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該有個定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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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瑾勉強笑了笑,道:“江湖總是說事經不起念叨,念叨念叨著,就來了,所以兒臣也想想試試。”
    皇帝被謝瑾的話逗笑,道:“你啊,還是沒改過那些在江湖的習慣。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那些日子總是讓人流連的,就像朕如今,回首往昔,發現最逍遙快活的日子,還是在當太子,隨著先帝征戰四方的日子,如今當了皇帝,雖然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卻難免處處掣肘,像如今,想安度晚年,享享天倫之樂都難以實現。”一口氣說了太多話,皇帝又是一陣咳嗽,謝瑾急忙輕拍皇帝後背幫他順著氣。
    皇帝氣順之後,又問道:“你,是不是覺得,當一個富貴閑人,要比做一個皇帝要好?”
    答案顯而易見,謝瑾就是喜歡那種瀟灑恣意的生活,在皇宮如同鳥入樊籠,於謝瑾而言,有些過於拘束。
    但是謝瑾沒有急著回答,以他對皇帝的了解,皇帝雖然和藹,但每一句話都有深意,現在也絕非是單純問謝瑾這個問題這麽簡單。
    見謝瑾久久不言,皇帝又道:“朕想聽的是實話,要是想奉承朕,那你可以不用說了。”
    謝瑾聞言,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啟稟父皇,兒臣向來想做高天之鳥,寄蜉蝣於天地,也樂得逍遙。”
    皇帝輕輕笑著,道:“朕就知道,朕的兒子怎麽想的,朕還是能猜到幾分的。”
    謝瑾低著頭,等待著皇帝的下文,因為他知道,皇帝還有話沒有說完。
    見兒子也如此了解自己,皇帝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可是啊,九反上師曾經說過,你,是大唐國運所在。”
    謝瑾一愣,這個消息讓謝瑾稍稍有些震驚,因為不管是皇帝還是九反上師,此前都沒有向謝瑾提起過。
    皇帝接著說:“眼下朝野人心惶惶,眾說紛紜,歸根結底,隻是為了一件事——儲君。太祖皇帝雖未明說,但他最終卻也是讓太子繼位的,朕原以為曆至此世,朝臣依舊會效祖製,可沒想到,出了你這麽個不著調的太子啊。”
    話雖如此,卻沒有一點責怪之意,這也讓謝瑾心中更加歉疚,若是他能收一收性子,那麽現在的局麵可能也不至於這麽混亂。
    謝瑾道:“兒臣,一切都聽父皇的。”
    皇帝笑了笑,沒接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朕最後悔的,就是沒頒布一條法令:皇帝駕崩,太子靈前即位。”
    “父皇……”
    皇帝抬手止住了謝瑾的話,指了指桌案上放的棋盤,道:“來,陪朕下下棋,至於其他的,你就不必說了,有些事,也該有個定奪了。”
    謝瑾點頭道:“那就悉聽父皇旨意。”
    皇帝指了指棋盤,又指了指謝瑾眼前的黑子,道:“太子,請。”
    謝瑾這才意識到不對,趕忙調換棋子,道:“父皇,您先請。”
    “哈哈,那我先來。”
    ············
    皇帝的棋藝還是非常不錯的,不僅布局宏大,手段也十分老練,都說棋如其人,在這裏展現的淋漓盡致。
    皇帝將一枚黑子落到了天元位上,瓜分走了最後的地盤,謝瑾已經無力回天了,所以便在棋盤角落放上兩枚棋子以示認輸。
    皇帝看著棋盤,半晌之後才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點撥謝瑾一樣說道:“看來前期不作為,後繼想要發力也沒多少機會了。”
    謝瑾道:“父皇說的是,我確實太過自以為是了。”
    皇帝丟掉了手中的棋子,道:“你先去吧,明王他們應該快等急了。”
    果然,和謝瑾想的一樣,皇帝是想和他們單獨談談,可能隻是談談,又或者是有其他的打算。
    不過如今謝玄就像一個不知何時會爆發的隱患一樣,雖然謝瑾覺得謝玄無論如何都不會對皇帝做的太過分,但是謝瑾還是想提醒一下皇帝,便道:“父皇,謝玄他······”
    皇帝沒有讓謝瑾繼續說下去,道:“去吧,朕自有定奪,對於謝玄,朕還是覺得有些虧欠。”
    謝瑾當然知道皇帝說的是什麽意思,早年間跟著他母妃在冷宮生活,確實遭受了太多苦難,以致於謝玄至今性子都是淡淡的。
    謝瑾想到這裏,便沒有再多說,恭敬行禮道:“兒臣明白。”
    皇帝點了點頭,就在謝瑾抬頭準備離去時,皇帝在謝瑾的棋盒裏拈出了一枚白子,落在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雖然黑棋下一步就會侵占白子大片的地盤,但是這一步卻讓這塵埃落定的棋局重新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這是一步奇招,讓原本勝券在握的黑棋瞬間失去了絕對的勝算。
    皇帝輕聲笑著:“如此安排,方為最佳。”
    謝瑾走出尚書房,果不其然,謝玄就在門外等候,與謝玄一起等在這裏的,還有淩煙閣二十四閣老。
    謝玄與謝瑾打過招呼,便被小太監引入尚書房,其餘人則是依舊在殿外等候。
    二十四閣老見到謝瑾齊齊行禮,謝瑾也是一一回應。
    難得二十四閣老來的這麽齊,謝瑾也沒有了要走的打算,繼續等在這裏,想看看最後皇帝會有什麽決定。
    不過小太監卻走過來向謝瑾說道:“殿下,陛下讓您先回去,有什麽事,明日早朝再說。”
    皇帝病倒之後已經接連幾天沒有上過早朝了,哪怕如今皇帝身體恢複了些,但是早朝恐怕還是有些勉強。
    “陛下的身體,恐怕還不能上早朝。”
    小太監則說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謝瑾聞言,點了點頭,他的性格有一部分遺傳了皇帝,皇帝向來是倔到沒邊,隻要是他認定的事,其餘人再怎麽也別想改變。想到這裏,謝瑾也就不做停留,準備離開。
    走時看到楊世平笑著向他遞過來了一個眼神。
    天空又下起了綿綿細雨,雖然淋不透,但是卻與頭發粘在一起,很煩。
    京兆是典型的北方城市,見不得如觸目愁腸一般的綿綿細雨。一場驚天地泣鬼神,如同天公震怒一般的大雨,更適合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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