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傷重難愈,劍名“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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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草穀的劫難,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雖然邪魔被誅,但留下的創傷卻難以磨滅。
    靈泉重地被暫時封鎖,幸存的百草穀弟子們在木青元穀主和百裏奚長老的帶領下,強忍著悲痛和傷勢,開始清理戰場,救治傷員。
    石敢當長老雖然被救回一命,但傷勢極重,經脈寸斷,一身修為幾乎被廢,隻能臥床休養,這對於性情剛猛的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穀中精銳弟子更是死傷慘重,元氣大傷,整個百草穀都籠罩在一片悲戚和凝重的氣氛之中。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向外傳遞。百草穀遇襲、幽冥道護法鬼影伏誅、以及一柄神秘魔劍現世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迅速在修真界掀起了軒然大波。
    青雲門、天音寺、焚香穀等正道大派收到消息後,無不震驚。幽冥道蟄伏五百年,一出手便如此狠辣,甚至出動了護法級別的人物,這無疑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各派立刻加強了戒備,並開始派遣門下弟子查探幽冥道的蹤跡和意圖。
    而更讓各方勢力關注的,是那個於危難之際,一劍斬殺幽冥道護法的神秘少年,以及他手中那柄據說蘊含著恐怖“寂滅之力”的魔劍。
    這股力量的性質太過詭異和強大,甚至讓一些見多識廣的正道高人都感到心悸。一時間,關於這柄魔劍的來曆、少年的身份以及那位出手掃滅鬼兵衛的神秘“青雲高人”的猜測,成為了修真界熱議的話題。
    魔教方麵,殘存的各派勢力,如合歡派、萬毒門以及一些新崛起的幽冥道分支,在得知鬼影護法被斬的消息後,反應各不相同。有的震驚,有的幸災樂禍,但更多的是對那柄“寂滅之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覬覦之心。一些潛藏在暗處的魔頭,已經開始暗中打探雲驚鴻和墨紋劍的下落。
    一時間,風起雲湧,暗流湧動。百草穀這個原本寧靜祥和的世外之地,驟然成為了整個修真界目光匯聚的焦點。
    而這一切風波的中心人物,雲驚鴻,此刻卻依舊處於昏迷之中。
    他被忘塵道長帶回了那座僻靜的竹樓,安頓在二樓的臥房裏。百裏奚長老親自為他診治,發現他傷勢之重,遠超想象。
    強行催動那股恐怖的“寂滅之力”,對雲驚鴻的身體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反噬。他的經脈多處斷裂、萎縮,五髒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體內真氣更是紊亂不堪,幾乎潰散。更讓百裏奚感到棘手的是,一股極其陰寒、充滿了死寂意味的異種能量,如同跗骨之蛆般,殘留在他的經脈深處,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阻礙著傷勢的恢複。
    這股能量,正是來自墨紋劍的“寂滅之力”的反噬!
    “情況……很不樂觀。”百裏奚為雲驚鴻仔細檢查過後,對著一旁神色凝重的忘塵道長搖了搖頭,“這孩子體內殘留的那股力量太過霸道陰寒,老夫嚐試用各種靈丹妙藥化解,都收效甚微。它就像是紮根在了這孩子的本源之中,不斷蠶食他的生機。長此以往,別說恢複修為了,恐怕……性命都難保。”
    忘塵道長聞言,心頭猛地一沉。他早就預料到反噬會很嚴重,卻沒想到竟然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忘塵道長急聲問道。
    百裏奚沉吟片刻,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股力量源自那柄奇特的黑劍,或許……需要從那柄劍入手。又或者,需要找到能夠克製或者引導這股力量的至陽至剛之物,或是蘊含著磅礴生命力的天材地寶,方能有一線生機。”
    他頓了頓,補充道:“比如……地脈靈泉的泉心髓,或是傳說中佛門至寶‘大悲金輪’的佛力加持,亦或是……焚香穀的‘玄火鑒’之力。”
    忘塵道長眉頭緊鎖。地脈靈泉剛剛經曆大劫,泉心髓本就稀少,恐怕難以獲取。至於大悲金輪和玄火鑒,更是天音寺和焚香穀的鎮派之寶,豈是輕易能夠借到的?
    “多謝百裏兄費心了,老道再想想辦法。”忘塵道長送走了百裏奚,獨自一人坐在雲驚鴻的床邊,看著他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臉龐,心中充滿了自責和焦慮。
    他將那柄墨紋劍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劍身依舊是那副平凡無奇的樣子,隻是此刻握在手中,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內斂的、令人心悸的冰冷。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忘塵道長對著墨紋劍低聲問道,嚐試著將自己精純的、蘊含著煌煌正氣的真氣注入其中。
    然而,他的真氣剛一接觸到劍身,便如同遇到了堤壩的洪水,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在外,根本無法深入。同時,一股更加強烈的冰冷和抗拒之意,從劍身深處傳來。
    忘塵道長眼神一凝,加大了真氣的輸出,試圖強行突破那層阻礙。
    嗡——!
    墨紋劍猛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劍身劇烈震顫起來!一股更加強大的、充滿了寂滅意味的反彈之力爆發出來!
    忘塵道長隻覺得虎口一震,竟險些握不住劍!他悶哼一聲,連忙收回真氣,眼中充滿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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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如今的修為,竟然都無法強行探查這柄劍的內部?甚至還遭到了反噬?
    這柄劍的層次,恐怕遠超他的想象!甚至可能……涉及到了傳說中的“仙魔”之秘!
