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沈墨往安全通道跑時，他的體溫低得嚇人，像塊剛從冰窖裏撈出來的玉。
    警報聲刺得耳膜生疼，柳如煙的匕首在身後劃出冷光，砍翻兩個追上來的守衛，血珠濺在冰牆上，很快凝成暗紅的冰晶。
    顧星辰的戰錘砸開防火門，周清羽的治愈光團飄過來，在沈墨後頸點了點——那是遊戲裏治療師最隱秘的急救手法，我前世看過攻略，知道這招能暫緩生命力流逝。
    "到了。"顧星辰踹開儲藏室的門，黴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
    我把沈墨扶到破木箱上，他垂著腦袋，劉海遮住眼睛，嘴角還凝著血痂。
    周清羽蹲下來摸他脈搏，指尖突然抖了抖："生命值掉得比剛才快三倍，必須找恢複點......但這層樓的恢複艙早被他們鎖了。"
    柳如煙背靠著門，匕首在掌心轉得飛快："那群龜孫子把服務器房圍得跟鐵桶似的，現在出去就是送死。"她話音未落，顧星辰突然悶聲開口："我去引開守衛。"
    "你瘋了？"柳如煙的匕首"哢"地紮進門框，"當年就是你逞能說"我去引開"，結果害死小棠！"
    儲藏室的空氣瞬間凍成冰碴。
    我盯著柳如煙發白的指節——她提到的"小棠"，是前世論壇裏總被玩家惋惜的"孤影白月光"，柳如煙的生死搭檔，在新手村副本為救顧星辰被毒蛛啃成了白骨。
    係統藍光在眼前閃過，柳如煙的情緒條瘋狂跳動：【怨恨值87目標：顧星辰）｜警惕值65目標：林悅）】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顧星辰身邊。
    他正盯著自己的戰錘，錘柄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小棠"兩個字，應該是用匕首刻的。"顧哥。"我輕輕碰了碰他胳膊，"我看過那次副本錄像。
    毒蛛王的毒霧是突然擴散的，不是你的錯。"
    他肩膀猛地一顫，戰錘"當啷"砸在地上。"所有人都這麽說......"他聲音啞得像砂紙，"可小棠最後喊的是我的名字。"
    "那不是責怪。"我蹲下來和他平視，"是信任。
    她知道你會拚了命帶她出去，就像現在你想拚了命帶我們出去一樣。"
    顧星辰喉結動了動，彎腰撿起戰錘時，我看見他眼角泛著水光。
    柳如煙"哼"了一聲轉過臉，但握匕首的手鬆了些。
    就在這時，係統提示音炸響：【檢測到附近有高級怪物活動雪狼王·冰裔），建議立即規避】
    "雪狼王？"周清羽臉色一變，"這層是後勤區，怎麽會有......"
    低沉的咆哮聲從通風管道傳來，金屬管壁被抓出刺耳的劃痕。
    我拽起沈墨往角落躲，餘光瞥見柳如煙已經把匕首換到左手——那是她習慣的攻擊手位，而顧星辰的戰錘正悄悄往柳如煙身側挪了半寸。
    雪狼王從通風口擠出來的瞬間，我倒抽一口冷氣。
    它足有兩米高，皮毛泛著幽藍的光，每根冰刺狀的毛發都掛著細雪，最駭人的是它的眼睛：一隻金，一隻銀，像兩盞淬了毒的燈。
    "悅悅！"周清羽拽我躲開冰錐，"它在用冰係技能探位！"
    我咬著牙打開係統解析，淡藍色的預判線在雪狼王腳下綻開——左前爪會在0.8秒後拍地，引發冰麵碎裂；右爪會在1.2秒後掃向柳如煙，帶起的冰刃能穿透普通護甲。
    "顧哥！盾反左前爪！"我吼道，"柳姐！側翻避開右爪！"
    顧星辰的盾牌精準撞在雪狼王左爪上，冰麵"哢嚓"裂開蛛網紋，卻沒傷到任何人。
    柳如煙的匕首擦著雪狼王右爪劃過，割下幾縷冰毛，她回頭看我時，眼裏的戒備淡了些。
    "清羽！
    給沈墨套持續治療！"我抄起地上的消防斧衝上去——這破斧頭在遊戲裏攻擊值隻有5，但此刻是唯一能吸引仇恨的東西。
    雪狼王的冰錐追著我砸，我在碎冰堆裏打滾，聽見身後傳來顧星辰的悶喝："柳如煙！
    我掩護你繞後！"
    "知道了！"這次柳如煙沒嗆他，匕首在雪狼王後頸劃出火星——那是弱點位置，前世攻略裏寫得明明白白。
    雪狼王發出瀕死的嗚咽，冰毛簌簌掉落。
    我舉著斧頭的手直抖，卻在它倒下的瞬間看清了它項圈上的印記：和沈墨令牌一樣的六芒星，隻是顏色發灰。
    "搞定了。"顧星辰踹了雪狼王屍體一腳，轉頭對柳如煙笑，"剛才配合得......"
