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血口噴人！”
    “我隻是提出合理的質疑。”玄苦攤了攤手，一副我為大家著想的模樣。
    大殿內，再次陷入了爭吵。
    信任與猜忌，感激與恐懼，在每個人的心中交織、碰撞，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蘇昊銘，就站在這漩渦的中心。
    他靜靜地聽著，看著，將每一個人的嘴臉，都清晰地記在心裏。
    他終於明白，指望這些人來評判公道，是多麽可笑的一件事。
    在絕對的恐懼麵前，所謂的道義、恩情，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不能再這樣被動地等待宣判了。
    他必須，拿出自己的籌碼。
    一個足以讓所有人，都閉嘴的籌碼。
    他對著身旁的柳若曦，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虛弱地說了幾個字。
    柳若曦先是一愣，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攙扶著蘇昊銘，艱難的，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殿的最前方，走到了玄塵老祖的麵前。
    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蘇昊銘對著玄塵老祖，緩緩地，跪了下去。
    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蘇昊銘，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玄塵老祖連忙起身想去扶他。
    但蘇昊銘卻搖了搖頭，沒有起身。
    他抬起頭，迎著玄塵老祖複雜的視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了一句，讓整個大殿，都陷入死寂的話。
    “弟子……有罪。”
    “弟子……有罪。”
    這三個字，從蘇昊銘的口中說出，仿佛一道驚雷，在大殿內所有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玄苦長老等人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色彩！
    他認罪了！
    他竟然親口認罪了！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能為他辯解了！
    元子淵和柳若曦則是麵色煞白，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昊銘，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蘇師兄，你……”
    “蘇昊銘，你瘋了！”
    玄塵老祖更是心頭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死死地盯著蘇昊銘，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但蘇昊銘的臉上，隻有一片平靜，一種近乎坦然的平靜。
    “弟子之罪，在於欺瞞宗門，欺瞞老祖。”
    他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幹澀的嗓音，此刻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弟子身上，確實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此話一出，全場再次嘩然。
    玄苦等人臉上的喜色更濃了，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他們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蘇昊銘自己把所有的炮彈都送上來了！
    “秘密？什麽秘密？是不是與魔君有關！”玄苦立刻逼問道，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蘇昊銘沒有看他，他的視線，始終都落在玄塵老祖的身上。
    “這個秘密，弟子本想永遠埋藏在心底。但事到如今，已不得不說。”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積攢力氣。
    “弟子……並非天生奇才。”
    “我之所以能屢創奇跡，快速崛起，是因為，我得到了一件至寶。”
    “一件……與天機閣，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至寶。”
    這句話，讓原本等著看好戲的玄苦等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與天機閣有關？
    這是什麽意思？
    就連玄塵老祖，也瞬間凝重了起來。
    蘇昊銘沒有再賣關子，他伸出顫抖的手，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這件至寶，是一枚古鏡。它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其中之一，便是吞噬並轉化天地間的各種能量。”
    “天心閣內，弟子之所以能夠撐爆魔君的降臨通道，並非憑借一己之力，而是引動了這枚古鏡的力量，強行截胡了青玄子的獻祭能量，並將其反向灌注回了空間裂縫之中。”
    他將古鏡的存在，以及吞噬能量的過程，簡略地說了出來。
    當然，他隱去了係統的存在，隻說是古鏡本身的能力。
    即便如此，這也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吞噬能量？
    截胡魔君的祭品？
    反向灌注？
    這都是些什麽匪夷所思的能力？世間竟有如此霸道的法寶？
    “一派胡言！”玄苦第一個反應過來，厲聲嗬斥，“你以為編造一個子虛烏有的法寶，就能為你脫罪嗎？還與天機閣有關，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不是子虛烏有，老祖一看便知。”
    蘇昊銘沒有與他爭辯，而是看向玄塵老祖，坦然地敞開了自己的胸襟。
    玄塵老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指，隔空點向蘇昊銘的胸口。
    一道柔和的靈力，探入蘇昊銘的體內。
    下一刻，玄塵老祖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蘇昊銘神魂識海之中，那枚懸浮著的，布滿了裂紋，光芒黯淡的古鏡本體！
    雖然那古鏡已經殘破不堪，但他依然能從中感受到一股……一股讓他都感到心悸的，遠超這個世界法則的古老與浩瀚！
    更讓他震驚的是，他在古鏡的氣息中，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熟悉，卻又無比隱晦的波動。
    那是……天機閣獨有的，用來製作各種天機法器的“天衍道痕”的氣息！
    雖然極其微弱，但他絕不會認錯！
    這枚古鏡，竟然真的與天機閣有關！
    玄塵老祖收回手指，看向蘇昊銘的視線，已經徹底變了。
    那裏麵，充滿了震驚，疑惑，以及更深的凝重。
    “你……繼續說。”他緩緩開口，阻止了還想再說什麽的玄苦。
    蘇昊銘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枚古鏡的來曆，我並不清楚。但它確實是我崛起的根基，也是我最大的秘密。今日當眾說出，是為自證。”
    “至於天機閣的罪名，更是無稽之談。”
    “那魔音號角，自始至終，都是青玄子的魔器！他才是與魔君交易的人！”
    “他利用魔音號角，在宗門大比時，吸收參賽弟子的負麵情緒與神魂之力，用來祭煉大陣。這一點，元子淵師兄可以作證，他當時就差點著了道！”
    元子淵立刻站了出來：“沒錯！當時我與蘇師兄對戰，確實感受到一股邪異的力量在牽引我的心神，若非蘇師兄提醒，我恐怕已經心魔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