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一聲悶笑。
    原來從穿越那天起，我就不是什麽意外的"拖油瓶"，是他們精心挑選的"容器"。
    沈墨突然握住我的手，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虛擬皮膚傳來："你不是棋子。"
    "哦？那你們是什麽？"
    陰惻惻的聲音從頭頂降下。
    我抬頭，看見青銅麵具人正站在水晶球頂端，他的影子像團濃墨般蔓延下來，所過之處地麵裂開蛛網狀的黑紋。"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林晚。"他摘下麵具，露出張和沈墨有七分相似的臉——是沈墨的叔叔，沈氏集團的二把手沈淵。
    "係統漏洞！"我視網膜上突然跳出提示，"服務器冷卻係統在西北方向，輸入代碼x79能癱瘓他的設備！"我抓起方晴的光腦快速敲擊，當"滴"的確認音響起時，沈淵身後的監控屏集體爆炸。
    但他隻是擦了擦臉上的碎屑，指尖按在耳麥上："啟動全地圖封鎖。"
    黑暗瞬間籠罩整個空間。
    我能聽見遠處傳來玩家的驚呼聲，周清羽的藤蔓在黑暗裏發出幽光，沈墨的戰術刀則亮起冷白的刃芒。
    他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兩度："我父親失蹤前留給我半塊銅章，說沈家人要守護玩家的自由。"他舉起腕間的銀鏈，"現在我終於明白，他說的"守護"是什麽意思。"
    我望著他被刀光照亮的眉眼，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站在副本門口說"遊戲裏最危險的從來不是怪物"。
    那時我隻當他是裝酷，現在才懂，最危險的，是藏在規則背後的人心。
    係統界麵在此時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裏，紅色字體的提示格外清晰：
    "終極權限爭奪戰進入最終階段，請選擇是否接受挑戰。"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沈墨。
    他的戰術刀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弧光，映得眼睛亮得驚人。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混著此起彼伏的警報，卻比任何時候都穩："沈墨，如果我說...我想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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