    "誰跟你配合。"柳如煙別過臉，但嘴角往下撇的弧度沒騙我。
    她蹲下來扯下雪狼王項圈，突然頓住："這標記......"
    "先看沈墨！"周清羽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這才想起角落裏的人——沈墨靠在木箱上，臉色白得像雪，額角的汗把頭發粘成一綹綹的，生命力條隻剩指甲蓋那麽點。
    我跪下來攥住他的手，他的手指涼得驚人，卻反過來輕輕捏了捏我："別慌......恢複點......在通風管道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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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背你。"我把他扛上肩，沈墨悶哼一聲，卻沒掙紮。
    顧星辰和柳如煙對視一眼，前者扛起戰錘走在前頭，後者摸了摸項圈跟在後麵，周清羽舉著治療杖護在我們身側。
    通風管道裏的風灌進來，吹得我眼睛發酸。
    剛走出兩步，係統界麵突然在眼前炸開，猩紅的警告文字刺得人頭皮發麻——
    【警告：檢測到異常數據波動】
    未完待續）當係統的猩紅警告在視網膜上跳動時，我後頸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了。
    顧星辰的戰錘“當啷”一聲砸在冰麵上，震得碎冰四處飛濺：“三分鍾？他們怎麽追得這麽快？”
    “因為雪狼王的項圈。”沈墨的聲音如同浸過碎冰的細針，這時我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緊緊攥住了我肩頭的衣服，指關節泛白卻十分有力，“那標記不是普通怪物能有的——是他們故意放進來的追蹤器。”
    柳如煙猛地扯下雪狼王的項圈扔在地上，金屬的撞擊聲驚得周清羽手裏的治愈光團都晃了晃：“所以剛才那堆冰碴子，根本就是引我們入套的誘餌？”她眯起眼睛盯著沈墨，“你怎麽知道這些？”
    沈墨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我瞥見他腕間露出半截銀鏈——那是他從不離身的東西，前世我一直以為是裝飾品，此刻在幽藍的冰光下，鏈墜泛著和六芒星標記一樣的冷調金屬色。
    “我爸參與設計這層地圖時，”他喉結滾動，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嚼碎玻璃，“留過一條備用通道。”
    “就憑你？”柳如煙冷笑一聲，匕首在指尖轉出寒光，“三年前你說‘相信我能帶大家過終章’，結果呢？小棠的屍體在毒蛛堆裏泡了三天才被撈出來。”
    儲藏室的溫度仿佛又下降了十度。
    顧星辰的戰錘突然重重砸在我腳邊，震得我膝蓋一軟。
    他低頭盯著地麵，聲音沉悶得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我相信他。”
    柳如煙的匕首“哢”的一聲紮進冰牆：“顧星辰你——”
    “當年要不是他硬扛著毒蛛王的毒霧給我爭取時間，”顧星辰抬起頭，眼角還掛著沒擦幹淨的水光，“我早和小棠一起埋在新手村了。”他蹲下來，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沈墨的肩膀，“你說怎麽走，我來開路。”
    周清羽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這時我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持續對沈墨施展治愈術，淡金色的光在他心口閃爍不定：“他的生命力條穩住了。”她衝我笑了笑，“我相信悅悅相信的人。”
    柳如煙的匕首在冰牆上劃出火星，最後“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她彎腰撿起來時，我看見她的睫毛顫動得厲害：“要是再害死人……”
    “不會了。”沈墨突然抬頭，他的眼睛在陰影裏亮得驚人，像是雪地裏淬過的刀，“這次，我帶你們回家。”
    我把沈墨往上顛了顛，他的重量幾乎全壓在我身上，卻出奇地穩當。
    顧星辰抄起戰錘撞開通風管道的柵欄，鏽鐵片“嘩啦啦”地掉了一地；柳如煙撿了塊碎冰含在嘴裏，匕首在掌心飛快地轉動——這是她緊張時的老習慣，前世論壇裏有玩家扒過她的操作錄像，說她每次打boss前都要這麽轉三圈；周清羽舉著治療杖走在最後，治愈光團像螢火蟲似的飄在每個人腳邊。
    通風管道裏的風帶著鐵鏽味直往喉嚨裏鑽，我背著沈墨貓著腰往前挪，能聽見他的心跳隔著衣服撞在我後背上，一下，兩下，像是敲在鼓點上。
    係統界麵突然閃過一行小字：【檢測到目標地點：b  13地下實驗室權限鎖定）】
    “到了。”沈墨的呼吸噴在我耳後，帶著點灼熱的溫度，“推第三塊帶劃痕的鋼板。”
    顧星辰的戰錘砸在鋼板上，“哢”的一聲，在金屬的摩擦聲中，一塊半人高的暗門緩緩下沉。
    門後湧出的風帶著陳腐的電子元件味，我眯起眼睛，勉強看清門內牆上掛著一塊褪色的銅牌——
    【幻境奇譚·核心研發區b  13】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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