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雙劍爭鋒,天地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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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青雲山脈一如既往地籠罩在祥和的雲霧之中,各脈弟子按部就班地修行、生活,看似與往常並無二致。
    然而,就在午後時分,異變陡生!
    通天峰,幻月洞府深處。
    那柄自張小凡時代後,便封印在幻月古洞中,輕易不再動用的誅仙古劍,毫無征兆地發出一聲穿雲裂石般的劍鳴!
    這劍鳴並非單純的聲音,更像是一種浩瀚無比、蒼涼亙古的意誌蘇醒。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威壓,如同沉睡萬載的巨獸睜開了雙眼,瞬間籠罩了整個通天峰,並向著七脈主峰蔓延開去!
    這股氣息,充滿了無情的威嚴,仿佛天地意誌的具象化,帶著審判與裁決的味道,令所有感受到這股氣息的青雲門弟子,無論修為高低,都瞬間心神劇震,修為稍弱者更是臉色發白,幾乎站立不穩。
    “是誅仙劍!”玉清殿前,負責守衛的弟子駭然失色。
    幾乎在誅仙古劍發出劍鳴的同一刹那,位於玉清殿偏殿,被掌門蕭逸才以特殊禁製層層封印的那柄幽黑長劍——寂滅,也猛地爆發出強烈的反應!
    “嗡——”
    一道更加深沉、更加死寂,卻又帶著無比桀驁與毀滅氣息的波動,從封印中瘋狂衝撞而出!黑色的死寂氣息如同墨汁般渲染開來,與誅仙劍那煌煌天威般的浩瀚氣息遙遙對峙,竟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
    雙劍齊鳴!
    一道是代表著天地規則、煌赫威嚴的誅仙劍意。 一道是蘊含著終結、死寂與無盡毀滅的寂滅劍意。
    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強大到極致的劍意,在青雲山脈的上空無形地碰撞、交織、爭鋒!整個青雲山的靈氣都被攪動得一片混亂,雲海翻騰,山風呼嘯,仿佛末日降臨!
    “怎麽回事?!” “誅仙劍為何會突然異動?” “那股……那股黑色的氣息是什麽?好像是從玉清殿方向傳來的!”
    各脈首座幾乎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了這驚天動地的變化。
    大竹峰,宋通猛地從靜坐中驚醒,臉色凝重地望向通天峰方向。他感受到了誅仙劍的威嚴,更感受到了一股讓他心悸的、熟悉的死寂之力。那是……寂滅劍!它不是被掌門封印了嗎?為何會與誅仙劍同時產生如此劇烈的反應?
    風回峰、龍首峰、小竹峰……各脈首座紛紛放下手中事務,化作流光,以最快的速度向著通天峰玉清殿匯聚而去。誅仙劍的異動,關乎青雲門氣運根本,絕非小事!而另一股能與之抗衡的詭異劍意,更是讓他們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通天峰玉清殿,掌門蕭逸才早已臉色鐵青地站在殿外,望著幻月洞府和偏殿兩個方向,眼中充滿了驚疑不定。他設下的禁製,竟然隱隱有壓製不住那柄凶劍的趨勢!
    與此同時,大竹峰後山,黑節竹林。
    雲驚鴻正機械地揮動著斧頭。經過數月的伐竹,他已經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力量和呼吸,心神也沉浸在一種奇異的專注狀態中。雖然體內三力糾纏的根本問題未解,但他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絲微妙的平衡,太極玄清道的微弱氣流,偶爾能在玄火和寂滅的夾縫中順暢流轉片刻。
    然而,就在“寂滅”劍意爆發,與誅仙劍意遙遙爭鋒的那一刹那——
    “嗡!”
    一股冰冷、死寂、充滿了毀滅誘惑的意念,如同洪流般,毫無阻礙地順著他與寂滅劍之間那冥冥中的聯係,狠狠衝入了他的識海!
    這股意念,仿佛是寂滅劍本身的意誌在咆哮、在召喚!
    瞬間,雲驚鴻好不容易維持住的那一絲脆弱平衡,徹底崩碎!
    他體內的寂滅之力被完全引動,如同蘇醒的魔龍,瘋狂暴漲!原本被壓製的玄火之力,感受到了寂滅之力的威脅和挑釁,也隨之失控般地爆發出來,炙熱狂暴!而夾在中間的太極玄清道,在這兩股極端力量的瘋狂衝突下,幾乎要被瞬間撕裂、湮滅!
    “呃啊——!”
    雲驚鴻發出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吼,手中的斧頭脫手飛出,狠狠砍在一旁的竹子上。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冰與火的力量在他經脈中瘋狂衝撞、撕扯,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頭都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折磨,更是靈魂層麵的撕裂感!
    “噗!”
    一口滾燙的鮮血抑製不住地狂噴而出,染紅了身前的黑節竹。他眼前一黑,意識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身體軟軟地向前倒去,重重摔倒在散落的竹葉和斷竹之間。
    冰冷的死寂氣息和灼熱的火焰氣息在他身上交替閃現,形成詭異的光暈,將周圍的竹葉都凍結或點燃。他的生機在飛速流逝,氣息微弱,已然是生命岌岌可危!
    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之際,模糊的視線中,仿佛看到一個身影走到了他的麵前。
    那是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男子,穿著樸素的灰色布衣,麵容平凡,眼神卻異常的平靜,平靜得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無法讓他動容。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倒在地上、生死一線的雲驚鴻,似乎在判斷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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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點在雲驚鴻的眉心。一股溫和卻又無比深邃的力量,如同涓涓細流,悄然滲入雲驚鴻混亂不堪的體內,暫時穩住了那即將徹底崩潰的經脈和神識。
    做完這一切,男子從懷中取出了兩樣東西。
    一本是沒有任何文字標識的、看起來頗為古舊的書冊,封麵是灰褐色的,材質不明。 另一件,則是一個通體碧綠、溫潤如玉的圓環,圓環之上,清晰地雕刻著一個跳躍著的、栩栩如生的火焰圖騰。
    男子將這兩樣東西輕輕放在了雲驚鴻尚有餘溫的手邊。
    他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雲驚鴻一眼,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某些不為人知的命運軌跡。然後,他站起身,如同出現時一樣突兀,悄無聲息地轉身,幾步之間便融入了竹林的陰影之中,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竹林間,隻剩下雲驚鴻微弱的呼吸聲,以及身邊那本無名古書和碧綠圓環。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求生的本能讓雲驚鴻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恰好碰到了那本古書。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聚焦在那本書冊之上。
    書頁似乎被微風翻開了一頁。
    一行古樸的文字,映入了他瀕臨渙散的瞳孔之中。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寥寥數字,卻仿佛蘊含著某種顛覆認知的宏大至理,如同驚雷一般,在他即將熄滅的意識深處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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