    忘塵道長的心沉到了穀底。看來,想要從這柄劍本身入手救治雲驚鴻,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麽,就隻剩下尋找外力這一條路了。
    至陽至剛之物……磅礴生命力的天材地寶……
    忘塵道長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雲驚鴻昏迷不醒,忘塵道長和百草穀眾人為他的傷勢和穀中事務焦頭爛額之際,外界關於此事的風波卻愈演愈烈。
    一些好事之徒,甚至根據那驚天一劍的威勢和那股寂滅輪回的意味,給那柄神秘的墨紋劍起了一個名號——“寂滅”!
    寂滅魔劍!
    這個名號,充滿了不祥和令人恐懼的意味,迅速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一時間,雲驚鴻這個名字,與“寂滅魔劍”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成為了無數人談論、猜測、甚至恐懼的對象。有人說他是魔教潛伏的奸細,有人說他是得了上古魔尊的傳承,更有人說,他本身就是災厄的象征,是天地大劫的預兆。
    正道各派雖然表麵上保持克製,但內部對於如何處置雲驚鴻和“寂滅魔劍”,也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一部分人認為,此子身負魔劍,力量詭異,且已造下殺孽,乃是不祥之人,應盡快擒拿,收繳魔劍,廢去修為,以免將來為禍蒼生。
    另一部分人則認為,雲驚鴻畢竟是在危難之際出手,斬殺了幽冥道護法,對正道有功,且其師父似乎是青雲門的前輩高人,不應如此武斷。應先查明真相,觀其後續,若能引導其向善,未嚐不能成為對抗魔教的一大助力。
    而青雲門內部,更是因此事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忘塵道長的身份雖然沒有完全公開,但一些輩分極高的長老,已經從百草穀傳回的消息中,猜到了他的真實身份——正是數百年前因故叛出青雲、銷聲匿跡的,蒼鬆真人的遺脈。
    蒼鬆道人竟然還有後人?而且還收了一個身負“寂滅魔劍”的徒弟?這個消息讓青雲門高層震動不已。對於如何處理蒼鬆後人和雲驚鴻,青雲門內部也爭論不休,暫時難以達成一致。
    就在外界風雨飄搖,暗流湧動之際,昏迷了整整十天之後,雲驚鴻終於再次醒來。
    這一次,他不再是短暫的蘇醒,意識已經完全清醒。隻是身體依舊虛弱到了極點,連動一動手指都感到困難。
    “驚鴻,你醒了!”一直守在他床邊的忘塵道長驚喜地握住他的手。
    “師……父……”雲驚鴻虛弱地喊了一聲,幹裂的嘴唇動了動。
    “別說話,你傷得很重。”蒼鬆連忙給他喂了幾口百裏奚特意調製的、蘊含著精純生命力的藥液。
    藥液入喉,化作一股暖流,滋潤著他幹涸的身體,讓他感覺舒服了一些。
    “我……昏迷了多久?”雲驚鴻問道。
    “整整十天。”蒼鬆歎了口氣。
    十天?!雲驚鴻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傷得如此之重。他內視己身,立刻發現了體內糟糕的情況,經脈萎縮斷裂,真氣潰散,還有那股跗骨之蛆般的陰寒死寂之力……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恐懼感湧上心頭。難道……自己要變成一個廢人了?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蒼鬆握緊他的手,沉聲道:“驚鴻,不要灰心!你的傷勢雖然嚴重,但並非全無希望!師父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
    “可是……那股力量……”雲驚鴻感受著體內那股不斷侵蝕自己生機的死寂之力,眼中充滿了絕望。
    忘塵道長沉默了片刻,道:“那股力量,源自你手中的‘寂滅’之劍。”他將外界給墨紋劍起的名字告訴了雲驚鴻。
    “寂滅……”雲驚鴻默念著這個名字,心中五味雜陳。是這柄劍救了他,也是這柄劍將他推入了深淵。
    “此劍蘊含的力量,名為‘寂滅之力’,霸道無比,反噬極強。”忘塵繼續道,“你體內殘留的寂滅之力,正在不斷侵蝕你的生機。尋常丹藥難以化解。想要治愈,必須找到能夠克製或引導它的方法。”
    他將百裏奚之前的分析,以及自己的推測,都告訴了雲驚鴻。
    聽完師父的話,雲驚鴻的心沉到了穀底。無論是地脈靈泉泉心髓,還是佛門至寶、焚香穀玄火鑒,對他來說都遙不可及。難道自己真的……沒救了嗎?
    看著徒弟眼中再次黯淡下去的光芒,蒼鬆心中一痛,但還是強打精神道:“雲驚鴻,事在人為!師父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你且安心在此修養,穩固心神,切莫被這傷勢和那寂滅之力影響了道心!隻要道心不滅,便有希望!”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為師即刻便動身,為你去尋那救治之法!百草穀這邊,有百裏兄他們照看,你無需擔心。”
    “師父……”雲驚鴻看著師父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堅定,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眶有些濕潤。他知道師父此去,必然凶險萬分,但他此刻連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生休養,等我回來!”忘塵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毅然起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師父離去的背影,雲驚鴻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不!我不能放棄!師父為了我,不惜涉險去尋找救治之法,我豈能自己先垮掉!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摒除心中的雜念和恐懼,開始嚐試著運轉《納元訣》。雖然經脈受損嚴重,真氣也幾乎枯竭,但他依舊頑強地引導著一絲絲微弱的靈氣,在體內艱難地運轉著,同時用意念對抗著那股不斷侵蝕的寂滅之力。
    他知道,這或許是杯水車薪,但他不能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道心不滅,便有希望!
    師父的話,成為了支撐他堅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一場關乎生死的考驗,不僅在外界的風波中展開,更在雲驚鴻的內心深處,悄然開始。而他手中的“寂滅”之劍,仿佛也在沉睡中,等待著下一次的蘇醒,以及……最終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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