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的寂靜被係統提示音撕裂時，我後槽牙都咬得發酸。
    幽藍的光突然在視網膜上炸開，那些亂碼像被風吹散的墨點，重新拚湊成一行刺目的字——
    【終極任務——摧毀“影子計劃”核心服務器，時間限製24小時，失敗將導致全體永久封禁。】
    “我操。”我脫口而出，手指在虛空中掐了個印記。
    係統界麵晃了晃，顯示剩餘時間：235958。
    周清羽的呼吸聲就在耳邊，顧星辰的戰錘熒光映出柳如煙緊繃的下頜線。
    沈墨的手還攥在我掌心裏，他指節發僵，像塊冷鐵。
    “這是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啊。”我吸了吸鼻子，喉嚨發澀。
    沈墨突然鬆開我，轉身時衣角掃過我手背。
    他的側臉在幽藍裏泛著青，喉結動了動：“看來，他們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誰？”我拽住他衣袖，“你到底知道多少關於‘影子計劃’的事情？”
    他低頭看我拽著他的手，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
    遠處傳來機械齒輪轉動的嗡鳴，像是某種巨獸在蘇醒。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聲音輕得像雪落：“這是我父親留下的最後遺產，也是我一直在追查的真相。”
    我愣住了。
    沈墨的父親是《幻境奇譚》的首席程序師，這個消息我早有耳聞，但“遺產”二字突然讓所有碎片串成線——他總在深夜翻查遊戲日誌的背影，他令牌上永遠擦不淨的暗紋，他說“有些真相，要自己撕開血痂才能看見”時的眼神。
    “先想辦法。”顧星辰的戰錘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地麵嗡嗡響，“24小時，足夠他們布十層防線。”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係統手環，冰涼的觸感讓我清醒。
    “兵分兩路。”我脫口而出，“一路引開守衛，另一路潛核心區。”
    柳如煙冷笑一聲：“你憑什麽——”
    “憑這個。”我念頭一動，係統解析功能啟動。
    半透明的全息投影在我們中間展開，綠色的光點是守衛巡邏路線，紅色標記是監控盲區，連通風管道的承重數據都標得清清楚楚。
    “守衛每15分鍾換班，監控死角在3號通風口，管道能承受200斤重量——柳如煙，你最輕，鑽管道最快。”
    柳如煙的冷笑僵在臉上。
    她盯著投影看了三秒，突然甩了甩匕首：“行，算你有點腦子。”
    周清羽輕輕碰了碰我胳膊：“悅悅，我跟你一路。”
    “我帶顧哥引守衛。”沈墨突然插話，“他們認得我的臉，當誘餌最合適。”
    我剛要反駁，他已經轉身走向傳送門。
    紅色的光映著他後頸的傷疤，那是上次副本為救我被怪物抓的。
    我喉嚨發緊，把“我跟你一起”咽了回去——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行動比想象中順利。
    柳如煙像條影子鑽進通風管，顧星辰的戰錘砸在訓練場的假山上，守衛的警報聲炸成一片。
    我和周清羽貓在拐角，看沈墨故意撞翻守衛的巡邏車，銀白的劍穗在混亂裏翻飛，活像個故意挑事的貴公子。
    “走。”周清羽拽我進安全通道。
    係統提示在眼前跳：距離核心區300米。
    但變故來得比倒計時還快。
    我們剛轉過第二層樓梯，金屬地麵突然震動。
    我抬頭，隻見天花板的通風口齊刷刷裂開，機械蜘蛛的複眼在黑暗裏亮起紅光——不是普通怪物，是遊戲公司特供的“守衛者”，連係統解析都標著“？？？”。
    “清羽！治療術！”我抽出匕首衝上去。
    機械蜘蛛的螯肢擦過我肩膀，火辣辣的疼。
    周清羽的治愈光雨落下來時，我看見沈墨的小白狐從通風管裏竄出來，雪白色的毛沾著血，它張開嘴，一道冰錐精準刺穿最近的蜘蛛腦袋。
    “沈墨？”我喊了一聲。
    “先解決這些！”沈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抬頭，他正攀在通風管上，手裏的劍還滴著血。
    原來他根本沒去引守衛，而是繞路跟了過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沒時間感動——又一波蜘蛛湧過來，周清羽的治愈術開始吃力，柳如煙的匕首從背後刺出，精準割斷蜘蛛的神經線。
    “還行嗎？”柳如煙擦了擦刀，瞥我一眼。
    我扯出個笑：“托你的福。”
    係統提示突然炸響：【檢測到管理員權限幹擾，目標位置已變更。】
    我腦子“嗡”的一聲。
    原本標著核心區的紅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地下三層移動。
    “有人在改地圖。”我咬牙，“他們知道我們來了。”
    沈墨的劍“當”地插進地麵。
    他額角滲著汗，卻笑得像隻狼：“那就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軟柿子。”
    地下三層的門是鈦合金的，泛著冷光。
    我摸了摸門沿，係統解析跳出：需要管理員權限。
    “讓我來。”沈墨突然按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燙得驚人，像是要把溫度全傳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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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我盯著他發白發青的臉，“從令牌顯示‘影子計劃’開始，你就在準備？”
    他沒回答，隻是將手掌按在門的感應區上。
    藍光掃過他的指紋時，我聽見他壓抑的悶哼。
    門“哢”地打開，係統提示彈出：【管理員權限驗證通過，摧毀程序啟動。】
    “沈墨！”我扶住他踉蹌的身體。
    他額頭抵著我肩膀，呼吸灼熱：“使用管理員權限……需要消耗生命力。我爸當年……也是這麽做的。”
    我眼眶發酸，剛要說話，係統提示再次炸開——
    【檢測到外部連接中斷，任務失敗。】
    紅色的大字刺得我睜不開眼。
    柳如煙踹了旁邊的服務器一腳，顧星辰握緊戰錘，周清羽的手搭在我背上輕輕拍。
    沈墨在我懷裏慢慢站直，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別急，他們斷得了連接，斷不了我們的決心。”
    警報聲驟然響起。
    我聽見守衛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湧來。
    沈墨拽著我往安全通道跑，柳如煙斷後，周清羽給顧星辰套護盾。
    “悅悅。”沈墨在我耳邊說，“等出去了，我把所有真相都告訴你。”
    我攥緊他的手。他掌心的汗已經幹了，隻剩溫度還在。
    服務器房的紅光越來越遠，身後傳來守衛的喊叫聲。
    我們衝進安全通道的瞬間，我回頭看了眼那排閃著冷光的服務器——
    有個黑影站在陰影裏，戴著和沈墨同款的令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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